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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色酢醬草 第六章

作者︰嘉恩

深夜,關-天听到隔壁雷菲雅的房間傳來申吟聲,他立刻跳下床,奔往她的房間。才一推開門,就看到她緊抱著頭,痛苦的在床上翻滾。

「-怎麼了?」

必-天一來到她身旁,雷菲雅就用力往他臉上打下去。

「走開,不要踫我!」她嘶叫出聲。好痛,她的頭好像快要裂開,讓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

現在的她,會做出什麼事來,她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就別理她,讓她一個人靜一靜。

必-天雖然挨了她一巴掌,但他不打算離開。

他知道她很痛,而這種痛並不是止痛藥所能消除,他將她擁入懷中。

「放開我……不要踫我……」雷菲雅吼叫出聲。

她好痛,痛得難受,想找東西發泄,要是他再繼續待在這里,她怕自己會傷了他!

「我不會離開-,要是-痛,想找人發泄情緒,就沖著我來。」他怕自己要是這麼轉身離開,她會傷了自己,他不願見到她受傷。

「你瘋了是不是……」她咬牙忍住頭疼,保持僅存的理智,「你快離開,快走……」

平常沒有發作的時候,她的頭最多只會隱隱作疼,尚可忍受,但是一發作起來,簡直痛不欲生……

必-天沒有答腔,他不曾移動的腳,早已說明了他的決心。他不能拋下痛苦的她自己離去,他辦不到!

雷菲雅搖搖頭,本想再叫他離開,但劇烈的疼痛瞬間向她襲來……

「啊……」她嘶吼出聲,張嘴用力往他的肩膀咬去,雙手死命敲打他的背。

她好痛……好痛……誰快來讓它停下……

必-天眉頭皺也不皺的讓她發泄,他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為什麼在她這麼痛苦的時候,無法幫助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痛苦。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雷菲雅的頭疼總算平緩了下來,但她早已疲憊不堪,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了。

必-天抱她躺在床鋪上,伸手為她拭去頰邊的冷汗。要是一直這樣頭疼下去,就怕她哪天真的無法忍受,做出傻事來。

所以他必須一直待在她身邊,形影不離的照顧她,因為她是他的全部、他的生命!

身後傳來敲門聲,他轉身一看,嚴耀堂就站在門邊,要他出來一下。

必-天看了熟睡的雷菲雅一眼,才起身離開房間。

嚴耀堂撥了通電話給利茜,吩咐她前來照顧雷菲雅,才帶關-天到醫療室。

「先把上衣月兌掉。」嚴耀堂手中拿著一罐消毒藥水。

必-天沒說什麼,將身上所穿的白襯衫月兌下,露出一身結實的肌肉,及布滿全身的傷痕。

嚴耀堂面無表情的處理他肩上的傷,雷菲雅蠻橫的咬勁,幾乎把他一層肉給咬下,不斷的滲出血來。

他明知道當時的她,已經瀕臨瘋狂狀態,無法控制自己的行為,卻還是一直守在她身邊……

嚴耀堂為他做了簡單的消毒、包扎。

「今晚你先別去照顧她,休息一下。」

必-天搖了搖頭,「我要待在她身邊。」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最近這些日子,你一直守在她床邊,未曾入眠。」嚴耀堂無奈的嘆口氣,「要是哪天你發生什麼事,最難過的人會是誰?你自己好好想想。」

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只是沒有多說,但是再這樣下去,他就算有再好的體力,也會撐不住。

必-天沒有開口,過了許久才點點頭,起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嚴總管說的沒錯,為了她,他不能倒下。

嚴耀堂看著他的背影,不禁嘆氣。他總算願意去休息了!

