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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你穿幫了 第五章 闢謠越描越黑

作者︰風光

南方幽陵城是平南王王府所在,也是平南王領地的正中心。由于南方不若北方會隨時打起仗來,許多北方人漸漸往南遷徙,在蘭承志的有心經營下,如今風聲鶴唳的金鷹王國,南方居然發展得比以往還繁榮。

街道上滿是川流不息的人潮及車轎,此起彼落的商販叫喚,士子們打著傘在河岸旁吟詩作對,仕女們則是拿著把小扇子嬌滴滴的左顧右盼,工人們忙著將貨物送到各商鋪,青樓的女子們花枝招展地朝著街上揮手……幽陵城有最熱鬧的酒樓,最高聳的城牆,最華麗的畫舫及最多樣的娛樂,所以人們到了南方,很容易陷入紙醉金迷的生活中。

其中幽陵城最大的酒樓中最出名的就是說書,由于他們的說書不僅僅是說書人在那兒說學逗唱,同時還會搭配樂器及唱曲兒的姑娘,所以顯得故事豐富生動,引人入勝。

只不過每次說的都是金鷹王國的先祖如何推翻舊政、建立王國,或者是一些民間游俠的義勇、青樓女子的愛戀之類的,听多了也會漸漸膩味,幸好最近酒樓里來了一個新的說書人,他的故事是達官貴人的逸事,雖沒有指名道姓,卻吸引了諸多百姓前來听這個離奇又新鮮的橋段。

「……話說這個嶺北王,在與太子的斗爭輸了之後,就這麼離京回府了。可是他回府之時居然脅迫宮里的女太醫與他離開,這可怎麼是好呢?」說書人像是怕觀眾忘了,還特地前情提要,「女太醫與太子之間那份纏綿悱惻的感情,好不容易突破了重重障礙,得到皇帝的允許了,這嶺北王居然把人擄走了?!鎊位說說,這嶺北王把女太醫帶走,究竟所欲為何?」

「那定是橫刀奪愛啊!」

「說不定嶺北王有暗疾,這才奪了太醫……」

「明明就是嶺北王政爭失敗的報復。」

見眾回應踴躍,說書人笑了開來,語氣卻更是神秘,「你們都錯了,這答案啊,你們想都想不到!」

「那到底是什麼?」觀眾們的胃口被吊了起來。

「原來嶺北王對太子有非分之想啊!」說書人像說出什麼天大的秘密一樣,表情驚訝,「太子從小便長得唇紅齒白,長大更是英武不凡。那嶺北王原本就養著嫛童,看著太子日漸年長,那份心意就越發藏不住了……」

「那是**啊!」有觀眾入戲地驚叫著。

說書人也睜大了眼,「對啊,這可不是**嗎?可是嶺北王對太子的愛戀早就扭曲了他的思想,在他眼中,在他心中,只要有人阻攔他愛戀太子,那麼他就要毀滅對方。而他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才會擄走太子心愛的女太醫……」

觀眾听得目瞪口呆,完全想不到故事居然會這樣發展。正是因為這樣,這場嶺北王對太子佷兒的畸戀故事一傳十、十傳百,甚至被說得跟真的一樣。

然後,平南王蘭承志就悲劇了。

所謂嶺北王,嶺相對于平,北相對于南,又都是王爺,所以大伙兒很容易就聯想到平南王蘭承志身上,加上太子蘭書寒的確長得英偉不凡,大大的增加了眾人的想象力。

最致命的是,蘭承志輸了醫斗,把谷太醫從皇宮里帶回南方,這下要不讓人浮想聯翩也很困難。

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的蘭承志一听到這個故事,氣得在家中大摔杯子。

「該死,該死!是誰放出這樣的消息?」蘭承志差點把桌子給翻了,「把那個說書的給本王抓過來,處以極刑!」

「王爺息怒,抓人不妥啊。」蘭承志的狗頭軍師李旻苦著臉建言,「王爺現在抓來那說書人,不就坐實了謠言嗎?何況這故事也不只一個說書人在說,流傳出去之後,許多說書人都就著這個段子加油添醋了許多光怪陸離的內容,要全抓了,那……那無法向百姓交代啊,王爺的臉也丟光了。」

