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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門小懶蟲 第十四章 發現百靈草

作者︰艾佟

武陽侯今日特別興奮,那張嚴肅的臉此刻看起來年輕了幾分,不過宣王煮茶的時候,他可不敢打擾。

宣王品了茶,滿意了,也不再吊他胃口的問︰「終于有好消息了,是嗎?」

「是,還是王爺厲害,我發現榮華長公主最近在大量采買藥材。」武陽侯得意洋洋,相信這個驚人的發現絕對會令宣王滿意。

「榮華長公主?」宣王跟這位長姊關系不親近,一來不同母,二來榮華長公主的夫君南寧侯精明狡猾,在他面前很難藏得住心思,他當然是避著比較妥當。

「我認為需要藥材的不是榮華長公主,而是南寧侯世子。」

宣王的目光一沉,「莫靖言在京城?」

「王爺也知道莫靖言奸詐狡猾,我並未確定他的行蹤,不過這幾日盯著南寧侯府,倒是看見南嶺令人聞風喪膽的黑騎隊。」

「莫靖言的黑騎隊?」

「對,王爺想必知道莫靖言的黑騎隊用的坐騎是南嶺馬場培育的馬種,擅于穿越山嶺,若非我的人懂馬,看出這種馬的特色,根本不會發現他們是莫靖言的黑騎隊。」

「南寧侯的坐騎不也出自南嶺嗎?」

「南寧侯的坐騎是當今皇上賞賜的,是西戎進貢的寶馬。」

聞言,宣王再也不敢抱持僥幸的心態了,「南嶺的黑騎隊是莫靖言一手訓練出來的,除了莫靖言,無人可以調動。」

「所以,莫靖言肯定在京城。」

「不過,莫靖言怎麼會在京城?莫靖言又怎麼會出手救了傅明煙她們?」宣王的神情越來越凝重,若真的扯上莫靖言,此事只怕有麻煩了。

武陽侯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對哦,這些年莫靖言不曾離開南嶺,怎麼會在京城?還有,傅明煙她們一直待在雲州,莫靖言又是如何認識她們?」

半晌,宣王陰沉沉的道︰「看樣子,莫靖言肯定去過雲州。」

「莫靖言干啥跑去雲州……慢著,難道是皇上?」武陽侯驚愕的瞪大眼楮,皇上發現了嗎?

「莫靖言不會無緣無故離開南嶺去雲州,這肯定是皇上的意思,不過莫靖言若找上嚴老,嚴老不會不知會本王,而嚴老更不可能將傅明煙的本事告訴莫靖言。」宣王倒是不怕藥王莊會背叛,當今皇上不但容不得藥王莊的野心,更是處心積慮想削弱藥王莊的勢力,這一點藥王莊很清楚。

其實,早在有人企圖闖入武成嶺,他就猜到皇上對武成嶺起了疑心,不過他並不擔心,進不了武成嶺,皇上無法確定武成嶺藏了什麼,也不會輕舉妄動-而皇上想查清楚武成嶺的事,首先要解決的是噬心之毒,可這事終究是個隱患,一旦噬心之毒得解,武成嶺的防護難以周全,更別說皇上手下精銳無數,遲早能查明真相。

「莫靖言去雲州會不會是因為藍大夫?」

宣王模著右手的墨玉扳指,沉吟半晌,想通了某些事,「與其說他為了藍大夫,還不如說是為了噬心之毒,昭華也是如此。」

武陽侯一臉的困惑,「這有差別嗎?」

「宮中御醫不會不知道紅艷果可解噬心之毒,皇上深怕被人察覺此事,便暗中將莫靖言從南嶺召回前往雲州。雲州找不到傳說中的紅艷果,但是有個神醫藍大夫,他們雙方因此有了交集並不奇怪,昭華鬧事不就是為了藍大夫嗎?藍大夫確實解不了噬心之毒,而她也不可能招出傅明煙是解毒高手,不過莫靖言救了她們,這會兒想必已經知道了。」

「這可怎麼辦?」

「先確定人是不是在莫靖言手上。」

「莫靖言應該是將人藏在莊子上,我先悄悄打探南寧侯在京城的幾處莊子。」

「莫靖言是只奸詐狡猾的狐狸,還擅長易容、偽裝,一旦找到了,先按兵不動,莫要輕舉妄動,免得打草驚蛇,他若連夜將人移送南嶺,屆時我們想再將人找回來就不可能了。」

「王爺放心,我會避免跟莫靖言正面對上。」武陽侯自認為識相,一個可以令南越蠻子聞風喪膽的戰場殺神,他這個文人可不敢直接撞上去,這不是找死嗎?

