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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害成夫君 第九章

作者︰莫顏

第九章

烏雲籠罩的冉府,終于恢復一片晴朗。

笑容又回到冉疆臉上,與先前的陰郁比起來,簡直是寒冬春暖的差別。

大人心情好,連帶著府里的奴僕們也都大大松了口氣。

大伙兒這下是看明白了,大人對青兒那丫鬟有多重視,根本不是圖一時的新鮮,而是放在心尖上的。

光看青兒失蹤後,大人的雷霆之怒便知曉了,把青兒帶回來後,不但沒有失寵,對她只有更珍惜,連向來喜乘快馬的大人,都改為乘坐馬車回來。

馬車還未到達,大人已經先派手下帶話回來,讓總管去請大夫,並命人張羅打理,上好的藥材和護命丸都先備著,就等著給他懷中的女人醫治。

車門一打開,就見大人手里抱了個女人,那寶貝的模樣,像是捏在手心里怕碎了。大人直接把青兒抱到主院的寢房,而不是姨娘的竹軒,這樣的待遇突顯了青兒在他心中的地位已不同以往,根本是以夫人規格相待。

就算回到冉府,苗洛青還是睡得不省人事。其實她是因為傷勢惡化所致,人處在發燒昏迷中,所以睡得沉。

冉疆抱著她,模著那熱燙的身軀,那張臉說有多可怕,就有多可怕。

他護得好好的女人,居然被人劫去,好不容易救回來,見她被折騰得如此憔悴,彷佛要殺人見血才能消去他心中之怒。

其實苗洛青的傷勢也沒有那麼嚴重,她現在之所以發燒,除了因為逃跑和傷口屢次裂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心神不寧。

心不安是養病治傷的大忌,在心神和體力俱疲下,突然松懈下來,這才發了高燒。在大夫連著兩日的醫治下,她的情況總算穩定下來。第三日退燒後,大夫便說她的傷勢已經穩定,只要好生休息,不再奔波勞累,便能痊愈。

聞言,冉疆陰厲的臉色才稍霽,而府中的人也總算可以喘口氣了。

苗洛青的燒一退,沒多久便醒來了。

她睜開眼,看清自己再度回到這個牢籠,只是沉默不語。

她身上已經清洗過,但她沒有注意身上被換過的新衣裳料子有多柔軟高貴,她注意到的,反而是眼前這四個新面孔的丫鬟。

這四個丫鬟分別叫做畫眉、詩意、琴瑟、書香,以畫眉為首,見她醒來,領著其他三位上前拜見,並言明以後她們四人就是她的貼身丫鬟,而原來伺候她的蕊兒已經被發賣出去,穩兒也被調到外院。

這四名丫鬟雖是奴婢身分,但苗洛青觀察她們的言行舉止,有著與一般丫鬟不同的沉穩。尤其在接過畫眉遞來的水杯時,她瞧見對方手中的厚繭,那是長期握兵器才會有的。

看來這四名丫鬟全是會武的,她們可不像蕊兒和穗兒那麼好騙,在她們的眼皮子底下,她將更難逃出冉府了。

想到自己的處境,苗洛青不禁心情沉重。

「青娘,奴婢為你梳頭更衣吧!」詩意微笑道。

苗洛青還在沉思,聞言只是輕輕點頭。

她臥傷在床,初醒來便想活動一下子身子骨,出去前,總得把一頭垂散的長發打理好。

琴瑟為她穿鞋,書香扶起她,畫眉則去整理床帳,苗洛青緩緩來到銅鏡前坐下,任由她們伺候。

當她抬眼瞄到銅鏡里的自己時,不禁一呆。

她的頸項上竟多了幾個紅痕。

她奇怪地用手撫著。「我這里是怎麼了?」

四名丫鬟彎起嘴角,露出了曖昧的笑容。

苗洛青疑惑。在這一世,她還是處子,但在前幾世,她早經歷人事,知道男女那回事。

她驀地恍悟。這是……吻痕!