「那你要本王怎麼辦?」蘭承志把心一橫,「干脆宰了谷凝香好了,斷了大家的聯想……」

「那更不妥了。」李旻的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現在反而更不能動谷太醫,這個時候她若是出事,反而讓王爺您百口莫辯。」

「那本王還能做什麼?」蘭承志煩得頭都快炸裂了。「難道就讓那群人一直污蔑本王?」

「王爺,解鈴還需系鈴人,不如讓谷太醫出面來替王爺闢謠如何?」李旻突然說道。

「她會願意幫本王?」蘭承志知道谷凝香對他逼迫她來到南方很是不滿,視他如蛇蠍,退避三舍。

當然蘭承志怎麼猜也猜不到,谷凝香其實是生性膽小,怕自己莫名其妙被他宰了,才會避之唯恐不及。

李旻這時候卻笑了,而他笑容中的那絲殘忍,讓蘭承志安心許多。

「王爺,谷太醫就算再性烈、再固執,畢竟也只是個弱女子,我們多的是方法讓她開口啊……」

為了厘清謠言,蘭承志特地舉辦了一次義診,不僅邀請了幽陵城里有頭有臉的人,一般平民百姓也能前來共襄盛舉。只不過替百姓看診的是他另外聘請的大夫,而那些達官貴人則是由谷凝香親自診治。

所以有病的看病,沒病的強身,在谷凝香打敗巫醫,挾著天下第一神醫的名號而來時,前來參與的各方仕紳富豪雲集,百姓雖然不是由谷凝香看診,但最近那個名醫與太子的愛情故事傳得沸沸揚揚,眾人也好奇地想知道她究竟是個什麼模樣、什麼性情,就算是遠遠地看上一眼也好啊。

于是谷凝香就這樣被推上了台,行進之間還看得出她漠然神情中掩不住的惶恐。

「都安排好了?」看著義診會場人山人海,蘭承志問著李旻。

「都好了。谷太醫倒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般心高氣傲,屬下只是稍微威脅了兩句,她馬上答應替王爺闢謠。」李旻陰惻惻地道。

蘭承志滿意地點頭,朝遠處的谷凝香瞄了一眼。「那是她識相,否則落在本王手上,再也沒好日子過。」

義診因為人潮眾多,地點便在王府前的大街空地,蘭承志甚至為此封街,使得義診更加火熱。

會場中建了一個高台,谷凝香就坐在高台上的診桌旁,這一塊地方是專門給身分高貴的人看診的,以與其他平民百姓分隔開來。而高台就在正中央最前方,每個人都能看到台上診治的情況,這也是蘭承志要的效果。

他不僅要谷凝香承認那樁荒謬的謠言是假的,甚至還要她身體力行告訴所有人,她來南方真的只是來醫術交流,而不是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感情糾紛。

所以在義診開始前,蘭承志昂首閱步地上了高台,對著台下萬頭攢動的百姓及貴人們朗聲開口了,「這一次義診,難為谷太醫千里迢迢由京城前來,本王甚是感謝。不過近來這幽陵城里傳出許多荒謬的無稽之談,將谷太醫與本王都卷了進去,不僅嚴重傷害了谷太醫及本王的名譽,對于城內的風氣也十分不好,所以本王今日特地請谷太醫現身闢謠,以端正視听!

台下群眾議論紛紛,谷凝香也從後方的診桌被逼到台前來。

照理來說,闢謠應是義正辭嚴大大方方的,但谷凝香的動作顯然很不自然,尤其被帶著她上前的李旻一瞪,她更是蒼白了臉孔,螓首垂了下來,不敢與其對視。

以前在宮里能裝高傲,那是因為她心里明白宮里是安全的,那些需要她救命的人不會對她怎樣。然而現在她可是命懸一線,這個李旻將她從頭到腳威脅了一遍,萬一她不好好配合,明天她的尸體很可能會被燒成灰,灑在南方的某座山頭上,這叫生性膽小的她哪里還忍得住不怕?

