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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要愛誰 第九章

作者︰嘉恩

棒天一早,任緯凡開車載著艾琪恩回去。

艾林招弟一看到他們回來,立即拿起放在門邊的鋤頭,再往他身上揮去。

「天壽喔!竟然敢再來我家!」

「阿嬤,別沖動,他不是負心漢啦!」艾琪恩連忙上前阻擋,深怕他真的會被鋤頭打死。

「不是負心漢?要不然是啥?」艾林招弟眼神困惑的看著她。

「他是我的男朋友,也是我的老板啦!」艾琪恩滿臉嬌羞,小聲的回答。

「啊?啥?」艾林招弟一臉難以置信。「他是你的男朋友,也是你的老板?」

「嗯……」艾琪恩輕輕點頭。

「不簡單喔,不愧是我的寶貝孫女,真有本事!」艾林招弟立即放下鋤頭,熱絡的招呼,「來來來,進來里面坐。」

任緯凡這才松了口氣,笑說︰「謝謝,那就打擾了。」他與艾琪恩一同走進屋內。

屋內有老舊的木制桌椅及家具,桌上有泡茶器具,帶著濃濃的鄉上氣息,卻讓他覺得很有親切感。

艾林招弟從冰箱里拿了幾罐飲料,放在桌上,「你跟琪恩在一起多久啦?」

「有一段時間了。」任緯凡笑著回答。

「那你們有打算要結婚嗎?」

艾琪恩變得緊張,「阿嬤,你這麼問,人家會被嚇到的啦!」結婚……她從沒想過。

「哼,有什麼好嚇到的?!在一起以後,本來就要結婚。」艾林招弟一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表情。

「這……阿嬤說得對。」艾琪恩真是拿阿嬤沒轍。

見她這副模樣,任緯凡忍不住笑了,「呵……」

艾琪恩連忙轉頭,皺眉瞪著他,「有什麼好笑的?」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他竟然還笑得出來!

「沒什麼,我只是沒想到向來伶牙俐齒又毒舌的你,在阿嬤面前乖得像只小羊。」這就是他覺得好笑的地方。

「你……講這什麼話嘛!懊像我真的很可怕。」

坐在一旁的艾林招弟見他們倆的感情似乎不錯,不禁笑說︰「琪恩,如果你真的結婚了,你爸媽也會感到開心。」

艾琪恩愣了一會兒,露出淺笑,「是啊……阿嬤,你說得沒錯。」

「好了,你先上樓去整理行李,等一下就回台北去吧!」

「啊?」

「啊什麼啊?你難不成想一直待在阿嬤家啊?阿嬤可沒錢養你,快回台北去上班吧!」艾林招弟催促道。

「是啊!你快听阿嬤的話,上樓去整理行李,等一下我就載你回台北,明天還得上班。」任緯凡笑著附和。

「可是……」艾琪恩怎麼也無法在阿嬤面前說自己已經辭職的事。

「別忘了,你只是口頭請辭,並沒有將辭呈送上來,而且沒有我的批準,誰也不能辭職。快去整理行李吧!」任緯凡也催促道。

他這次前來的目的,就是要把她帶回去,怎麼可能讓她繼續留在這里呢?

艾琪恩愣住,「你的意思是說……」他不讓她辭職?

他又怎麼會看不出她的心事,笑眯了眼,「對,你還是我的秘書,請你快去整理行李吧!」

「呃……喔,好。」艾琪恩站起身,上樓回房間,整理行李,順便把身上的衣褲換下。

客廳內,剩下任緯凡與艾林招弟。

「阿嬤,琪恩的爸媽在哪里?改天我希望能去拜訪他們。」他客氣的問。

「喔,他們在那里。」艾林招弟伸手指向神桌。

他頓時愣住,然後緩緩開口,「他們已經過世了?」

「對,他們在琪恩還小的時候,出車禍過世,琪恩是我一手帶大的,而她為了不讓我太辛苦,考試成績一直都很好。常常拿獎學金,還跑去學柔道,得了冠軍再拿獎金回來給我。」艾林招弟臉上的表情是欣慰的,且充滿疼惜。

「是嗎?我從來沒听她說過這些事。」任緯凡感到胸口有些悶疼,會變得如此,是為了她。

「琪恩這孩子就是這樣,不太說自己的事,只想著把事情做好,別去麻煩到別人,但肯定也因此吃了不少苦。」艾林招弟抬起頭,看著他,「所以說,如果你敢不對她好,我絕對給你好看。」

