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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戀 第一章

作者︰橙心

第一章  

綺情的夜里,空氣里有著濃重的喘息。  

潛意識里,他知道有些奇怪,但是他卻從來不去究其原因,隱約知道,那不該是他應該知道的答案。  

「明天我媽七十大壽,陪我一起去。」大手環住她的腰,熱情稍歇,他很有心情跟她多聊聊。  

尤其當他們聊的對象,是家里他完全雙手投降,她卻相處融恰的兩老。  

「我偏不。」海瑞兒把嘴一撇,睞了他一眼。  

早知道明天是言母大壽,她早把禮物準備好,就等著他開口邀請。  

沒想到這男人還真是篤定,一直到今晚才開口,而且還一副他開口,她就會配合的態度,真讓人生氣。  

不過言睿中也不是被嚇大的,更何況對象是他了然于心的海瑞兒。  

「我媽直念著妳,想說妳大概有一個月沒出現,直問我是不是招妳生氣,所以妳才不肯來──」  

「就是你惹我生氣了。」海瑞兒打斷他的話,轉過身,又橫了他一眼。  

「這話從何說起?」言睿中一臉無辜。  

「少裝無賴。」說到這個,海瑞兒的氣也跟著起來,「話說你拈花惹草,也不在一天兩天,那都該是伯母要管的事,我把嘴巴閉上也就算了……」  

海瑞兒一想到這個,就不想跟他同在一張床上,蹙著眉就要起身。  

「去哪?」言睿中伸手一撈,把她整個人撈回來,又貼回他的胸口。  

「去一個安靜點兒的地方。」海瑞兒惱得一肚子火,「省得李大小姐又三天兩頭的打電話給我,活像你是我兒子一樣。」  

「噗!」听她這麼一說,言睿中笑出聲來,「那她還真是找對了。」  

海瑞兒瞪他一眼。  

「我沒那麼好命,有你這麼一個好兒子。」她輕嗤一聲,用力的往他的手背上一拍,泄憤之意明顯。  

「哎呀!疼啊!」言睿中作勢吃疼,俊臉微皺,卻沒打斷她的話,由著她繼續發飆。  

「拜托你一下,要找女人,也找個有點SENSE的,拿得起,放得下,不要分了手,還要托爹拜娘的,又是送水果,又是送禮盒,她以為我是豬啊!怎麼都吃不飽嗎?」  

「妳一下子把自己當爹當娘,一下子又把自己當成了豬……」他故意又鬧她。  

海瑞兒不滿的轉身,整個人壓上他偉岸的身子。  

「你再說!你再說!是誰把自己當成豬!」一雙縴縴玉手鎖上他的脖子,這次不是溫柔的撫觸,而是用力的鎖緊,像是真要了他的命。  

不過現在的言睿中可沒有欣賞的興致。  

「我是豬!我是豬!」言睿中被掐住脖子,再不敢囂張,更不敢耍嘴皮子,隨即提出改善方案,「我會跟那個女人講清楚,說提出分手的是我,無論是誰,都不能改變我的決定,讓她別來騷擾妳了,好嗎?」  

海瑞兒知道自己的手勁,也知道他的臉紅不是假裝,但此時此刻,她卻沒有馬上松開手。  

「痛、痛……要喘不過氣了……」言睿中拍著她的手。  

這小妮子吃錯藥啦?真的想要他的命嗎?  

「就饒了你這條狗命!」看見他俊臉一陣青一陣白,海瑞兒才沒好氣的松手,不過也沒給他太好過,小小的掌心不客氣的往他的額頭上一拍,發出響亮的拍打聲。  

這些年來,他始終游走在女人中間,不曾在她的身邊停留,有一瞬間她在想,如果掐死了他,她就能永遠留下他了……  

可怕可怕!  