所以她這副膽怯的樣子還真不是裝的,但看在蘭承志眼中卻是眉頭大皺,心中大為不悅。

不過他還是沉住氣地開口問道︰「相信最近的謠言,谷太醫也略有所聞。那麼本王問你,本王由京中請你前來,可有任何脅迫強逼之意?」

「沒沒沒有……」一緊張,谷凝香就忍不住結巴起來,腦子也跟著不好使,「王爺絕對沒有……絕對沒有說過我若不跟你南下……不、不僅官位不保,連腦袋也可能保不住的的的話……」

此話一出,群眾嘩然,看向蘭承志的目光也古怪起來。

蘭承志在心中大罵,表面上卻只能忍著憤怒繼續道︰「你到南方的目的,可是前來與我南方大夫進行醫術交流?」

「王爺說是……那就是……下官來了十幾天,都、都還沒見到一個大夫,等等等王爺引引引見……」谷凝香害怕得都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蘭承志卻是慍怒得雙眼都眯了起來,她這是拐個彎在將罪名往他身上引?

他的語氣漸漸不善起來,甚至更多是帶著質問的味道,「谷太醫此話差矣,難道是故意給本王引罪?聯絡有名的大夫原本就需要時間,你到南方這段期間,本王何曾薄待于你?你在本王府里吃好住好,出入有隨從服侍,難道過得不好嗎?」

谷凝香嚇得退了一大步,本能的回答,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了,「是是是……下、下官在王府住的是上好的房間,吃的是山珍海味……就跟養的豬要宰之前得先喂得肥肥的一樣,王、王爺絕對沒有薄待于下官……」

「谷凝香,你在胡言亂語什麼?!」蘭承志終于忍不住怒喝。

谷凝香當下眼眶就紅了,那模樣猶如雨打梨花,深棕色醫袍下的嬌軀微微發抖,讓台下的觀眾大起同情之心,心里越來越認為平南王擄來谷太醫果然事出有因,說不定謠言有幾分是真實的。

「我……我沒有……你們要我回答什麼,我都照實回答了,不然還要怎麼樣嘛……」谷凝香顯然快哭出來了。

還不待蘭承志繼續發難,一道正氣凜然的聲音由人群之中傳出,清清楚楚地讓每個人都听到了。

「是誰在欺負本宮的女人?」

眾人往聲音來源一看,就看到一名外貌俊朗不凡、氣宇軒昂的年輕人立在那兒,身旁還跟著一個隨從。大伙兒忍不住讓出一條道來,讓那年輕人慢慢的踱步到台上。

他才剛上台,谷凝香立刻忍不住內心恐懼,飛快地朝他沖過去,撲進了他懷中,「你、你來了?」她忘形地抱著他,忘了什麼男女之防,驀然大哭起來,「嗚嗚嗚……你終于來了,嚇死我了,他們好可怕,一直威脅著要我听話,老實回答他們的問題,不然就不讓我好過……嗚嗚,我老實回答了,他們還是好凶,我都快嚇死了……」

陸樽這一刻真的有些心疼了,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別怕,有我在,誰都欺負不了你。」

陸樽其實早就到了,混在了人群里,原本想一開始就沖上台來個英雄救美,但一听到谷凝香因為害怕所以說出太過老實的回答,反而讓蘭承志下不了台,他索性在台下看足了好戲才適時出現。

他自認這麼做已經非常謙虛了,威風總不能全讓自己佔去,她也是這出戲的女主角,要給她一點表現的機會,想不到她表現得比想象中還好,讓他都不禁佩服,她簡直是陰人的天才。他的計劃根本不用事先告訴她讓她配合,她自己來演就足夠完美了。

俊男美女重逢相擁的場面淒美悲壯,讓台下的人群們都為之動容。由于其中不乏高官顯貴,很快就有人認出了陸樽來。

「那個人是太子殿下啊!」

「太子殿下都出現了,難道傳言是真的?」

一听到那年輕人是太子,群眾簡直要炸開了,原本要闢謠的蘭承志反而讓整件事越描越黑,整張臉都沉了下來,語氣嚴肅地朝著陸樽反問道︰「殿下,百姓們的胡鬧之語,難道你也要跟著起哄?」

陸樽抬起頭,輕輕放開了谷凝香,接著站到她身前,面對著蘭承志,「本宮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但本宮知道,胡鬧的應該是你平南王!」這時候的陸樽要多威武有多威武,要多莊嚴有多莊嚴,連他在心中都覺得自己帥翻天。「你難道不知道本宮正在生病,需要谷太醫救治?你將她由京城秘密帶回南方,完全沒有向宮里通報,究竟意欲為何?」

