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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女半生不熟 下 第四章

作者︰倪淨

本來,公司要開的會議,因為大老板不在,全部的會議跟行程都往後延了,整個早上,沒有人知道大老板為什麼要臨時離開公司,連向來掌握他行蹤的秘書也是聳肩搖頭,一問三不知。

最後,不得不請總經理官一琛,勞駕他從對面的星巴克回到公司,親自出馬主持這場重要的會議。

這場貶議一直到下午兩點才結束,而官一琛一向桀驁不馴慣了,要他穿得西裝筆挺,正經嚴謹的坐在主席位子,听著各個主管一一報告,哪是他肯就範的事?只見會議進行十分鐘,官一琛顯示月兌下西裝外套,一個小時後,他已經挽起袖子,扯開領帶,撐著下巴、無聊地敲著桌面,不時朝秘書小姐擠眉弄眼。

他是情場浪子、他是公子、他是玩樂愛情的老手,但他一點都不適合當公司的總經理,要不是杜與風逼著他到杜氏,他想,今天就算拿刀逼他,他也不會這麼甘心乖乖坐在這里,听著眼前那些人講著一點進展都沒有的會議報告。

懊不容易,在會議結束時,秘書小姐將紀錄放在他眼前,他也懶得跟那些主管多說,隨意擺擺手要他們走人,接著才轉頭,有些討好的問著秘書小姐︰「總裁有說他要去哪里嗎?」

「不知道。」這位秘書小姐很有個性,雖然人長得美,但一點都不好溝通。

「你是他的秘書,怎麼會不知道?」

「總裁沒有交代。」秘書小姐收拾著桌面,在官一琛的注目下,淡笑的打算退場。

「總經理若是想知道總裁的下落,可是到總裁辦公室等他。」

「切,我還等?我都在這里待了一早上,連午餐都沒吃。」本來他的打算是在星巴克喝杯咖啡、看份報紙,然後再約個美女吃飯,誰知他的計劃全被打壞了。

闢一琛明明是個經商高手,職場上誰不知道他是笑面虎?只是一向沒正經的他也讓旁人模不著頭緒,看來就像個玩世不恭的有錢人家少爺,怎麼知道是頭披著羊皮的狼,並吞他人企業從來不眨一眼,手腳之快教人心寒。

「公司已經準備好餐點,請總經理去員工餐廳用餐。」

「那秘書小姐是不是……」杜與風不知從哪里請來的秘書小姐,表情冷就算了,連一顆芳心都冷得教他連著幾次邀約,全都踫了軟釘子,怎麼約,人家也不將他這位桀驁不馴又從不認真工作的總經理放在眼里。

就這樣,秘書小姐前腳走人,官一琛心頭很是無趣的打算走之前,卻被一樓總機小姐告知,總裁回公司了。

消失一個早上,杜與風臉色僵硬難看的走進公司,與他擦身而過的員工全都閃得老遠,就怕一個不小心惹的總裁心煩。

可惜,有個人就是喜歡在太歲頭上動土,明明就發現杜與風不善的表情,卻還是很故意的打開本就半掩的門,就這麼走進總裁辦公室。

「你一早上去哪里了?」

杜與楓抬眸瞥了官一琛一眼,將身上的西裝外套月兌下,叫官一琛吃驚的是,一向以工作優先的杜與風,先是消失一個早上,回來公司後卻不是馬上看文件,而是拿起一旁酒櫃里的烈酒及酒杯。

這……現在是怎麼回事?

