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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姑娘愛撩神(下) 第十六章 你又不要我了嗎?

作者︰言午午

齊墨雲的確接下徐清明的箭,但隨即,他就被他跟在第一支箭後的第二支箭射穿了手背。

看到鮮血四溢的畫面,崔鈺臉色還沒變,宋雨水就「嗷」一聲,險些拔劍架上徐清明的脖子,「瞎了你的狗眼!那是你能傷的人嗎?那是墨雲公子!墨雲閣下任閣主!你怎麼敢……」

說著就要踹徐清明膝蓋逼他跪下,卻被徐清明隨腳一個石子點住了穴。

徐清明連弓都沒放下,對準齊墨雲,沉聲道︰「把人放下。」

齊墨雲看了看流血的手,也沒拔箭,用手指蘸了點血,低頭抹在崔鈺嘴唇上。

動作很慢,還不時抬眼看一眼徐清明,是挑釁,也是宣示。

崔鈺磨牙的聲音已經響得連徐清明都听見了,看她翻著白眼撇著嘴,血被涂歪了變成血盆大口,徐清明又忍不住想笑。

他提著弓,涉水走到齊墨雲眼前,居高臨下,用著頗為嘲諷篤定的語氣,「玩夠了,就把她還給我。她不喜歡你,也不需要你。」

齊墨雲真的放開崔鈺,站起來。

他一站起來,比徐清明高了不知幾個腦袋,舉舉受傷的手,態度高傲又矜持,「你就是龍虎山徐五爺吧?我听說過你,看你現在的箭術就知道,你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齊墨雲盯住徐清明的眼楮,毫不在意地直接道︰「你養的小泵娘很討我喜歡,我要帶她回墨雲閣……」他笑起來,「徐清明,你想要什麼?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用來換這個小泵娘。」

徐清明輕笑,眼里的嘲諷更濃,正要開口,三當家突然大吼——

「徐小五!」

徐清明笑容頓消,他站得筆直,一言不發,臉沉得驚人。

三當家已經大步走過來,大掌壓住徐清明的肩膀,光亮禿腦袋的反光晃得崔鈺心慌。

「大哥的命還要靠墨雲閣的方子和藥撐著,你……不得對墨雲公子無禮。」

三當家嗓門洪亮,便是說得艱澀、刻意放小了聲音,又有誰沒听見呢?

齊墨雲恍然大悟般點頭,笑得和藹可親,「她是徐五爺的心頭肉,我要奪人所愛,自然也要付出相應代價才是。我想想……啊,這樣吧,如果徐五爺願意割愛,我就把守魂香的方子給你們,再加上幾味難尋的草藥種子,怎麼樣?你們每月支付大當家的藥錢,也實在辛苦,這麼一勞永逸的買賣,其實也不虧,對吧?」

話落,一片肅靜,靜得連河水都不敢流動了似的。

崔鈺只覺得心一下子懸起,不安彌漫周身,她盼望著,小心的去看徐清明。

他臉色比所有時候都要難看,胸脯的起伏不斷變快,呼吸沉重,牙齒咬緊到已經面部僵硬,拳頭松了緊、緊了松,胳膊都在不斷抖動。

可他就是沒能說出一句—— 「你休想!」

徐清明,你不要我了嗎?

又要像五百年前那樣,為了家國,在府里張燈結彩迎娶新婦,然後把我送到莊子里關起來那樣……不要我了嗎?

