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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牛吃嫩草 第七章

作者︰連亞麗

就算離開了辦公室,王槐磊還是怒氣難平,而最讓他氣憤的是當他握著她的手的時候,還可以感覺得到她的手在發抖,讓他氣得連額頭上的青筋都快冒了出來。

他低頭看著她,憂心全寫在臉上。

「我沒事了。」查雪平回望了他一眼,輕聲說道。

她原以為,自己若遇上這種事時一定可以自行解決,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當她意識到發生什麼事情時,竟然整個人都慌了。

她是立刻打了陳經理一巴掌沒錯,可是當王槐磊還沒來之前,陳經理一再為他「親和」的舉動解釋時,她竟然失了冷靜,她听不見陳經理說了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為自己爭取,她只是氣得不得了。

她頭一次氣到連罵人的能力都喪失了。

「你看看你自己是什麼樣子。」

他讓她轉過身看著電梯里的鏡子。她的唇色是蒼白的,那雙平常寫滿了精明的大眼,就像是失了焦一般空洞,她明明是一副被嚇壞的樣子。

查雪平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除了嘆氣以外,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她從來沒遇過這種情況,無法想象陳經理怎麼會以為他可以那樣踫她,他的手落在她的臀部上時,她真的腦中一片空白。

「我一直以為我不會只打那種一耳光而已,我還可以更有作為的,而不是……」而不是被嚇傻了。她邊說邊懊惱著。

「算了!那種扁人的事情我來做就行了。」

王槐磊扯著嘴角,然後伸手緊緊的抱住她,像是要為她抹去所有的恐懼似的。

罷才在樓上的辦公室里,他就像是頭發了狂的野獸似的對著那個登徒子猛打。他沒有告訴查雪平,他是到附近來談生意的,生意都還沒談成,他就沖過來開打,像是個血氣方剛的青少年。

查雪平一定不喜歡他這麼失控,連他自己也不喜歡,不過他很高興為她做這種事的人是他,而不是別人,至少這事件向所有人說明了他和查雪平是有所牽連的。

「那接下來怎麼辦?」她讓王槐磊沖進公司來為她討回公道,痛扁了陳經理一頓,接著在總經理鞠躬道歉之後……這戲碼該怎麼收場?

「反正你什麼都不用擔心,有我在,我不可能讓你受到半點委屈的。」

離開查雪平的公司後,王槐磊打了電話回公司,取消了原本要談的生意,然後直接去取了車子帶查雪平離開。

兩人還沒決定要上哪兒去,他已經接了好幾通電話,甚至連父親也打電話來關切。

「杏訶說得不清不楚,我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什麼大事會讓你把公司的人丟下,一個人跑到人家公司里去打架?」

「杏訶不敢跟你說嗎?也對,他公司里專請,他還敢說什麼!」王槐磊火氣都還沒消呢。

「是跟雪平有關?」王實拓記得杏訶所經營的正是查雪平任職的公司。

「對,公司里有個王八蛋對她毛手毛腳,我把那家伙打了一頓以後,其他的女職員也都站出來說被那個人性騷擾過。」

「喔,有這種事?那真的不應該了。」王實拓知道兒子都已經三十多了,又不是十幾歲的青少年,哪可能跟人打架?但是如果是為了女人就合理多了,而既然查雪平是他未來的媳婦,那這件事他自然也不能放任不管。「我會好好跟杏訶談談的。」

結束與父親的通話後,王槐磊回過頭,只見查雪平正憂心的望著他。

「沒事,是我爸爸打來的,他會好好跟杏訶談的。」

「這樣好嗎?」

「有什麼不好?那種人本來就該有人給他教訓,而杏訶竟然還比我還早打電話給我老爸。」他都還沒有主動跟任何人聯絡,結果不到二十分鐘他的手機就不停的有人打電話來。「他大概沒搞清楚打人的是我,他們惹火的也是我。」

而惹火他的主因是有人踫了他的女人。這句話王槐磊雖然沒說出口,但查雪平明白他為什麼這麼生氣。

雖然她的心跳還是一樣的快,但心情的確比剛才在公司里頭好得多,而王槐磊痛扁陳經理的畫面,現在想起來似乎還滿令人痛快的。

「那之後該怎麼辦?」

「看你們公司的誠意啊,如果還繼續留著那個人渣,那你就別回去工作了!反正我一定非讓他們公司倒掉不可,至于你要工作,到處都可以找得到,重點是我不會放過那家伙。」他說得信誓旦旦。

查雪平還是頭一次看到王槐磊這麼生氣,當他海扁陳經理的時候,她還以為陳經理八成會被打死,不過,王槐磊沖進辦公室,一面月兌著外套一面冷著臉問是誰模她的那一刻實在帥呆了。

他原本看起來還滿冷靜的,只是走向她的腳步快了些,而他佯裝不經意的詢問時,她根本沒想到他接下來會打人。

她都快忘了自己已經是個成熟的大人,看著他打人的架式,她差點忘了害怕,而是雙手抱胸在心里大喊太酷了!

