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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有你的時空相戀 第五章

作者︰姬吹雪

上天的考驗還未結束,更槽糕的還在後頭等著他們一客人,那一年,他記得很清楚,因為是他們一家難得出游,回程途中遇上國道山崩,也就是二0一0娘福爾摩沙高速公路山崩事件。

山道崩塌只是眨眼一瞬,在車內的他們,一家四口完全來不及反應,一下子陷入完全的黑暗中,車體被崩落的土石重擊壓縮變形,土塌的氣味完全掩蓋熟悉的體溫。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恢復意識,全身能感覺到的是冰冷濕冷的泥土,他意識到自己被活理,這份撕烈意識的深層恐懼感,讓他渾身劇烈顫抖。

情緒平復下來後,他慢慢想起事發前一刻,他坐在後座,看見擋風玻璃前山石崩落的恐怖景象。

他在狹窄空間里憂懼地喊著,伸手胡亂模索,在腿側模到柔軟溫涼的肌膚,他將困在腳踏墊空間的江隻拉上來,緊緊抱在懷中,不敢去想懷中的妹妹還有沒有呼吸,他用著恐懼崩潰的聲音在這狹窄陰暗的空間喊著自己的父母︰「爸爸……媽媽……」但給與他回應的,只有沉重令人心生恐懼,沙石慢慢崩塌的生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幾乎要放棄希望,甚至腦中已經開始胡思亂想,覺得自己的靈魂飄離身體,回到最美好的時光——父母健康恩愛、妹妹淘氣可人。

只是,當他站在家門口,眼眶不住泛濕,凝視著父母和妹妹的溫暖景象宛如香爐燃燒過後的灰燼,他們身上的衣物像崩落的土石,漸漸剝落灰化。

不要……不要奪走他最重要的家人!

嚇!他再度睜開眼,一樣的黑暗,一樣的土壤氣味。

啊……啊……

他顫抖地張開嘴想要發出聲音求救,但是半點聲響也發不出來,喉嚨干得發疼,連輕微撥動舌頭都像要窒息一樣的痛苦。

他的靈魂再度飄了出去,可是這一次他來到一個破舊的公車站牌前,他看見一名穿著斗篷看不見臉的人,隔著陰陽,問他︰「你的雙親和妹妹,我只能救一個人,你選擇誰?」

為什麼只能選擇一個呢?他想問,但聲音彷佛被某種力量掐住。

「我再問你一次,雙親和妹妹,你選擇誰?」

腦海中浮現事故發生前一秒景象,他看見父親兩手放開方向盤,身體往母親的方向飛撲,用身體、用自己的性命保護他深愛的妻子。

「我再問你一次……」

眼前人的聲音宛如死人般冰冷,可是他知道這也許是他最後的機會。他掀動嘴唇,使盡力氣也無法發出聲音,眼神焦急地看著前方的斗篷人影,眼眶干澀得像火在燒。

求求你,救……救……我的……妹妹……江隻。

無法發出聲音的人,只能露出一雙淒切酸楚的目光。

可是,這世上真的有如此美好的幸運嗎?

入夜,山區的溫度降得特別快,吳競不知不覺睡了三個鐘頭,醒來時房間的光線暗了,他站在外推的扇形陽台上,凝視底下庭院里正和一群孩子玩耍的江隻。

巴山隱察覺他的目光,抬起頭來看向他,兩個男人交換了一記眼神,懂了對方的心思。

吳競漫步到後山的燕尾涼亭,過了一會兒,巴山隱也走上涼亭。兩人肩並著肩站著,天際皎潔碩大的月亮,在兩座山頭上懸著。

吳競看著特別大的月亮,忽然道,「啊,今年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超級藍血月……」

藍月是指一個月份中的第二次滿月,稱之為藍月。今年剛好是超級月亮、藍月、月全食三種現象同時間發生,合稱為「超級藍血月」。

「你對這個有興趣?」巴山隱問。

吳競背倚靠欄桿,「也不是特別有興趣,只是忽然想到罷了……超級藍血月被視為異象不祥之兆。」

「原來你這麼迷信,」巴山隱很意外地看著他,問︰「你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直接說了吧,男人之間沒有秘密。」

吳競輕笑︰「我的小師妹……朱心,你還有印象吧,」

「哦,你曾提起過那個只會煮泡面加蛋的女孩子,你們怎麼了嗎?我記得你發現她身邊有可疑人物,所以留心了好一陣子,事情都順利解決了吧?」

「都順利解決了,我還當了紅娘。」吳競想起自己無心牽成了一段佳緣,心悅不已,何況軒轅家族的老三軒轅黑,特務界的搶手貨,是朱心好運氣撿到大鑽石了。

「那你這趟回來,應該很高興,為何悶悶不樂?」

吳競不知該從何說起,抬頭看見了月亮,想起今年是暌違一百五十二年的超級藍血月,腦中響起了朱心在他耳邊絮絮叨叨的叮嚀︰

大師兄,今年對你而言真的很危險!

