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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衰與共 第四章

作者︰風弄

兩人到了二更沉沉睡去。

豈料三更時分,空中忽然傳來陣陣殺喊聲。容恬最為警覺,立即從床上一躍而起,將寶劍握在手中擋在鳳鳴面前,喝問︰「發生何事?」

容虎從簾子外閃進,素來沉著的臉有些許焦急,跪下答道︰「大王,離國大軍忽然殺到,現在距離土月族本營不到五里。」

「不到五里?」容恬也吃了一驚,急忙從窗外遠望半天的火光︰「為何此刻才知曉?」

「離軍潛跡而來,無聲無息,直到在營地邊緣發動進攻才點起火把。」

容恬幽幽看著窗外,冷哼一聲︰「若言看來也不可小看。他身負重傷,此刻必不會親自領兵。領兵的不是妙光,便是離國第一上將祿衛。」

烈兒早進了房中站在一旁,稟報道︰「敵軍將領尚未確定,正在探察。」

鳳鳴自從見了容恬,戒備全消,直至此刻才發覺異常,揉揉眼楮從床上爬起來,轉頭一看窗外滿天火光,廝殺聲沸騰,不由喊了一聲︰「容恬。」四處張望。

容恬將他按在自己胸前,笑道︰「我在這里,你怕什麼?」他熟悉戰場,雖然不曾出去,兩三下卻已把敵我情勢分析清楚。知道此戰凶險,口里卻淡淡安慰鳳鳴。

「是若言?」

「嗯,離國大軍,突襲沖擊土月族,怕是早已謀劃甚久。」

如此一來,恐怕土月族兵力不足以抵擋。

「容恬,你的兵呢?」

「大軍集結邊境。這里……」容恬沉吟道︰「只有三數百人。」

房中一片沉默。

廝殺聲又近,秋月秋星從屋外沖了進來。

「敵強我弱,大王快走。」她們似乎剛剛親自目睹慘烈戰況,眼中都帶了幾絲血光。秋月急道︰「土月族因為得罪若言,對今日早有準備。請大王隨我們到土月族秘密修建的藏身之地。」

「藏身之地?」

「那里地方寬闊,可以藏身數千人。族長和族中重要人物都已經進去了,大王快隨我來。」

時間緊迫,秋月秋星帶路,領著容恬等人立即行動。

夜色昏暗,那邊殺聲震天,這邊倉惶逃生。土月族營地山多林多,道路崎嶇,眾人繞了不少記不清方向的彎,隨著秋月上山又下山,在山谷中奔竄多時,才見到入口。

打開簡直無跡可巡的入口,鳳鳴嗯了一聲︰「原來是藏在地下。」

容恬沉聲道︰「離軍進攻,一定預留兵馬包圍四周。若我們驚惶逃跑,只會沖入他們的包圍圈,不如留在這危險地帶。」

秋月秋星在前帶路,容虎烈兒在後保護,鳳鳴一邊小心翼翼走下階梯,一邊回頭夸獎道︰「至之死地而後生,你倒也不笨。咦,這個道理我好像還沒有教你,難道是你自己想出來的?」

「呵呵,鳴王也不要太小看我。」

身在險境,兩人能在一起,卻覺得幸福無比,連離國大軍也拋在腦後。

容恬身邊數百忠心侍衛也跟隨在後,全部人進了入口已經用了小半時辰。秋月小心地關上入口,才掏出火紙,點燃一根火把。

「從這里下去,就是藏身地。」

容恬沉著地點點頭,拉著鳳鳴一塊往下走。這個藏身處真是工程浩大,彎彎曲曲走了約莫個把時辰,秋月秋星不斷指點方向,以免眾人誤入岔道。

直到人人都筋疲力盡,才見到寬闊的地下山洞。

山洞中座椅餐具,居然各色齊全。

秋月道︰「土月族長等在另一個山洞。這里原是土月族人無意發現的地下大迷宮,正好用來當成逃生之所。土月族用了幾世的功夫,才把這里的道路弄清楚,並且選了幾個大山洞當住所,儲備日常糧食用品。」