「莫靖言警覺性很高,莊子周邊肯定布滿了暗哨,你可不要人還未找著,先將自個兒曝露了。」

「王爺放心,我會花銀子請周邊百姓或行商打探消息。」

「你心里有數就好了,還有,趕緊將兩家的親事定下來,免得節外生枝。」不知道為何,他突然生出一股不安,莫靖言會不會看上傅明煙?一旦知道傅明煙的本事,想必他也會動了娶她的念頭,而莫靖言和顧二,誰都會選莫靖言。

「如今文成侯府只想找到傅明煙,絕口不提親事,我們若對此事窮追不舍,反倒教文成侯府覺得奇怪,還以為老二有什麼毛病,這對老二的名聲不好。」武陽侯是真心疼愛孩子。

宣王能夠理解文成侯府此刻的心情,可是這門親事不趕緊定下,總覺得會生變。「本王知道了,這門親事本王會讓昭華出面處理。」

武陽侯松了一口氣,知道這門親事暫時說不成,因為昭華長公主此時絕對不敢出聲,是她將人帶去牡丹園的,她不趕緊將人找回來,卻抓著人家的親事不放,這象話嗎?但若是傅明煙真的平安歸來,確定能解噬心之毒,他倒也樂意她成為武陽侯府的媳婦。

傅明煙翻著手上的醫書,興奮得快要尖叫,還好師傅請莫靖言派人回去雲州取醫書,要不,她絕不會這麼快就發現轉機。

「天氣那麼熱,人都快悶壞了。」藍采華提著醫藥箱走進房間,見到傅明煙坐在榻上看書,不由得大吃一驚,「咦?你怎麼沒去制藥房?」

「莫大哥不準我在制藥房待太久。」傅明煙沒好氣的撇嘴。

藍采華故作不悅的皺眉,「連親事都還沒定下就管起你的事,將來嫁了,你豈不是不準有自個兒的主意?」

「他是擔心我身子吃不消。」傅明煙連忙解釋道。

藍采華搖頭嘆氣,隨手將醫藥箱往地上一放,在軟榻的另一邊坐下。

「還沒成親就護上了,以後嫁過去,你心里大概沒師傅的位置了。」

「不會,對我來說,師傅最重要。」

藍采華連忙擺了擺手,「別,你還是把妖孽世子放在第一位,免得他一見到我就臭著臉。」

「他沒那個膽子。」不過,她顯然也沒有把握,聲音細若蚊蚋。

藍采華冷冷一笑,不理她,先給自個兒倒一盅茶潤喉。

「師傅。」傅明煙兩眼閃閃發亮的傾身靠過去。

「干啥?」

「師傅可曾听過百靈草?」

藍采華點了點頭,「百靈草曾經出現在前朝醫聖的醫書,說是貌不驚人,牲畜都不願意入口,看起來毫無價值可言,拿在手上你只會隨手將它當柴燒了,不過這只是傳言,不曾有人見過。」