她將自己的衣襟扒開,不僅脖子,那些紅痕一直往下延伸。

明知是吻痕,但她還是故作疑惑。「這些紅點是怎麼回事?」她想要確認自己的猜測,雖然她大概已經猜到了。

丫鬟們彼此撫唇含笑,最後是書香開了口,說她發燒時,是大人親自陪伴,親自喂藥,親自抹藥,一刻不離身,整夜守著。

苗洛青心中一沉。

親自喂藥?她昏迷時怎麼喂?該不是用嘴喂?抹藥……那不是得扒光了衣?那男人幫她抹藥時,對著她,是不是想怎麼模就怎麼模?想怎麼親就怎麼親?

一想到那畫面,苗洛青不悅地擰起眉,將衣襟攏好。

詩意為她梳了婦人髻,讓她看起來精神多了,還添了抹婦人的韻味,風情更勝以往。

畫眉想要為她描妝,卻被她制止。

「別畫了,素面便可。」

她才沒有女為悅己者容,一點打扮的心思也無。

這時琴瑟從外院的婆子那兒接過湯藥,端進內屋。

「青娘,該喝藥了。」

苗洛青希望趕快康復,盡避這濃稠的黑藥汁光聞起來就很苦,她也毫不猶豫的喝下。但當她端起藥碗就口時,忽然想到什麼——

「這藥汁里是否加了安神的藥?」

「是的,青娘。」

苗洛青恍然大悟。難怪她睡得那麼沉,連冉疆在她身上造次,她都渾然未覺。

想到這湯藥1喝下去,又會睡得不省人事,她心里就排斥,卻不能讓人察覺。

「先放著,我睡太久,骨頭都生硬了。」

「大人交代了,為了讓您盡快痊愈,得按時喝藥。」琴瑟道。

「先放著。」她的聲音冷了下來,表情也變得淡漠。

她現在是她們的主子,她就不信,她不想喝,難道她們還能強迫她嗎?

丫鬟們便沒再勸,似是依了她。

梳頭更衣後,苗洛青站起身。「扶我回竹軒。」她不想待在主院。

這事丫鬟們並未阻止,因為大人也沒交代說不能去,因此四人恭敬地伺候她走出主院,用一頂軟轎將她抬回竹軒。

回到竹軒後,苗洛青發現不只是身邊的丫鬟換了,連竹軒內的僕人都多了好幾張生面孔。

他們的步伐更輕、更沉穩,都是練家子,這下可好了,身旁的貼身婢女都是會武的,院子里的下人根本是臥虎藏龍,人數不減反增。

苗洛青越是了解自己的處境,心情就越沉重,但這不是讓她最憋屈的。在她醒來後,便立即有人去北鎮撫司向冉疆通報,而她沒按時喝藥這事,也一並傳到冉疆耳里。

她才回到竹軒不過一盞茶的時間,還沒坐熱,冉疆就回來了。

他一出現,苗洛青就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整個人都不好了。

冉疆一進門,那道深沉灼熱的視線就像貓盯上了老鼠,牢牢鎖住她的人。

見到她梳了婦人髻,身上穿著他為她備的衣裳,雖然臉色有些蒼白,沒有上妝,但在冉疆眼底,她美不美不重要,只要是他認定的女人,在他眼中就是美的。

在他星眸如火的盯視下,苗洛青垂下眼,故作嬌羞狀,其實是不想與他四目相對,因為她還沒想清楚如何應付他。

冉疆大步上前,很自然地坐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摟在懷里。

「把湯藥拿過來。」

他一下令,立即有人去辦。

苗洛青听了,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有人把她沒喝湯藥的事稟報給他知曉,他才趕回來。

這代表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有人隨時匯報給他。這要是換作其他女人,只會心花怒放,但她不是其他女人,她是潛伏在冉府的剌客。

畫眉立即奉上湯藥,這藥一直用小火溫著,並未冷卻。

冉疆接過藥碗,遞到她嘴邊。

「大夫交代過,這藥要按時喝才會好得快。乖,喝了它。」他的嗓音溫柔,竟是耐心十足地哄著她。

苗洛青才剛逃過一劫,冉疆並沒有對她起疑心,她不會笨得這個時候忤逆他。男人討好女人時,女人最好識時務,尤其是像冉疆這種強勢霸道的男人。

況且她不喝,難道等著他親自用嘴來喂嗎?當然不!

