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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絕劍 第 十 章 拜見堡主

作者︰臥龍生

這是一段很長的行程,在君中風感覺之中,足足行了半個時辰之久。

突然間停了下來,一只手伸過來,解開了君中鳳臉上的黑色帶子。

君中鳳定定神,抬頭望去,發覺自己停在一座布設豪華,但覺並不寬大的小廳之中。

一枝紅色的蠟燭,放在旁倒一張小木幾上,光焰熊熊,照得滿室通明。

身著青飽,胸前白髯飄垂,雙目奇大,面長如馬的老人,高坐在一張鋪著黃緞子的木案之後。

在那長臉老人旁側,坐著一個四旬左右,白淨面皮,朱留胡須的紫飽中年人。

這小廳四周,都幔著厚厚的紫色窗簾,無法瞧得廳外景物

君中風心中暗道︰「這老人和那中年人,大約是張、黃兩位堡主了。」

但聞陳管家沉聲說道︰「君姑娘,上面就是兩位堡主,還不上前見過。」

君中鳳款步上前,欠身行了一禮,道︰「晚輩君中風,叩見兩位堡主。」

那青袍老人緩緩說道︰「不用多禮,站著講話。」

君中鳳正待叩頭下去,聞聲而止,道︰「晚輩恭敬不如從命。」

青施老人奇大的雙目在君中鳳身上打量了一陣,道︰「你是君天奉的女兒?」

君中鳳道︰「家父正是君天奉。」

青袍老人道︰「你知道我是誰麼?」

君中鳳看了那青袍老人一眼,道︰「落難弱女子,不敢攀認。」

青袍老人道︰「你那爹爹沒有告訴過你麼?」

君中鳳道︰「家父從不和晚輩談論往事。」

青袍老人一持白髯,道︰「令尊和老夫乃人拜之交,老夫排行老大。」

君中鳳盈盈拜倒,道︰「叩見大伯父。」

青施老人指指那紫袍中年人道︰「這位是你五叔父。」

君中鳳轉身而拜,道︰「叩見五叔。」

紫抱中年人道︰「你起來,大堡主有事情問你。」

君中鳳緩緩站起,道︰「多謝大伯、五叔。」

青施老人輕輕咳了一聲,道︰「替姑娘看坐。」

陳管家應聲行了過來,搬了一把木椅,道︰「姑娘請坐。」

君中風緩緩坐了下去,道︰「謝過大伯父賜坐。」

青施老人又打量了君中鳳一眼,道︰「令尊、令堂,道那凶手殺害之時,你都在場麼?」

君中鳳道︰「晚輩在場,親目所睹。」

青袍老人道︰「好!你慢慢地講,講得是越仔細越好。」

君中鳳略一沉吟,把那白衣人留劍傳訊,夤夜闖入宅院的經過之情,很仔細地說了一遍,但卻把女婢娟兒相救之情,隱起未言。

青袍老人一直傾耳靜听,只待君中鳳說完之後,才回顧那紫施中年一眼,道︰「老五,你前年去見老四時,勸過他遷來此堡,是麼?」

紫抱中年道︰「正是,但四哥一直是猶豫不決。」

青袍老人沉吟了一陣,道︰「你可曾告訴過他,咱們住的地方?」

紫袍中年搖搖頭,道︰「小弟未曾談過。」

青袍老人目光轉到君中鳳的臉上,嘆道︰「孩子,我們已盡了心令尊不肯听我們的勸告,才落得此等下場。」

君中風道︰「晚輩從未听爹爹談過昔年之事,不知內情。」

青袍老人道︰「現在你都知道了?」

君中鳳道︰「晚輩知曉不多。」

青袍老人道︰「你可知令尊和我,昔年在江湖上的事跡麼?」

君中鳳道︰「關氏雙刀中的關西,告訴過晚輩一些內情,但也是粗枝大葉,不夠詳盡。」

青袍老人道︰「提起關氏雙刀,我倒想起一件事來,你已嫁給取西為妻?」

君中鳳雙目緩緩落下淚來,道︰「晚輩為勢所迫,不得不委屈求全。」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可告慰父母在天之靈的是,晚輩仍留下清白身子。」