略微一頓,傅明煙故作壓著嗓門道︰「不,師祖曾經見過。」

藍采華皮笑肉不笑的挑了挑眉,「我怎麼不知道我師傅曾經見過?」

「師傅只看師祖的醫書,又不愛看他的游記,當然不知道。」傅明煙得意洋洋的揮了揮手上的游記。

藍采華伸手拿過來一看,「看起來真點有點陌生,不過,怎麼會在這兒?」

「莫大哥派人去雲州拿來的。」

「我應該沒讓紀伯拿這本游記。」

傅明煙差點翻白眼,這是重點嗎?「紀伯可能覺得師祖的書都很重要,索性一起將它送過來,也幸好紀伯多此一舉,否則就不會這麼快找到噬心之毒的關鍵解藥。」

藍采華不解的皺眉,「可是,師傅老人家若見過百靈草,不可能不告訴我。」

「師祖根本不知道那是百靈草,當然不會告訴師傅。」

「什麼?」

「師祖如此形容——沒見過長得像屎一樣的草,其味之臭難以形容,難怪馬兒一入口就吐出來,毒蛇蟲蟻見了都要繞路。」傅明煙求表揚的挑起眉,「這不就是百靈草嗎?」

藍采華怔愣的眨著眼楮,一副虛心請教的問︰「這就可以證明它是百靈草嗎?」

「師傅仔細對照一下,兩邊所言根本是同一樣東西——牲畜不願意入口,不就是因為其味之臭難以形容,而隨手將它當柴燒不就是因為長得像屎一樣嗎?」

藍采華還是消化不來,「這兩者真的一樣嗎?」

「前朝醫聖曾經提過——百靈草應該稱為神仙草,嚇得妖魔鬼怪不敢近身——這不正應了師祖所言︰毒蛇蟲蟻見了都要繞路嗎?」

半晌,藍采華終于同意她的論點,只是不明白,「師傅從來不是如此粗心的人,為何沒想到這是百靈草?」

「因為師祖見到整個山壁都是,先入為主認為此草並不珍貴。」傅明煙可以理解師祖的輕看,理論上來說,東西多了就會淪為便宜貨,但是便宜貨不表示不好,就好比地瓜葉,還被當成豬菜,豈料它營養豐富,是真正的好東西。

「你怎麼知道整個山壁都是?」

「師祖在提到此草之前先說到他見的美景,還長篇大論一番,你當然忘了『滿山壁都被雜草覆蓋』這句話。」

藍采華瞪著傅明煙好一會兒,只能吐出一句話,「你行!」

「不是我行,是我對游記更感興趣。」

聞言,藍采華沒好氣的伸手戳她的額頭,「不務正業很了不起嗎?」

傅明煙不敢為自個兒辯解,某部分來說,她確實是個不務正業的人。

「我師祖在哪兒發現百靈草?」

「雪峰山。」

「雪峰山緊鄰西戎,地勢險峻,可以說是西北最危險的地方。」

「我想正是因為如此,本朝不曾有人見過百靈草。」西戎這個民族不同于大梁周邊其他鄰國,防御心特別強,凡是不經商道進入西戎,一律視為混入西戎的奸細當場斬殺,可想而知商賈不會冒險走雪峰山,即便那是一條快捷方式,再加上西戎物資不豐富,對待商賈極其保護、有禮,商賈樂意光明正大顯示身分,當然沒必要躲躲藏藏變成奸細。

「登上雪峰山尋找百靈草,這事恐怕只有妖孽世子能辦到。」

「莫大哥不熟悉雪峰山,必須長年待在西北的人帶路。」

「長年待在西北的人?」

「關叔不是長年待在西北嗎?我曾經听過關叔提過雪峰山,他應該很熟悉那里。」

一頓,藍采華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他每年來雲州不過待半個月,你怎麼就記得他了?」

「關叔很疼愛我,我怎麼可能不記得他?」

「……我們煙兒如此討人喜歡,他怎麼可能不疼愛你?」

「我也覺得自個兒很討人喜歡。」傅明煙扯了扯藍采華的衣袖,「師傅,趕緊修書一封給莫大哥帶去西北。」

「好啦,我先喘口氣,歇會兒,晚上再寫信。」藍采華又給自個兒倒了一盅茶,一邊喝著一邊暗暗琢磨。

她要不要在信上坦白煙兒中了噬心之毒?傅劭關若是知道自個兒的女兒中了噬心之毒,只怕在西北待不住,可是沒有皇上允許,他不能隨意離開西北,所以,若要說出實情,她必須先幫他取得皇上的許可,而想跟皇上那頭搭上線,只能由妖孽世子出面,換言之,她得向妖孽世子坦白「關叔」的真實身分。

煙兒還不知道,妖孽世子就知道了,這是不是不太好?可是,「關叔」的真實身分理當

由傅劭關自個兒說出來,這些年來他其實一直在盡最大的努力守護她。不說,是對他最大的懲罰,同時也是對她的一種保護。

哎呀!不想了,若非傅劭關有諸多考慮,她早想說出「關叔」的真實身分,免得煙兒一直誤會,索性就利用這次的機會讓他們父女相認。

「我還沒將你出門在外的藥丸整理妥當,你要帶我去哪兒?」嘴巴如此說,傅明煙的腳步可不敢落下來,努力跟上莫靖言的大步伐。

「你不是覺得老是悶在莊子很無聊嗎?」莫靖言回頭看了一眼,見她走得有些辛苦,趕緊放慢腳步。

「雖然很無聊,但我也知道這是為我好,外頭有人虎視眈眈,我又中了噬心之毒,一旦出事,說不定小命就要交代了。」她不是不知輕重,因為不希望莊子太引人注目,莫靖言不敢明著在周邊放侍衛,換言之,她出了莊子就無法獲得最周全的保護。