「這……」你明明是裝病!蘭承志在心里吶喊著,卻無法說出口。他的巫醫敗給谷凝香已是事實,這讓谷凝香說的話很有權威性,如果他再駁斥谷凝香證實太子生病的話,那就真的是挖坑給自己跳。

雖然他眼前這個坑,已經被自己挖得夠大了。

「此外,本宮與凝香兩心相許,偏偏被平南王你拆散,讓凝香流落到南方來,這又是為了什麼?」一連兩個問題,看似問得清楚,但事實上都在打迷糊仗,讓蘭承志根本難以在幾句話之間就解釋清楚。

也就是說,不管他怎麼回答,都會和那謠言扯上關系。

蘭承志果然中招,直覺地答道︰「本王說過,谷太醫來南方是醫學交流……」

陸樽冷冷回道︰「凝香剛才也說了,她來南方之後還沒有見過任何一個大夫,就被王爺你軟禁在王府里。」

越來越多群眾站在谷凝香與陸樽這邊,而機靈的小毛子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加油添醋地接話道︰「可憐太子殿下尚在病中,卻還拖著病體直接追到南方,連氣都還沒來得及喘一口,就听聞王爺您要對谷太醫公開問刑……」

「是闢謠!」蘭承志氣壞了,一時間也顧不得追究小毛子這個奴才居然敢插話。

見沒有人追究他多言,小毛子的膽氣也大了起來,直接一記馬屁拍到了陸樽身上,「所以王爺您就知道我們太子殿下多麼堅忍不拔了,謠言不能亂其心志,威嚇不能傷其發膚,他與谷太醫朝夕相處,如今險些分離,都不知道白了多少頭發,谷太醫也不知哭掉多少淚水。正所謂日日思君不見君……」

小毛子說得可歌可泣,台下的議論之聲更大了,甚至有許多不畏強權的人,直接用著不認同的目光瞪著蘭承志,令蘭承志大感顏面無光,一張老臉都紅了起來。

「凝香,你沒事就好。」這時,陸樽才像放下了心中大石,對谷凝香深情說道。

這時機配合之好,不僅他自己得意,連小毛子都在心里鼓掌了。

他眼中的促狹完完全全的落入了谷凝香的眼中,讓谷凝香都有些同情蘭承志了。如果平南王惹的人是真正的蘭書寒,那頂多就是讓政治斗爭再上一層,誰輸誰贏尚待時間證明。但他惹的可是陸樽啊!陸樽絕對有辦法不費一兵一卒就讓平南王名譽掃地,而且是面子里子都輸,敗得最難看的那種。

她不忍心地說了句公道話︰「其實……其實平南王也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啦,只是要我待在王府中不許出去,可能他真的不喜歡女人,所以並未對我毛手毛腳或者行為逾矩,杯子……呃,殿下你放心……」

听著谷凝香基于良心替平南王辯駁,但顯然有越描越黑的趨勢,陸樽忍笑忍得俊臉都扭曲了,連小毛子都露出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光是控制身體不要亂抖就費了他好大的意志力。

要不是谷凝香還有醫術這更專精的專長,陸樽都想讓她來和自己一起為非作歹了,這種害人于無形之中的天賦,根本百里挑一,難得一見啊!

至于蘭承志,听完她這一席話簡直快吐血,明明很正常的事,怎麼這個谷太醫說起來就有種變態的感覺?他真的覺得自己幾十年來累積的威嚴及形象,在今天毀滅殆盡。

根本不讓蘭承志有機會再說什麼,陸樽直接下了最後通牒,因為他知道即使自己佔了上風,這里畢竟是平南王的地盤,待得越久對自己等人越不利。「平南王,原諒本宮在這種情況下無法叫一聲王叔,但本宮必須說,本宮喜歡的是女子,心中只有凝香一人,如今我要帶她走,若是有人阻撓,那本宮必然與他不死不休!」

連不死不休都出來了!蘭承志氣急敗壞,卻又無奈至極。他這回只是想給谷凝香一個教亂,順便斷太子一根臂膀,根本還沒到生死相對的地步,這蘭書寒有必要因為一點小事就喊生喊死嗎?

蘭書寒與谷凝香一搭一唱,他若不讓谷凝香走,豈不等于承認了自己是變態?