闢一琛走上前,拿走被倒滿酒的酒杯,不顧杜與風冷冷的目光,隨即淺嘗一口。

「你不是急著走人?」

「我不急,我很閑。」

不請自坐,官一琛敗享受的嘗著美酒,見杜與風又站起來拿過另一只酒杯,接著坐下來又倒了滿滿一杯酒,仰頭一灌,滿滿一杯酒全都入喉,眉頭都不皺一下地馬上又斟滿一杯,二話不說,在官一琛詫異的目光下,又是仰頭一灌,滴酒不剩。

雖然他知道杜與風的酒量不差,兩人在國外那麼多年,杜與風練下來的酒量,不要說千杯不醉,卻是幾瓶烈酒不倒。

「听保全說,你又將車停在公司大門口。」

不管官一琛去到兩人合伙的並購公司或是杜氏,只要他一出現,保全人員全都無言以對的看著公司大門口停的紅色跑車,個個都像燙火山芋,想叫警察又得罪不起;想趕人又怕工作沒了。

罷才他正要進公司時,大門口的紅色跑車依舊囂張地停著,幾個保全人員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見他出現更是嚇得冷汗直流,口齒不清,吞吐的不知所雲。

不用保全說,他也明白,官一琛的囂張誰能擋得了?只得擺擺手,反正公司被當停車場,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有請保全幫我泊車。」

「你以為人家敢動你那台紅色跑車?」誰不知道官一琛對女人從不用心,對他的車也開一台丟一台,官家有的是錢,官商都有人罩著,沒有他官一琛要不到的東西,只怕他不開口。

可唯獨這台紅色跑車,官一琛都連開一年了,還不見他換車,對這台跑車還很特別,不只寶貝,還不準人亂踫。

上次一位年輕保全,弄不清官一琛的隨口說說,當真要將車子給開到地下停車場,因為開車技術不好,不小心將跑車給刮花了一下,惱得官一琛當場發飆,挽起袖子就要跟人拼命,嚇得那位保全當天隨即離職。

因為是好友,杜與風明白,那台紅色跑車的主人並不是官一琛,只是連他都搞不清楚,這台紅色跑車到底是怎麼來的。

「不提我的車,你早上去哪里了?」官一琛再飲一口,呼著一口長氣,想將早上開會時的悶氣給吐出。

「找我的‘前妻’跟女兒。」

「你真的跑去找江佛兒了?該死,什麼前妻,你明明就沒離婚,還敢當著我的面說前夫,前妻,你要不要臉?」官一琛想到這件事,不由得劈頭就大罵。

見好友不語,他又再嘆一口氣,「你就這麼急?當初不是恨不得她離你越遠越好?現在怎麼急得像發情似的,一大早跑去找人。」這話說得有點嘲諷,杜與風自然听得出來,卻也無心抬杠。

「怎麼了?不順利?江佛兒不肯見你?」

「不是。」

「那又怎麼了?不是都照你的安排,將她安插進公司了嗎?」

「她不願意跟我回家。」

「杜與風!你要我怎麼說你?你六年不見人家,一見面就要人家回家?你當江佛兒是你招之來呼之去的女人嗎?」

「她是我的妻子,我帶她跟女兒回家沒什麼不對。」

「是,是沒什麼不對,只是人家不想;六年,不是六個月也不是六天,你以為江佛兒肯定還死心塌地愛著你嗎?如果是我,早叫你滾遠遠的,最好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你說對了,她就是這麼想的。」

杜與風忿然地又倒了一杯酒,這一次卻只嘗一口即握在手中轉著酒杯,「你說她怎麼會這麼不想見到我?我都去找她了,還要她回家,她卻要我不要再去了,她不想見我。」杜與風很是懊惱,語氣里滿是無奈。

「這不是本來就該有的女人志氣嗎?人家江佛兒長得美,連我這位閱美人無數的情場老手看了都心癢不已,誰知道這六年有沒有誰大獻殷勤,讓她大動芳心?」很是故意,官一琛想要狠刺杜與風的痛楚,誰教他當初這麼狠的轉身走人,現在後悔,怎麼可以不受一點苦呢?

「我以為你也是那個大獻殷勤的有心人。」那眼眸細眯,冷光直射向官一琛,「還有,你最好馬上將江佛兒的身影從你的腦海里清除。」

嘖嘖嘖,這男人還真是好笑,六年前明明不要人家,現在又表現得像是妒夫!