原來王槐磊也會有這一面,算是英雄救美嗎?應該算吧。

她就不認為許和強遇到這種情況會真的為了她而跟別人干架,倒是王槐磊比較有這種氣魄,不只是因為他的身分背景,而是他天生的個性就像是會為女人挺身而出。

「你的手……受傷了。」

查雪平的目光放在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上,只見他的指關節出現了幾處破皮和紅腫。

大概是怒火攻心時腎上腺素分泌旺盛,王槐磊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是不是受了傷。

「沒什麼,只是擦破了點皮而已。」他無所謂的看了傷處一眼,一點也不在意,「我比較在乎的是,現在光是氣都氣飽了,我怎麼帶你去吃飯?」

查雪平听了他的話,想起兩人現在的狀況,唇邊揚起了微笑。

看著她的笑容,王槐磊的火氣也跟著消退不少,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擺在他的臉頰邊。

「還好你還會笑,我剛看到你的時候,你嚇呆了,我從來沒看過你那個樣子。」

罷才到她公司去時,她臉色發白,分明被嚇壞了,連問妯問題她都答不上來。他從來沒想過她會受人欺負,不過他很清楚,只要有人敢動她,他一定會立即沖去替她出口氣。

「我的確從來沒有遇過那種狀況啊,不過……我沒想到你會那麼快就到……」她知道自己當時是有點嚇呆了,當王槐磊出現時,她還真以為自己是在作夢,他竟然這麼快就趕來了。

「我打電話給你,就是打算跟你說,我正在你公司附近,沒想到你正巧發生這種意外。」因此他當下就把助理跟其他人丟下,往她的公司奔去。

查雪平看著他,很想多給他一些贊美,比如說他打人的樣子很帥之類的,可是她就是說不出口,那種話一點也不像是她會說的,但她真的很感激他為她所做的一切,至少他真的在她需要的時候趕了過來。

「看你一副火冒三丈的樣子,我請你吃冰好了。」

她將心里那澎湃的情感全化成簡單的兩句話,如果王槐磊夠聰明,他應該明白這已經是她最大的退讓了。

而王槐磊只是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嘆了氣。

「你怎麼能只是請我吃個冰而已?你知不知道,我至少十幾年沒跟人打過架了,而且我生平還沒跑得那麼快過,在大街上拔腿狂奔,人家還以為我……」

「那我再請你吃晚餐?」

「可以,不過我有條件。」王槐磊一副與她談判的模樣。他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又不顧一切的為佳人賣命,可得要點回饋才行。

「還有條件?」查雪平沒想到他會使出這招。

「看在我為你跟人打架的份上,煮頓飯請我吃應該不為難吧?」

「哈……你不為難的話,我又怎麼會為難?」她完全不擔心的說道。

王槐磊怎也沒料到她會這麼爽快的回應,頓時感覺情況不妙。

「你是什麼意思?」

「王槐磊,人不是萬能的,烹飪剛好是我最弱的一環,你若真不怕拉肚子,我當然願意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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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槐磊覺得自己八成一輩子都會成為查雪平的奴才,她真的不會做菜,光是看她拿菜刀的樣子,他就覺得有見血的可能,趕緊拿過菜刀認命的當個新好男人。還是由他來主導做菜這種事,大概他們都可以安全點。

