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頑奴戲主 第九章

作者︰朱映徽

第五章

意識到自己喜歡上延子律,讓柳杏兒陷入極度的困擾之中。

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和態度來面對他,甚至就連想要說出自己的身分,都變得躊躇不已。

他至今仍不知道她是誰,卻對她做出那樣的事情……即使以唇渡氣還能說是只為了救人,但那之後的擁抱和熾熱的凝視可沒辦法以同樣的理由來解釋。

真是像小桃說的,他真的喜歡上了「小杏」,所以才會那樣嗎?

倘若他喜歡上了她假扮的丫鬟,將來他若得知了她的真正身分,知道「小杏」只是她為了戲耍他而假扮的,那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會不會生氣甚至是失望?

心中的煩惱愈來愈多,對于自己假扮丫鬟一事,她不禁感到後悔萬分。

「早知道就不這麼做了,真是一點兒也不好玩……」

若是一開始她就向延子律說出自己的身分,那麼現在也不會陷入這樣的困境之中了。

柳杏兒嘆了口氣,踏著遲疑的步伐走進書房。

「少爺有什麼吩咐?」她低著頭,刻意避開與延子律目光交會。

倘若不是他差人喚她過來,她真想躲起來不見他,因為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該露出什麼樣的表情才好。

「喏,這是給你的。」

給她的?他要給她什麼?

柳杏兒疑惑地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就見桌上擱了一只碗,里頭不知道盛了什麼東西。

「那是什麼?」

她走過去一看,眉頭立刻一蹙。

「這是姜湯?」

「沒錯。」延子律點了點頭。「你剛跌進池子,渾身濕透,還吹了點風,要是染上風寒就不好了。快點喝碗姜湯,祛祛寒吧!」

還記得她的身子雖然健康,從沒听她生過什麼嚴重的大病,但卻非常容易染上風寒。

幾年前的某一日,他們兩人跑進林子玩耍時,突然下起了雨,只好冒雨跑回家,哪知才不過淋了不到兩刻鐘的雨,他一點事也沒有,她卻因此染上風寒,在床上躺了幾天。

盡避總是細心調養個幾日就能夠痊愈,但不管怎麼樣,染了病就是難受,他可不想她受那樣的苦。

柳杏兒盯著姜湯,表情有些僵硬,美眸流露出抗拒的光芒。

雖然她知道姜湯對身體有益,對于預防風寒確實挺好的,但她可一點兒也不想喝這種東西,她最討厭姜湯的味道了!

「這……少爺剛才也濕透了,這碗姜湯,還是少爺喝吧!」

「我要喝還怕沒有嗎?這碗是給你的。」

柳杏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推拒道︰「真的不用了,奴婢真的沒事,方才已很快地更衣,不會染上風寒的。」

「即使如此,還是喝了它吧!這是我特地讓灶房為你準備的。」

听他這麼說,柳杏兒的心底泛起一陣暖意,但想到姜湯的味道,她就又立刻皺起了小臉。

「……可以不喝嗎?」柳杏兒的語氣帶了點不自覺的求饒意味。

見她這個表情,延子律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呵!他可沒忘了她有多討厭姜湯的味道,記得她總是抱怨姜湯的味道又嗆又辣、難以入喉。

但盡避明知道她討厭,他還是得讓她喝下去才行,這可是為了她好,絕不是故意要惡整、戲弄她。

「不行,你非喝不可。」

柳杏兒緊抿著唇,像是還想要抗拒。

「需要我喂你嗎?」延子律故意這麼問。

喂……喂她?!