「不。」

說出這個字,徐清明神色陡然松下來,眼楮里黑得看不到其他顏色,語調平靜卻執著。

「我不會把她給你。」

崔鈺的眼楮猛地亮起來,如同黑夜里點燃的天燈。

「我,絕不會,把她讓給你。」

齊墨雲聳聳肩,出人意料的沒有怒意,他看了徐清明一眼,似笑非笑,「你考慮的時間比我猜得久,看來,她在你心里,也沒重要到讓你不顧一切啊。」

徐清明連看都沒看他,彎腰把崔鈺抱起來。

崔鈺一把摟住他的脖子,開始小聲啜泣。

他以為她嚇到了,就輕輕拍著她的背安撫她。

崔鈺把濕漉漉的小臉往他脖子蹭,手腳攀得他更緊。

「看看,她這樣,我帶回去要是養不活怎麼辦?」

齊墨雲伸手,又在崔鈺的小腿上模了一把,感覺到溫熱流進心里,整個人都舒坦起來,心情也更好了,「這樣吧,我退一步,人呢,還算是我的人,至于養,就交給徐五爺來。等她滿了十五歲,如果我還想要她,我就來接她過門,在這期間,大當家的藥,我們墨雲閣雙手奉上,分文不取。我只有一點要求……」

齊墨雲看向徐清明,帶著笑,「徐五爺,在我沒說不要她之前,我希望……她能完完整整的。你是男人,該懂我的意思,如果你不懂,可以向兩位當家的請教。」

徐清明眼里暗光閃過,眼白色澤近紅。

齊墨雲沒等他說話,彎腰靠近徐清明的耳朵,音調漸低道︰「她現在還小,愛和你親近,你們有些不怎麼講究的舉動,我就先不介意了,不過……像每月送藥什麼的,我都會親自前來拜訪,來看看我『沒過門的妻子』和她的小扮哥,相處得怎麼樣。如果連這點你都做不到,給龍虎山寨的藥,我就拿去……喂、魚、吃。」

「你們把小鈺當什麼?!龍虎山的藥,憑什麼要用她去換?!」

在樹後听了半天的三姑娘,直沖出來,怒氣沖沖地大喊。

第一句,她問的是徐清明和齊墨雲。

第二句,她朝的是龍虎山眾人。

沒人回答她,也沒人能回答她。

他們有愧,可是他們無法;他們不怕墨雲閣,可是他們受制于他,擺月兌不了。

很少有人知道,龍虎山威震四海的大當家,已經纏綿病榻四年。

四年前的中秋,大當家獨自外出後不知緣由地遇了險,被人發現時,黑紋已經從手指開始爬遍了身體,血肉崩裂,是墨雲閣及時趕到開了藥,才維持至今。

將他帶回龍虎山寨後,他們曾試過一次,不過晚了半炷香喂藥,黑紋就瘋狂蔓延到他的心口和臉上,皮一層層月兌落,然後就皸裂流血。直到他們把藥喂完,他才恢復原狀。

雖然沒有意識,但他的心在跳動,肌膚微熱,氣息尚存,對龍虎山寨的人來說,這也是一種慰藉。他們救不了他,但不能任他去死,所以面對墨雲閣,他們永遠要低頭,無論他們多麼強大。

徐清明,也是一樣,或者說,更是如此。

他是被大當家撿回來的,被大當家親手撫育長大,對他來說,大當家猶如親父,無人可以替代。他自信能靠自己賺錢買藥,所以可以為崔鈺說出那句「不」。

但齊墨雲用不再供藥威脅他,哪怕只是一絲可能……他都沒辦法拿大當家的命冒險。

他抱緊崔鈺又抱緊,眼圈赤紅地看著齊墨雲,哽咽地出聲,「好。」

「這就對了,」齊墨雲直起腰,贊許地點頭,「別說什麼『絕不會把她讓給你』這種孩子氣的話,這天底下,沒什麼『絕不』,也沒什麼『不能讓』。你看……」他模模崔鈺的耳朵,「她已經不是你的了。」

崔鈺厭惡地晃頭,但還是沒躲開,耳朵在齊墨雲的手指間被把玩,又癢又疼。她渾身不舒服,更是委屈得不得了,卻一點聲音都不願發,咬著牙默默地受。

她不願意再對著徐清明哭了,反正她再哭再鬧,他也不會回心轉意了吧……

徐清明一動也不動,等齊墨雲收回手,他才抱著崔鈺轉身離開。

被無視了的三姑娘,眼楮里彷佛結了冰渣,她一把搶過崔鈺,毫無情緒地對徐清明說︰「我帶她回我那里。」

徐清明沒有聲調起伏的回答,「好,等晚上我再去接她。」

「接什麼接!」三姑娘吼得連脖子青筋都暴出來,她一腳踩在徐清明腳上,抱著崔鈺一口氣沖回院子。

徐清明低頭,眼楮空洞地站了一會兒,抬腳要走,卻發現腳底不知被什麼東西黏住了,動彈不得。他看了看,神情恍惚地直接坐下,也不管地面的污泥髒土,直到鄭驚蟄看不下去,跑去拉他,他才順從地站起來,開始走。

