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謎情魄風 第九章

作者︰唐浣紗

跋搭國內航線最後一班飛機,他們由北海道回到東京。

迷蒙月光下,海濤聲像是一首悠遠而古老的樂曲,千百年來不曾間斷地輕唱著。

魄風緊抱著懷中的亞瞳,吹著海風,听著浪濤聲,就像七年前一樣;只是,景物依舊,人事已非……

亞瞳臉色蒼白,嘴唇發紫,唇畔卻揚起最滿足的笑容,緊偎著魄風的胸膛。「好美的月色,我好喜歡這里的浪濤聲,更喜歡海風的味道……」

她伸出手掬起一把細沙,任雪白的沙子在指尖輕輕滑落。「這里的沙子好細、好干淨。魄風,答應我一件事好嗎?我……我走後「請你把我火化,骨灰全部灑在這片海中。我要你明白,我並沒有真正離去,只是……只是以另一種方式存活,在另一個空間關心你。想我時二-你到這片沙灘來,我永遠在這里……你可以對著大海唱歌,也可以在心情不好時對著海浪大吼大叫,對我說心事、對我吐苦水……我一直、一直在這里……」

「亞瞳──」魄風的臉因悲慟而扭曲,粗嘎地哽咽道。「夠了!不要再說了,你不會走的,絕不會……」心像是被人血淋淋地剜出,再撕成無數碎片!他好恨好恨自己,他到底還能為亞瞳做些什麼?他多麼渴望能以他的性命換回她!

「魄風,別哭……」看到他眼中極力隱忍的淚霧,亞瞳伸出手輕輕撫模他的臉龐,由鼻梁慢慢游移到下巴。她命令自己一定要微笑,不能哭,她要讓魄風知道──她走得沒有任何遺憾。

「你不能哭噢,我還有很多很多事需要你幫我完成。」她的微笑虛弱卻絕美。「我希望你繼續投入雪茸草的研發案,只要成功了,可以解救很多人,包括我的妹妹……還有,你知道我最喜歡白玫瑰,在我每年生日那一天,請你……請你到海邊來,對大海丟入一束玫瑰花好嗎?那是我最喜歡的香味……」

握住魄風的手,她忍住骯部及關節處的疼痛,繼續說著︰「還有,請你偶爾去陪陪我父親,好嗎?請你陪他聊聊天,我是個不孝女,要先他而走……但,只要知道他在人間並不孤獨,我就安心了。你……可以幫我完成這個心願嗎?對不起,我真的要麻煩你好多事……」

她忍住心底的淚,平靜地交代後事,她要讓魄風很忙很忙,要讓他覺得還有繼續活下去的意義。她絕不要自己走後,魄風變得失魂落魄,甚至做出傻事。

「對了,」她微笑得更堅定。「你結婚後,也可以帶著老婆和寶寶來看我這個‘老朋友’喔!我絕對不會介意的……」她硬是壓下眼底的淚。「因為我關心你,非常非常關心你,所以我希望你過得更好,不要意志消沉,如果你變得一蹶不振、變得頹廢,我在天上會看不起你的!」

她不敢說因為自己深愛他,所以才要他過得好。雖然心很痛,但,她還是希望……將來魄風能把她忘記,找個好女孩結婚。

「答應我,好嗎?」亞瞳抓住他的手,以虛弱的力氣一再強調。「你一定要結婚生子,找個好女孩照顧你,她會注意你的飲食起居、分享你的喜怒哀樂、還會為你生下可愛的寶寶,你們會組成一個美滿的家庭……這樣,我才會安心,我會為你高興!」

「夠了,不要再說了!」魄風由喉頭爆出嘶吼。「如果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我,就不要走!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我不要听你交代狗屁遺言!‘找個女孩分享我的喜怒哀樂?’哈哈哈……」他笑出眼淚。「這是哪一國的鬼話?難道你還不明白!如果你真的走了,我……我還是個人嗎?我還會有什麼知覺?還會有什麼見鬼的喜怒哀樂?」

亞瞳將淚直往肚里吞,她不要這樣,不要……

「亞瞳、亞瞳!我求求你不要這麼殘忍,為我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男兒淚再也忍不住地潸然落下,他痛苦地吼著。「失去你,我該如何獨活?我不要──」

「魄風!」亞瞳好急,她為魄風對她的深情而感動,但,正因她也深愛他,所以她才不忍讓他孤獨一輩子!