「明日我就要去西北,今日破例帶你出去透透氣。」

頓了一下,傅明煙又期待又不好意思的問︰「真的可以嗎?」

莫靖言點了點頭,「今日我帶你走一條密道。」

「密道?」

「密道通往村子外面,往左可以上岳靈山,往右走可以到月明湖。」

「我們要去岳靈山還是月明湖?」

「這個時間來不及去岳靈山看日出了,我們今日去月明湖游湖釣魚。」

「我喜歡吃烤魚。」

「好,我親自烤魚給你吃。」

這時他們已經來到後面的竹子園,莫靖言帶著傅明煙走進制藥房,在藥櫃牆前面站住,抽出最右手邊上層的藥櫃,伸手探進去模到牆上一個機關,推向右邊,接著緊靠藥櫃旁邊的牆就發生變化,旋轉打開,隨即出現一條密道。

傅明煙看得兩眼發直,「這太神奇了!」

莫靖言牽著她走進去,輕輕一推,門立馬闔上。

雖然密道很暗,可傅明煙並不害怕,莫靖言的手很堅定很溫暖,緊緊將她包裹。

走了三十個階梯左右就變成平地,再走了一刻左右又轉為階梯,也是約三十個階梯,他們從一家農戶後院回到地面。

莫靖言跟農戶的主人打了聲招呼便從後門離開,往右直奔月明湖,上了早就準備好的畫舫。

月明湖上有很多畫舫,因為湖邊栽滿垂柳,即便炎炎夏日也不見悶熱。

「我以前都是坐在湖邊釣魚,從來沒在船上釣過魚。」

「我還以為你只會上茶館听說書,沒想到你也會釣魚。」

聞言,傅明煙嘿嘿一笑,「這是師傅逼我的,師傅總是嫌我沉不住氣,罰我最常用的招式就是釣魚,釣上一日,那是最殘酷的折磨。」

「還是藍大夫對你有法子。」

傅明煙靠過去,湊在他耳邊小聲道︰「其實後來我很喜歡釣魚。」

「……為何?」莫靖言努力穩住加速的心跳,不過,她實在太香了,如蘭般的氣息輕輕拂過耳畔,教他滴酒未沾也暈了。

「因為我運氣特別好,每次釣魚都大豐收,還可以上市場賣魚。」

怔了一下,莫靖言噗哧一聲笑出來,「你不會真的跑去賣魚吧?」

「賣啊,有銀子賺為何不賺?」

「我看你不像是很愛銀子的人,一個時辰一百兩你也不賺。」

「任何事物在死亡面前都是卑微的。」

「你的道理總是跟別人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

「我見過許多人為了銀子可以將命都賣了。」

「那是因為他們不愛惜自個兒生命,我不一樣,師傅花了大把的心力好不容易將我養大,我的命可是很珍貴。」

莫靖言左右開弓捏了捏她水女敕的臉頰,不厭其煩的叮嚀,「你也知道自個兒的命很珍貴,所以我不在,絕對不可以踏出莊子一步!」

這一刻傅明煙終于感覺到兩人要分開了,一顆心立馬提起來,神情轉為嚴肅,「百靈草再重要,也沒有你重要,你一定要將自個兒的安全擺在第一,找不到就算了,我可以再另外尋找解毒的方子。」

「你別擔心,死亡谷我都敢闖了,何況是雪峰山。」

傅明煙忍不住瞪人,「死亡谷是因為有我。」

「死亡谷有你,雪峰山有個關叔,絕對沒有有問題。」

傅明煙輕拍一下腦袋瓜,「哎呀,我差點忘了,有關叔陪著你,不怕,關叔的本事可大了。」

「你對關叔可真有信心。」莫靖言酸溜溜的道。

「我親眼見過關叔一個打十個,一下子就將他們打趴了。」

「我也可以一個打十個,轉眼就將人打趴。」

「……」

莫靖言也知道不該如此小氣,連岳父都計較,可是喜歡一個人,想成為她心中的第一,這是人之常情。

「好啦,不管你本事多大,你要保護好自己,不可以受傷。」

莫靖言鄭重其事的點點頭,「為了你,我會好好保護自己。」

傅明煙淘氣的伸出右手,「拉勾,若是你受傷,我就不理你。」

莫靖言順勢將她整個人圈進懷里,「百靈草又不是生長在懸崖邊,我想采百靈草不是很危險的事,找到百靈草的蹤跡才是最重要的事,你就放心吧,我保證信守對你的承諾。」

是啊,百靈草又不是生長在懸崖邊,采摘比紅艷果省事太多了。傅明煙如此一想,稍稍放寬心,「總之,凡事先將自個兒安全擺在第一位。」

「好,你說什麼都好,你就安心等著,我會盡快帶百靈草回來。」

傅明煙閉上眼楮不再說話,由著他抱著,最後當然是一條魚也沒釣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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