青袍老人淡淡一笑,道︰「你心中很恨關氏雙刀麼?」

君中鳳道︰「恨如刺骨錐心。」

青袍老人緩緩說道︰「孩子,可是因為他迫你嫁他為妻?」

君中鳳道︰「除此之外,他們還謀害我的兄長,我哥哥傷勢雖重但並非全然無救,關氏雙刀為了迫我就範,暗中謀害了我的兄長,可憐他身受重傷,無能反抗。」

青袍老人道︰「他們怎麼害死你哥哥?」

君中鳳道︰「晚輩被他們藥物所迷,不知他們施下的什麼毒手。」

青袍老人道︰「你沒有見過你哥哥的尸體麼?」

君中鳳道︰「沒有。」

青袍老人回顧了那紫飽中年一眼,道︰「五弟,關氏雙刀何在?」

紫袍中年道︰「現在囚禁于一號死牢之中。」

青施老人道︰「關氏雙刀武功高強,既然捉了他們,就不能再放他們。」

紫飽中年道︰「小弟知道,已定明午處決他們師徒四人。」。

青袍老人目光轉注到君中鳳的瞼上,說道︰「孩子,你心中很恨關氏雙刀,是麼?」

君中鳳道︰「很恨他們。」

青飽老人道︰「好!明日處決關氏雙刀時,你在旁側監督,斬首、凌遲,由你心願,先報了你哥哥大仇。」

君中鳳欠身道︰「多謝大伯父。」

青袍老人輕輕嘆息一聲,道︰「孩子,伯父有幾句話想問問你,希望能據實而言。」

君中鳳道︰「晚輩是知無不言。」

青施老人道︰「那很好。」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孩子,你覺著我們這居住之地,是否安全得很?」

君中鳳道︰「晚輩雙目被蒙了起來,看不到各處設施,但在感覺之中,此地防範森嚴,有如銅牆鐵壁一般。」

青袍老人哈哈一笑,道︰「我和你五叔千辛萬苦,經營了十幾年,還有幾種新的埋伏,大約在三月之內即可完全布妥,那時,縱然是大羅神仙也難越渡。」長長嘆息一聲,接道︰「可憐你那父親,不听我的勸告,不肯遷來此地,咳!才落得那等淒涼的下場。」

君中鳳道︰「只怪先父固執,伯父已經盡了心了。」

青施老人道︰「據我听得的傳言,那白衣凶手不但武功高強,而且伸出鬼沒,耳目靈敏無比,關氏雙刀帶你來此,他可能已經隨後追蹤。」

君中鳳接道︰「晚輩在沿途之上,未嘗遍上什麼警兆。」

青施老人道︰「我和你五叔已經有很充份的準備,縱然是敵人來此,那也不用害怕。」

君中風道︰「托大伯父的神威。」

青袍老人道︰「我想了然一下你父親死亡的經過。」

君中風道︰「晚輩已經說出了全部經過。」

責施老人道︰「按我所知,那白衣少年決然不會為百顆明珠動心。」語至此處,突然頓住,兩道冷厲的目光,凝注到君中鳳的臉上,說道︰「孩子,我不相信那人會為你父親的百顆明珠收買。」

