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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要買夫 第四章

作者︰艾佟

她真的要結婚了!這一刻,看著唐君赫遞給她的行事歷!上頭明確記載雙方家長會面的日子、拍攝結婚照的日子、訂婚和結婚的日子、蜜月旅行的日子……霍希妍終于有了真實感,真的要結婚了!

「我知道時間上很趕,可是這個黃道吉日是難得的好日子,我把訂婚和結婚安排在同一天,早上訂婚,下午結婚,一天之內搞定,這樣比較干脆省事,當然,如果妳有不同的意見,我們可以再商量。」他把剛剛煮好的咖啡,加了鮮女乃和紅砂糖之後,再送到她面前。

「我沒有意見,可是我爸媽不在國內,如果這個周末雙方家長就要見面了,他們恐怕沒辦法出席,到時只有我爺爺,沒關系吧?」她拿起杯子呷了一口,太燙了,放下杯子,輕輕的對著咖啡吹氣。「沒關系。」

「雖然爺爺跟我沒有一個地方麻吉,可是在我心目中,爺爺就像父母,他對我雖然很嚴格,但卻會在我害怕的時候,寸步不離的守護在我身邊,從小到大,尋的家長會都是他代替我父母出席,每次上醫院看病,也都是他陪在我身邊。」

「妳爺爺很愛妳。」

「我知道他很愛我,只是不擅長表達而已。」

「我們上山看星星。」

「……現在嗎?」她發現這個男人很隨性,老是喜歡給人家驚喜。

「對啊,慶祝我們決定攜手共度人生。」他抓起放在小茶幾上的鑰匙,拉著她起身離開公寓。

「我的咖啡還沒喝……」

「我們到山上,妳還是喝得到咖啡。」他們來到地下室的停車場,坐上他的車子,車子離開停車場之後,一路南下。她沒有留意他們行駛的方向,看到他自己開車,她嚇了一跳,從認識他至今,他都是由司機專車接送,她還以為他不會開車。

「經常要東奔西跑的人,精神容易出狀況,基于安全上的考慮,我通常不會自己開車。」他好笑的瞥了一眼她張口結舌的模樣,心知她在訝異什麼。

「原來如此,我還在想,好像沒有男人不會開車,為什麼你不會開車?」

他哈哈大笑的逗她道︰「妳懷疑我不是男人嗎?」

「沒有人會懷疑你不是男人。」無論相貌,還是體格,甚至是氣質,他都是男人中的男人,她沒見過比他更有男人味的男人了!

「那就好,我可不想在自己的老婆眼中像個女人。」

老婆……羞赧的熱氣將臉兒蒸得紅通通的,一股異樣的情絛在胸口激蕩,她不知所措的轉頭看著窗外。

當車子開始行駛在山路,她總算後知後覺的問︰「我們去哪里看星星?」

「我在新竹山上有一楝別墅,我們可以躺在草皮上看星星。」單是想象那個畫面,她就覺得好幸福,如絲絨般的黑幕,點點繁星錯落其間,道不完的故事,是人們無限的想象力。到了目的地,滿懷期待的終于等到這一刻來臨,老天爺卻跟他們開了一個大玩笑,才剛剛在草地上躺下來,突如其來的陣雨就打亂了計劃,他們只能倉皇的躲進屋內。

「妳跟下雨好像特別有緣。」他笑著拿了一條浴巾給她。

「就是啊,每次我記得帶傘出門時,天公就會作美,可是忘了帶傘出門,就老是踫到這種狀況,真是傷腦筋!」她嬌笑的用浴巾胡亂擦拭頭發。

望著她的笑容,唐君赫有點呆怔,他還記得那個美麗的傍晚,他和她的初次相遇

那是在美國洛杉磯,當時他正好結束一筆房地產買賣,同朋友前往餐廳用餐,剛剛坐下,他就瞧見一抹嬌小的身影跑進餐廳。

她是他見過最狼狽的落湯雞,卻有著令人心動的笑顏,每一個人都在注視她,就像童話故事里面的小仙女,她是那麼純淨無瑕。她完全感覺不到別人的目光,一邊忙著為自己制造的水窪向服務生鞠躬致歉,一邊還要忙著檢查她手上的小說是否安然無恙……老實說,她跟餐廳里的豪華格格不入,卻不見絲毫的卑微。