她立即乖乖地喝下,那苦味直沖味蕾,讓人倒胃。

見她一口氣喝光後,冉疆立即把一旁準備好的甜棗拿來喂她。

苗洛青搖頭,表示不吃。

冉疆一臉意外。「藥苦,吃點甜的會舒服點。」

「不喜歡吃甜。」她說。就要嘴里都是苦味,好讓他嫌棄。別以為她沒注意,他一來,那雙眼就直盯著她的唇瓣,目光灼熱。

不過,她打錯了算盤,也低估了冉疆的厚臉皮,見她不吃甜棗,他也不勉強,卻把甜棗塞進自個兒嘴里,接著毫無預警地低頭吻住她。

充滿甜味的火舌一如他的人,迅速而直接,在她的唇里舌忝了一圈,吸吮她的斥?

他的吻既強勢又火熱,絲毫不介意她唇里的苦味,反倒像是在吃什麼上號的佳肴一投。

她不吃甜,那麼他就用嘴里的甜味來中和一下她的苦味,免得苦了他的小女人。

苗洛青渾身僵硬,差點就推開他,幸好及時忍住。早知他會這麼不死心,就自己乖乖吃甜棗了。但其實就算她自己吃了甜棗,結局還是一樣的,冉疆一進屋,目光一黏上她,就打算把人摟在懷里拆吞入月復了。

這個吻,還算他手下留情呢。

周圍有眼色的人不用主子吩咐,早就迅速退出屋外,把門關上,留給兩人獨處恩愛。

「唔—疼!」好不容易得了呼吸的空檔,苗洛青立即裝疼,想避開他的掠奪。

果然,冉疆一听到她喊疼,便立即停止,但兩手卻沒有放開她,而是一直抱著。

「對不住,我幫你揉揉?,不疼,不疼……」大掌輕撫她的背,特意避開傷處,極盡寵愛,極盡呵疼。

苗洛青本意是想讓他停止沒錯,卻沒想到他居然會向她道歉,不禁疑惑地抬眼瞧他,對上的是他深邃含情的目光,如此直白,毫不掩飾。

他的眉宇間沾染了俊逸輕淺的笑意,望著他的笑,讓她產生了一種錯覺,眼前的他與那個手段殘忍的他,明明還是同一張臉,卻感覺不像是同一個人。

這樣的他,讓她覺得陌生。

他盯著她,**又來,想再欺上一吻,她立即轉頭避開。

「我累了。」

雖然極力壓抑,但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透著排斥。

見她抿緊唇瓣,不肯給他親,他笑了。

「好,不親就不親。」

他的心情似乎很好,一點也不介意她的拒絕,反倒饒有興致地與她輕聲細語。

他的態度完全不同以往,如此寵愛,如此溫柔,而她對他的態度則是不咸不淡,不想惹怒他,卻也不想討好他。

苗洛青感到眼皮有些重,怕是藥里的安神作用開始生效,萬一睡著,不知道冉疆會對她做出什麼齷齪事,因此她強行撐著眼皮,推了推他。

「大人去忙吧,別為了我,耽誤大人的正事。」

她假意為他好,其實是希望他在自己睡著前快點走人。

「無妨,我等你睡了再走。」

他執起她的柔荑,放在唇邊,輕輕吻著。不能吻她的唇,吻她的手也好,而他輕吻她的手時,還在盯著她,目光火熱。

苗洛青呆呆地看著他,不禁對兩人發展出這樣的情況感到十分諷刺。

想當初,她一直想盡辦法誘惑他、勾引他,始終無法成功。他不好美色,冷漠的心像一塊冰,難以融化。

等她不想跟他有任何關系,拼命想離開他時,他卻不放手了。溫柔以待,還收她為妾。

她想跑,他還不讓,派了大批人馬搜索,緊追不放地把她找回來。

趕不走他,苗洛青也知道自己快要睡著了,因此也不忍了。

「我身上有傷,不可以趁我睡著時輕薄我,否則你就是小人……」她聲音漸小,沉重的眼皮終于禁不住困意閉上,陷入沉睡中。

冉疆挑高眉,瞪著她的睡顏。

她說什麼?小人?

他有些氣笑了,他對她這麼好,她居然給他拿喬,警告他不準踫她,還敢大逆不道罵他小人?