雷菲雅緩緩睜開眼,看到陽光斜照入窗。

「-醒了?要不要喝杯水?」耳畔傳來的是利茜輕柔的嗓音。

雷菲雅轉過頭,只見利茜坐在她身旁的椅子上。

「不……-什麼時候過來的,-天呢?」

以往她只要一睜開眼,他的身影就會映入眼簾,可是今天卻不是這樣,讓她無法接受。

「他在房間休息。」

「休息?」雷菲雅擰起眉。

「嗯!」她也是昨天听嚴總管說,才知道他有好一陣子都沒睡,一直守在菲雅小姐身旁,寸步不離的照顧她。

雷菲雅听見利茜的心聲,現在的她,已經無法隨心所欲的控制自己的超能力,每個人的心聲會很自然的流入她的腦海中。她就算想不听也難……

雷菲雅突然想哭,心頭悶得難受。

他為什麼……什麼都不說,總是默默承受著一切,她好任性、好自私,從以前就認為他理所當然得待在她身邊,卻從來沒去想他有多辛苦。

雷菲雅迫不及待的掀被下床。她要見他,告訴他……她有多愛他……

見雷菲雅奔出房間,利茜並沒有阻止她,他們也該好好獨處。

雷菲雅一進到房間,就瞧見關-天躺在床上,雙眼緊閉。

以前不管再怎麼細微的動作,他馬上就會驚醒,如今他卻睡得如此沉,看來……他真的很累……

她心里很明白,要不是因為她,他也不會如此疲憊。

雷菲雅走近他身邊,卻瞧見他赤果的上身,肩膀有繃帶包扎。這是被她咬傷的?

她還有昨夜的印象,他一直陪在她身邊,而她卻忍不住疼痛,發狂的咬他,此刻她嘴里彷佛還留有他血的味道。

這是她頭一次看到他的身體……上頭布滿數也數不清的傷痕,她忍不住伸出顫抖的手輕柔觸模。

為什麼他身上會有這麼多傷?

突然,她的手被人一把握住。

必-天不知在何時已經醒來,雙眼緊瞅著她,沒有移開。

兩人就這麼望著彼此,沒有人開口,任由時間一分一秒經過。

雷菲雅啞著聲道︰「你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直到今天她才發覺,原來自己對他一點都不了解。

必-天過了許久,才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襯衫穿上。

當他背對著雷菲雅穿衣的瞬間,雷菲雅瞧見他的左肩有個胎記,她伸手拉下他的襯衫,看個仔細。

必-天停下穿衣的動作,讓她輕撫背上的那個胎記。

「這是……藍色的酢醬草……」沒想到他身上竟會有個像極了四葉酢醬草的胎記。

她小臉輕柔的貼在他的背上,手環抱著他的身子。

必-天輕嘆口氣,拉開她的手,轉過身,凝視了她一會兒,便緩緩俯,唇輕輕的迭在她唇上。

雷菲雅踮起腳尖,傾身向前,摟著他的後頸,讓兩人更為靠近。她貪婪的嗅著屬于他身上的獨特陽剛味,試著回應他的吻。

必-天以舌尖輕撬開她的唇,與她的舌纏繞在一起。

屬于情人的甜蜜氣氛自他們身上蔓延,他執起她的小手,輕柔放在他的胸膛上,讓她感受他的心跳。

現在他們屬于彼此!

雷菲雅眨著眼,望著他深邃迷人的黑眸。

必-天卻伸手撫上她的臉,令她閉上限,專心感受著他的吻,然後一把抱起她的嬌軀,一同躺在床鋪上。

她的心跳有些急,也很清楚等一下會發生的事,但她一點都不怕,心里早已做好準備。

她要成為他的人,這份決心,永不改變。

雷菲雅伸手輕撫他結實的身軀,讓兩人緊緊交纏在一起,分享著彼此的體溫。

必-天將她視為最珍貴的寶物,修長的手指褪下她身上的衣物,此刻任誰也不能阻止他要她……

兩人的發纏繞在一起,不分彼此。

雷菲雅靠在關-天懷里,听著他均勻的呼吸聲,小手與他的大手緊緊相扣。

他的手,好大、好溫暖。

必-天的下巴抵在她的頭上,另一手環抱著她瘦弱的肩膀。

餅了許久,他才緩緩開口,「我沒有爸媽的記憶,只知道我是在垃圾堆里被流浪漢發現,靠他們喂食餿水長大的。」

雷菲雅身體一僵。他……正在告訴她以前的事,那些她從來不知道的事!

「在十二歲被送到育幼院之前,我就在垃圾堆里生活,有的時候靠吃腐敗的垃圾維生,有的時候跟人行乞。」

雷菲雅沒有插話,靜靜听著他說。

「有些人為了尋求刺激,會將數種毒品混合在一起,但不敢試,就找我去當實驗對象,看我會有什麼反應,再決定該不該施打混合的毒品。我為了三餐,甘願成為那些人施打毒品的對象。」

雷菲雅握緊他的手,眼眶早已泛紅,模糊了視線。

「一開始我會感到痛苦,但漸漸的所有的感官都麻痹了,對毒品也開始上癮,甚至為了能再施打毒品,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甘願為奴,甘願被人取笑,什麼都不在乎,到最後甚至沒有吃飯都無所謂,只要有毒品就好。」關-天閉上眼,將自己的過去,一一告訴她,不打算隱瞞。