接著她被領到靠窗的位置,霍老爺子已經一臉鐵青的在那里等候。

可想而知,她被狠狠訓斥一頓,可是除了撇嘴,偶爾做鬼臉逗弄對面的老人,她始終笑嘻嘻,可見得她是一個神經很粗,皮很厚的人。

不過,她的笑容卻鑽進他封閉的心,從此在里面生了根……

「呃,我臉上有東西嗎?」霍希妍不自在的模著臉,雖然她還算甜美可口,但還不至于讓人想入非非,恨不得化成一匹吧?他干麼直勾勾的啾著她?

他走過去抓住浴巾,細心的幫她擦拭頭發。「妳知道妳的笑容很美嗎?」

「有嗎?」她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從他身上傳過來,那是香水味嗎?

「妳擁有我見過最美的笑容。」

「……真的嗎?」他此刻對她展露的笑容才是充滿了魅惑,令她心跳越來越亂,呼吸越來越急促。

「當我第一眼看見妳的笑容,我就知道,我想擁有這個美麗的笑容。」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沉,如果沒有仔細听,很難听清楚,況且這會兒她腦袋亂烘烘的,他說了什麼,她一個字也沒有留住。

她覺得自己被他狂野的氣息困住了,再不逃離,他就會跨越他們之間還保持的距離,于是她趕緊轉身走到窗邊。「我不喜歡雨天,濕答答的,很不方便,這場雨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停?」

「我看今晚停不了了,我們得留在這里過夜了。」他將手上的浴巾隨手放在沙發上,慢條斯理的跟到窗邊,兩人維持一個手臂的距離,不過,這會兒她根本不在乎他們之間的距離是遠是近,他剛剛丟出來的炸彈已經搞得她灰頭土臉。

「什麼?」

「這種天氣下山很危險,我們還是留在這里過夜,當然,如果妳堅持半夜冒著大雨下山,我還是會尊重妳。」

沒錯,這種天氣行駛山路確實很危險,可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小心就會擦槍走火,這不是更危險嗎?「妳會害怕嗎?」

「……我要害怕什麼?」強作鎮定,她依然笑得甜美燦爛。

「山上的夜晚總是安靜得讓人毛骨悚然,爬蟲類的生物又特別多,可是不用害怕,我會在身邊守護妳。」這是轉個彎安她的心,他絕不會挑在今晚對她下手,不過,就不知道她是否听明白。

臉色微變,她要擔心他,還要擔心爬蟲類生物,那她今晚還睡得著嗎?

「妳在發抖。」

「……我最怕爬蟲類了,尤其是經常在山上草叢出沒的蛇。」一粒粒雞皮疙瘩冒了出來,她懷疑他是故意嚇她的。

「我還有一個方法可以讓妳忘了害怕,妳要試試看嗎?」

「什麼方法?」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

他往前大步一跨,伸手一勾,她瞬間落入他的懷抱,低下頭,在她驚愕的張開嘴巴時,吻住她的嘴。腦袋一片空白,身體無法動彈,可是,他的唇舌像是迷惑人心的精靈,漸漸融化她的僵硬,閉上眼,她開始回應他,隨著他領略那股甜蜜的接觸,這一刻她真的不再害怕了,前面即便是懸崖,她也沒辦法拉住自己縱身一跳的腳步。

這不是雙方家長會面的飯局嗎?為什麼會搞成一場小型的宴會?