「我已經交代人事部,下星期江佛兒就會來公司上班,而你這位總裁大人,請先好好忍耐,不要馬上又現身,免得她被你嚇得連工作都不要了。」

「不是還有簽約?」

「你打算拿合約綁人?三年約,一旦違約就要賠償公司三百萬的懲罰性違約金。」官一琛以為杜與風只是說說,也沒有很認真,還很好心的幫好友拐老婆進自家公司,沒想到還真是將小辦帽引到大野狼面前了。

「如果我是江佛兒,一定跟你斷得一干二淨,免得一再被你算計、欺負,怎麼都佔不上便宜。」

「你說完了嗎?我要工作了。」很沒好氣,杜與風不想再被好友嘲諷。

「好好好,我知道你一向公私分明,我不吵你,不過你自己承諾我,要還我一個順水人情。」

「江竹兒欠你的,我以後會找機會跟她說。」

「沒問題,我不急。」嘴上說不急,心里可急的要命,那丫頭知道他全部的秘密,若是沒管好口風,被泄露出去,他這位花心浪子可就形象不保了。

臨走前,官一琛蚌然又想到什麼,回頭對著走向辦公桌的杜與風道︰「葳音問,什麼時候要給你接風洗塵,她說你沒接她電話。」

被這麼一問,杜與風微微一愣,這才想起,前幾天林葳音是有打過電話給他,只是那時候他跟緋緋在一起,不方便接電話所以沒回,再加上這幾天一直煩著江佛兒的事,便忘了給她一通電話。

「我知道了。」

「你……跟葳音應該只是朋友吧?」

闢一琛從以前就不是很喜歡林葳音這個女人,不是說她不好,而是她明知杜與風有老婆,還一再纏著人家,光這一點就教他覺得厭煩。

沒想到出國六年,這女人也纏了杜與風六年,現在好不容易盼到杜與風回國,馬上就找上門。

「什麼意思?」

「人生很短暫,錯過一次可能還可以彌補跟挽回,再錯過第二次,你想後悔都沒有機會了。」

「葳音的事,我自有打算。」

「那女人,還是別招惹的好。」說完,官一琛直接走人,也沒有給杜與風再接話的機會。

懊不容易盼到假日,趁著上班前一天,江佛兒已經打包所有行李,在妹妹跟白白的幫忙下,將不多的幾件行李一樣、一樣搬上車。

「姐,你終于要搬離開這里了。」因為怕熱,穿著清涼短褲加上一件無袖背心,江竹兒搬著東西來回走了幾趟後,滿身是汗,有些狼狽,白女敕的皮膚不只有薄骯還開始泛紅。

對于她姐住的地方,江竹兒不只嫌棄,還覺得這里不是人住的地方,治安不好就算了,還交通不方便,公寓又破舊,每次走在樓梯時,她都很提心吊膽會不會走到一半就垮了。

所以,她姐要搬家,她不只舉雙手贊成,還大方的推掉約會,一大早就來這里幫忙打包。

「對啊,佛兒你現在這地方不太適合給小朋友住,我親戚家那里,雖然也不是很新的房子,但是公寓有保全,進出方便不說,還離你上班的公司很近,你連交通費也可以省下來。」

江佛兒只是安靜的搬著行李,沒有對白白說出她搬家的原因,她是怕杜與風再出現。

「竹兒,你下午不是還有事,東西都搬得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先走?」

「不用了,我今天已經推掉所有約會,等一下我跟你過去新住處看看。」

「白白,謝謝你。」前幾天她才跟好友提說要搬家,白白馬上就找到適合她的住處,她家親戚是個很好的人,一層公寓二戶住不了,也不想打通成一戶,才會同意租人。

「不用謝我,你要謝就謝我表哥,我姑姑說是他同意租房子,你才能搬進去。」

江竹兒一听完,連忙湊到白白身邊,一連八卦小聲的問︰「白白姐,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告訴你。」人家她表哥可是鑽石單身漢,年薪千萬不說,長得又好看,雖然個性孤僻了點,但起碼是個正直的男生,這年頭這樣的好男人不多了,要不是知道江佛兒的為人,她才不會這麼主動牽紅線。