柳杏兒一驚,雙頰染上淡淡的緋紅。

「不用了!」她連忙搖頭,就怕他真的付諸實行。

眼看他如此堅持,看來她是沒辦法避掉了。

柳杏兒只好捧起那碗姜湯,深吸一口氣,硬著頭皮一口氣將姜湯灌入口中。勉強喝完之後,她放下碗,難受地輕喘著氣。

由于剛才喝得太快,有些湯液從她的唇角流下。

「瞧你,像個孩子似的。」

延子律輕笑了聲,走上前去,直接以指尖為她抹去唇角的湯汁。

如此親昵的舉動,讓柳杏兒一僵,不自覺地屏住呼息。

一抬起眼,看見他近在咫尺的俊臉,她的雙頰驀地脹紅,而他指尖的觸踫,讓她覺得自己的心就快蹦跳出胸口。

延子律已為她抹去湯汁,指尖卻眷戀地停在她的唇邊。

剛才在蓮花池畔雖說是為了救她,他才會不假思索地以唇渡氣給她,但當時她雙唇柔女敕的觸感,他可沒忘記。

此刻望著她那嫣潤的紅唇,他的目光變得灼熱,心里涌上一股沖動,想要好好地品嘗她的滋味。

柳杏兒察覺了他的注視,感受到兩人之間忽然變得火熱的氣氛,不由得心慌意亂起來。

心緒的緊張讓她有點口干舌燥,不自覺地伸舌潤了潤唇。

延子律的目光驀地更深濃了,她那粉女敕的舌尖像是世上最強烈的誘惑,他難以抗拒。

他的指尖離開她的唇畔,改而挑起她的下巴,俊顏緩緩地俯低。

隱約察覺出他的意圖,柳杏兒的心如擂鼓,甚至忘了呼息。

雖然腦中曾經閃過應該要阻止他的念頭,但卻因為思緒太過混亂而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心慌無措間,他的唇已覆下,在她的唇上輕輕一吻。

那灼熱的氣息和柔軟的觸感,讓她意亂情迷,但她很努力地保持理智,在他還想更進一步親吻的時候,連忙伸出雙手抵住他的胸口。

她別開臉,俏頰早已一片紅燙。

「少爺……別……請別這樣戲弄我……」

「為什麼說是戲弄?」延子律皺起眉頭,他可不是那種會隨意調戲姑娘的風流胚子啊!

「奴婢只不過是個下人……少爺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對我……假若不是因為喜歡……就請不要這麼做……」

延子律深深凝望著她,黑眸盈滿溫柔。

「我會這麼做,自然是因為喜歡你。不論你是什麼身分,就算你此刻是一名丫鬟,或是之後不當丫鬟了,我都喜歡。」他輕撫著她的臉,真希望她能快一點結束扮演丫鬟的游戲。

柳杏兒的思緒混亂,听不出他這番話有什麼暗示意味,事實上,當他說出「喜歡你」這三個字時,她就沒辦法正常思考了,後頭他又說了些什麼,她根本就沒有听進耳里。

「你說你……喜歡我?」

「當然。」延子律注視著她,拇指輕輕摩挲她的唇瓣,低沉嗓音在此刻顯得格外醇厚誘人。「我想這麼做,是因為喜歡你,絕對不是為了戲弄你。」

柳杏兒本想說些什麼,但她還來不及吐出半個字,紅唇就再度被吻住,因為欲言而微啟的唇,更是給了他火熱的舌順勢探入的機會。

當她感覺到他熱燙的舌在她的口中探索、糾纏時,思緒變得更加混亂,而且渾身發軟,沒辦法好好站立了。

延子律的手臂環住她的腰,將她摟在懷中。

她甜蜜的滋味,讓他難以克制地加深了這個吻,直到察覺懷中的人兒幾乎快喘不過氣,他才打算要松開她的唇時,耳畔卻傳來了祥伯的聲音——

「少爺,關于老爺的生辰宴——啊!」

听見祥伯的聲音,柳杏兒驀地從意亂情迷中驚醒。她的雙頰瞬間燙紅,羞得恨不得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

「奴……奴婢已經喝、喝完姜湯,先退下了。」

匆匆扔下這句話之後,她沒敢看向延子律和一臉錯愕的祥伯,紅著臉、低著頭,奔出了寢房,一路逃回寢房。

幸好小桃這會兒不在房里,否則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此刻的情況。

她躺上床,拉起被子遮住紅燙的臉,腦中不斷地回想剛才的吻,想著他的唇舌如何溫存地吮吻她,還有他說喜歡她時那低醇如酒的嗓音……

愈想她的雙頰就愈熱,就連身子也彷佛被抽光了力氣,簡直就像染上了嚴重的風寒似的……

夜色漸深,柳杏兒在沐浴餅後,隨便找了個借口,一個人溜出寢房。

小桃實在太機靈、太會察言觀色了,肯定會輕易看穿她的心緒又繞著延子律打轉。

為了怕被取笑,她才溜了出來,一個人在偌大的庭院里漫不經心地走著。

盡避拂面的夜風沁涼如水,但是回想起今日的事情,她臉上那股躁熱就怎麼也消退不了。

一想到她和延子律親吻的情景竟然被祥伯撞見了,她就羞得恨不得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實在沒臉見人了。