「大家對我未來的老婆很好奇,我爸媽干脆辦個家族聚會,把所有的親人都邀請來了,不用太在意,就當他們是來湊熱鬧的路人甲乙丙丁。」唐君赫低聲在她耳邊解釋,安撫她緊張的情緒。

路人甲乙丙丁?她忍俊不住的笑出來了,他還真幽默!

「這不是開玩笑,他們真的不重要,妳不需要討好任何人。」

「我最不擅長的事情就是討好人。」

宴會進行不久,她就發現這些親人確實是來湊熱鬧的成份居多,唐家未來大媳婦是何方神聖,他們的好奇心只有三分鐘,可是房地產大亨霍政這號人物,他們的興趣應該可以燃燒一夜。雖然她給人家的吸引力只有三分鐘,可是每個人三分鐘,加總下來也很可觀,別說是應付他們,就單單是保持笑容,也是很累人的事情。

「抱歉,老婆還我一下,我想跟她說一會兒悄悄話。」唐君赫像個天使一樣把她從眾人手中解救出來。

進了書房,霍希妍感動得差一點撲過去抱他。「我還以為我會被口水淹沒。」

輕笑出聲,他寵愛的揉著她的頭。「我知道妳累壞了,唐家的人總是不懂得體貼別人,妳肯定也餓壞了,在這里休息一下,我去幫妳拿些吃的東西。」

「不用太多,我來這里之前吃了一碗海鮮鮑魚粥。」這必須感謝爺爺的先見之明,丑媳婦初次見公婆,總不方便當著公婆的面前大吃大喝,可是她這個人肚子一餓,眼里只看得到食物,哪會在意前面的人是誰。

「我知道了,我幫妳拿一些蛋糕點心。」

「我還要女乃茶哦。」

略微一頓,他情不自禁的靠過去親吻她的唇,不管何種情況下,她的笑容總是純淨甜美得教人心蕩神馳。自從那天兩人在他的別墅接吻之後,他動不動就在她的唇上嘰來啦去,他每次突如其來的舉動還是令她嚇了一跳,心兒慌慌的。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轉身走出書房,連同書房的門一起帶上。

輕飄飄的移至沙發坐下,她傻笑的撫著唇瓣,上頭還留有他甜膩的味道,這時背對的房門再次開了又關上,她驚訝的轉過頭。「你怎麼這麼快……」唐君慕?

「對不起,我嚇到妳了。」

唐君慕是一個讓人賞心悅目的謙謙君子,看起來不像商人,倒像飽讀詩書的文人,可是霍希妍對他的敵意多于好感,這或許是移情作用,唐君赫和他之間對立的氛圍太明顯了。

「我還以為是唐君赫。」雖然她神經很粗,敏感度也不高,可是姓「唐」的人對他們兩兄弟的態度還真是差很大,他們對唐君慕總是笑得很諂媚,但一面對唐君赫,個個有禮卻生疏得好像毫無關系的人,她得到的歡迎還比唐君赫多。

「他被纏住了,一時半刻很難月兌身。」

「我去解救他好了。」

「妳不用替他擔心,他很懂得照顧自己。」似乎感覺到自己的存在讓霍希妍覺得不自在,唐君慕走到落地窗邊,打開落地窗,陣陣涼風吹來。雖是炎炎夏日還未結束,可是唐家別墅靠近山區,太陽西下之後,大地蒸騰的熱氣慢慢散去,從山里吹來的風涼爽宜人。

半晌,唐君慕的視線從落地窗外移向霍希妍。「我哥有個論及婚嫁的女朋友,我們全家竟然直到前幾天才知道,我哥還真會隱瞞,你們認識很久了嗎?」

「幾個月。」她不自覺的正襟危坐,一個月以上都可以算是幾個月吧。

「我哥今年三十二了,我爸媽一直很掛心他的婚事,為他安排不少家世顯赫的好對象,可是他很挑剔,這個興趣不合,那個個性不合,每一個他都有意見,我們還以為他會一輩子打光棍,沒想到他會閃電結婚。」