「你去洗菜吧。」

「怎麼洗?」

「你連菜都不會洗?」

「我家政這一科的分數一向不高。」她坦言道。

王槐磊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只能耐心的教導了。

「先把菜拿出來用水沖一沖,然後放到那個盆子里,在蔬果清洗機上按下蔬菜類的按鈕,讓它自己清洗就好。」

「很方便嘛!你為什麼買那麼多廚房設備?」

「因為我還滿喜歡自己做東西吃的。」

「上館子不是很方便嗎?」

「有空的時候自己煮也很有成就感啊。」

「是嗎?」查雪平照著他所說的方法開始動作。

「你在懷疑什麼?」王槐磊說的是實話,光看他家這個什麼都有的廚房,就應該了解他個人對于烹飪有極高的興趣。

「你帶過多少女孩子回家煮飯給她們吃?」

「你為什麼這麼問?」

「你把這兒弄成這樣,不就是想一展廚藝?有的女孩子很迷戀會做菜、持家的男人呢。」

「你喔……每次都先往壞的方向想。」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成功過幾次?我想成功率應該很高吧?這年頭會下廚的男人很少見,如果你為她煮飯,她一定會很感動……」

「喂!」王槐磊可不想又讓話題被拉回他以前泡妞無數的歷史里。「我沒有帶人回來過這里。」

「你覺得我會相信嗎?」查雪平想也不想的就應道。

「如果我真的想做什麼,不見得都要帶回來這里吧?」他干脆也把話給說白了。

「那你都去汽車旅館嗎?」

王槐磊沒想到她竟然還接著問下去,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干嘛這樣?問問而已呀。我一直對于汽車旅館很感興趣啊,我從來沒去過那種地方,八卦雜志里每次有什麼桃色新聞總會提到,我只是好奇而已。」

「你如果真的那麼想去,或許我可以帶你去開開眼界,搞不好可以治好你的好奇心。」

「跟你去?」她做了個不以為然的表情。

王槐磊當然沒錯過她的表情。「你那表情是什麼意思?」她該不會以為他們永遠都走不到那一步吧?

「那太奇怪了……」

「我覺得你把所有和我們兩個有關的事都想得很奇怪。」

「你加上我再加上汽車旅館,這個組合本來就很奇怪。」

「如果真走到那一步,上哪去還不都一樣?」

「你就真的只想得到那些嗎?你就不能想想別的?」

王槐磊放下了手邊的東西,轉身面向她,看著她的雙眼說道︰「很抱歉,打從我為你打了人以後,我就很難再往別的地方想,你為什麼還懷疑我只是想跟你玩玩而已?」

下午的事又再被提起,查雪平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動彈不得,不只是因為他專注的眼神,還有他的問話都逼得她無法逃遁。

王槐磊又朝她走近了一步,將她困在流理台和他的身體中間,他的手橫過她身子的兩側,徹底的將她包住。

「王槐磊……你想干嘛?」

她不想表現出害怕的模樣,但她真的很久沒跟男人這麼接近了。下午陳經理的無禮只是讓她氣憤,而對象換成了王槐磊,一切便完全不同。就算她根本不認識王槐磊,有這樣一個大帥哥如此親近她,已足以令她臉紅心跳,何況她已經對王槐磊有些動心了。這讓她更加恐懼。

「你這麼怕我吻你嗎?」

「我不是怕……」她怎麼能向他坦承自己也有害怕的時候?她已經習慣了在所有人面前都裝出勇敢的樣子了。

王槐磊才不相信,不過既然她要如此口是心非,那他也只得照著他的方式印證。

「不要這樣……」

當他的頭慢慢的朝她低下來的時候,查雪平終究還是抵不住心中的恐懼出聲阻止,她不要跟王槐磊有任何身體上的接觸,就算那樣的接觸可能是極為誘惑人的,但她都不能……

但她的話怎麼阻擋王槐磊渴望已久的吻呢?他才不管她怎麼說,他平常已經夠讓步了,唯獨這點他不能讓。她喜歡口是心非,或許在某些時刻里他可以縱容她一些,但他們倆的關系不可能永遠只維持在「友好」,他要的是「美好」,他們之間可以擁有更多彼此。

所以,王槐磊還是吻了她。

而當查雪平感受到這個吻的時候,她也知道,他們的關系再也不只是朋友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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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在公司里沒啥用處又闖出大禍的陳經理,隔天立刻被開除了,公司請了一名女性主管,並且到查雪平家慰問,要她多休幾天假,等調適好心情後再回來上班。

而她的假期自然被王槐磊佔領,他不但替她安排了頂級旅游行程,還附贈男性伴游一名。

「你為什麼也要跟著來?」

「我如果不跟著你來,你怎麼知道哪里好玩?再說這本來就是兩人同行的行程,你一個人多無聊?」王槐磊一點也不介意的說道,一手貼心的提著她的行李,另一手攏了攏她的長發,像是替她整理頭發這種親密舉動他常常做似的。