她簡直是鬼迷心竅,竟然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  

「哎啊!」言睿中捂著額頭喊痛,「妳今天吃了炸藥?火氣這麼大,下手這麼重,簡直就是要謀殺親夫了。」  

「親夫?」海瑞兒澄眸緊瞇,「如果你是我的『親夫』,我當下就『剁』了它!」  

伴隨著她凶狠的語氣,她的眸光下移。  

言睿中忍不住哆嗦了下。  

「妳今天殺氣好重。」他拉來暖被蓋住身體,雖然天氣不冷,但她的眸光透出寒氣,他得提防一下。  

只要是人,難免失控,縱使是常年冷靜如一的海瑞兒,也難保不會有個手腦不合一的時候。  

「你知道李大小姐把我當豬養的原因,是因為大家傳說我是伯母『欽賜』的『守門人』嗎?」海瑞兒拉來被丟在一旁的浴巾,圍住她撩人的身材,雖然全身早被模透,還是得保持一些神秘感。  

「守門人?」言睿中微瞇起眼,「是守住什麼的門?」  

海瑞兒翻翻白眼。  

「當然是守住言家的門。」她撩起身後一頭咖啡色的微鬈發,風情十足,縱情過後的小臉泛紅,有著隻果般的色澤,十分迷人。  

「守住言家的門?」言睿中濃眉微挑,「此話怎講?」  

「還能怎麼講?」海瑞兒冷嗤一聲,「少裝傻。」  

言睿中干笑兩聲,他自然知道她的意思。  

「好吧!就算我知道妳的意思,只是我不解的是,為什麼會說妳是『守門人』,而不是想要佔住『言家夫人』這個位置的人?」這是他所疑惑的地方。  

海瑞兒的杏眸瞇得更緊,像是被人說中痛處。  

「他們說,我一天到晚待在你的身邊,看到的是數不清的、換來換去的女人,卻怎麼也沒被挑上,如果我還妄想著要當上『言家夫人』,那就是自取其辱了。」這也是她氣憤的地方。  

在那些女人的眼里,她是言睿中不要的女人。  

該死的男人,竟然讓她被這樣誤解著。  

「自、自取其辱……」這幾個字不會太重了嗎?  

「你今天成了鸚鵡嗎?老是要重復我的話。」海瑞兒紅唇逸出冷笑。  

「我才想說妳今天吃了炸藥,每句話都沖著我來咧!」言睿中舉起雙手投降。  

隔著距離,海瑞兒看著他。  

還能不沖著他去嗎?  

那些人說的話,像針一樣扎進她的心里,提醒她的無知與妄想,竟然還希望能是陪他到最後的女人。  

明知不可為而為。  

她是個十成十的傻瓜與笨蛋。  

她自己知道,卻不希望從別人的口中听到。  

縱使那些人,根本不知道她就是那個笨蛋,還以為她是個自命清高,不與他瞎攪和的好女人。  

好女人──這三個字離她好遠好遠了。  

為了言睿中,她變成一個連自己都不認識的人,在公事上、在台面上,她只是他的下屬,冷眼旁觀著他的荒唐與墮落。  

到頭來,連她都不清楚,到底是自己是「發泄」的人,還是「被發泄」的人?  

與他纏綿的一開始,她的心里有過不少掙扎,到後來,由于無法自拔,她索性選擇不去思考,順其自然的發展──  

一直到現在。  

那些人的話,扎實的扎進她的心時,她才認真的思考起來。  

看著她沉重的神情,言睿中的臉上有著不解的神色。  

她不對勁,很不對勁。  

她的小臉上有著他陌生的疏離,大眼里有著他不熟悉的躊躇……這不是他所知道的海瑞兒,明明就在他的身前,他卻覺得她離自己好遠好遠。  

言睿中走到她的面前,動作間,黑眸始終與她的交纏,來到她的面前時,他伸出手,將她的發輕柔的往後一勾。  

「妳怎麼了?」他關心的問道︰「怎麼好像很煩惱似的?」  

海瑞兒閉上眼,小手覆上他的手背,讓他的掌心緊緊的貼上她的臉。  

感覺他的溫暖,由他接觸的那一點傳來,瞬間暖了她的臉,也暖了她的心,輕而易舉的讓她忘卻那些不愉快。  

「沒事……」她搖了搖頭,知道那些掙扎,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知道,「我只是有些累了。」  

言睿中微揚頭,想起這陣子,他們忙著要展覽的事,的確是有些身心俱疲,難怪她會像個定時炸彈一樣。  

大掌離開她的臉,來到她的雙肩處,體貼的輕輕柔捏她緊繃的肩膀。  

力道適中的柔捏,緩慢滲進她的骨子里,放松她的筋骨,也柔軟她的心,她滿足的嘆了一口氣。  

「你也幫那些女人們?」明知道不該問出口,但是腦子卻控制不了嘴巴。  

言睿中沒有察覺有什麼不對,只是一派理所當然的搖頭。  

「想得美咧!」他鼻間發出輕哼,俊臉上一派正經,「我沒叫她們幫我,就算對她們客氣了,她們還想我幫她們?這可是妳才有的!」  

海瑞兒彎彎的黛眉挑起,接著紅唇微微勾起笑。  

「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我不得不承認,這句話讓我的心情好極了。」海瑞兒不是矯情的女人,她一向有話直說。  