「听我說,你不能這樣,咳咳咳……」忍住全身關節的劇痛,她硬是撐著力氣強調。「你要讓我安心,我拜托你,讓我……走得安心……這是我最後的心願……」

有血腥味在她口腔蔓延,她知道牙齦又出血了。「魄風,答應我!快說……說你答應我了……」好痛,關節處和月復部的劇痛眼看就要讓她昏迷,但,得不到魄風的保證之前,她絕不許自己閉上眼楮。因為──這一閉,很可能就無法再度睜開了!

「亞瞳?亞瞳!」魄風看出她的異狀,一把抱起她沖向租來的車。

「該死!你牙齦出血了,我立刻送你到醫院。亞瞳,回答我,不要昏迷,我求你回答我!」這輩子他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麼恐懼過,不!不!不!不準帶走她,不要帶走她!

無力地閉上眼楮前,亞瞳仍虛弱地發出囈語。「答應我……你會……會活得好好地,一定……要答應我……」

一年後──

日本,東京。

這是一間非常特殊的專門醫院,主要是提供針對血液疾病的治療,例如紫斑癥、血友病、白血病等,住院費用完全免費,屬于慈善機構。

樓魄風正以電腦查詢資料,秘書敲門進來,手上拿著一份圖稿。「副總,這是建築師事務所剛派人送來的新館建設圖,請您過目。」

「好,你出去忙吧。」魄風接過設計圖看了看,還算滿意這份圖稿,他成立這間專門醫院快一年了,因為病人不斷增加,所以有必要考慮增建新館。

當然,他的計劃不止于此,接下來,他還要在故鄉──台灣設立同樣的血液專門醫院;還有加拿大、美國、瑞士,以及一些醫療落後的國家。

嘴角揚起愉快的笑容,他相信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亞瞳後,她一定會很高興!

想到亞瞳,他立刻起身走出辦公室,向秘書詢問。「亞瞳小姐人呢?」

「喔,」秘書回答。「方才我看到她在兒童病房。」

得到答案後,魄風立刻以最快的速度進入電梯,直奔兒童病房的樓層。

到了兒童病房的圖書室外,他隔著玻璃看到亞瞳坐在椅子上,一臉溫柔地為病童講故事。她的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她的性命不再岌岌可危。

一年前,他終于由死神手中搶回她,搶回他最心愛的女人,搶回他的心!

必想一年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幕,魄風到現在仍心有余悸。天!他險些就失去她了……那種無助和恐懼,幾乎將他整個人徹底擊潰,只差一點點,他就要墜入無邊無際的痛苦深淵……

亞瞳在海邊昏迷後,魄風將她緊急送醫。入院時,她的血小板數目已經降到一萬以下,屬于最危險的狀況,她隨時都可能會走!

院方為她注射最高劑量的免疫球蛋白和血小板濃縮液,這已是針對紫斑癥病危的病人最好的藥劑了,但,醫生也無奈地告訴魄風,請他做好心理準備,亞瞳血小板的數目已經降到一萬以下,內髒也跟著出血,通常這種情況,病人都撐不過幾天。

魄風拒絕接受這一切,他在醫院發狂地嘶吼,命令醫生無論如何都要救活她!

