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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招人愛 第二十章

作者︰莫顏

第十二章

「你那個未婚夫,似乎多日沒來看你了呢!」

關雲希原本專注在寫字,聞言頓了下,抬起頭,盯著楚應嘯。

她面無表情,就這麼盯著他瞧。

楚應嘯迎著她的眼,不躲不閃,反倒笑得俊朗。「怎麼了?」

「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

他大呼冤枉,一本正經地說︰「我這是關心你,怕你有心事,悶在心里不說。」

關雲希想了想,模著心口,點頭承認道︰「我這里是挺悶的。」

「若願意,可以跟我說說,我願為你分擔一二。」

關雲希擱下手筆,看著他,認真問︰「你上回說,我對男人太不了解了,是不?」

楚應嘯听了,心中在偷笑,但面上不顯。「怎麼突然提起這事?是不是……哪個男人讓你傷心了?」

關雲希點頭,把這幾日偷偷去府,見到恆之與那個琉璃表妹走得近的事告訴了楚應嘯。

她不是個喜歡藏心事的人,有什麼不痛快解決就是了,但是感情的事牽涉到另一人,她還真不知如何解決。

楚應嘯是情場老手,他或許可以為她解惑一下,否則把這事壓在心口,實在憋得難受。

她開口問,正中楚應嘯下懷,他故作沉吟,一臉嚴肅地推測。「難不成……他這是移情別戀了?」

「移情別戀」四個字一出,就像是把劍對著她心砍去,令她極度排斥,立即大聲反駁。「不可能,他不是花心之人!」

「他花不花心,我是不知道,不過……」

楚應嘯非常明白,情人間容不下一粒沙子,越是在意,就越會疑神疑鬼,只要稍微煽風點火,就能在心里種下禍根。

「听說家本欲打算退婚,因為老夫人中意的是褚恆之表妹做她的媳婦。」

關雲希呆了,恆之他老娘想要他表妹當兒媳婦?她不相信,但隨即想到,打探這種小道消息正是銀狐最擅長的事。

她心疼了。

「他不會娶她的。」她拒絕相信,打從心底排斥這個可能性。

「有了姑娘上回投湖一事,估計家也怕做得太絕,惹人閑話,所以不會退婚,不過……也沒說不納妾啊!」

關雲希又是一怔,

楚應嘯見她不說話,怕也是心里沒把握了,便又再接再厲。

「畢竟男人三妻四妾是人之常情,娶了你,對得起關家,納表妹為妾,雖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收房後再好好彌補表妹,豈不兩全其美?」

關雲希眉頭漸漸皺緊,臉色也不好看了,一顆心只感到沉重如鉛。

納妾?是呀,他可以娶她再納妾,她卻從沒想過這個可能。

其實不是她沒想過,只是她一心為了大業,從不去仔細思考這個可能,可當她開始在乎一個人時,納妾這事便成了她心頭的陰影。

楚應嘯的聲音如同魔鬼的誘惑,欺近她的耳邊,如同咒語一般傳來。

「嫁人有什麼好?不如不嫁。我看你也不是個安于後院之人,何必守著一個男人,在後院日日盼他回來,最後成了深閨怨婦——哎哎哎——」咒語成了驚恐的哀號,因為他的耳朵被關雲希用力地捏住。

「你這家伙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老像個婦人愛說三道四,竟敢挑拔我和恆之,嫌命長是吧?」

「疼疼疼——你誤會了,我是為你好,所謂忠言逆耳——」

「還說!」

「嘶——好好好——你不愛听,我不說就是了,姑女乃女乃饒命,我疼啊——」他疼得哀號,感覺自己的耳朵快被擰掉了。

關雲希重重哼了一聲,這才放開他的耳朵。

楚應嘯趕忙躲開三大步,揉著自己的耳,咬牙道︰「你這女人……怎麼跟葉楓一個樣,都愛擰我耳朵……」接收到她一記眼刀,他立即止住。「擰就擰吧,我不說了。」

他還是適可而止就好,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確實是故意說這些話來詆毀恆之的,誰叫那男人當初把他揍得那麼慘,他這是乘機報復一下。