「不說就不說,不過我看這兩人成功的幾率應該不高。」

「怎麼說?」

「你不知道我姐夫回來了?」

「竹兒,不是姐夫,你要說前姐夫。」

「錯錯錯,不是前姐夫,是現任姐夫。」江竹兒伸出食指說。

「他們沒離婚?可是拂兒明明跟我說已經離婚了。」

「我也不清楚,只听我姐夫說離婚不成立。」

「天啊,那佛兒要怎麼辦?」

「不怎麼辦,不然你以為我姐為什麼突然要搬家,就是怕杜與風那人找上門,她再不搬家就要跟他回家當黃臉婆了。」講到杜與風,江竹兒這六年來的火氣一點都沒有消下去,雖然隨著時間淡去,但是心里對杜與風的怨懟憊是有,口氣自然也酸溜溜的。

「沒辦法,我相信近水樓台先得月,我表哥真的是難得的新好男人,她跟我表哥很登對。」

江竹兒思索了下,心想,白白姐應該不會亂介紹男人給姐姐才是,最後她說︰「要不要我幫忙?」

「你只要幫我擋下那位姐夫就好。」兩人在一旁說得好不開心,只是音量太小聲,讓忙著清點行李的江佛兒沒听仔細。

「沒問題。」兩人很有默契的笑著,同時轉頭看向江佛兒,才二十四歲的她,怎麼樣也看不出是個六歲孩子的媽,長發幾背隨意用發束綁了馬尾,牛仔褲及T恤依舊無損她較好的面貌。

江竹兒很是得意,今天幫姐姐搬完家,她肯定要去杜家,好好跟杜與風炫耀一番,想當年,他跟那個林葳音的曖昧情,到現在她還有怨言,如果讓他知道姐姐搬了新住處,還有一位年輕有為的帥哥當鄰居,不知他會氣成什麼樣?

想到這里,江竹兒心情大好,莫名其妙的沖上前將小佷女給抱起來,「緋緋,小阿姨好開心哦!」接著又親又咬的,讓江緋緋癢得咯咯笑。

那天晚上,好不容易幫姐姐打點好一切,很滿意地看新的居家環境,比之前那個破地方不知好上幾倍。

江竹兒連忙飛奔趕至杜家,正好趕上杜家吃晚餐,淑心阿姨幫她盛飯,因為太餓,她也很老實不客氣的坐下來大吃一頓,完全將杜與風這人當空氣。

「你今天一整天去哪里了?」

「我去找我姐啊!」說這話時,還有意的看了下杜與風,發現他紋風不動的繼續安靜用餐,她接著又說︰「我姐之前那地方太舊了,今天決定搬家,剛好有個男生很好心,分租了他的公寓,而且……」可惜,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

杜與風「啪」的一聲,將筷子放下,連飯都還沒吃完就起身離開。

「與風,你不吃了嗎?」杜母在身後叫著,杜與風並沒有回應,只是步上樓梯。

江竹兒見狀,心里樂得,才不管杜與風是不是會氣炸,反正她就是看不上順眼他六年前對她姐的態度。

那天直到深夜,杜與風遲遲沒有睡去,坐在陽台前,看著眼前漆黑夜景,想著江佛兒搬家就是為了讓他找不到人,心,不知道不覺中,有些微微的抽痛,手上的煙,一根接著一根,無視滿地的煙蒂,杜與風拿出手機撥通。

「一琛,你明天準時去公司……我早上有個合約要談。嗯,你先幫她安排適當的工作……」臨到掛手機時,他才又說︰「順便要她重新填一份個人資料。」她敢搬家,那就不要讓他找到,一旦讓他找到人,她就別想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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