尤其是他說的那句話,真的讓她有備受珍視的感覺。  

「沒听說過嗎?」他把俊臉推到她的面前,「『朋友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我總不能把自己的手腳給剁了,去滿足那些女人吧?」  

掛在唇邊的笑容,有瞬間的僵凝。  

他的話,讓她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好?  

他把她當「朋友」。  

不當她「女人」。  

而他對她做出最親密的那事兒時,她卻又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但只要一完事,他們又馬上回到「朋友」的位置。  

海瑞兒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別想了,再想下去,自己都要迷糊了。  

「人家說,女人矛盾,我覺得你比女人更讓人感覺矛盾。」海瑞兒雙手捧住他好看的臉,話中有話的說。  

她知道,他們之間的謎團,她一輩子也解不清,更不能問出口。  

他們兩個人,只要有誰認真看待這段感情,他們的友誼大概就得畫下句點了。  

「今天,我就跟妳坦白了吧!」言睿中整個人站到她的身前,對著她露出坦然的笑容。  

兩個人在一起這麼久了,怎麼會不知道她心里的那一點點小小矛盾,只是他們倆一向選擇忽略,不知道她今天是怎麼了,竟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我很喜歡妳的,瑞兒。」他輕輕的在她的紅唇上印下輕吻,又輕又快。  

那個坦白的話語,讓她的心一顫。  

「我仔細的想了想,以我的個性,大概真的很難找到一個女人定下來,如果妳也有跟我相同的想法,等我們三十五歲的時候,男未婚,女未嫁,咱們就決定在一起了,好不好?」他很誠摯的征求她的意思。  

三十五歲。  

海瑞兒的眸又瞇了起來。  

還有幾年的時間。  

這個「禮貌」的要求,客氣得連她都不知道該不該拒絕?  

他替她保留了位置,在未來的時間里,如果當他們都不知道另一半是誰的時候,還能彼此有個歸屬。  

在仍有許多變量的未來里,這個邀請是件好事嗎?  

她已經不確定了。  

但是能在自己的未來里,找到屬于他的影子,她的心莫名雀躍。  

她病了。  

而且病得不輕。  

「睿中……」她依樣畫葫蘆的,也在他的薄唇上,印下一個淺淺的吻,封緘她的承諾。  

「我答應你。」她慎而重之的允諾,澄亮的眸子里,有著篤定而坦然的情緒,像是真心歡喜。  

她的情緒,很快的感染了他。  

他捧住她的臉,身軀靠得更近,近到能將鼻尖灼熱的氣息,全拂上她的臉。  

「瑞兒,妳是我最喜歡的女人。」言睿中的嗓音好親昵,一句話就教她連骨子都軟了。  

她怎麼會戀上這樣一個男人?  

一個連自己在說什麼都不確定的男人。  

在他的心里,她究竟是女人?還是朋友?  

想來,連他都無法厘清。  

算了吧!  

三十五歲。  

如果他們到那個時候,都還沒能弄懂自己的心情,或許也能有個簡單明了的處理方式,去相處一輩子。  

聞言,她只是笑,笑得很真誠。  

言睿中壓低他的身子,薄唇輕輕吻上她,強烈的男性氣息,又一次入侵她的神魂,火燎般的觸感,由他的唇上燒來,燒上她的腦,燒上她的身。  

言睿中緊緊抱著她,同樣急喘的呼息里,有著極大的滿足。  

唯有她。  

唯有她在迸發的那一刻,會連名帶姓的叫喊著他的名字──  

言睿中。  

他喜歡她那樣喊他。  

只因為那代表著,她很清楚,在那個時候讓她快樂、讓她狂亂的男人,就是他。  

莫名的自滿。  

但他無法否認。  

「我喜歡妳這樣喊我。」他輕輕的在她的耳邊說。  

海瑞兒的紅唇里,似乎還低喃些什麼近乎于抗議的話,可他不在意。  

一點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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