「後來我的身體再也無法負荷,沒有毒品就開始發狂,不停的傷害自己的身體,身上一些傷也是有些人故意劃下、燙傷的……就這麼留下永難磨滅的傷痕。後來我再也受不了,拖著逼體鱗傷的身體來到馬路邊,打算去撞車了結自己的生命,沒想到有名警員救了我,帶我去戒毒,並送我去育幼院。

「雖然成功戒了毒,但我的身體卻因為毒品產生了後遺癥,對所有藥物起了抗體……就算生病,任何藥物對我都產生不了效用。」而這也是他那天在飛機上,沒有被凱絲給徹底麻醉昏迷的原因。

「直到嚴總管帶我來到這座島,讓我擔任-的保鏢,才覺得自己獲得了重生……」

雷菲雅眼眶里的淚水,早已決堤落下,她抬起頭,望著他那雙此刻看來有些痛苦的黑眸。

這就是他身上會有這麼多傷痕、藥物對他一點效用也沒有的原因?

「不管你擁有怎樣的過去,我都不在乎,我只在乎你這個人,這世上也只愛你一個人。」她哽咽著,訴說自己對他永恆不變的愛意。

必-天聞言,情難自禁的將她緊緊擁入懷,「有-這些話……就夠了……」

他原本不打算將自己的過去告訴任何人,但就是想告訴她,如今她知道了,不但沒有鄙視他,反而全心全意接受他的一切,讓他心里有著難以言喻的感動。

只要有她這些話,就算要他死,也在所不惜。

必-天接到電話,嚴耀堂有要事找他,他讓雷菲雅在他的房間休息後,立刻前來大廳與他會面。

嚴耀堂咳了聲,「菲雅小姐還得進行手術,你可有做好避孕措施?」

必-天俊臉難得露出一抹潮紅,神情尷尬的點點頭。

「明天一早,我們就要搭機前往洛杉磯的聖母醫院,讓她做一些例行性的檢查,確定身體狀況都沒有問題後,再進行腦部手術,老爺也已經事先跟那間醫院洽談過,將會派遣數十名守衛,將醫院準備為她動手術的十樓給封鎖住,禁止任何人出入,徹底保護她的安全。」

必-天沒有多說什麼。有了如此嚴密的戒備,到時候她的手術應該可以順利進行。

雷-宇走入大廳,徑自坐在沙發椅上,蹺著腿,神情自若。

「雖然說已經有嚴密的戒備,但是我們不曉得對方是否會有什麼行動,還是得提高警覺。」

必-天看了看雷-宇,「你也要一同前往?」

「是啊!」雷-宇笑-了眼,「我可是她哥哥,她動手術,我怎能不陪在她身邊?」

必-天沒答腔。要是對方也想將-宇少爺一並帶走,那該如何是好?他無法分心去照顧他。

雷-宇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心里的擔憂,放心,我不會被人擄走。」不過,他倒有可能會故意跟對方走,去與幕後的首領見面。

他想知道,那個人究竟是不是他所認識的……

嚴耀堂對雷-宇的能力再了解不過,對他深具信心,不過凡事還是得小心。

「利茜就待在島上,隨時與我們保持聯系。」雷-宇支肘淡淡說著。事實上,他不想讓她遇到任何危險。

畢竟,她對他而言是很重要的人。

必-天知道雷-宇會這麼安排的原因,但不去點破。

三人再談了會兒後,關-天離開大廳,前往自己的房間。

推開房門,只見雷菲雅緊抱著他睡過的枕頭,深沉入眠,他嘴角浮現一抹淺笑,伸手來回撫著她細膩的臉頰。

雷菲雅緩緩睜開眼,轉過身看著坐在床沿的他,「你回來啦!」

「嗯!」他溫柔的為她撥去落在眼前的一撮發。

「嚴總管找你做什麼?」她拉高絲被,遮住果身,緩緩坐起。

必-天拿起她散落一地的衣物給她穿上,並轉過身不去看她穿衣。

「他只是跟我說一聲,醫院那里已經做好萬全準備,替-進行手術。」

雷菲雅穿妥衣服,來到他身後,以手為梳,為他整理長發。

「有些人會擔心動手術的問題,可我卻一點都不擔心,也許是因為有你在吧!」

只要有他在,她就覺得這世上沒什麼好怕的。

必-天無法言語,因為心里有著說不出來的感動。他又何嘗不是如此?只要有她陪伴,他就覺得這世界再美好不過。

雷菲雅看著他的肩膀,眼底充滿愧疚,伸手覆蓋在他肩上,「這里……還疼嗎?」

必-天大手也覆蓋上她的手,搖搖頭,「不疼。」早就不疼了,她咬他只是短暫的疼痛,一下子就過了。

可是她跟他不一樣,那股痛一直跟著她,最近更為劇烈……多希望自己也能為她分擔一些。

雷菲雅靠著他的背,「傻瓜……」

他的心聲,她全都听見了,從以前到現在,他的整顆心都只想著她的事,從來不曾為自己想過,真的好傻!