君中鳳征了一怔,道︰「當時經過情形,確實如此。」

青飽老人臉色一寒,冷冷說道︰「孩子,你要說實話。」

君中鳳道︰「晚輩說的句句實言。」

責施老人冷冷說道︰「你如不說實話,可不能怪我無情了。」

君中鳳心中暗道︰「這人老奸巨滑,看來是很難改口。」

一時間,大感為難,半晌說不出話來。

青袍老人淡淡一笑,道︰「孩子,我知道你有苦衷,所以,才隨口說了幾句謊言,但那不要緊。」

君中鳳道︰「晚輩確然說了幾句謊言,因為如若照實說了,只怕令人難信。」

青袍老人哈哈一笑,道︰「你能留下性命,其間自然是有著奇幻莫測的經過,孩子,據實說吧!」

君中鳳雖然是處處小心、謹慎;三思而言。但她終是年紀幼小,如何能斗過那老奸巨滑的青袍老人,被他三言兩語,逼得不得不說出真實的經過。

陳管家瞪著眼楮,望著君中鳳,顯是對她說謊言的本領,大為驚奇、佩服。

君中鳳已發覺了這位大伯、五叔,都是生性陰沉、殘酷的人物,一言錯出,立即招來殺身之禍。

她舉手理理秀發,使自己鎮靜下來,小心翼翼地說明了女婢娟兒挺身而出,和那白衣人約賭三劍,相救自己的經過,說了一遍,但卻把她取去《劉海戲蟾圖》的經過,隱了起來。

這番經過內情,都是真人實事,說來自是毫無破綻。

青袍老人道︰「孩子,這經過于你無損,你何以不肯據實而言,說明經過。」

君中鳳道︰「晚輩據實而言,怕人不信。」

青施老人點點頭,道︰「倒也有理。」

紫袍中年接道︰「孩子,有一事為叔思解不透,那娟兒武功高強,何以會隱藏在你家為婢?」

君中風道︰「詳細內情,晚輩不知,直到她露出真正面目時,才知她不是平庸人物。」

紫抱中年道︰「她毫無所求?」

君中鳳道︰「事後她曾告訴晚輩,想討取先父一些遺物。」

紫施中年道︰「什麼遺物?」

君中鳳本想說出《劉海戲贈圖》,但話到口邊又改了主意,道︰「當時晚輩悲痛錐心,要她自己取去就是,沒有問她。」

紫抱中年道︰「你當真不知麼?」

君中鳳道︰「晚輩當真不知。」

青袍老人接道︰「五弟,別忘了她只有十幾歲,大變之後,豈能像你找那樣的冷靜。」

紫施中年道︰「大哥說的是。」

青袍老人道︰「孩子,你還記得那娟兒的容貌麼?」

君中鳳道︰「年齡和晚輩相若,大也不過一兩歲,長得十分美貌、動人。」

青施老人道︰「你那爹爹經驗豐富,難道就瞧不出那娟兒身懷武功麼?」

君中鳳道︰「先父是否早已瞧出,晚輩不得而知,但晚輩卻是一點不知道她身懷武功。」

紫抱中年道︰「這樣說來,那丫頭武功已練到不著皮相之境了?」

青袍老人點點頭,道︰「以後呢?」

君中鳳道︰「那娟兒幫我料理善後,直待關氏雙刀師徒趕到,說出兩父執遣他們接我來此,那娟兒才悄然而去。」

青袍老人道︰「孩子,我相信你講的句句是實言。」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此刻,你作何打算?」

君中鳳道︰「晚輩已然無家可歸,一切都听憑大伯和五叔作主。」

青袍老人道︰「那很好,你暫時住在此地,我膝下無女,只要你肯听話,我和五叔,都會善待于你。」

君中鳳一大身道︰「多謝大伯、五叔。」

青袍老人舉手一招,道︰「陳管家,帶她下面更衣。」

除管家應了一聲,道︰「在下替姑娘帶路。」

君中鳳隨在那陳管家的身後出了大廳,行約十余丈,到了一座山石堆砌的小樓前面。陳管家伸手在門上拍了兩掌,一面低聲對君中鳳道︰「姑娘說謊言的本領十分驚人,連在下也被姑娘騙過去了。」

君中鳳道︰「際遇幻奇,晚輩說了也怕人不信,只好編出一些謊言了。」

說話之間,水門已呀然大開。

君中鳳抬頭看去,只見一個四句左右的中年婦人,當門而立。

陳管家對那中年婦人,似是極為恭敬,欠身一禮,道︰「大堡主吩咐,請三姑替這位君姑娘換過衣服,听她之命。」

那中年婦人不搭陳省家的話,卻從頭到腳打量了君中鳳一眼,點點頭,道︰「好!交給老身就是。」

陳管家拱拱手,也不多言,轉身而去。

中年婦人退了兩步,道︰「姑娘請進來吧!」

君中鳳忽然警覺到情勢有些不對,但又無法明確地感覺出哪里不對,暗中提高警覺,緩步行入室中。

室中客廳不大,但布設卻很講究,錦墩、繡簾、高吊宮燈。

中年婦人閉上木門,緩緩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君中鳳看她身著羅衣,鬢插綠花,也無法弄清楚她的身份,欠身一禮,道︰「晚輩君中鳳。」