鳳鳴最喜歡這種歷險生活,眼中閃閃發光,怪叫不斷,模模這里又模模那里。

秋星道︰「土月族的迷宮地圖是土月族最重要的秘密,我們身為族長的外孫女,是族長家族中的一員,所以才被告知地圖。可族長外公說了,地圖的具體內容,即使對大王也不可以透露。所以大王若要離開,請讓奴婢引路。」

鳳鳴這才知道,秋星兩人的母親居然是族長之女。

難怪在土月族什麼招待都是最好的。

「請大王恕奴婢無法相告地圖之罪。」兩人雙雙下跪。

容恬心胸闊達,點頭道︰「起來吧,土月族的最後一道防線,嚴密點也是應該的。」

鳳鳴卻嚷道︰「那麼說,我如果要出去走動就一定要你們帶了?哎,我還想自己好好去探險呢。這樣的地下迷宮一般都有寶藏……」

容虎正色道︰「鳴王千萬不可莽撞。剛才進來時道路千條萬岔,里面黑洞洞根本不知道有什麼,萬一迷路,極有可能再也無法出來。」

秋月秋星站起來,嘻嘻笑著圍到鳳鳴身邊。

「鳴王要玩,反正都要帶我們在身邊,有我們帶路當然好。」

「其他都依鳴王,可離開山洞,可千萬要我們帶路喔。」

鳳鳴眨眨眼楮,倦意又襲,打個哈欠道︰「這里各色周到,應該也有床吧?」

「當然,」秋星往洞壁上一指︰「這個山洞是一套兒的,除了母洞外,還有大大小小的子洞,都相連著。哪里是臥房,哪里是廚房,都清清楚楚寫在上面呢。」

眾人定楮一看,果然附近幾條岔道幾個山洞都記錄在上面,象這巨大迷宮的一部分地圖。

鳳鳴哈哈大笑︰「有趣有趣,果然有趣。」又打個哈欠,朝容恬拋個懶洋洋的媚眼︰「我說重病號,你真厲害,爬上爬下一個晚上也不累。跟我回去休息吧。只要離國大軍找不到入口,我們就不怕他們。」

秋月接口道︰「就算他們找到入口,沒有迷宮的地圖,也只會餓死在里面。」

容恬身受重傷剛剛包扎,一夜奔波全靠驚人毅力和危險的直覺支持著,此刻松懈下來,听鳳鳴一說,頓時覺得全身發軟,點頭道︰「嗯,是要休息一下。」

鳳鳴見他臉色蒼白,把手一伸,豪爽道︰「來,這次換我抱你。」剛想發力將容恬抱起,胸口猛然發疼,立即松了手。

幸虧容虎在一旁攙住容恬,烈兒一個箭步竄上前,見鳳鳴攙住。

「鳴王不要胡鬧,自己的傷還沒有全好就不要逞強。」烈兒嘮叨道︰「再說,你今天才做了那事,當然體力不濟。」

烈兒口無遮攔,鳳鳴一陣臉紅耳赤,瞪眼道︰「我做了什麼那事,你……你……你居然敢偷看?」責問之下轉頭一看,發現秋星秋月都在暗笑,居然連容虎唇角也微微抽動,更是大躁,一把甩開烈兒,轉頭對容恬怒目相視︰「都是你,身為大王,也不管教一下。」