「膽子大了,敢罵我?」他伸出食指輕點她的鼻尖,威脅的語氣里有著三分寵溺。這丫頭拒絕他的親熱,已經不止一次了。

她分明愛他愛得連命都可以不要,卻又使性子拒絕, 得不行,這要是換了其他女子對他欲拒還迎,他還不耐煩去哄,不過對象是她,他便由著她了。

瞧她這可愛的睡相,人都睡著了,小嘴還噘著?,外表嬌柔,其實骨子里是個硬的。他失笑,低頭又去吻她。輕薄就輕薄,小人就小人,她都睡著了,哪會知道他干唔?

大不了這次不在她身上留下痕跡就是了……

這回苗洛青的傷勢恢復得很好,一來她得到充分的休息,二來用在她身上的傷藥和補藥,都是珍貴稀有的藥材。

畫眉說,光是那支給她食用的人參,就是府里唯一一支百年人參,大人珍藏著一直沒用,卻毫不吝嗇地用在她身上。

還有那生肌玉膚膏,是給她結痂的傷口除疤生肌用的,極為珍貴,皇上後宮里也只有皇後和貴妃才有。大人為了她,可是耗費不少功夫弄來,擺明了大人對她的寵愛,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丫鬟和婆子對她敘述大人如何待她好時,苗洛青一點也不感動,心中還很鄙夷。這些東西怕是他抄家得來的,有什麼稀奇?但她不會客氣的,對于這些可以讓自己盡快好起來的藥材,或是去除疤痕的生肌班,她一向來者不拒。

她一方面盡快讓自己康復,另一方面又繼續裝得病懶懨,因為只要她病弱,冉疆就不會強迫她。

但她也看得出,冉疆看她的眼神一天比一天熾熱,他雖沒對她有更多的逾越行為,頂多摟著她,偶爾親親她的手和額頭,可他的目光卻比踫觸更有侵略性。

她知道,等自己完全康復後,他就不會再忍,因此她剩下的時間不多,得盡快找出機會逃走。

而身為姨娘的好處,便是能在府內自由行走,除了不能出府,沒人會攔她。

她看似到處閑晃,其實是在尋找逃走的機會。無奈不管她去哪兒,四名貼身丫鬟中,肯定有兩名絕不離身。

她借故使喚她們去做事,把人調開,但總有兩名丫鬟堅持留下。

「大人有令,自從上次姨娘被人劫走後,大人命我等四人,不管發生何事,都必須有兩人留在姨娘身邊。」

苗洛青故意漫不經心地道︰「哪有那麼夸張,我就在這院子里走走,哪兒都不去,何況外頭還有那麼多下人、婆子,沒事的。」

「青娘有所不知,咱們若是違令,會被大人處死。」

這話一出,苗洛青沉默了。

丫鬟們這話說得委屈,卻以死要挾。人命關天,她就算做主子的也不好逼她們,否則就惹人猜疑了。

既然調虎離山之計行不通,她只好另想辦法,可白日有丫鬟寸步不離的守著,晚上冉疆回來,她更加沒有離開的機會。

如此嚴防死守,苗洛青在院子里逛著,始終找不到出路,懊惱地站在荷池邊的亭子里,心煩意亂。

「你們離我遠一點,我要一個人靜一靜。」四名丫鬟一直不離身,到哪兒都跟著她,她看了都煩。

「青娘恕罪,大人有令……」

「我又不是囚犯,想一個人靜靜都不行嗎?離遠點!」她冷聲斥喝。

丫鬟們彼此看了一眼。雖然大人命令她們守著青娘,但也說了不可惹怒青娘,于是她們退而求其次,退到亭子外十步,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一方面可以讓青娘一人靜靜,一方面也能盯著她,不算違背命令。

