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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夜難枕 第四章

作者︰倪淨

第三章

趙母走了幾步後,又突然回頭,正巧見到趙遠兒的手機響起,于在茶幾上的手機螢幕亮起,她眼尖的看了上頭的來電顯示。

向能宇三個大字就這麼寫在上頭。

趙遠兒也看到來電顯示,她放下手里的色拉盤,在她媽的盯視下接通電話。

「喂。」

「你剛睡醒?」

「嗯。」

「吃過早餐了嗎?」早上九點多,一般人應該都用過早餐了,不過向能宇不是一般人,他是夜貓族,雖然是上班族,但假日一般沒事他都睡到自然醒。

「剛吃了。」

「那要不要陪我再去吃些東西,十分鐘後我去接你。」向能宇說完,直接掛上電話。

「喂……」趙遠兒放下手機,站起身,直接走到衣櫃前拿出T恤跟牛仔褲。

「能宇找你出門?」

「嗯。」

趙母欲言又止了幾次,最後才說︰「你跟能宇……」

「媽,我跟能宇什麼都沒有,你不要擔心。」

「他找你出去?」

「嗯。」趙遠兒正在考慮要穿哪一件牛仔褲,一直下不了決定。

「要不要穿一件漂亮的裙子出門,難得跟能宇出門,打扮一下讓他看看你有多漂亮不是很好?」

說話的人是不知哪時站在門邊的趙父,工作忙碌的他,時常當空中飛人世界各地跑,有時趙母也會跟他一起出差。

「老公……」趙母最大的罩門就是趙父,他是她的守護神,家里大事小事全是趙父說了算。

「爸說的對,我應該打扮漂亮一點。」趙遠兒跑過去給趙父一個大大的擁抱,「謝謝爸的提醒,那我先去換衣服了。」前不久剛買了一套洋裝,正好今天可以穿看看。

趙遠兒歡喜地快步走進更衣間,而在她身後,趙母則是抿緊了唇,看著慫恿女兒的老公。

「怎麼了,這麼看著我,是我哪里說錯了?」趙父走進妻子,摟住她的肩膀,溫柔的笑著問。

「你明知道我不愛遠兒跟向家那個小子走太近。」趙母推了一把趙父,但力氣不大,沒起什麼作用,她結婚前就是看太多富家子的放蕩,不想女兒也踫上這樣的人。

「能宇那小子有什麼不好,我看他對我們家遠兒從小照顧到大,有什麼好的都不會忘了遠兒,誰要欺負遠兒,第一個跳出來保護她的也是能宇不是嗎?」

「那又怎麼樣,那是小時候,現在他們長大了,我就是怕他太照顧遠兒,遠兒一不小心對他動了心。」

「女兒喜歡他有什麼不好,愛情不就是這樣?我們也曾經有過那樣的愛情不是嗎?」那時為了追到趙父,趙母可是比誰都要勇敢。

「那怎麼會一樣,能宇那小子怎麼能跟你比,你又不花心,也沒有一堆女人圍著,他呢?從小女人一個換過一個,還時不時跟女人混到天亮才回家,三天兩頭就往那些聲色場所跑,這樣的男人,哪里好了?我听說,這小子女伴很多,卻沒有一個上心的。」

「你擔心那麼多,我們遠兒如果真喜歡能宇了,你覺得我們阻止得了?」

「你……」

「我們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她喜歡能宇,我們就無條件支持她,適時的提醒她該注意的事,不要讓她被傷害,如果真的不適合,那我們再幫她安排適合的對象交往。」

「算了,我說不過你,你就是吃定了我听你的。」趙母嬌哼了一聲。

趙父疼愛的摟住她,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惹來趙母臊紅了臉,「你說什麼,你以為我幾歲了,哪里還生得出來。」

「我以為我們都還年輕,憑我的體力,再拼一個也沒問題。」他們不到五十歲不是嗎?

趙母臉紅得像要滴出血來,急忙捂住趙父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女兒都多大了,在女兒面前說這種話,太丟臉了。

這時,趙遠兒正好從更衣間走出來,听了趙父的話,她穿了一件淺藍色的細肩連身裙,里頭還搭了一件背心,頭發扎了馬尾,整個人甜美又清新。

「這樣好看嗎?」趙遠兒穿著最新買的衣服笑問著父母。

趙父點頭,「爸爸覺得很好看。」說完,趙父又看了趙母一眼,「你說是不是?」

「跟那小子出去穿這麼漂亮要干什麼?」趙母沒好氣的說,覺得自己辛苦養大的女兒,憑什麼要去陪那小子吃飯,平白便宜了他。

趙遠兒听到她爸贊美好看,開心的站在鏡子前又看了一下,才又走到化妝台前上了淡色口紅。

這時,又听到她媽說︰「你跟能宇吃完飯,不要太晚回來,媽昨晚跟你說,讓朋友的兒子送你回台中,他下午就會過來了。」

趙遠兒臉上的笑意減了幾分,「媽……」她一點都不想讓陌生人送她去台中,語氣里有些反抗。

「不準說不,遷有不要讓人家等太久了。」

趙遠兒臉上的笑容全垮下來,很不甘願想多說什麼或是讓趙父幫她說點什麼婉拒對方的好意,她的手機卻在這時響起。

「我先出去了。」拿過包包,趙遠兒拿著手機講了幾句就掛了,而後將手機丟進包里,人也匆忙走出房間。

趙母是女人,也在愛情里走過,哪里看不出女兒此時的雀躍心情,女兒的好心情只差沒寫在臉上。

果然,孩子是不能偷生的,當年她追自家老公時,不也是這樣嗎?只是向能宇不是她老公,不知道是不是有女人能治得住他的花心,憑她家遠兒的嬌憨,哪能治得住向能宇這個情場老手。