「人和人之間的緣份不在于外在條件,而是彼此的感覺是否對了。」

唐君慕聞言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下一刻話鋒突然來個大轉彎,「我听說妳擁有唐園國際酒店百分之十的持股。」

「是啊。」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此刻他站在這里的動機居心叵測。

「妳有興趣知道我哥跟妳結婚的原因嗎?」

「我知道。」這個答案出乎意料,教他不由得一怔,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妳知道他想要的是妳那百分之十的持股?」

她都說知道了,他干麼還要強調一遍?「我知道啊,那本來就是我送給未來老公的……嫁妝。」如果她說是「聘金」,肯定會落人話柄。

他又是一怔,她真是令人意外!「這是我哥夢寐以求的嫁妝。」

「那又如何?」

「是啊,妻子幫助丈夫實現長年以來的野心,這本來就是天經地義。」

她不笨,當然听得出來他想要傳達的訊息她的婚姻是建立在利益交換,這原本就是她自找的,可是這會兒听在耳中,感覺還真是不舒服。

「可是,妳真的不在乎嗎?」

此時書房的門像是被強風震開似的打了開來,唐君赫神色倉皇的走進來。

唐君慕不慌不忙,似乎早就猜到他會趕來「英雄救美」。

「我陪未來的嫂子聊聊,哥應該不會介意吧。」

「她很累,需要休息。」唐君赫已經恢復一貫的狂放。

「對不起,我太欠考慮了,那我不打擾了。」唐君慕溫文爾雅的向霍希妍欠身致歉,邁開腳步走出書房。

「我的蛋糕點心和女乃茶呢?」霍希妍沒事兒的跳到唐君赫面前。

他猛然將她勾進懷里,托高她的身體,封住她的嘴,這不像往常甜蜜的吻,而是一種蠻橫的宣誓!她屬于他。

避他是纏綿甜蜜,還是粗暴野蠻,她都喜歡,她喜歡兩人唇舌糾纏的滋味,藉此證明她的吸引力不只是「嫁妝」,還有她這個人。

看著慘遭他蹂躪的唇瓣,他心疼的問︰「嚇壞了嗎?」

「我還沒嚇壞,就先餓死了。」

「我願意讓妳享用。」

她嬌羞的紅了臉,真希望有個地方可以把自己藏起來。「人家真的肚子餓了,你說要拿蛋糕點心進來給我,結果一片餅干也沒有。」

「不好意思,妳爺爺拉著我聊個不停,我忘了。」他是發現向來被眾人圍繞的唐君慕不見了,便急急忙忙跑進來。自從那天他們在飯店遠遠見過一面,他就一直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那個小子肯定會好奇霍希妍的身份,如果他早就暗中展開調查,不難猜想剛剛他在霍希妍面前說了什麼。

雖然是霍希妍自己把唐園國際酒店的股權變成嫁妝,可是這種事透過第三者的嘴巴來講,心里頭肯定不是滋味。

「他跟妳說了什麼?」

「他只是隨便聊聊,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如果知道你會兩手空手回來,我還不如自己出去搬食物進來。」她隨即繞過他準備離開書房。

「妳乖乖坐好,我保證三分鐘之內就會讓妳吃到東西。」他伸手將她拉回來,推回沙發坐下,走到書桌旁邊,拿起電話听筒撥了內線,請管家送蛋糕點、心和女乃茶來書房。

大二那一年,他就搬到外面獨立門戶,剛開始幾年,逢年過節他還是會待在家里過夜,出國留學回來之後,他在這里一夜也待不住了,老爸說他翅膀長硬了,眼中再也沒有這個家,錯了,正確的說法是!他從來不屬于這個家。可是今天,他不得不留在這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過夜,因為有件事情他必須立刻解決。