任緯凡微笑,「不會啦,阿嬤,你別擔心,我怎麼可能不對她好?!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她,請你放心。」

「哼,最好是這樣。」艾林招弟嘴上雖是這麼說,眼底卻帶著笑。

這時,艾琪恩背著行李袋下樓。

「我好了。」

任緯凡站起身,伸手接過她的行李袋,「那我們回台北吧!」

「嗯。」艾琪恩點頭,轉身走向艾林招弟,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阿嬤,我要回去了,改天再回來看你。」

「好好好,改天要回來,先打電話說一聲,阿嬤好殺只雞炖湯給你喝。」

「嗯。」艾琪恩笑著點頭,「阿嬤,多保重喔!」嗓音突然變得有些哽咽,淚水也逐漸模糊了視線。

「好好好,快回去吧!別再拖拖拉拉的。」艾林招弟連忙趕她走,就怕等一下會因為舍不得而落淚。

「那我們走了。」任緯凡握著艾琪恩的手,走向跑車。

他為她打開車門,讓她先坐進車內,再將行李袋放到後車箱內,這才坐進車里,發動引擎,跟艾林招弟揮手道別後,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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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有跟我阿嬤說什麼嗎?」艾琪恩問。

「有啊!問你爸媽在哪里。」任緯凡邊開車邊回答。

「那你……應該看到他們了吧!」她低下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輕輕問道。

「嗯,但我忘了祭拜他們。」對此,他有些過意不去。

「沒關系,我想他們不會介意的。」她笑了笑,倒是一點也不以為意。

「那麼我只要獲得你阿嬤的同意,就能娶你為妻了?」

「嗯,是沒錯……」艾琪恩愣住,「你剛剛說什麼?你要娶我為妻?」不會吧?她沒听錯吧?

「對,我是這麼說的,沒錯。」任緯凡笑眯了眼,將車開上交流道,上了高速公路,朝台北前進。

他不必轉頭,也知道此刻她的表情是充滿訝異的。

「你……真的要娶我?沒搞錯?」她以不確定的口吻再次詢問。

震驚、訝異、不信、驚喜……種種情緒一次在她的心里爆發開來,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對,我沒搞錯,正常得很。」任緯凡的笑容更為擴大,「難不成你以為我只是跟你玩玩?」

「呃……是有這麼想過……」

「艾琪恩!」他低聲吼道。

「干嘛啦?之前是我誤會你了,所以會這麼想,也是情有可原啊!」看見他和其他女人出去吃飯的照片被刊登在八卦雜志上,她怎麼可能不誤會呢?

「那你現在還會這麼想嗎?」這才是他要知道的重點。

看著他俊逸的側臉,艾琪恩輕輕搖頭,「不,不會了。」

他親自跑來南郝找她,把所有的誤會都解開了,她又怎麼還會那麼想呢?

「那就好。」任緯凡笑咧了嘴。

「對了,公司的情況怎樣?你都沒開手機,這樣不太好吧!要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得由你處理,那該怎麼辦?」說真的,她有些擔心公司的情況,不得不承認,在她的骨子里,果然有秘書之魂存在。

「放心,公司不會因為我不在辦公室就倒閉,要不然我請那麼多人來幫我辦公,不就一點用處也沒有?」他相信底下的經理們,會幫他把事情處理好。

「嗯,說得也是……」艾琪恩轉頭,看著車窗外的景觀。

結婚啊……說老實話,她真的沒想過這一點,但他都已經說出口了,她自然也不能繼續裝傻,得好好思考這個問題才行。

她知道阿嬤一定沒問題,但問題就在于他的家人,尤其是那個就算是躺在病床上,也要掌控一切的專制爺爺。

一想到未來有可能要面對他的爺爺,她就忍不住嘆了口氣,一張俏臉也垮了下來。

他們要結婚,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任務嘛!

「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在想我爺爺的事?」任緯凡笑著輕問。

「你……你怎麼知道?」艾琪恩瞪大雙眼,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能讀出她的心事!「你會讀心術不成?」

「我不會讀心術,之前就跟你說過了,我是用‘心’在和你交往的。」她在想什麼,他又怎麼會不懂?

一切只因為兩個字——用心。

她忍不住露出甜甜的笑容,「是啊!你真的很用‘心’在和我交往。」讓她不為他心動也難啊!

