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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問相思 第二章

作者︰倪淨

本想找機會逃開的于子芯,在沈奕將車子停住時,她這個念頭卻無法達成,因為他根本不打算打開車子的中控鎖。

「為什麼要躲我?」

「我沒有!」

「沒有嗎?」

「你是表哥的朋友,我怎麼可能會躲你,」早知道今天出門會遇上他,她該提防的,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你愛上我了?」

于子芯吃驚地望向他,為他的話而搖頭。

他不可能知道的,那份愛一直在她心中隱藏,可是在他眼中,她看到的是一股篤定,為他說出的話而肯定著。

「你別亂說!我已經有未婚夫了。」她可以感覺到自己加速的心跳,並極力否那件事實。

「告訴我,你為什麼要結婚?」沈奕雙臂支于方向盤前,整個人向前傾,別過臉來問著。

于子芯出社會三年多了,若說她有男朋友那也不是多稀奇的事。問了江志雲,他的回答卻是搖頭。但是前不久,竟在一次無意中由江母那里得知這項訊息,轟得他當場無語。

突然被問到結婚的事,教她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愣愣地看他一眼後,隨即移開目光,不想讓他看出自己眼中的委屈。

那個男人是舅媽安排的人選。一個四十歲的中年人,足足大她十來歲,而舅媽只因看上他的錢,就不予她拒絕地答應了這門親事。

對她而言,她早看開了,與誰結婚都一樣。在舅媽眼中,她只是個累贅,為了讓表哥順利出國繼續深造,舅媽早已收下那人送來的聘金。但就連表哥都無法幫她,不是表哥沒出面,而是她完全沒有反對,氣得表哥差點動手打人。

已經好幾天了,表哥完全不與她說話,連正眼都不瞧她一下,仿佛當她是陌生人般地冷漠,表哥的態度比什麼都傷她。

「為什麼?」

沈奕向來不是有耐心的男人,對女人更是如此,從不需他主動開口,女人總像是舌忝蜜般地圍著他打轉,而于子芯卻像是見到怪物般地避著他,教他向來高傲的心無法咽下這口氣。

「我該結婚了……」面對一個陌生的男人,她不知道有沒有辦法與他共度白首,但她卻不願再多想。

得到這個答案,沈奕滿意地輕揚唇角。「所以選了一個有錢的中年男人?」

那譏笑又刺耳的問話讓她不禁咬了下唇,「那是我的事。」他蠻橫的態度使于子芯大膽地反擊回去。

「與你無關!」

挑了眉頭,于子芯激起他的征服心。

「請你開門讓我下車。」再這樣談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結論,沈奕與她之間從頭到尾都沒有關聯,他只是表哥的朋友,一個奪走她心的人。而她卻必須為了表哥而下嫁另一個男人,看來她的人生還有得煎熬。

「哼!」沈奕沒有動手,對她的話絲毫沒有反應。

「你是自願嫁給那個男人?」伸手捏住她的下顎,逼她直視,不容她退卻地帶著力道抬起她的臉。

「你別踫我。」剛被他扯過的手腕,還有些疼痛,此時下顎也傳來、絲絲的疼痛感。

「別踫你是嗎?」傾身向前,使于子芯嚇得想推開他的人。沈奕一想到在她結婚後,這個魅惑他的身子將由另一個男人獨佔、看遍撫盡她的全身。這個想法燒炙著他的心,使他不再理智。