當趙遠兒走出自家大門,就看到開著帥氣的白色休旅車的向能宇倚在車門邊,他一身合身牛仔褲配輕挑的粉色休閑襯衫,胸前掛了一副太陽眼鏡,有股說不出來的雅痞帥氣,在趙遠兒的生活中從沒有一個男的像向能宇這樣吸引她的目光,比他帥的也不少,但就是沒有他身上那股迷人魅力。

「上車吧。」向能宇幫她拉開車門,待她坐進去後,關上車門,他再回到駕駛座。

外頭大太陽很曬,但車里的空調卻十分涼爽。

當車子緩緩開動後,向能宇轉頭問趙遠兒,「你想吃什麼?」

「你呢?」

「我剛才啃了二片土司,肚子還不太餓。」

車子駛在大馬路上,向能宇搖頭,「二片土司就館了?你是小鳥胃嗎?」說完,在車子停紅綠燈時,故意拿目光上下打量起趙遠兒。

「你干嘛這樣看我?」

「你太瘦了,要多吃一點。」

「誰說我瘦了,我明明不瘦,這一年來動不動就有相親飯局,我肚子都長了一圈肉了。」

「只有肚子長肉?其他地方呢?」向能宇意有所指的瞧了一眼她不算豐滿的胸部。

「向能宇你不要亂看!」

「我是男人,我這不教亂看,是正常反應,再說,男人不看女人,難不成要看男人?」

趙遠兒說不過他,只得趕快轉移話題,「我們要去哪里吃飯?你怎麼越開越偏僻了?」

他們的住處位在市郊,進市區不過半小時,但向能宇的車卻是往市區的反方向開去。

「我知道一家新開的日式料理店,我跟朋友常去,今天我們就去那里吃。」

「很遠嗎?我今天還要趕回去台中,明天還要上課。」她在台中的任期是到今年暑假,所以還沒放暑假前,她還要這麼兩邊跑。

「不用擔心,如果怕太晚,吃完後我直接送你回台中。」

「可是我媽已經找人載我了……」

「阿姨找人載你?誰?上次那個相親的家伙?」向能宇記得沒鍺的話,那家伙這一個月來,應該為了公司忙得焦頭爛耳,沒空理會趙遠兒才是。

「不是,是另一個人,我也不認識。」

一句不認識,讓向能宇難以置信的瞪了她一眼,像是在看怪物似的,「你不認識就敢坐上人家的車,讓他一路載你回台中?你是嫌你長得不怎麼樣,引不了男人的犯罪,還是傻得太相信男人的自制力?」對于她的沒防備心,向能宇很不客氣的加重語氣說。

「不是我要求的,是我媽說那人是她好朋友的兒子,職業是醫生,為人正派,讓我跟他多認識,而且他也不是專程送我去台中,他是要去台中辦事,剛好順路。」

向能宇听完火氣又上來了,真沒見過像趙母這樣把女兒送進火坑的媽了,也沒見過像趙遠兒這麼傻的女兒的,「身為男人,若是沒有什麼目的,不會有什麼順路的事發生,對方再正派,也是有所圖,你腦袋請醒一點!」

「我也不想啊,我自己搭高鐵回去也很方便,但我媽就跟人家說好了。」

「手機給我。」

「你要干嘛?」

「不要問,手機給我。」向能宇雖然會對她凶,但很少語氣不善,此時他不只凶,口氣更不客氣,趙遠兒被他凶得有些不知所措。

見趙遠兒將手機遞過來,向能宇單手開車,另一手則是撥了趙父的手機號碼,在趙遠兒還不明就理的情況下,向能宇只是簡單跟趙父交代一聲,晚一點他會順便送趙遠兒回台中,末了又跟趙父聊了幾句就掛電話了。

趙遠兒傻傻地听完,一臉難以置信的盯著向能宇,「向能宇,你故意要害我被我媽罵。」

「相信我,趙阿姨不會罵你,趙叔叔會有辦法安撫她。」

「可是……」

「沒有可是,從現在開始,不要再跟我提到那些亂七八糟的相親對象,以後如果趙阿姨安排你相親,對方的家世背景,工作職業,外表長相,我幫你監督,免得你被人佔便宜了還傻得夸對方是好人。」

趙遠兒搶回自己的手機,悶悶的說︰「我才不會那麼笨!」

「就是怕你真的這麼笨,我先跟你說好了,以後趙阿姨安排的任何一場相親,你都要記得跟我報備。」

「為什麼?那些人都是我媽挑選餅的。」趙遠兒沒想到向能宇管會這麼寬,連她相親都要管。

「就憑我是男人,我看男人比女人準。」一句話,把趙遠兒本是要說出的話給止住,硬是吞了回去。

趙遠兒掀了掀唇瓣,盯著向能宇的側臉看了一好半晌,最後一句話都沒說地轉頭看車窗外。

一直以來,她在向能宇面前,總是口拙,很難反駁他的話,說再多也沒有用。

就在她轉頭看著流逝過的風景,忽然有一道溫暖的手掌罩在她頭上,她瞥了一眼,發現向能宇正好整以閑地盯著她看,馬上瞪他,「向能宇,你開車看前面,這樣很危險。」說完,她的手順便拉開他的手掌,以免他弄亂了她好不容易綁好的馬尾。

似乎看出她的擔心,向能宇不理她的推打,貢敏的手指快速地繞到她腦後,精準的將她的馬尾拆了,見她驚叫一聲,氣乎乎地瞪人,他卻笑得很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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