于是他只能鐵青著一張臉,看著陸樽摟著美人,帶著小毛子就這麼大搖大擺的離去。他只覺得太子臉上那副莊重的神情根本是裝的,心中應該得意萬分,兵不血刃就打敗了他這個勁敵一回。偏偏他對自己為什麼輸、輸在哪里,都還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

台上,蘭承志黑著一張臉,卻只能硬著頭皮干巴巴的隨便向眾人解釋一下,拉一個大夫上來替代谷凝香的位置,便草草離開了義診的會場。

而台下有人與蘭承志的臉色一樣黑,卻是被陸樽放鴿子、晚了一步抵達的蘇良。

「這家伙公開了太子與谷太醫的感情,這讓我如何與真正的太子交代?」

回京的路上,太子的車隊在一處岔路前停下,表面上看是在歇息,但馬車里卻發生著劇烈的爭吵。

「什麼,你不回京?你不回京要做什麼?」蘇良被陸樽叫上了馬車,想都沒想到陸樽竟然做出這樣的決定。

「這世界上沒有人欺負了我的女人還能那麼好過的。」陸樽搔了搔下巴,心里已經浮出千百種算計。「平南王那個家伙最近在南方弄出了好些紛擾不是?又是募兵又是斂財的,不搞得他坐立難安,我就不叫陸樽!」

谷凝香听他這麼說,心跳不由漏了一拍。所以他現在決定留在南方不回京,是要為了她出口氣?

他說的話真真假假,戲譫詼諧,常叫她霧里看花。不過這一回,她直覺他是認真的,他當真想替她整治平南王。

那他口口聲聲說她是他的女人……也是認真的?想到這里,谷凝香又迷糊了。

「你現在叫蘭書寒,身分是太子殿」蘇良氣得發抖,那長長的臉又拉得更長了。

「殿下的安危才是你現在的本分,何必旁生枝節?」

「所以在你眼中,蘭書寒就是這麼孬的人,女人被欺負了也沒轍,好不容易搶回來,卻只能夾著尾巴跑掉?」陸搏好整以暇地盯著他,抬手聲一聲肩,「我可沒這習慣。總之不捅平南王一刀本少不爽,你要跟上來就跟,不跟上來就回京去。」

他說得輕巧,不過話中的堅決無庸置疑,谷凝香心頭一暖,一種甜密的感覺油然而生。

這……應該就是所謂被寵愛的感覺吧?她從來不知道男女之間的互動可以這般令人著迷。以前在醫仙谷的老師們待她雖不錯,但大伙兒都仙氣飄飄的,與其說是寵愛,不如說只是盡傳承的義務而已,難關需要她自己面對,甚至有了生命危險,還是要自己想辦法度過危機。

陸樽是第一個救她的男人,更是第一個為了給她出氣可以不顧一切的男人。

「你……」與谷凝香的動容截然不同,蘇良氣得頭頂冒煙。

「老馬,是你說我現在是蘭書寒的,那到底是你要听我的,還是我要听你的?」陸樽索性白了他一眼,懶得再說一句。

「哼!」蘇良說不出話來,終于被氣得下了馬車,不過這無疑是默許了陸樽留在南方搗亂的意圖。

蘭書寒嚴肅端正的形象,這陣子在陸樽的亂搞下有搖搖欲墜的感覺,見陸樽執意留下,他也只能盯緊點才行。

蘇良下車後,車上就只剩下孤男寡女?沉默之下,一股曖昧的氣氛蔓延開來,陸樽直勾勾地盯著谷凝香,眼中有著興味及一種難明的覬覦。

「你……你留在南方,真是為了我?」終于,谷凝香開口了,問出了那個她很願意相信,但卻堅持想從他口中知道答案的問題。「我以為你在眾人面前口口聲聲說我是你的女人,只是給自己借口向平南王尋釁罷了。」

「我本來也這麼以為……」陸樽看著她,像是越看越有趣,笑容越見深意,目光也越來越深邃。「不過你這小妞越看越漂亮啊,而且天生是陰人的人才,不收為己用實在太可惜了,我只好弄假成真,勉強用一下了……」