容恬笑眯眯道︰「他們都是跟了你後才如此沒規矩的,你還怪我?」

眾人看著鳳鳴不知所措的俊臉,眼楮烏溜溜從這人臉上轉到那人臉上,不知道該罵誰好,再也忍不住轟然大笑。

地洞中樣樣新奇,也滿足不了鳳鳴出奇的好動本性。

三天不到,他已經把所在山洞的一切事無大小全部了解個夠本,鬧得洞中雞飛狗走。到了第三天,他蠢蠢欲動,要到山洞之外的地道探險去了。

容恬一則以傷勢引回鳳鳴的注意力,一則夜夜盡力纏綿,免得鳳鳴精力過剩,也算帶傷奮戰,精神可嘉。

但這樣可嘉的努力,也只將鳳鳴的耐心延長了兩天。

第五天,鳳鳴又跳了起來。

「我要出山洞。」

「為何?」

「這里太悶。」鳳鳴皺眉︰「我又不是老鼠。」

烈兒等人面面相覷,不約而同在心里回了一句︰鳴王你比老鼠還喜歡上竄下跳。

容恬懶洋洋將鳳鳴拖到身邊︰「我的傷又疼了。」

「去你的,又對我用苦肉計。唉,早知道就不把三十六計告訴你。」鳳鳴低吼一聲,到底還是伸手模模他的傷處,懷疑地瞅瞅︰「這樣是不是舒服一點?」

「嗯。」

「秋星,你來幫容恬揉一揉。」

「不行,就要你揉。」容恬反對︰「秋星不懂力道。」

胡攪蠻纏一輪,鳳鳴垂頭喪氣坐下。

「為什麼不可以出山洞。」

「這里最安全啊。」秋星少有地恭恭敬敬行禮回話︰「這迷宮雖然是土月族人所建,卻連土月族人也不能完全知道里面的道路走向,只有幾條常用道路和山洞是安全的。鳴王啊,奴婢怕帶你逛一逛,看不住你啊。」

容虎正色道︰「而且,我們近日一直潛伏山洞中,從來沒有派人出去查探。也不知道離軍是否已經發現入口,若貿然出去,在通道中恰好踫上……」

鳳鳴打個大的哈欠,瞅了容虎一眼,又對容恬連連狠瞪,要他開口表示。

容恬微笑起來︰「不如這樣,我們先派人到入口附近,看看是否有敵人探知入口。」指間一彈,已有侍衛入內跪地。

「你和秋星一道,去看看入口。」

「遵命。」

兩人去了一個時辰,才急急回來。

「啟稟大王,入口完整,未有敵人侵入。」

鳳鳴眼楮大亮,從椅子上蹦起來,撫掌道︰「這下行了,道路安全,迷宮範圍內是可以逛逛的。秋月,給我帶路。」

向洞口走了兩步,被容恬扯住衣領擰了回來。

「放手,我要出去。」鳳鳴大喝︰「容恬,你膽敢對鳴王不敬?」

「你膽敢不听本王王令?」容恬對他捉狹地笑笑,熱唇貼上耳廓,低聲道︰「這迷宮是土月族禁地,讓我們躲進來已是天大面子,你居然還要到處查探。那豈非讓秋月秋星為難?秋月她們礙于尊卑不敢明言罷了,虧你平日還夸自己如何聰明。」

鳳鳴垂頭一想,回思這幾天眾人言詞舉止,果然有點避嫌的意思,不由臉紅一片,悻悻扯開容恬抓住的後領,朝容恬低聲道︰「我知道了,為何不早說,害我出了這麼多天的丑。」小臉又哭喪起來︰「那我就悶在這里好了。」