各種不詳的現象,三合一大集合。

你不要不信我的話,我真心想你長命百歲。

「巴山隱,你覺得我會活不過二十九歲嗎?」

見吳競表情不是在說笑,巴山隱也沉了臉色,「如果讓你們江家都遭遇那樣的事情了,還不肯放過你……我覺得這樣的命運太殘酷了,上帝不會這樣安排的,我相信你一定能順利找到方法破除江隻身上的詛咒。」

吳競是個無神論者,不信神也不信鬼,要說他唯一相信的,唯有在國道山崩,生死交關之際,他見到的那名身穿斗篷看不見臉的神秘人物,他的思緒回到多年以前……

那名出手救了他和江隻的神秘人物,告訴他,江隻雖然避開了死亡,但很遺憾只能活在江家莊園的土地範圍內,也就是那件她父母留下來的房子,而且她將永遠被困在十八歲的時間里。

江隻無法踏出那棟彷佛受到詛咒的紅頂白牆的屋子,她只要打開庭院的鐵門踏出一步,人便會莫名的又回到自己的房間。

一切,從零開始。

他從小到大的玩伴,巴山隱是南王卑南族的祭師,也曾替他詢問部落的首席女巫,江隻身上的異象要如何解除,得到的答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和巴山隱為了解開這奇怪的現象,到處尋求方法,他不希望江隻一輩子困在這不到六十坪的洋樓,這非他的本意。

這樣的行動卻引發了反噬現象,他發現一年又一年過去,江隻漸漸忘記他是誰,只記得有一個叫江旭的男孩是她的家人。他也發現江隻的容貌停留在二0一0年,再無其他變化。

如同神秘人物預言的,他的妹妹將活在十八歲的時間中。

他心亂如麻,但神秘人物卻從那一日後就未再出現。

那感覺非常的差勁,讓他覺得自己和可怕的魔鬼做下萬劫不復的交易。

直到某一天晚上,神秘人物又忽然出現在他面前,他質問神秘人物,為什麼江隻只能活在十八歲的時間里,而且該死的還忘了他?

他依然看不見神秘人物的臉,只听見神秘人物冷冷的說,「江旭,你當我是神嗎?」

他問,「難道你真的是魔鬼?」

神秘人物扯著嘴角低聲說︰「我還真希望自己真是魔鬼,能狠下心腸……江旭,現在你看見的我,一直被困在一個地方無法離開,我所能做到的有限……而江隻的命,我確實已盡力,你要是繼續到處泄露江隻的事情,想讓不存在人世的鬼祟趁機佔據江隻的軀體重返陽間,我也莫可奈何。」

「那我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幫助江隻離開這該死的無限輪回?」他心急如焚地看著神秘人物。

「我必須讓自己月兌離與那個人的約定,才有更多的力量去扭轉你們既定的命運……你若想幫江隻月兌離無限輪回,就要好好的活著,先專心替我做事吧。」

「只要我幫助你達成你想要的,這樣就能拯救江隻?」

「沒錯。」

「好,只要能救江隻,要我付出多大的代價我都願意。」

「很好。你有這樣的決心自然是最好的,人一旦有了堅定的信念,只要堅持不懈,必能見到機會翻轉出來的成果。」

見神秘人物要離開,他趕緊追上去問,「等一下,我要怎麼稱呼你,還有……如何聯系?你有手機嗎?」

他听見神秘人物輕輕地笑了,彷佛覺得他說的話很有趣。

「需要你的時候,我自然會聯系你。還有……呵,你不妨稱呼我為「蔦蘿」好了。」

吳競回想自己與蔦蘿之間玄機重重的詭異對話,他的人生經歷,絕對可以登上都市傳說——在二0一0年後,他的人生轉向一個他從未想過的面向。

他加入台灣三方大會成了特務,表面上是朱雀王的得力部下,實際上他只听從蔦蘿的指示,是名雙面間諜。

月亮慢慢升上山頂,深藍色的夜幕中只有月亮散發著柔和的淡光,替這一夜添上跪譎的氛圍。

巴山隱說:「我想,朱雀王大概也沒想到你這名雙面間諜是連他也算計在內了吧?」

吳競的眼神堅定,「蔦蘿雖然來歷成謎,但不可否認的。他是我和江隻重要的恩人,若不是他的幫助,江隻和我早在那一場山崩中喪命了,現在我能做的,就是听從他的指示。」

「那你這次收到的任務是什麼?」巴山隱問。

吳競從懷中拿出一張發票收據和明細票根,將紙面攤開,指著上頭的統一編號,說道,「你看出這張收據哪里不一樣嗎?」

巴山隱瞧了他手上發票的統一編號,發覺和平常看見的號碼長度不一樣,吳競手上這一張明顯多了三個數字,而且開頭大寫英文也安插在數字里面。

「這串數字看起來好像是坐標。」他不確定的說。

「沒錯,是坐標。我查過了這位置在東眼山。」吳競答道。

巴山隱翻著紙張,要從特別角度方能看見紙上隱藏的字,他念道,「去了……就知道……」

「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任務?要不是你之前有跟我提起過……這名蔦蘿交代事情也太隨性了吧。」

「習慣就好。」他點點頭,司空見慣了。

巴山隱伸手搭上他的肩, 「你盡避安心去東眼山完成你的秘密任務,這里你就放心交給我。」他忽然將吳競拉近,好奇地問;「有一件事我好奇很久了……」

「什麼事?」他轉頭看他。

「蔦蘿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吳競下巴仰高,拉長聲嘆了口氣︰「我比較想知道蔦蘿究竟是活人還是死人。」不過,他記得蔦蘿也稱「新娘花」,難道真的是女人?但蔦蘿的聲音听起來是中性嗓音,他也無法確定蔦蘿的性別。

「你連是人還是鬼這個都不確定,還能跟對方交手這麼久?」

「我膽子大。」吳競表情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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