「至于我爺爺的事,你用不著擔心,反正只要把你交給我就好,我會好好的照顧你。」任緯凡伸出厚實的大手,握住她白皙的小手,給她溫暖,帶給她信心。

一個男人存在的價值,就在于他是否能帶給心愛的女人幸福。

而他確信,自己一定能辦到,

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涌上心頭,艾琪恩漾出淺笑,輕輕點頭。

她對他有著百分之百的信任,願意把一切都交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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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到台北時,已經是晚餐時間,任緯凡開車送她回到公寓,買了兩個便當,與她坐在廚房用餐。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

艾琪恩立即起身,跑到客廳。

「喂?」

「喂,是艾琪恩嗎?」

「嗯,你是……」這個聲音好耳熟啊!

「我是人事部的吳經理。」

「啊?吳經理,你怎麼會打電話給我?」

「先別說這些,我問你,總經理有沒有在你那里?」

「在啊!怎麼了?」

「拜托你,請他接一下電話,我有很要緊的事情要通知他。」吳經理的嗓音听起來十分緊急。

「好,你等一下。」她把話筒擱在一旁,來到廚房,「找你的電話。」

「找我的電話?」任緯凡不禁擰起眉頭。「誰打來的?」猜不透,怎麼會有人打她家的電話找他?

「是人事部的吳經理,他說有要緊的事找你。」她也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樣的要緊事?

他起身來到客廳,拿起話筒,「喂。」

「總經理,我終于找到你了。」吳經理差點跪下來謝天謝地。

「有什麼事?」任緯凡的反應卻極為冷淡。

「總經理,總裁昨天過世了,請你回來處理一些事情。」

「喔,是嗎?等我明天到公司再說。」他直接掛斷電話,轉身回到廚房。

艾琪恩看著他面無表情的坐下來吃便當,忍不住開口,「剛才吳經理跟你說了什麼事?」

「沒什麼,我爺爺昨天過世了。」他淡淡的說。

「什麼?」她訝異得張大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爺爺過世了,怎麼會?這一切未免太過突然。「你不回去處理嗎?」

「不必,反正有人會把他的後事辦好。」

「這樣……真的沒有關系嗎?」她還是有些擔心。

「嗯,沒關系。」

「那……以後呢?」她再問。

任緯凡聳肩,「日子照樣得過下去,我跟我哥過著各自的生活,而我爸媽或許會馬上辦離婚……也許你覺得我很冷淡,事實上大家都知道爺爺再也熬不了多久,他的過世對我們而言是一件好事,大家都獲得自由。不必再听著他的命令過日子。」

沒有任何人會想一輩子都在專制獨裁的統治下過日子,那只會是酷刑與折磨。

「嗯……」艾琪恩突然覺得心情有些沉重,但是為了什麼,她又說不上來。

任緯凡拿出手機,開機,立即看到有一通語音留言,按下按鈕,听完留言後,將留言刪除;並將手機放在一旁。

「有留言?」她緊盯著他的臉善

「嗯,是我大哥昨天的語音留言。」

「那麼……他說了些什麼?」她是人,難免有好奇心,真的很想知道。

「他說爺爺的情況很危急,要我快點到醫院去听律師宣告遺囑,否則就視同自願放棄他的遺產。」

「那你不就……視同放棄了?」她總覺得有些可惜。

「對,反正我本來就不希罕他留下來的遺產。」他以筷子夾起一塊排骨,放入口中咀嚼。

不管爺爺給他再多的遺產,他都不想為了錢而出賣自己的心與未來,他選擇過著自己的人生。

「這樣啊……」艾琪恩坐下,邊吃便當邊問︰「那麼他留給你的遺產會有多少?幾百萬?」

她知道自己不該過問他的私事,可是還是很好奇,很想知道。

任緯凡側頭想了想,「現金,股票及一些不動產……加起來應該有幾億吧!」如果他沒記錯的話。

「幾……幾億?!」她差點被魚肉噎住絆嚨。開什麼玩笑!是幾億,不是幾百萬啊!「你們全家人平分?」

「不是,是一個人能獲得的。」

「什……什麼?」艾琪恩瞪著他,怎麼也不敢相信,光是他一個人就能分到幾億的遺產,他卻一點也不在乎?

包可怕的是,他是為了她而放棄這一切。

天啊!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真是個罪孽深重的女人,以後死了會不會下地獄啊?

見她瞪大眼楮,任緯凡不禁笑眯了眼,「你很訝異?」

「對,我很訝異,非常訝異。」艾琪恩用力點頭,老實回答。任何人遇到這種事,能不訝異嗎?