「你也別這樣……」鄭驚蟄邊走邊勸他,「小鈺現在還小,估計連齊墨雲是誰都沒弄明白呢,她就跟你最親、最喜歡你。其實,你們之間也沒變什麼,她在你身邊,至少還能再待十年……」

他說完就恨不得把自己嘴縫起來,「不是……我的意思是說,說不定那個齊墨雲過兩天就不想要小鈺了,說不定就是心血來潮,報復你射他手了……對!」他連連點頭,「就是報復!」

徐清明默默想了很久,然後道︰「小鈺知道……」他啞著嗓子,「她很聰明,她知道我為了大爹的藥把她賣了,她听我說了『好』,就再沒流一滴淚。」

他走到樹邊靠著,捂住眼楮,「三哥,我求你一件事。」

「你說,我答應。」

「小鈺,就養在你那里吧……我已經,沒有資格再繼續照顧她了……」

「快點快點,進屋烤烤火!這雪說下就下了,沒凍著吧?」

三姑娘抱著大斗篷,翹首站在屋檐下,見鄭驚蟄推著崔鈺進了院子,飛快迎過去,用斗篷把崔鈺裹得嚴嚴實實。

「大哥也真是的,早不成親,晚不成親,偏要等著大雪都堆到腳脖子了才要成親……」鄭驚蟄不敢對待遇差別發牢騷,只好開始找趙立春的碴,走到屋門口邊拍肩上雪,邊嘴巴不停。

崔鈺坐在趙立春親手做的輪椅上,裝作沒听見,挪到火爐旁邊,捧著三姑娘倒來的熱茶慢慢呷。

這麼快就到冬天了,算起來,她也在三姑娘這兒住了五年多,這五年,她見徐清明的次數,用手指頭都能數過來,而且每次都是遠遠望一下。

听說他自從把她送過來,就成天在外面辦事,現在混出了名堂,更是很少回山里。

但……崔鈺低頭看茶杯里的紅棗枸杞薏米仁,抬頭看看桌上的黃金饅頭桃花糕,架子上波浪鼓、掃晴棉女圭女圭……

這些都是鄭驚蟄不斷扛回來的,可她又不傻,就那鄭驚蟄,能有這些心思和本事?還不是徐清明買好再托他帶回來的。

這人也真有意思。

崔鈺嚼著茶里泡軟了的大紅棗,把棗核咬得嘎嘎響。

你把我賣給齊墨雲做交易,我沖你鬧個脾氣怎麼了?我一肚子火都還沒發出去呢,你就當縮頭烏龜躲起來,把我推給三姑娘。

你不是為了孝道嗎?那你跟我解釋啊!解釋完了咱倆該干麼就干麼不挺好的嗎?你這樣我要怎麼搞斷你的腿啊?攤上這種別扭男人真是、真是滿肚子的怨念啊!

崔鈺一激動,把棗核「喀嚓」咬碎,嚼巴嚼巴咽下去了。

她喝口茶順了順,扭頭問三姑娘,「今晚我也要去嗎?」

三姑娘忙著給大姑娘挑賀禮,頭埋在箱子里抬也不抬,「對啊,咱們都要去熱鬧熱鬧啊!」她猛地抬起頭看崔鈺,「我差點忘了,大姊姊說要我請妳去給她壓床的。」

看崔鈺一臉茫然,她解釋道︰「說是她們家鄉的習俗,婚床要小孩子坐著壓一壓,雖然妳也長大了點……好歹是最小的就去湊合湊合,具體那些我也沒听懂,總之中午咱們一起過去,妳就在那床上待著玩一會兒,等新娘子回屋妳就出來。」