「放開我!」受到他的脅迫,使她出于本能地想扯開那只大掌,而身子更是往車門邊縮去。

「若是我不呢?」見她這般驚慌,沈奕更是有意地繼續傾身,直到兩人的瞼相近得幾乎要貼上。

一股男性氣息隨著呼吸引入她體內,讓她如此陌生。他的拇指輕來到她嘴唇上來回地撫著。因為被箝制,所以于子芯根本沒有辦法退開,只能任得他放肆。

「你……」當她才輕啟嘴唇,那拇指已探入她口中,恣意地動作,完全無視她驚懼瞪大的眼。被這樣的狂妄舉動給嚇住,想轉頭卻又沒有辦法。

他的另一只手移至她背後,將她的人更是向他推近。

「你不要這樣!」

盡避眼前這個男人是她所愛慕的對象,但他也沒有權利如此對她,她不是他的女人,再過不久她就要與另一個男人結婚了,這樣與沈奕單獨相處早已是不該,更何況他無禮的舉動更是教她不知所措。

「放開你?不行,我要你的人。」深沉的望入她眼中,沈奕的臉也更向她靠近。

車子停在人煙稀少的小巷內,連一輛車都沒有。

于子芯成了他的囊中之物,除非他打算放她走。

抬起手臂,拍打著他的胸前,要他停掉所有的動作,淚水也緩緩地落下。

「哭了?」眯了眼,見她一副淒楚的表情,沈奕頓時將她給推開,明明想傷害她的沖動卻在淚水滴落時,整個崩潰而打住。

他一放開後,于子芯低頭落淚,雙手保護地放于胸前,生怕他接下來的侵略。

那樣無聲的落淚使他沉悶的心更是躁動。

「請你不要這樣……」細微的音量緩緩吐出,話里帶著些許的哀淒及不安。

沈奕直視她顫抖不已的身子,盤起的頭發因剛才的親近使得發絲些微松落,優美的頸項落入眼中,更是刺激他的視覺神經,想一嘗那里的細膩。

不過他沒有,反倒松開她的身子,替她系好安全帶,重新發動引擎,將車子開上路。

「我說過的話絕對會做到,你最好有心里準備。」

他不會任由她結婚,因為她是屬于他一個人的。

除了于子芯,此刻的他對任何女人都沒有興趣,他承認,越得不到的東西越是能刺激他的征服欲,而于子芯縴細柔弱的外在卻隱藏著反抗的心,更教他愛不釋手地不願放開。

「我不要!」

她只想過平凡的生活,只想要一個平凡的男人愛她,從來都不可能是沈奕,這個男人使她驚駭、又太危險了,她招惹不起啊!

陽剛般的俊容怒目向她,為著如此堅定的回答而發火。「你說什麼?」隨著怒意,足下油門一再加速,嚇得于子芯雙手更是緊握安全帶。

「你別開這麼快,慢一點……」

頭開始昏了、胸口也難受地不能呼吸,眼前所有東西全都開始模糊。這樣的場面使她想起車禍失事的父母。

「啊……我會怕……」

恐懼地尖叫出聲,閉上的眼流出一行眼淚。

她這樣突來過大的反應,教沈奕心頭一驚,見她倏地刷白泛青的臉色,還有顫抖不安的音調,他沒有多想地直接將車子轉出車道,在路邊停住。

誰知,突如其來的停住讓緊跟在後的車子,因煞車不及而狠狠地撞在一塊兒。

吱!

一聲尖銳的輪胎煞車聲,沈奕因高速沖撞而難以控制方向,整台車一個打滑、撞向路旁的電線桿,車頭嚴重陷入,直接沖撞駕駛座,安全氣囊迅速彈起,將駕駛人前傾的上半身重重地擊回,讓原本還算清醒的他難以承受地幾近昏迷,一旁因過度受驚的于子芯則是失聲驚叫地喊著。

「不……沈奕!」

頭上、嘴唇……,幾乎是看得到的地方,都受到強烈的撞擊,掉落的玻璃陷入他體內,鮮血不斷地涌出。

「子芯…」

雖然巨痛使他皺緊五官,心中卻擔憂地想轉頭望向她,確定于子芯平安無事。可是天不從人願,黑暗瞬間將他給奪了去,而于子芯的恐懼叫聲在最後嵌入他的心中。

☆☆☆

這場車禍,于子芯意外地只得到皮外輕傷,醫生交代只需住院觀察一天,確定無誤後即可以辦理出院,由家屬帶回。

可惜,同一台車的沈奕就沒如此幸運了,因為撞擊力過大,使他腦腔內部積血,亟需手術。而頭部則是被安全氣囊強震,呈現昏迷狀態。

「子芯,你有沒有怎麼樣?」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表哥及舅媽一同趕來,表哥擔心焦急地詢問。