「我才不會無聊!我一向很懂得自己找樂子。」

「你所謂的樂子就是一個人枯坐在家里發呆,坐上一天這叫什麼樂子?」他可受不了她的休假,他才陪她過了一天,就已經坐到發麻。

「我本來就不是戶外型的人物啊。」

「那是因為你沒有機會走向戶外,以後有我在,我可不希望你整天把時間花在屋子里。」

「你有沒有搞錯?我就喜歡待在屋子里有什麼不好?」

「拜托,不管是戶內或戶外,你都擺月兌不掉我,何不放開你的矜持接受這一切?」王槐磊可不擔心那些了,反正查雪平現在百分之七十五都是他的人了,他已經下定決心要緊緊的纏著她,她想逃,門都沒有!

「你真的很奇怪耶!」

「你要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我們之間的事一點也不奇怪。」

他握著她的手走出機場,搭上了接送的車子,直達飯店。

安排住在如此奢華的套房確實像是王槐磊的作風,不過……今晚他們真要同住一間房嗎?

「你只訂了一間?」

「我們有必要那麼見外嗎?還是你覺得你的睡衣不好看,跟我睡會害羞?」

「王槐磊,我是認真的,你不要給我嘻皮笑臉,我沒有說我要跟你睡在同一個房間。」她冷著臉朝他警告著,而心里卻想著她的睡衣確實平凡無奇,天啊!她才不要穿那個樣子跟他待在同一張床上。

「好、好,我答應你,我們先去逛街,然後買一件你覺得你穿上以後不會太丟臉的睡衣。」

「你還說!你真的想惹我生氣是不是?」她想說的是她根本沒那個意思,可是她已經是個成人了,她必須能接受這話題,而不是因為他露骨的暗示而跟著臉紅心跳。

王槐磊雙手環住她的腰,將她拉向他,低頭邊吻著她邊說道︰「是啊,因為你生氣的樣子很漂亮。」

查雪平只知道自己完了,她明明不應該栽在這男人手里,原本應該是王槐磊拿她沒辦法的,可是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

她除了在嘴上佔上風以外,他們之間的關系早就開始由他主導,他決定要不要見面,要上哪里去,甚至她休假要到哪里玩,什麼都是他的主意。

而她呢?只能裝出不高興、不顧意的表情,最後仍是不情不願的配合。

當他的唇離開後,查雪平擔憂的道︰「我不想變成王槐磊受害者協會中的一員。」

「我也不想讓你變成那協會的一員,我怕你這麼能干,一去就會變成她們的理事長,我就慘了!」

這有點好笑,但她還是笑不出來。對這份隔了許久才又降臨在她身上的戀情,她實在有些無措。她已經不再是個小女孩,對于感情她越來越認真,也越來越看重,所以她才遲遲不肯接受男人的追求,但是,她卻抗拒不了眼前這個眾所皆知的公子。理智一直告訴她,別跟王槐磊有所牽扯,可是真當愛落在他們身上的時候,她的推拒只是讓這份感情糾纏得更深。

「雪平,我是認真的啊!你難道還要我再向你證明嗎?我已經不知道我還能為你做些什麼了。你為什麼就不能相信我一次?我保證我會把最好的都給你,會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最疼你的人。我不相信你真的不需要我,每次我這麼抱著你的時候,難道你都沒有感覺嗎?你只是喜歡這麼說而已。」

「和一個人談感情,難道就只是想從對方身上得到什麼而已嗎?」

「或許你要的不只是物質上的,但我可以給你愛啊!你不是說過,你要的只是愛嗎?我可以給你。」王槐磊不停的吻著她的臉,向她保證道。

「那你呢?你一直窮追不舍,又想從我身上要到什麼?」

「你知道我要什麼,我要你的一切,我要你永遠只屬于我,我要你永遠在我身邊,我要你幸福。」

他的話的確觸動了查雪平的心,但為什麼會是她,而不是別人?有那麼多女人等著他垂青,為什麼這家伙可以這麼肯定的對她說出這些話來?

「你確定你沒有弄錯人嗎?」

「如果你肯讓我好好吻你的話,我就能更確定了。」

王槐磊低下頭再一次吻上她的唇,她唇辦的美好觸感,還有懷里所擁抱的完美曲線,都讓他無法自持。

他突然發現自己也不太想出門了,或許待在屋子里真的沒什麼不好,他們可以在飯店里消磨這個美好的假期,而他會讓她明白,他會是這世界上最適合她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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