當整楝屋子都安靜下來,唐君赫離開房間來到一樓後院的室內游泳池。

學會游泳之後,每天給自己一段優游水中的時光就變成他的習慣,尤其當大伙兒都縮進被窩里,再也沒有喧鬧聲,這時更能夠享受游泳的樂趣,直到有一天,他在這里遇到了唐君慕,不知何時,這個小子也養成睡前游泳的習慣。

雖然他們不住在同一個屋檐下很久了,可是他猜想這種習慣至今不變,那個小子對某些事情有著偏執的堅持,特別是他也有的事情……

曾經他懷疑,這個小子是不是為了他才養成這種習慣。

丙然,他看到唐君慕已經結束今天的游泳,身著浴袍,坐在池邊的躺椅上,手里握著一杯紅酒。「哥要來一杯嗎?」唐君慕背對著他舉起酒杯,顯然早就料到他會主動找來。

「我不是來找你喝酒。」

「哥不會懷念嗎?我們兄弟兩個很久沒有一起喝酒了。」

「我還年輕,懷念這種事情不太擅長。」

「我好懷念我們小時候常常偷喝酒,最後你挨板子,我罰站。」

「過去的事情,我的記憶早就模糊了。」

放手酒杯,唐君慕起身轉向他,「可是,你卻因為我勾搭上你的女朋友,到現在還恨我。」

「我早就忘了這件事情。」他不是忘了,而是不曾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事情發生在大二那一年,他第一次帶女孩子回家,她美艷動人又活潑聰明,沒有一個男人抗拒得了她,而她選擇他,他又得意又驕傲,兩個人交往一個月,就迫不及待帶她回家給父親鑒定。

罷開始,父母也很滿意她,她每個禮拜都會到家里吃飯,雖然兩人的興趣嗜好大相徑庭,但是感情持續升溫。有一天,他突然接到唐君慕的電話,要他立刻回家,當時他和登山隊的隊友正準備出發前往拉拉山,因為唐君慕在電話中的口氣很急迫、很嚴肅,他只好放棄登山跑回家。

那是永生難忘的一幕,看到自己的女朋友跟弟弟在草叢里打滾,兩個人衣衫不整,如果當時他們在房間,恐怕已經月兌光衣服上床了。

面對背叛,尤其是雙重的背叛,沒有人沉得住氣,可是很奇怪,當下那一刻他卻異常冷靜,腦子只有一個想法,他要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當場,唐君慕很坦率的承認他誘惑哥哥的女朋友,動機是因為好玩。

他沒辦法原諒他們,可是更令他不能諒解的是母親的態度,母親得知此事之後,只是一味的責備他瞎了眼,錯把蕩婦當成清純玉女,搞得家里雞犬不寧,自始至終她都沒有指責弟弟的不是。

母親這樣的態度,令他第一次對自己的身世起疑,雖然從小就覺得母親偏愛弟弟,可是他不曾懷疑自己不是母親的兒子,母親很疼愛他,他要什麼,母親少有搖頭拒絕,只是他不像弟弟愛撒嬌,母子之間難免少有親密的互動。懷疑的種子種下了,就像有根刺卡在喉嚨,不會致命,卻異常難受,他開始變得非常敏戚,喜歡豎著耳朵听家人交談,就這樣,有一夜他因失眠而下樓,看到母親端著參茶進入書房,他也悄悄跟上去。

「老公,你讓君赫搬出去住吧。」

「妳怎麼又來了?過兩年君赫大學畢業,要當兵、要出國留學,到時候妳不想放手,他也會離開這個家。」

「我不管,我再也受不了了,看到他的眼楮,我就會想到……」

「妳真正受不了的是君赫比君慕優秀吧。」

「我承認,就是因為君赫太優秀了,君慕一直把他當偶像崇拜,甚至為了保護哥哥,還不惜委屈自己去誘惑那個小蕩婦。」

「妳怎麼可以把君慕錯誤的行為怪罪到君赫頭上呢?雖然君赫不是妳懷胎生下來的兒子,可是他孝順妳的心不輸君慕。」

「那是因為他不知道真相,如果不是我,你早就娶他母親了。」

「夠了,人都死那麼久了,妳還要跟我計較。」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嗎?你總是在君赫的身上尋找她的影子。」