「表哥,我沒事。」虛弱的微笑,她只是有些頭昏想要休息。

舅媽在一旁,冷眼地瞪著她。

「好端端的不去上班,為什麼會跟沈奕在一起,又怎麼會出車禍?」又听說沈奕嚴重受傷,有生命危險,口氣更是過沖地逼問她,直覺認為是她的錯。

「我……」舅媽直迫的語氣教她不知該如何開口,若是問她,她也不曉得為什麼?現在她最想知道的是沈奕的病情,在那樣的重擊下,他是不是平安無事?

「媽,別說了,你沒看到子芯身子正弱嗎?這些事等身體好了之後再問吧,現在最重要的是讓她休養,」

表哥打斷舅媽的話,露出欣慰的微笑。「子芯,沒事了,你先好好休息,別想太多」

「沈奕呢?」

她才一開口,舅媽立刻暴躁的開腔回應︰「你還敢問?他正在手術房里開刀,說不定會有生命危險。而你呢?竟然全身沒受半點傷。」

舅媽的話使她想起家人那次的車禍。和爸媽坐在車上的她,在父母全重創而雙亡時,她卻奇跡似地毫發無傷。而今,這樣的事又發生第二次。

敲上她心頭的痛,使她難過地泛紅了眼「很嚴重嗎?」是不錯,不該惹他生氣,否則也不會發生車禍。

「子芯,你別多想,他不會有事的。」表哥見她更加難看的臉色,還有紅了的眼眶,安慰道︰「醫生會醫好他的病。」

「發生這麼大的事,還和男人單獨一起,這件事要被林先生知道了,人家說不定會來退婚。」

「舅媽,對不起……」她曾拒絕過,可是沈奕不想放她啊!

「現在對不起有什麼用!」像是不願再見到她,舅媽憤怒地轉身離去。

而她則是閉上眼努力不讓淚水滑下,輕聲地問著︰「表哥,這一切是不是我害的?」之前也有人說父母的事全是因為她,是她的不樣所以才會讓他們都失去生命,這一次沈奕會不會也一樣?

「傻瓜,這怎麼能怪你。」開車的人不是她,是沈奕。

而且江志雲十分清楚,絕不可能是于子芯主動去找沈奕,她的個性向來是不敢違抗母親的安排。沈奕的意圖很明顯,他想得到于子芯的心不變,奈何誰都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可是我沒受傷,他卻……」再也忍不住地讓淚水溢出了眼眶,弄濕了她的臉頰。

「她沒事,你放心。」因為表哥一再的保證及安慰,教她的心終于平靜下來。

「真的嗎?」

「真的,等確定你沒事,我再帶你去看他。」

听到這句話,她才含笑點頭。

不久護士來給她打支針後,她的腦子就顯得有些停滯,沒多久昏昏沉沉地就進入夢鄉。

江志雲則是無聲地望著她沉睡的臉龐,無法告訴她沈奕早被轉出醫院了。就連他都不曉得病情如何,也無法得知他被轉入哪家醫院。

自然的,當于子芯的身子好轉後,江志雲也只能實言以對。以為听到這個消息,她應該會有某些反應,可是卻完全沒有,于子芯只是平靜地點頭,不再出聲詢問。

等她出院後,還是沒能知道沈奕的病情,听說他家人已將他轉至大醫院,安排國外醫生為他看診。所以,除了沈家人,根本沒人曉得沈奕究竟傷得有多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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