就在這時,樓行風和樓御風也趕到醫院,行風跟瑞士廠商聯合研發的藥劑還在最後的試驗階段,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他們決定讓亞瞳試試新藥,因為──反正最壞的結果也就是這樣……

敗幸運的,雪茸草最珍貴的成分似乎有效提升了血小板數目,雖然上升的數量不快,但,慢慢地,亞瞳的血小板已經提升到五萬以上,也就是說,她幾乎已經月兌離危險期了。

整個醫療團隊非常興奮,畢竟,這對于紫斑癥患者來說是極大的福音,也是醫療科技的重大突破!他們以原來的藥劑搭配新藥,不斷地觀察亞瞳,發現她除了血小板數目慢慢增加外,她的內髒也不再出血了,也就是說──她的凝血功能終于慢慢恢復正常。

治療期間的前三個月,亞瞳持續昏迷著,但她的生命力卻慢慢恢復。當她終于睜開眼楮時,听到的不僅是醫療團隊興奮的歡呼聲,還看到魄風滿臉的淚。感謝上蒼、感謝上蒼,他終于救回她了!

他不敢想像如果失去亞瞳,他該如何獨活?他絕對會發瘋!

所以,亞瞳昏迷期間,他除了夜以繼日地照顧她,並親自監督新藥的治療成效之外,沒有宗教信仰的他還數度到教堂前跪著禱告──祈求天地神明救救亞瞳!他願意付出所有的一切,就算立刻奪走他的性命,他也無怨無悔!

上蒼終于賜給他一個奇跡──病危的亞瞳蘇醒了,更可喜的是,她的生命力也慢慢地茁壯,血小板指數不再忽上忽下地變化,她體內的凝血功能大有進展。

然後,經過不間斷的治療,亞瞳終于可以下床了,她已經擺月兌了死神的威脅。

此刻的她,正被一群病童圍繞著。

「好!講完了,喜歡這個故事嗎?」亞瞳微笑地合上故事書。她的身體還不是很健壯,但,打從能下床的那天起,她就要求天天到每一間病房探視病人,以自身的例子為他們打氣。她尤其常到兒童病房報到,為孩子們說故事,給他們最大的信心。

「姊姊,」一個得血友病的小女孩輕輕拉住她的手,一臉憂慮地問著。「我的病真的會好嗎?昨天,我看到爸媽又躲在廁所偷哭,他們說雖然有新藥上市,但,好怕我這麼小,無法幸運地控制病情……」

「理子,你當然會好起來啊!」亞瞳抱住她,親匿地撫模她的臉蛋。「姊姊就是最好的例子,姊姊剛進醫院時情況很危急呢,但這里的醫生都好棒好棒,他們給姊姊注射最好的藥物,你看,姊姊現在不是很有精神嗎?」

理子笑了,其他的病童也跟著微笑了。他們是一群可憐的小天使,小小年紀就飽受病魔的折磨。所以,亞瞳才堅持一定要常常來陪這些小阿,為他們說故事,傾听他們的憂慮,鼓勵他們繼續配合治療。

堡理長微笑地走進來。「小朋友,該回自己的房間休息嘍,亞瞳姊姊也累了,讓她休息一下好不好?」

「好,」小朋友們都很听話地站起來,一個個地在亞瞳臉上親親。「姊姊,明天見!明天我還要听更好听的故事喔!」

「沒問題!」亞瞳笑著允諾,讓護理長把病童們帶回病房。

憊沒跟著出門,她就看到守在門外的男人。

「魄風!」她笑著撲入他懷里。她好喜歡、好喜歡抱著他!在海邊昏迷時,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還可以以血肉之軀來抱著他,感受他的溫度、兩人的體溫……

她感謝他、感謝上天的慈悲、更感謝所有人的努力。蘇醒後的每一天,她都是抱著感恩的心活下去,她的性命是好多好多人一起聯手搶回來的,她立志要當一輩子的義工,永遠守在醫院為孩子們說故事、為病友服務。

「累不累?」魄風擁著她坐下,愛憐地舉起她仍嫌縴瘦的手。「你還是這麼瘦。瞳,雖然你的狀況很穩定,但我還是不希望你太累。你除了到一般病房為患者打氣之外,還天天來給小朋友們說故事,我真怕你體力承受不住。」