那中年婦人似乎並不了然君中鳳的身份,淡淡一笑,道︰「那位!」娘的身材,和你君姑娘似是很像,大約你可以穿她的衣服。」

君中鳳听得一呆,道︰「哪位姑娘?」

中年婦人道︰「在你之前,住在這里的那位姑娘。」

看中風道︰「那位姑娘呢?」

中年婦人淡淡的答道︰「死了。」

君中鳳心中忽然一跳,但她仍然強行克制著激動的心清,道︰「死了很久麼?」

中年婦人道︰「不久,算來還不足三個月。」

君中鳳意識到自己又進入了一個新的險惡境遇之中,一時沉吟不語。

中年婦人望了君中鳳一眼,緩緩說道︰「你害怕,是麼?」

君中鳳振起了精神,理理秀發,笑道︰「我一點也不怕,千古艱難唯一死,是麼?我如不怕死,那是什麼也不用怕了。」

中年婦人格格一笑,道︰「姑娘倒是想得很開啊!」

君中鳳道︰「我一家人都死光了,只余下我一個薄命女子,這樣活下去,也是無所留戀。」

中年婦人嘆息一聲,道︰「上樓吧!我替你更衣美容。」

這時,君中鳳似是已真的勘破了生死之關,打起精神,準備迎接更悲慘命運,抬頭舉步,昂然上樓。

小樓上紅燭高燒,照得一片通明,看錦榻繡被、銅鏡妝台,分明是一個閨房布設。

妝台旁木架上,放置著一個琵琶。

君中鳳隨手取餅,撥動絲弦,掙掙幾聲弦音,響徹小樓。

中年婦人淡淡一笑,道︰「姑娘會彈琵琶麼?」

君中鳳道︰「我會彈琴,琵琶卻是未曾習過。」

中年婦人道︰「我叫鄭三姑,姑娘以後叫我三姑就是。」目光凝在琵琶之上,接道︰「那位姑娘彈得一手好琵琶。」

君中鳳道︰「三姑呢?是否精通此道?」

鄭三姑道︰「略知一二,但卻不夠精通。」

君中鳳道︰「還望三姑指點晚輩一二。」

鄭三姑道︰「第一件事,是姑娘先要有勇氣活下去。」

君中鳳又撥動絲弦,笑道︰「我不能死,也不願死,除非是他們把找殺死。」

鄭三姑道︰「嗯!不想死,你必須要付出足夠的代價。」

君中鳳道︰「不論那代價如何大,只要有能力付出,我就要設法保全性命。」

鄭三姑笑道︰「孩子,你很堅強。」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放下琵琶,我替你整容易裝,今晚上,你也許將經歷過一番新奇的際遇。」

君中鳳緩緩放下琵琶,坐在妝台前面,道︰「晚輩不知兩位堡主的性格,也不知堡中規矩,還望三姑多多指教。」

鄭三姑拿起梳子,一面替君中鳳梳著秀發,一面說道︰「孩子,我無能幫助你,也無法指示你一條明路,這是隨機應變的事,一切都要憑藉你的智慧。」語聲一頓,接道︰「時光不多了,我要盡我之能,替你打份成一個絕世的美人。」

君中鳳本想再問,但見鄭三姑全神貫注于自己的工作之上,只好閉口不言。

鄭三站極盡心力,替那君中鳳畫眉修飾。君中鳳閉上雙目,暗中在盤算著,如何應付未來的變化。

她無法預測到,什麼事將降臨到自己的頭上,但她卻想到了那定是坎坷不平的際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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