「真是的,這樣要我怎麼面對祥伯嘛……」她咬了咬唇,滿心羞澀。

我會這麼做,自然是因為喜歡你……

想著延子律的話,涌上心頭的甜蜜取代了羞意,讓她眼角眉梢都帶著笑,但沒多久那抹笑意又隱沒了。

盡避他說了喜歡她,但那是對「小杏」這個丫鬟說的呀!倘若她不再是個丫鬟,那他……還會喜歡她嗎?

不確定的感覺讓她的心頭涌上許多不安,心情也跟著沉重了起來。

「唉……情況怎麼會變得如此復雜?」

柳杏兒輕嘆口氣,不經意地抬頭,這才發現延子律和祥伯正在不遠處的回廊下說話。

一看見他們,她就想起了親吻被撞見的事,雙頰驀地一熱。

由于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們,她正想轉身溜掉,卻隱約听見祥伯的話——

「少爺,關于府里新來的丫鬟,其實……」

柳杏兒聞言瞪大了眼,暗暗倒抽一口氣。

祥伯他……該不是打算對延子律說出真相吧?!

正當柳杏兒心慌不已的時候,延子律接下來的話卻讓她更加錯愕。

「我知道,她是小杏兒。」

咦?咦?他說什麼?

他……他知道她是誰?!這怎麼會呢?她是什麼時候露餡了?為什麼他一直沒有露出半點識破的跡象?

柳杏兒驚愕得僵立原處,思緒一片混亂。

祥伯听了他的話,也詫異地愣了愣。

「原來少爺已經知道了。」祥伯笑了笑,松了一口氣。

雖然他先前答應杏兒小姐要保守秘密,可是今日撞見少爺與她親吻的畫面,讓他不禁猶豫了起來,內心起了掙扎。

雖然這兩個相配的年輕人的感情發展,讓他感到高興,但卻很快地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倘若少爺一直不知道杏兒小姐的身分,還以為自己喜歡上的是一名新來的丫鬟,那情況恐怕會變得有點復雜。

為了避免一樁美好的情事變了調,他只好違背先前的約定,決定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少爺,但怎麼也想不到原來少爺早就認出來了。

「少爺,杏兒小姐這麼做沒有惡意的。」祥伯開口幫柳杏兒說好話,就怕少爺會對于被戲弄一事感到介懷。

「是嗎?」延子律輕笑了聲。「恐怕她打從一開始發現我沒認出她時,就打著要乘機假扮奴婢來戲弄我的主意吧?」

祥伯聞言,不禁再度感到佩服。

「原來,什麼事都瞞不過少爺。」

「那當然了,那妮子想跟我斗,還早得很哪!」想著她一開始口沒遮攔的話,還有那兩撇惡作劇的胡子,延子律忍不住又是一笑。

「既然少爺都知道了,為什麼不揭穿真相,還讓杏兒小姐繼續假扮下去?」祥伯疑惑地問。

「呵!她想玩,我豈有不奉陪的道理?就陪她玩玩吧!」想起她可愛的俏臉和生動的表情,延子律的俊眸不禁閃動著溫柔的光芒。

從他那溫柔寵溺的表情,祥伯看得出少爺對杏兒小姐是真心喜愛,而杏兒小姐會接受少爺的親吻,肯定也是對少爺有情。

真是太好了!在他看來,他們真是一對天造地設的璧人,再相配不過了!

柳杏兒沒瞧見背對著她的延子律的神情,只听見他帶著笑意的嗓音,那讓她不敢置信地僵住。

說什麼跟他斗還早得很,說什麼陪她玩玩,他是在嘲笑她的愚蠢嗎?

一種受傷的感覺重重地劃過心頭,柳杏兒彷佛被當頭澆了盆水,原本溫熱發燙的心,霎時冷透了。

原來,延子律早就發現了真相,早就知道她是誰。

原來,他只是佯裝不知道,只是將計就計地反過來戲弄她!

想著他的擁抱,想著他的親吻,想著他說喜歡她的那些話……原來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全都只是為了戲弄她、看她的笑話?