「那我就不能看拜堂啦?」崔鈺有點小失望。

「哎呀,拜堂有什麼好看的,妳坐那床上全是桂圓花生,妳就使勁吃,他們肯定管夠!」三姑娘說得豪氣萬丈,跟想看拜堂想了一整晚沒睡好的,簡直不是一個人。

崔鈺緩緩歪過頭,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不樂意歸不樂意,被放到婚床上的崔鈺,見到滿床的大棗花生桂圓蓮子,心情又美好起來。她撲到床上,把好吃的大把大把掃到自己眼前,腦袋枕著零嘴山,都不願離開了。

但等太陽一點一點落山,外面敲鑼打鼓開始喧嘩起來,屋子里的人都跑出去看熱鬧,填飽肚子卻孤零零的崔鈺又無聊起來,她抓著桂圓就開始拋著玩,還閑到數起床上的花生來。

結果一不小心,把一把花生都掃到了地上。

她朝窗外探頭喊了幾聲,沒人應,崔鈺盯著滿地狼狽,皺著眉頭認命爬下床,坐在地上撿花生。

等月上樹梢,她才東顛西挪收拾得差不多,可她打算爬回床上的時候,腿又麻又重的不好使,幾次都摔了下去。

崔鈺揉揉摔疼的屁|股,郁悶得不得了,還沒來得及再試試,就听見窗外的一聲嗤笑。

徐……清明?

十四歲的人,身如青竹般挺拔,眉眼間也盛放光華,尤其笑容里那點天真消失不見,整個人的變化大得不象話。

這是把月亮的光彩都奪去了啊……

崔鈺恍惚了一下。

好久不見,竟如斯懷念……

接著,徐清明推窗躍進來,兩腿分開,痞氣地蹲在崔鈺跟前,食指關節勾著挑起崔鈺下巴,掃了眼她嘴角沾的花生皮,嫌棄道︰「我給了那麼多錢,鄭驚蟄就把妳養成這樣?」

崔鈺,「……」

青天大老爺!你這五年都是去哪兒辦事了?!我還覺得想念……

想念個屁!

崔鈺終于忍不住在心里爆了粗口,她一把拍掉徐清明的手,正要開口,門外喧鬧吆喝聲紛紛傳來,而且越來越近。

崔鈺一驚,趕緊推徐清明,「新娘子要回來了,你快點走、快點走!」

徐清明听完,又看了她一眼,見她急得要哭出來,還是起身走了。

可剛邁一步,他的褲角就被崔鈺拽住了,回頭,只見崔鈺討好地彎起嘴角拜托——

「你先把我弄到床上吧……」

徐清明慢慢眨了下眼,笑起來,彎下腰,擰了一把崔鈺還帶著嬰兒肥的臉頰,「這話妳也敢說?」

崔鈺,「……」這滿腦子都是些什麼東西?!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她抽了下嘴角,伸手勾住徐清明的脖子,想按往日里那樣掛到他身上,讓他把自己抱起來,但她沒想到徐清明被她帶倒了,她剛一用力,徐清明就猛地朝她栽過去,生生壓在她身上。

徐清明被我帶倒了?

快被壓得喘不過氣的崔鈺,腦子里一片空白,然後就是滔天怒火。

不能忍啊不能忍!

崔鈺把手從徐清明脖子上放開,在地上直撓毯子,把羊毛毯子上的毛抓得一把一把掉。

這才五年不見,連我都抱不住了!

長高了那麼多,連我都抱不住了!

這不是赤luoluo在嘲笑我變胖了嗎?!

這要怎麼忍……磨牙磨牙。

徐清明半撐起身子,單手揉著磕到地的額頭,也在想——

這才五年,小泵娘怎麼又胖了這麼多,他還用以前的力道去抱……差點就閃到腰了啊……

徐清明在想什麼,崔鈺幾乎從他的眼神里就看出來了,磨牙的動靜更大了,尤其是新長出來的兩顆小虎牙,磨得「咯吱咯吱」響。

徐清明一看,喲,我的小泵娘長牙啦?