「不會的。」偎著最心愛的男人,亞瞳笑得燦如春花。「跟小朋友相處讓我覺得好愉快,他們可愛的童言童語還常常逗得我開懷大笑呢!」

她看著魄風,感動地道︰「謝謝你為我付出這麼多,讓我更感激自己的幸運。魄風,我的命等于是你為我硬搶回來的,我不是醫生,不知該如何幫助其他病人,我只能盡我所能,為每一個患者打氣,希望奇跡也發生在所有病友身上,再也沒有任何人會受到這種疾病的折磨。」

像是想起了什麼,亞瞳開心地道︰「對了,我昨天又看到博史哥了耶,他現在也常常來醫院當義工。他說……」她的眼眶泛紅,笑容卻非常欣慰。「看到這麼多病人因為接受醫院的治療而重獲新生,他仿佛也看到亞季子的生命在不同人的身上延續下去,他很感動!他再也不會消沉度日,他要活得更積極、更有意義,要常常來這里幫助病人,他還說姊姊如果知道他現在的情況,一定會很安慰。」

森下博史終于走出陰霾,努力地繼續自己的人生。

魄風寵溺地撫模她的臉蛋。「我再告訴你一件事,你會更開心──過幾天,我可能會親自到台灣去,洽談有關血液專門醫院設立的細節。除了台灣,接下來,我還要在全球很多地方設立這種慈善醫院,我要減低這些病人的痛苦,讓他們不再飽受死神的威脅。」

「噢!魄風!」亞瞳眼楮更紅,又哭又笑地抱住他。「你……謝謝、謝謝你!喔∼∼天啊!我好渴望那一天快點來臨,一定可以幫助更多不幸的患者,我真的太高興了!」

「不用謝我。」魄風邪氣地在她粉頰偷了一吻。「醫院的經費全部來自‘樓氏慈善基金會’,只要你趕快嫁給我,跟著姓樓,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啦!」

亞瞳蘇醒後,他已經向她求婚N次了,奈何佳人就是不點頭。

亞瞳原本興奮的臉龐倏地一黯,輕輕拉開他的手。「魄風,對不起,你知道,我不能的……我很愛很愛你,但,我不能嫁給你。因為,紫斑癥目前雖然有新藥可以醫治,不過它的遺傳機率非常高,我愛你,我不能給你一個不健康的寶寶。」

她也覺得十分無奈,每一個女人都想跟最心愛的人廝守終生。但,她的體質……

「不!」魄風卻把她的手抓得更緊,不認同地皺眉。「什麼叫做不健康的寶寶?亞瞳,難道你還不知道──這一輩子我只要你,我渴望我們兩人的愛情結晶,他(她)一定會是最可愛的小天使!」

「可是……」亞瞳眼底浮現哀傷。「魄風,我們不得不面對遺傳的問題,以我家為例,三姊妹全部遺傳母親的體質,先後發病了。」她唯一慶幸的是新藥在妹妹正式發病前終于研發成功,小淳不用飽受病魔的折磨。

「小傻瓜。」魄風將她摟入懷中,心疼地揉揉她的秀發。「我一直堅信,夫妻之間最重要的是有感情,可以相互扶持到老,像我父母親般恩愛,一切就夠了。至于有沒有後代是緣分,不用強求。」

他又神采奕奕地點了一下她的小鼻尖。「更何況,你應該听過‘基因工程’吧?人類在醫療科技上的進步,可以用突飛猛進來形容,連復制人都不是問題了,還有什麼更大的障礙?所謂的‘基因改造工程’,可以幫助一些患有先天疾病的患者,讓他們在無後顧之憂的情況下懷孕,欣喜地迎接健康的寶寶。不但大人開心,也可避免小生命一出生就得承受病痛的折磨。」

他進一步解釋。「基因工程的原理很簡單,就是利用體外受精的方式,先進行胚胎的檢測,排除先天疾病的遺傳因子後,再植入母體內,可以大大降低得到遺傳性疾病的機率,這種醫療科技在全球已經廣泛運用,例如試管嬰兒、或是亞洲人最常使用到的精蟲分離術,都是基因工程的一部分。」

為了成立血液專門醫院,魄風花費了很大的心思和時間在醫療研究上,像是最用功的學生去學習醫學方面的專業課程。幸好他天賦極高,再加上有專業屬下的協助,所以,現在的他對于最新的醫療訊息可說是了若指掌。

亞瞳听著,心底慢慢涌起希望。「真的嗎?我真的可以為你生下最健康的寶寶?他(她)不會遺傳我的紫斑癥?」

她深愛魄風,也很清楚,魄風願意付出一切換取她和小寶寶的健康。如果真的可以克服先天疾病的障礙,那該是多好的消息!