這如果是告白,也太直接、太粗魯了,谷凝香這下真的嚇了一跳,心中原本踏出去的那步又忍不住縮了起來,期期艾艾地道︰「我我我……你不要嚇我……你又在捉、捉弄我了……」

瞧她言語中沒有嗔意,代表心中沒有多少不願,但表面上卻是嘴硬,陸樽笑了開來,「你這丫頭一緊張就結巴,是在心虛什麼?其實你心里正狂喜著本少居然看上你了,對不對?」

「才……才沒有……」谷凝香別過頭去。

陸樽可沒讓她躲,他換了個位置與她正面相對,而且兩個人離得更近了。

「那剛才是誰在我一到義診會場時,就朝著我沖過來,還強行抱住我?又是誰明明知道我是個假貨,卻從來沒有揭穿我,還替我諸多掩蓋?小泵娘,這可是會砍頭的滔天大罪,你其心可議啊,嘖嘖嘖……」

谷凝香听得睜大了眼,明明一開始是他威脅她,她才替他隱瞞事實,怎麼被他說得好像她是傾心于他,才為他冒死付出?

「我的貞潔都被你破壞了,你不負責怎麼行?」陸樽一句話,定下了兩個人的事情。

陸樽沒有說的是,在八皇子那里知道她被平南王帶走時,他當下的情緒足以毀掉整座皇宮,只是他滿肚子壞水,有把握救她出來才沒當場發飆。雖然表面上吊兒郎當,好像什麼都不在乎似的,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谷凝香的單純、傻氣,甚至是膽小,居然在他心中植下了根,有著不可動搖的地位。

既然已經認定了她,他自當出手救人,就算對上的是權勢滔天的平南王又怎麼樣?他陸樽何時怕過誰?

「我要負責什麼?」谷凝香傻眼的看著他,現在兩人的感情糾葛倒變成她的責任了?明明是他一直似真似假的捉弄她,撥撩得她患得患失的,這家伙顛倒是非的功力簡直爐火純情。

「負責我的一生啊。」陸樽終于忍不住心中的沖動,朝她伸出手,「放心,本宮說讓你做後宮第一人,可沒有謳你。現在既然天時地利人和,我們先來個儀式吧。」

「你你你……你想做什麼?」谷凝香本能的抓緊了衣襟。

陸樽氣笑了,他這人雖然無恥一點,下流一點,但還沒到要對一個女孩子霸王硬上弓的地步好嗎?

「你放心,只是先收回點利息。唉,可憐本宮替個女人勞心勞力,人家卻不領情啊……」說完,陸樽伸出的手順勢將她摟進懷里,低頭就是一記深吻。

谷凝香黃花大閨女一個,從小又在醫仙谷長大,性格很純潔,對男女之事也是?*???Е啻右絞檣狹私庖恍├信?那槭露?眩??裾庋?姆緇ㄑ┬攏??綰問艿米。軍br />

這種剌激令人快昏厥,一種酸麻感由小骯直沖而上,她渾身發軟,不能動彈,有一瞬間真的覺得自己要死了。

直到陸樽終于得償所願,依依不舍地放開她,她才嬌喘吁吁地盯著他,目光很是復雜。

「感覺怎麼樣?」他意猶未盡地問,大有再來一次的興趣。

谷凝香還沒能從那種沖擊里回過神來,只能直覺回道︰「這種感覺……這種感覺……氣從少月復起上沖咽喉,發作欲死,復還止,皆從驚恐得之,難道是奔豚氣病脈的癥狀?」

「奔豚……」這女人未免也太不解風情了,好端端的兩人激越的情感交流,居然被她說成飛奔的豬了?

陸樽差點沒咽過氣,沒好氣地瞪著她半晌,突然又噗的一聲笑出來,「就是這樣的傻氣,本少才會被你拐了。利息收了,下次就要繳本錢了……」他用額抵著她的,突然覺得這丫頭可惡得好可愛,著實令他愛不釋手。

谷凝香雖然對愛情模模糊糊的,但她知道自己真的喜歡這個男人,否則上回也不會月兌口問他願不願意未來與她遠走高飛、雲游天下了。

可是他不願意啊……

這麼近距離地看著他,她突然也笑了,順勢窩進了他懷中,似乎一點掙扎也沒有的接受了這份感情。

既然自然而然發生了,就不要拒絕,橫豎她這輩子注定孑然一身,那麼與他相戀一段,將是多麼美好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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