他眼楮里都閃著笑,一手撐地,一手伸到崔鈺嘴邊,撥弄著她的嘴唇,「換了幾顆牙了?給我看看。」

崔鈺把一手羊毛一丟,縮手回來捂住嘴。

我都十歲了,牙能隨便給人看嗎?哼,臭登徒子,滾!

「別鬧。」徐清明笑著哄她,低頭用鼻尖對著她的鼻尖蹭,「張嘴給我看看。」

崔鈺還來不及有骨氣地把頭扭開,屋門就被推動了,徐清明當機立斷,抱住崔鈺就滾進了床底。

崔鈺發誓,鑽進床底的瞬間,徐清明的眼楮都笑到睜不開了!

床板很低,床下的空間又小又悶,徐清明壓著她窩在床底,這里就幾乎不再有縫隙,他的背稍微一動,就會頂到床板發出聲音。

崔鈺要掙扎,手剛拍到徐清明背上,屋里就走進一幫人,嚇得她趕緊收手,老老實實揪著徐清明腰間的衣料,連自己咽口水的聲音都嫌響。

「小鈺呢?」二姑娘的聲音。

「出去玩了吧?小孩子嘛,坐不住的。」三姑娘走到窗前關上窗,「妳看,估計是從窗子溜了。」

說完,眼楮就往床底那兒一掃——

勾陳叔叔啊,上次是大佷女我怒壯狗膽吼了你還踹了你,我其實一直很悔恨的,這次大佷女豁出臉不要成全你,你以後能記起來了,千萬記得我這將功贖罪的事兒啊!

原來三姑娘也是個有大能耐的,就不知道是哪路神仙下凡來攪和了。

二姑娘雖然嘀咕一句「小鈺還能跳窗了」,但既然最熟悉崔鈺的三姑娘都發話了,一向憨厚的她自然不會再多問,跟三姑娘一起點蠟燭、整床鋪,又整了整新房,只等著新娘子過來。

床底下,崔鈺都快滿頭大汗了。

徐清明認準了崔鈺不敢鬧,直接倒在她身上,把頭壓在她肩胛,手指在她嘴唇上劃來劃去的,還輕聲呼著氣,「張嘴給我看看,听話,給我看看—— 」

崔鈺翻了個白眼,忍不住張開嘴,一口把他的指頭咬進嘴里,用虎牙的尖狠狠地咬。

察覺出小泵娘在發脾氣,徐清明懶懶放松下來,沒動。

願意跟我鬧了就好,我已經變強,當年的那種鬧劇不會再發生了。

等再過幾年,齊墨雲,我也會踩到腳下。

小鈺兒,妳是我的,這天底下,誰也不能將妳奪走。

崔鈺才不知道他心里的心潮澎湃,牙上用的力氣更大了,那虎牙尖狠狠壓進徐清明肉里,簡直都咬到自己牙根疼了。

徐清明還是不想動。

真是不留情啊,真是疼,可也真舒服,小泵娘全身都是肉,躺起來,真舒服。

這五年,刀光劍影、爾虞我詐,每天都不知道能不能活過當晚,每天都想著要不斷變強,哪有心思好好躺著安靜一會兒?就算躺下,躺著的不是硬邦邦的客棧床板,就是深山野林的樹枝草叢,哪有這香噴噴軟綿綿的小肉團舒服?

崔鈺也覺出徐清明的無賴,不咬了,用舌頭悄悄把他指頭往外頂。

她那點小心思,徐清明會覺不出來?他把手指往里一頂,勾了勾崔鈺的舌頭,在她口里胡亂攪起來。她的舌頭軟軟的,口腔也溫溫暖暖的,可惜擰著他腰肉的手不怎麼留情,但卻讓他覺得更刺激。

小沒良心的,我這些年吃的苦都是為了誰?嗯?

這才五年不見呢,就學會擰人了?要是我再回來晚點,是不是模模妳的臉,就要挨妳的巴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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