容恬又問︰「進來已經五天,不知外面情況如何?」

秋星顯然知道土月族那個山洞中的消息,答道︰「族里已經派了數十個精明能干的年輕人出去,可出了入口,卻再不見一人回來。」

「哦?」容恬英眉一抖︰「難道離軍搜索如此嚴密,連一個能潛進去的人都沒有?」

烈兒插嘴道︰「萬一這些人被擒,入口豈不暴露?」

「不會。這些都是族里的好漢,如果被敵人發現而無法不讓人發覺地逃回洞口,就會咬破口里的毒藥。」

秋星淒然道︰「那他們……他們恐怕都死了。」

鳳鳴最怕死人,听他們一說,顫了一下,立即顧左右而言他。

「要知道外面情況,不一定要派人出去啊,在山洞上砸個**,或許可以看到外面呢。」一說之下,五對眼楮齊齊看著自己,鳳鳴暗中嘀咕,撓頭道︰「我又說錯了?」

容恬嘆道︰「你真聰明。」

「不過這麼簡單的道理,土月族一定也知道吧。」烈兒用剛好可以讓鳳鳴听見的音量喃喃,被鳳鳴警告地掃了一眼。

秋星點頭道︰「這個族人當然也曾想過。從前多次在洞壁上鑽洞,卻無論鑽多長也無法看見外面,族人費盡心血,才查到原因。」

「什麼原因?」

「我們從山谷的入口進來,總以為是在山谷中。可誰知道,從入口蜿蜒而下,又繞了這麼長的通道,這個迷宮,居然已經不在山谷中,而是在……」

鳳鳴瞪大眼楮,猛跳起來︰「而是在地下?」

「對。」秋星點頭道︰「所以無論族人怎麼往牆壁上打洞,都無法看到外面。」

容恬一听就明白過來,抿唇道︰「迷宮在下方,即使向上打通地面,也只能看到一點點天空,周圍情況,卻無從得知。」

鳳鳴拼命撓頭,又問︰「那我們現在是在什麼地方的下面?」

「根據族人的推算,大概是鳴王平日騎馬的那片平原之下吧。」

「居然是在平原之下。」鳳鳴環手,靜靜看了眾人一圈,眼中閃過一絲戲謔,忽然昂頭哈哈大笑起來。

「鳴王何事發笑?」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鳳鳴不做答,只一個勁扮鬼臉,誘得眾人心里發癢。

只有容恬不急不徐,淡淡道︰「不用問,又想到什麼鬼主意了。」

「才不是鬼主意。」鳳鳴猛然收了笑聲,揚眉道︰「是本時代又一項偉大的創舉。」

「鳴王不要打啞謎,你快說啊。」

鳳鳴轉身,對容虎淡淡道︰「容虎,你可以在這里往上打一個**,直通到外面的平原嗎?」

容虎沉吟道︰「待我先勘測此處上方土壤有多硬,才可以知道。」他慣于坐起立行,轉身就去找人勘測土壤。

鳳鳴又對秋月發令︰「我要直的長管數條,銅鏡數面。記得,越光滑的銅鏡越好。」

「是,管保給鳴王找最好的來。」秋月知道鳳鳴又要做有趣的事,興奮地對秋星吐吐舌頭。

兩人一道準備去了。

烈兒不滿道︰「那我呢?」

「你待會做我的助手。」

容恬皺眉︰「你到底要做什麼?」

「和你這種落後人解釋不清,等我做好了再告訴你。」鳳鳴得意洋洋,竟然爬上容恬大腿唱起西雷小調。

不一會,容虎已經回來。

「啟稟鳴王,土壤雖硬,但也可以鑽洞。」

「好,你立即找個好地點鑽洞。秋月,東西準備好沒有?」

秋月從外匆匆走來,身後幾個侍衛抬正長長的中空竹子︰「來了來了,幸虧我和秋月都貼身帶了銅鏡,這還是大王以前賞的,光滑得很。」

「只要效果好就行。」

鳳鳴眼看工具已齊,興致大發,挽起袖子,開始指揮起來。

要制作的東西其實不難,忙了大半個時辰已經略成模樣。鳳鳴笑道︰「大功告成,就等容虎鑽洞了。」

眾人望了讓他們忙活半天的東西,一根長長竹管內嵌兩快光滑銅鏡,都露出茫然神色。

「鳴王,這有什麼用處?」

「是要從洞口伸到地面去?」

鳳鳴喝一口茶水,讓干渴的嗓子休息休息,點頭應道︰「這叫潛望鏡,兩塊鏡子可以反射光線,使光線平行地從上方傳遞到下方。我們站在地底下,只要用這個東西,就像站在平原上看東西一樣。」