「我為了家族舍棄她,我對她心有愧疚。」

「我努力在她兒子面前扮演了二十年的慈母,你對她的愧疚也該結束了。」

「我已經答應妳了,我會用心栽培君慕成為唐氏集團的接班人,我也放任君赫朝著自己的興趣發展,讓他讀建築,將來不會成為君慕繼承家業的絆腳石,請妳不要把君赫從我身邊帶走。」

從小到大,許多令人不解的疑惑這會兒都明白了,父親對他嚴厲,卻從來不要求他繼承衣缽,母親對他慈愛,卻總是隔著跨不過的距離,原來背後有著一段糾葛難解的秘辛。

甩了甩頭,唐君赫努力把父母的那段對話從腦海清除,如果可以,他多麼希望自己沒有偷听到這一段秘密,他也就不會成為失了根的浮萍,再也找不到歸屬……

「哥,如果我告訴你,當初我只是想保護你,那個女人根本是爛貨,我看見她在夜店跟別的男人激吻胡搞,你相信嗎?」

唐君慕的眼神充滿了哀求。他的話令唐君赫回過神來。「這已經不重要了。」他沒辦法向唐君慕坦白,卡在他們中間的不是當初的背叛,而是他們並非來自于同個娘胎,是母親在他們之間劃下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

「這個答案對我來說很重要,我想知道你願意相信我嗎?」

「現在我說相信你,你認為有意義嗎?你要我相信你之前,必須先相信我,可惜你做不到,既然這樣你就已經失去得到真相的機會了。」

失了一下神,唐君慕自嘲的笑了,「是啊,現在不管得到什麼答案,都無法印證了,我是作繭自縛啊。」從小母親就教導他,千萬不要相信別人,即使是自己的手足,也不可以相信,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自己,所以遇到事情,他只能靠自己的力量解決。

「如果你再靠近霍希妍一步,我不會放過你。」

聞言,唐君慕的雙眸閃爍著萬丈光芒,興奮得好像第一次釣到魚的人,這是一條大魚,好肥的大魚!「看樣子,你真的很在乎她,比起初戀情人還在乎。」

「我對唐園國際酒店總裁一職沒有興趣,你最好安份一點,別招惹我。」

「如果我就是想亂來,你想怎麼樣?」

「你最好不要嘗試。」

輕笑出聲,唐君慕突然像個小孩子似的問︰「哥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

「我不想太了解你。」

「我覺得哥是一個很殘酷無情的人。」

「那就不要招惹我。」

「可是,我就是一個喜歡興風作浪的人,如果我是你,我會管好自己的女人,如果管不了,那就放手,早一點認清楚她的本性,總好過將來後悔。」

「你根本搞不清楚狀況,霍希妍從來不是那個背叛我的女人。」不能否認,當他沖進書房的前一刻,確實害怕那一幕景象會重演,可是他心知肚明,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他的小仙女身上,真正令他擔心的是小仙女會離開他。

如果小仙女知道,從頭到尾她都在別人設下的陷阱當中,她會有何反應?

那個女人看似隨性、不拘小節,可是骨子里很倔強好勝,比野馬還難馴服……

不行,他還是事先有個防範措施比較妥當。

「我對她越來越好奇了,你竟然對一個認識幾個月的女人如此著迷,她的魅力還真是驚人。」

「記住我的話,否則你會後悔。」他轉身走進屋內。

「你錯了,如果錯過跟你斗爭的機會,我才會後悔。」唐君慕喃喃自語的揚起唇角,已經許久沒有感覺到斗志如此高昂,他覺得自己好像重新活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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