「當然可以,」魄風更加眉飛色舞地摟緊她。「所以,你這可惡的小東西到底還要拒絕我幾次?趕快嫁給我,知不知道?!」

「魄風,」亞瞳還是覺得很不安。「可是,萬一……萬一我在基因工程研究完成之前就懷孕了,那……我們的寶寶還是有可能遺傳我的紫斑癥啊!我不要。」她打從心底打了個寒顫。「我絕不要他受那種苦,他是你的孩子,更是我的寶貝!我怎麼舍得讓他一出生就面對永無止盡的定期抽血、追蹤檢查,甚至承受發病的危險……」

「唉,傻亞瞳,你真的想太多了。」魄風捧起她的臉,緊盯著她的瞳眸深處,一字一句斬釘截鐵地道。「我相信──來到世上的每個生命都有他的特殊意義!我當然不希望我們的寶貝遺傳紫斑癥,我也堅信以目前的醫療科技來說,未來對于這方面的疾病絕對會有很大的突破發展。但,亞瞳,我要的是你,是你這個人!我想跟你當結發夫妻,廝守一輩子。至于我們的寶寶……不管他是健康或是不健康,在我眼底,他都是無可取代的心肝寶貝,更是最可愛的小天使,因為那是我們的愛情結晶,是值得祝福的生命!」

亞瞳的淚越掉越多,她覺得自己好幸運,竟能遇到如此情深意重的好男人,她相信,是天上的媽媽和姊姊一直在冥冥之中庇佑她。

「怎麼?你這小丫頭還是不肯答應我的求婚啊?」魄風佯裝沉思。「嗯……我老媽已經給我下了最後通牒,她說,如果近期之內我還不能把你帶回加拿大完婚,她就不要我這個沒出息的笨兒子了!難道你忍心看我被掃地出門?還是要我爸媽再度到日本來看你,直接把你綁回去做兒媳婦?」

亞瞳昏迷期間,樓家人全部趕到日本探視她,一直支持著魄風,為他加油打氣,這份恩情,亞瞳永生難忘!

「不!不!千萬別再勞煩兩位老人家到日本來,我會非常過意不去的──」亞瞳拚命搖手,無奈又嬌羞地嘆氣。「你……唉,好,我認輸了。如果你一定要娶我這個藥罐子,那我……我就賴定你了,你將來可別後悔喔!」

「我才不會後悔!」呵,終于求婚成功啦!魄風興奮得快要飛起來,緊扣住亞瞳的臉邪邪地笑著。「現在,我可以親吻新娘子了吧?」火熱的唇就要印下來……

「等等!不行啦,人家又還沒跟你正式進禮堂,停……」亞瞳又笑又躲。

「閉嘴!你這小鋇蛋都要姓樓了,還敢跟你老公說什麼行不行!從今以後,一切都听我的!」滾燙的唇瓣封住她的,也將她席卷入綺麗風暴中。

從今以後……

承受著魄風纏綿瘋狂的吻,亞瞳閉起雙眼,眼角在笑、唇瓣在笑、心里也跟著微笑。她相信,所有的苦難都已遠離,從今以後,他們要一起迎接的,將是美麗而燦爛的未來!

全書完

編注︰

(一)關于樓門傳奇之一──「惡魔」樓酷風的愛情故事,請見采花系列230《惡魔浩風》。

(二)關于樓門傳奇之二──「邪眼」樓行風的愛情故事,請見采花系列250《邪眼行風》。

(三)關于樓門傳奇之三──「尊王」樓御風的愛情故事,請見采花系列253《尊王御風》。

(四)並請期待樓門傳奇最終回──《浪蕩采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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