但她就愛他的傻!

她會永遠待在他身邊,絕不允許自己再將他遺忘。

雷菲雅一行人搭乘私人飛機抵達了洛杉磯,嚴耀堂、雷-宇已率先步出機艙,但隨後走出來的雷菲雅,卻緊握著關-天的手,額間冒出冷汗。

「-怎麼了?」關-天擔憂的問。

「沒事,只是……有點不舒服而已。」事實上,打從她一坐上飛機時,就一直听到所有人的心聲。

坐在駕駛艙內的機長和副機長,明明就與她有一段距離,可她還是很清楚的听到他們心里想的事情。

柄長想著飛抵洛杉磯要去找朋友,上餐館,然後到飯店休息一下,副機長則是想去海灘游泳……

「不要緊吧?」關-天一听到她不舒服,就想馬上帶她到飯店躺下來好好休息。

「嗯……我好多了。」雷菲雅給身旁的他一抹笑,要他別太擔心。

「真的?」他還是放心不下。

這時,走在前頭的雷-宇停下腳步,轉身嚴肅的看著她。

「-還撐得住嗎?等一下可能會更難受。」

她要是到了人更多的地方,會听到更多人的心聲,到時候她若承受不了,就立即開車前往醫院。

「我明白。」雷菲雅點點頭,表示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必-天這才明白,她是因為不斷听到他人的心聲,才會感到不舒服。

通過機場大廳,雷菲雅的臉色變得更加慘白,她無法控制自己的超能力,那些聲音一直傳入她的腦海。

從沒像現在這般痛恨自己的能力,她不想再听到人們心里所想的事。情色、暴力、勾心斗角、爾虞我詐……

這就是人類的丑惡心理,她不想知道、也不願去听,但是無法控制。

她好痛苦,雖然緊捂著雙耳,卻還是止不住那些聲音……

唉!等一下要和老公去吃飯,真不想看到他的臉……可是要是不听他的話,又會被揍……這種日子還要過多久?

對了,晚點要去租片子,上回看的那個女郎,技巧看來很不錯,真想和她上一次……

明天晚上又要加班,老板一天到晚只會念念念,一點能力也沒有,又比豬還胖,看了就討厭,真想拿槍殺了他……

雷菲雅痛苦不已,她好想大喊,叫那些人別再想了!

必-天見狀,當著眾人的面,將她一把抱起,來到停放在外頭的黑色房車,讓她坐進車內。

嚴耀堂與雷-宇也隨即上車,吩咐駕駛以最快的速度前往聖母醫院。

雷菲雅靠在關-天懷里,不停喘著氣,冒出大量冷汗。

她把自己想得太過堅強,以為可以面對所有人的心聲,但剛才不過短短的時間,她就快要發狂。

必-天輕撫著她的發,「我們已經離開那里了,-什麼都別想,只要一直听我的心跳聲就好。」

雷菲雅傾听著他沉穩的心跳,原本的不安與害怕,漸漸的平息下來。

上了高速公路,經過數十分鐘後,他們終于抵達市中心的聖母醫院。

整棟醫院的十樓,皆不許外人進入,九樓與十一樓的樓梯和電梯門口,都有守衛把關,徹底做好保護她的措施。

必-天沒空听那些出來迎接的醫生的客套話,立即抱著她搭乘電梯往十樓的特別病房。

他一腳踹開病房門扉,再慢慢將懷中的她放在床鋪上,俯身查看她的情況。

「-還好吧?」關-天眼底淨是擔憂。

「別為我擔心,我很好。」只要听著他的心跳聲,她就不會感到害怕。

「那就好。」他這才放下心。「-先休息一下,我會一直待在-身邊。」

「嗯!」雷菲雅听話的閉上眼。

雷-宇和嚴耀堂也隨後進入房間,瞧見雷菲雅緊閉雙眼的模樣,沒有開口,只給關-天一個眼神,叫他先出來談話。

必-天步出房間,將房門掩上。

「先讓她休息一下,晚點醫院就要為她進行例行的各種檢查,若是一切順利,明天一早就可進行手術。」

這回可是找來全美最具權威的腦科醫生為她動手術,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我明白。」關-天早已做好準備,絕不許上回的情況再度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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