秋月驚嘆︰「居然如此神奇!」

烈兒則狐疑地撓撓耳朵︰「當真這般厲害?」

「哼哼,等下你們就知道了。」

不料容虎這個洞鑽了整整三個時辰也沒有動靜,鳳鳴如被貓在心頭抓來抓去,不斷在山洞中來回走動。

「容虎還沒有成功?」

「哪有這麼快?」

容恬將暴躁的鳳鳴抓住扯到飯桌旁︰「先吃點東西。」

「我心急啊,多偉大的設計……」嘴巴里被容恬抓準時機塞了一口菜,鳳鳴嚼兩嚼,吞了下去,舌忝舌忝唇道︰「嗯,真好吃,再來兩口。」

容恬啞然失笑,果然又親自喂了兩口。

吃完晚飯,還不見容虎前來報告。鳳鳴先被秋月等逮了去更衣,回到山洞中,跺腳道︰「不行,我要親自去監工。」

容恬搖頭嘆氣,將鳳鳴攔腰抱住︰「耐心真是差到極點。容虎做事一向利落,他不行,你去監工也是白搭。在山洞中鑽個洞出去豈是容易的事?我們先回臥室,明日再問。」

「明日?」

「當然是明日。」容恬眉毛一挑,曖昧地靠過來,大手撫模鳳鳴曲線起伏的背部,嘿嘿笑道︰「誰讓你教導本王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那可是你教給本王最有用的一句話。」

「!」

連連反對中,鳳鳴已被容恬半推半抱帶回臥室。

一晚鬧個腰酸背疼,第二天鳳鳴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

容虎已經等候在山洞內,一見鳳鳴便笑道︰「已經成功了,現在只等鳴王的新工具。」

鳳鳴大為興奮,摩拳擦掌道︰「立即動手!」

當即一呼百應,將鳳鳴的「潛望鏡」小心翼翼插入洞口。眾人忙碌多時,總算安置妥當。

看那管子插入的長度,原來地面離這里並沒有想象中的遙遠。

興奮的時刻終于來臨,鳳鳴怪叫一聲,第一個覆在潛望鏡下端,集中目力窺探起來。

一時寂靜下來。

秋星等屏息地等在一旁,都瞪圓眼楮看鳳鳴的動作。容恬靠在洞壁,微微揚唇。

餅了半晌,鳳鳴才把臉從潛望鏡那旁轉過來面對眾人,神色古怪。

「鳴王,真的可以看見周圍情況?」

烈兒向前,推推鳳鳴的肩膀︰「鳴王?」

容恬咳了一聲,淡淡道︰「若是看不到,也沒有什麼大不了,恐怕是容虎這個洞鑽得不對地方吧?」

鳳鳴愣了片刻,才古怪地望向容虎︰「你怎麼選了這個地方鑽洞?」

容虎不明其理,回答道︰「這里土質比較適合,所以選了這里。」

「我們現在,剛好位于我以前所住的房間之內,根據我的推測,洞口也許就在床角邊緣,那里有秋月她們在室內種植的幾盆花草,又是角落,應該不會引人注意。」

秋星驚叫起來︰「那就是真的有用了?」

「天啊,真的這般神奇!」

鳳鳴看眾人興高采烈,連忙把手指放嘴邊︰「噓,小心聲音傳到上面去。」他的偉大制品成功運作,卻並未露出興奮模樣,臉上反而帶了幾分害怕,轉頭看著容恬,輕聲道︰「我看見若言,就坐在房中,旁邊還站著個將軍模樣的人。他……他居然親自到這里來了,定然是來抓我的。」唇一抿,瞪著惶然的黑眼楮,怯怯縮進容恬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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