雖然四人走得不遠,但起碼不在身邊礙眼。苗洛青不再看她們,轉頭望著池水,一個人站著發怔。

只是才把丫鬟們趕遠一點,卻來了另一個女人,打擾了她的清靜。

倩娘領著一名丫鬟正在散心,見到苗洛青,便要上前搭話,四名婢女見了,立刻上前攔住她。

倩娘見狀,也不生氣,謙和有禮地笑道︰「我只是想找青兒妹妹說些體己話,想請她幫個忙,還望四位成全一下。」

倩娘是皇上賜下的,十分貌美,本就頗得冉疆的寵,架勢壓在其他姨娘頭上,她來找青兒,可說是給她面子。

倩娘身邊的丫鬟翡翠見自家主子見個姨娘都被攔,頓時不高興了。

「我家姨娘又不會吃人,大家在後院待著,抬頭不見低頭見,打個招呼怎麼了?又不會吃了她!」

倩娘頗得寵,所以翡翠大聲,也是故意提醒亭子里那人。

苗洛青听到了,回頭看了倩娘一眼。她本想一個人靜靜,但在瞧見那個翡翠恃寵而嬌的姿態後,突然靈機一動。

倩娘本是姨娘中最吃香得寵的,如今自己上位,搶了對方的寵,倩娘就算面上不顯,心里必定不滿。

自己正愁著沒機會呢,說不定可以從這些姨娘身上下手。

想到此,苗洛青也對倩姨娘露出微笑,囑咐畫眉她們讓兩人過來,一塊在亭子里說說話。

隨著倩娘上前,苗洛青也看見了異樣。或許倩娘面不改色,但她身邊的翡翠卻是個道行差的,泄漏了眼中的不懷好意。

苗洛青很好奇,她們想對自己如何?她竟然有些期待起來。

倩娘一來,便對她招呼一聲,說些場面話,而苗洛青只是不動聲色地含笑看她,暗地仔細打量,等著看對方出招。

苗洛青注意到倩娘移了位子,一直往池子邊靠,站的角度頗耐人尋味,不禁饒有興味地挑了挑眉。

誰知話沒說幾句,倩娘就等不及了,突然驚叫一聲,自己跌進池子里去了。

苗洛青雖然猜到了,但沒料到她真敢?

這池水不算淺,人掉進去是會淹死的,看來這倩娘是豁出去了,這麼拼命地來對自己使絆子,她怎能不成全她?

這突來的狀況讓四名丫鬟立即搶上前,畫眉守著青娘,轉頭朝書香使了個眼色,書香立即施展輕功,將倩娘從水中撈上來。

倩娘一上岸,便大聲哭喊,把附近的僕人都給喊來了。

「你、你不喜我,我走就是,何必把我推下水,你想殺了我嗎?咳咳咳——」苗洛青只是看著倩娘,對她的誣賴並未反駁,反倒笑笑地繼續瞧著。

倩娘故意跳下水,就是知道有人會救她。誣賴對方後,當然要把事情鬧大,她身旁的丫鬟翡翠,早就得了主子的命令,與主子配合得天衣無縫,哭得更大聲。

「我家主子也不過是想念大人,求青姨娘幫忙轉達大人一聲,您若不願,拒絕就行了,何必推人下水!」

主僕兩人唱作佳,倩娘負責哭,翡翠負責喊冤,就怕別人沒听到這個青姨娘心狠手辣,居然推倩娘下水,存心淹死她。

苗洛青看著倩娘,又掃了畫眉四人一眼。

適才倩娘站的位置,借她擋住了畫眉四人的視線,讓人無從得知,到底是她自己掉下去,還是苗洛青推她下去的。

苗洛青瞧了畫眉等四人的表情後,便知道她們沒瞧見,卻也直直盯著自己,若是她否認,她們四人勢必會立刻幫她。

然而,苗洛青沒否認,她只是保持沉默,因為她在想,冉疆若知曉自己推倩娘下水,說不定會厭惡她。因為她很清楚,冉疆最討厭後院的女人明爭暗斗,使些不入流的手段來爭寵,這個倩娘也是明白人,因此才會使出這招。

看來皇上賜下的女人,還是有些腦子的。

每回後院姨娘使絆子爭寵時,冉疆連管都懶得管,不管誰對誰錯,直接冷落,從此不去她們的屋子,他甚至還曾冷冷下令。「既然斗死了,就草席包一包送去埋了,反正下回還有人送女人來。」

這話恁地無情,因此後院的女人們都明白一個事實——想自保就靠自己,想用耍心機的手段來爭寵,下場就是被冷落。

因此倩娘這一招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她知道自己已經失寵了,但也不想看著苗洛青受寵,不如讓冉疆厭煩兩人,讓兩人一起受冷落。