「反正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也用不著太訝異。」任緯凡拿起空了的便當盒,稍微沖洗一下,丟入垃圾桶,再度坐回椅子上,笑咪眯的看著她。

比起以前一臉冷酷的模樣,他真的很喜歡看到她此刻多樣化的表情。

「你……我……這……」艾琪恩的腦海一片空白,再也無法思考任何事。

要命!他為了她放棄幾億的遺產,那麼她呢?她又能為他做些什麼?突然。她覺得壓力好大,快要喘不過氣。

「你別想太多,把一切交給我就好。」任緯凡笑說。她真的不必煩惱任何事,所有的煩惱都交給他處理就好。

再次听到他這麼說,艾琪恩輕輕點頭,「嗯。」

他的話語,令人安心,讓人值得信賴,願意將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他,不再有任何遲疑。

「那麼我先走了,你明天可得準時來上班,否則我扣你薪水。」任緯凡站起身,走到她身旁,手指輕彈了下她的額頭。

艾琪恩伸手撫著額頭,怒瞪著他,「很痛耶!懊啦,我知道了,明天會準時去上班的。」

可惡!他居然彈她額頭,是把她當成小阿子看待嗎?

「那就好,明天見。」任緯凡俯身、在她的唇瓣印下一記輕吻,隨即轉身離開,並為她關上門。

屋里再度剩下艾琪恩一人,總覺得有些空虛與寂寞。想不到……少了他在身邊,竟然會這麼難受。

但是只要一想到明天又能見到他,她立即露出甜甜的笑容。

明天她絕對會準時去公司上班,並做好身為他的秘書的職責,為他安排、處理好一切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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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艾琪恩才打完卡,便看到幾名與她要好的女員工走了過來。

「你這幾天是去哪里了?」

「對啊!我們都聯絡不到你。」

「我……回老家去處理一些事情。」艾琪恩尷尬的笑說。

「喔,是這樣啊!」

「對啊!就是這樣,沒錯。」

「你都不曉得,那天人事部的吳經理好像發了瘋一樣,到處問人。有沒有你台北以外的地址?」

「呃……」

「對啊!那天大家都在猜,你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呵……大家別猜啦!我現在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們的面前嗎?所以別想太多,快點去工作吧!」

「嗯,那我們中午再一起吃飯。」

「好,午休時間見。」說著,艾琪恩按下電梯按鈕。

等了一會兒,電梯門打開,她看到人事部的吳經理正好在電梯里。

「琪恩,你終于回來上班了。」

「嗯……」艾琪恩回答得很心虛。

「以後千萬別隨便說要辭職啊!這間公司不能沒有你。」

「嗯……」艾琪恩的頭垂得更低。

電梯來到人事部的樓層,吳經理步出電梯前,笑著對她說︰「那你今天也努力工作吧!」

「嗯……」

電梯門關上後,她才稍微松了口氣。

電梯繼續往上爬升,最後來到總經理辦公室樓層。

電梯門一打開,她邁開步伐走了出去。

看著自己的辦公桌,並沒有他人在,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緩緩的走向前,她在椅子上坐下。

這里,是她的領土。

這里,是她的一切。

但是,她之前放棄了這一切……

如今能夠再次坐在這里,她有種滿足感,更有份歡愉,開心不已。

深深吸了一口氣後,調整好心情,她將放在抽屜內的行事歷拿出來,再次確定行程及會議後,這才站起身,來到總經理辦公室門前,輕敲一下。

「進來。」低沉的嗓音自里頭傳來。

「是。」

艾琪恩推門而人,站在任緯凡的面前,開始報告今天的行程及會議時間。

「好,我知道了。」他將桌上一份文件遞給她,「幫我把這份文件建檔,再與日本東京的菱元公司聯絡,安排技術合作人員在台居住事宜。下個星期一準備召開董事會議,你再幫我聯絡各董事。」

「是,我知道了。」艾琪恩接過文件,轉身,走向辦公室門口,準備去辦理他吩咐的事情。

一切又回復到往常,讓她感到熟悉。

「等等……」任緯凡突然開口,喚住她的腳步。

「總經理,請問你還有什麼事情要吩咐?」艾琪恩轉身,看著他。

「幫我把十二號一整逃詡空下來,不要安排任何行程與會議。」

說完,任緯凡低下頭,看著未審核的文件。

她愣了一會兒,然後點頭,「好,我知道了。」隨即步出辦公室。

等做完他交代的所有事情後,她拿起筆,在十二號上頭特別注明,不安排任何的行程與會議。

憊以為一切又回復到往常,事實上她錯了,有些事情確實改變了。

這個月的十二號正是她的生日,他打算在那一天與她一同度過,就算他不講明,她也知道。

艾琪恩開始期待著,十二號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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