一種尖銳的痛楚,狠狠地撕扯著她的心。

當她為了他的擁抱、為了他的親吻而意亂情迷的時候,他的心里肯定得意極了吧?

是不是當她臉紅心慌地從他身邊逃開之後,他就忍不住炳哈大笑?

光是想象他那得意洋洋的神情,柳杏兒就既心痛又憤怒。

「看來杏兒小姐還是像以前一樣,不是少爺的對手呢!」祥伯笑了笑。

「呵!那還用說嗎?這一輩子,她也只有任我欺負的分兒了。」延子律語氣帶笑地說。

一輩子——這三個字在此刻顯得異常美妙。

一股堅定的信念涌上心頭,不光只是為爹祝壽的這幾日,他要將那個甜美可愛的人兒留在身邊一輩子。

他要好好地疼愛她、呵護她,當然還有——欺負她。

想著逗弄她時,她那粉撲撲的臉頰、晶燦燦的眼眸,想著她臉紅心跳、意亂情迷的嬌媚神情,他的胸口就熾熱不已。

「她呀,一輩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遇上我,她也只能認栽了。」在說這話的時候,延子律的神情有著前所未有的認真。

祥伯感受到他的那份真心,由衷替他們感到高興。

「老爺就快回來了,柳老爺和夫人應該過幾日也會抵達蘇州,屆時兩位老爺肯定更有話聊了。」

「那是一定的,我已經等不及了。」延子律含笑地說。

柳杏兒再也听不下去了,她心痛、憤怒地轉身跑開,再也不想听見他說出任何一句傷人的話了!

和祥伯聊完之後,延子律還想到書房去處理一些事務,好讓他明日能有多一些時間和他的小杏兒相處。

才剛經過回廊,就瞧見一個慌亂的身影,像是在四處尋找著什麼。

他定楮一看,認出那是隨柳杏兒一塊兒來的丫頭。

「怎麼了?」

「少爺,小姐不見了!」小桃焦急地輕嚷,因為心里太過擔憂,忘了她們這會兒還在假扮丫鬟。

延子律一听,立刻變了臉色,濃眉也擔憂地皺起。

「什麼?怎麼會不見了?出了什麼事?」

「奴婢也不知道,約莫半個時辰前,奴婢見小姐的臉色不對勁,像是既生氣又傷心,問小姐發生了什麼事,結果小姐說……」

「她說什麼?」延子律連忙追問。

「說……呃……」小桃忽然吞吞吐吐了起來,似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快說啊!」延子律焦急地叱喝。

「小姐說……她說『延子律那個可惡的混賬,說什麼我一輩子只能任他欺負?休想!我再也不會被他耍著玩了!』……說了這樣的話。」小桃硬著頭皮轉述小姐的話。

延子律先是一愣,隨即濃眉緊緊皺起。

糟糕!她听見了他和祥伯的對話?該死!她肯定誤會了!

「小姐氣呼呼的,說她沒有辦法忍受繼續待在子律少爺的家中,就再度跑出寢房去。奴婢原本以為小姐只是到庭院去透透氣,可是卻一直沒看見小姐回來,剛才到處找也不見小姐的身影……都已經這麼晚了,小姐會上哪兒去?真是讓人擔心死了!」

延子律愈听,濃眉就皺得愈緊。

他沉著臉,立刻把負責守門的奴僕找來。

「剛才這半個多時辰之內,有沒有瞧見杏兒……小杏?」他問道。

「回少爺,半個時辰前,她說總管有事找我,小的就前去找總管,可是總管卻說什麼事情也沒有,而當小的回來時,就沒再瞧見她了。」

延子律咬牙低咒了聲,她肯定是刻意支開門房,溜出去了。

還記得小時候,每回她生氣的時候,都會一個人跑到附近的林子里躲起來,直到氣消了才願意回來,那已經成了她宣泄情緒的習慣。

在蘇州城外有一座山林,那是從貴州前來此處的必經之地,這會兒她極有可能躲到那兒去了。

「我這就去找她!」

延子律立刻奔到馬房,躍上馬背,一路追了出去。

他迫不及待要找到她,要向她解開所有的誤會,要親口告訴她——他是真心真意地喜愛她,絕對沒有半點虛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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