潛入關府,進入關雲希的閨房里,也是存心讓人瞧見的。

那一夜,他在她屋里,感覺到有人在盯著,所以他故意把臉移近,狀似親密,如今看來,這事讓某人怒了。

褚恆之便不來找她了,無形中印證了楚應嘯說的話,讓她懷疑他喜歡上那個表妹了。

關雲希頭一回在情感上鑽牛角尖,依她以往的性子,心里有疑問,肯定會去找對方問清楚、說明白,但是這一回,她卻沒像以往那般沖去質問褚恆之。

大半夜的,她想來想去睡不著,便抱了一壺酒,決定去找他喝酒。

名義上是喝酒,實際上是去探察敵情。

她熟門熟路地模進褚府,以往她來,皆是不管不顧地直接去吵他,也不怕他冷眼相對,但今夜或許是因為有些患得患失,她坐在屋檐上,遠遠瞧見他臥房一片黑暗,表示人已睡,她卻猶豫了,

她拔開酒塞,讓酒香漫出,期待某人的屋燈點亮,發現她的存在。

不過她等了一會兒,屋里始終沒動靜,倒是絲竹聲傳來,引得她回頭去看。

琴音來自書房,那兒的燈火未滅,她甚至隱隱听到女子的輕笑聲,于是她立即抱著酒壺朝書房奔去。

彷佛要印證她的猜想,在書房彈琴的美人正是上回她見到的女子,而在一旁听她彈琴的男子便是褚恆之。

他含笑望著女子,似乎陶醉于她的琴音,而美人一邊彈,一邊時而與他目光相觸,琴音傳心意,眼神傳情,說兩人之間沒有什麼,她打死也不信。

關雲希目光冷沉,沒有出聲,甚至沒有隱藏氣息,拔開的酒壺也還開著,他六識清明,一定會發現的,但他沒有,依舊听得專注,目光始終盯著佳人,沒發現她的來到。

她心里很難受,這種失落的感覺教人無措,好似到手的寶物飛了,卻無力搶回。

她突然很想用酒來麻痹自己,不過她才灌了幾口便又停住,想到自己萬一醉倒在他屋頂上被他發現,那實在太沒出息了。

越是在意,就越想表現得不在意。關雲希盯著手中的酒壺,又瞧了那對男女一眼,霍地站起身,抱著酒壺轉身,頭也不回地施展輕功離去。

哼,她去別的地方喝!

她不知道,在她離開後,褚恆之便轉過頭,朝她離去的方向看去。

他當然知道她來了。

蘇琉璃依然在用心彈琴,借著琴音把心中的情意遞給表哥听,心中十分欣喜,難得表哥連續三晚都有興致听她彈琴,只是她不明白,他為何一定要挑這種冷死人的大半夜,不睡覺也不說話,只是微笑著听她彈琴?她為了討好表哥,忍著手指被凍得僵硬,努力擺出最美的姿態。

當撥下最後一道弦音後,她松了口氣,讓自己凍僵的臉上做最美的表情,誰知朝表哥那兒瞟去,卻是一怔。

案上的茶水還在烹煮著,飄著熱燙的水氣,但是案前已無人影,竟是不告而別。

褚善上前,躬身道︰「表小姐,公子臨時有事,所以匆匆走人,還請表小姐見諒。」

蘇琉璃忍了忍,終究是沒忍住。

「這大晚上的,表哥連聲招呼都沒打就走了,上回也是如此,到底是什麼急事?」

「表小姐莫怪,公子其實是……」

「是什麼?」

「咳……內急。」

蘇琉璃怔住,繼而臉紅。「表哥……常這樣急?」

「公子不好意思跟表小姐說,所以才會連招呼都不打就趕忙走了,還望表小姐莫怪。」公子,對不住了,小的只能想到這個理由。

果不其然,蘇琉璃听了,便不再追究,只能自討沒趣地走了,事後更不好意思去問。

將人打發走後,善搖搖頭,往回走時,嘴里還呢喃著。「明明放不下,卻又這般累著自己,何苦呢?依我看,不如明說就好了,偏要如此折騰。」

善和褚然兩兄弟跟著大公子這麼久,現在才知道,原來大公子醋意一來,脾氣會這麼別扭,偏偏遇上的女子是一個心寬又不解風情的。

大公子故意落關姑娘,故意放任表小姐接近,不就是想做給關姑娘看嗎?

偏偏那關姑娘看到了,居然也只是在一旁看熱鬧,他還指望關姑娘快點配合一下,來安撫一下大公子,偏偏等了半天,她居然走了。

她一走,大公子也坐不住了。

明明兩人都好上了,只差沒成親而已……褚善搖搖頭,他是個下人,還是別多嘴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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