苗洛青也在想,倘若冉疆冷落自己,周圍就不會有這麼多人守著,也許她就有機會逃出府了。

她想得正美,任由倩娘把事情鬧大,而她一個字都不辯解,不管畫眉她們眼中的焦急不安,她只是好笑地看著倩娘表演,這是她待在府里,唯一一件令她感覺不無聊的事。

傍晚,苗洛青好整以暇地等著冉疆發落她。

倩娘敢這麼鬧,就是仗著她是皇上賜下的,冉疆無論如何都得看皇上的面子,不能太過處置倩娘。但她就不同了,她是丫鬟升上來的,地位低,最好冉疆嫌她礙眼,今晚就別來過夜,她也能得個好眠。

不過,她的確想得太美,時間到了,冉疆就準時來她屋里報到。

一進屋,他二話不說,將她抱到他的大腿上,以佔有之姿圈住她的腰,讓這嬌軟的身子緊貼著自己,而他的唇則覆在她的耳上,用兩人才听得到的聲音細語。

「倩娘的事我知道了,莫驚,我已經處置她了,她竟敢誣賴你,不知死活。」

苗洛青驚訝,疑惑地看向他。

「你怎知她誣賴我?」當時畫眉她們四人明明沒看到,他怎能如此篤定?

「除了畫眉她們四人,我還在你身邊安置了影衛。」

這話頓時炸鍋,在她心底掀起翻江倒海。她雙目發直,感到他的氣息繼續拂在耳邊。

「你放心,影衛都是女人,我不會讓其他男人在暗中窺視你。你的身子,只有我能看。」

都是女人?還不止一個,而是很多個?

苗洛青不禁冒冷汗。原來有影衛在暗處盯著,那她這幾日到處找機會逃走,不就落在別人眼里了?

「她以後不會再為難你了。」這個她,指的是倩娘。

苗洛青心驚膽戰地問︰「你……如何處置倩娘?」她以為他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不敢處置她。

冉疆一臉歉疚。「她是皇上賜下來的,我不能太辦她,得顧及皇上面子。」

苗洛青心下一松。這才對嘛,雖然倩娘陰她,但女人家這種小手段,她根本不放在眼里,也對倩娘無恨。冉疆大概是打了對方幾板子,輕罰她了吧?

才這麼想著,哪知他又陰惻惻地開口。

「所以我把她的嗓子毒啞了,讓她不能說話,也無法呼救,看她以後還敢不敢跳水作戲。」

苗洛青又是一僵,瞪直了眼,心中一寒,都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你放心,後院女人那些陰私破事,我都很清楚,做我的女人,不必管後院那些爭寵手段下以後誰惹了你,你盡避派人去懲治,凡事有我罩著,別出人命就行。」說到這,他深情款款地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著。「我不想髒了你的手。」

苗洛青呆呆地望著他,瞧見他眼中的星光。照理說,她這時該表現出感動的樣子,但她實在忍不住打槍。

「後院那些姨娘,也都是你的女人。」言下之意就是,你是不是也該護著她們,別讓她們陷入後院爭寵的陰暗日子里?

冉疆听了,卻是勾起邪笑。

他本就生得俊朗,這一笑,俊得禍國殃民,還帶了些狡黠。

「她們是各方勢力送來巴結的禮物,都還是處子,不是我的女人。」

苗洛青終于藏不住表情,被他的話給驚得瞠目結舌。

「你沒踫她們?」這怎麼可能!耙情這殺人不眨眼的男人,還是個潔身自愛的家伙?

「不是我心悅之人,我不想踫,留她們處子之身,必要時,還可當禮物送人,一舉兩得。」

她不禁驚呆了。不是他心悅之人,他不想踫?這衣冠禽獸居然也會說人話?

可是……可是他前世就踫了她呀!而且每一世他都吃了她,在她用盡心機誘惑他、勾引他,好不容易與他滾上床,本以為成功迷住他,他卻在之後毫不留情地宰了她。

想起這事,又勾起她的痛。他要她的花樣何其多,而事後,他宰她的手段也多,把她給恨得死都不瞑目!

「既然不是你心悅之人,你為何踫我!」

她氣得月兌口而出。這話問的是前幾世的恩怨,一時忘了這一世,自己還是個沒開過苞的處子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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