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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級獵愛無賴 第三章

作者︰季璃

第三章

「我走了!」

因為要搭地鐵上班,所以白川馨總是家里最早出門的人,現在是十一月,氣象廳已經發布暖冬特報,代表今年會有一個溫暖的冬天,道路兩旁的樹葉都還是綠色的,她只多加了一件薄外套就出門了。

走過下坡路,就快要接近地鐵站,她要轉兩班車才會到上班的地方,所以她一定要趕上預定的那班車,否則一定會遲到。

這時,一輛黑色的房車駛近她的身邊,車速變得緩慢,後車窗降了下來,一張男人的俊美臉龐出現在她的面前。

「唐鈞風?」她訝異地盯著坐在車內的男人,沒想到會在自家附近見到他,「你來這里干什麼?」

「上車吧!」他吩咐司機停車。

司機停住了車子,白川馨卻加快腳步離開,回頭對他說道︰「我不要,我寧可走路也不要坐你的車。」

唐鈞風打開車門,下車跟在她的背後走,他知道要她上車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否則,她就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小頑固了。

「你想要搭地鐵再被推下樓受傷嗎?這一次,說不定不只是被推下樓梯那麼簡單了。」

「你說這句話是在恐嚇我嗎?」她回頭瞪了他一眼,繼續快步前進,很生氣自己沒辦法甩掉他。

「我覺得『提醒』這兩個字比較好听一點。」唐鈞風冷不防地伸出長臂攬住她,躲開從他們身側開過的車子。

「謝謝,如果你可以不理我,我會更感謝你。」她小聲地道謝,立刻將他的手拉開,埋著頭繼續往前走。

她這個小頑固!

唐鈞風低咒了聲,不知道自己是為誰辛苦為誰忙,提步跟在她的身後,就在他正想開口之時,一輛白色的房車開了過來,他像剛才那樣伸手想將她攬到路邊,卻在這時發現不對勁。

「危險,快躲開!」他低吼了聲,箭步上前撲抱住她,躲開從白色房車車窗里探出的槍口,滅音器咻地一聲,他立刻感到肩胛上一陣劇痛。

車子呼嘯而過,白川馨好半晌沒法子反應,然後,她看見自己白色的袖子上沾到了紅色的鮮血,仔細一看,才注意到他的背上已經染了好大一片血跡,她頓時嚇壞了!

「唐鈞風,你沒事吧?血……你流了好多血,你不會有事吧?」她扶住他,嬌嗓不住地大喊,「唐鈞風,你說話呀!你沒事吧?唐鈞風……」

「拜托來個人……」他無力地嘆了口氣。

一听到他出聲,白川馨睜圓美眸,緊張地看著他,「你要做什麼?要說什麼?我听著,你說。」

她好怕他有個萬一,那她就是害死他的人了。

「我想求誰好心一點,幫我把你那張聒噪的小嘴給堵起來。」他唇畔勾著淺淺的微笑,明顯可見是故意在逗她,分散她的注意力。

「你……我可是在擔心你,你不要太過分了。」白川馨很努力克制住沖動,因為她竟然好想打他。

她心里快要急死了,他竟然還有力氣說笑?!

唐鈞風很滿意她終于不再歇斯底里,「你好吵,吵得我本來應該是失血過多而亡,現在可能會先被你給吵死。」

「你不可以死掉。」

「我才不會輕易死掉,好不容易讓你欠了個人情,輕易死掉不就便宜了你?快住嘴,別再咒我會死。」

「是。」

「替我撥個手機,叫我的司機把車子開過來這里。」他把手機交到她手上。

「你不要救護車嗎?」

「你想把新聞鬧大一點嗎?我可不想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如果我和你在一起受傷的事情一旦曝光,驚動了警方,到時候要追查凶手的事情就不便進行,會壞了我的計畫。」

「原來凶手真的不是你。」她低頭悶聲地說道。

「你怎麼不想我是在演苦肉計呢?」他挑起眉梢,覺得她說話的表情好像在跟他認錯。

他真是不太習慣啊!畢竟她一直都是只劍拔弩張的小貓咪,太過溫馴的樣子讓他又愛又怕。

「我才沒那麼惡劣!」她忿忿地抗議,但又覺得被他說對了,她一直都是對他抱著敵意的,是她自己說絕對不相信他,會被他調侃也是應該的吧!

「說不定我是呢?」

「唐鈞風,我好不容易才稍微相信你的人格,請你不要得寸進尺,把我對你的好印象全毀了。」

「是!」他像個乖巧的學生般回答她。

白川馨拿起他的手機,撥下了他所說的快速按鍵,忽然想到一點,「我不會說中文,你的司機會說日文嗎?」

「他會。」唐鈞風笑著回答。

急診室里,看著醫生用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繃帶纏住他壯闊的胸膛,白川馨站在一旁看著,心里充滿了濃濃的愧疚感。

「唐先生,你背上的傷口很深,最好休息半個月,傷口愈合的狀況可能會好一點。」醫生開了藥單,讓護士去拿藥。

「謝謝醫生,我知道了。」唐鈞風笑說道,眼底的神情卻沒打算照著醫生的叮囑去做。

白川馨看出來了,她早就知道唐鈞風不是什麼「乖小孩」,哪有可能會乖乖听話,一休息就是半個月呢?

這時,醫生走開去看另一床的病人,她終于忍不住開口了,「你一定要休息,這半個月,我不會安排任何偵訊,你不必到檢察廳,醫生說要好好休養才不會影響到傷口愈合,你一定要听醫生的話才行。」

「就算不去你那兒,我還有工作要做,要休息可能很難。」他坐在病床緣側,高度剛好可以與她平視,可以將她潔白細致的臉蛋看得十分仔細。

「不可以!」

「你很擔心我嗎?」

「你是因為我而受傷的,按照道理我應該要關心你才對。」

「如果不是『按照道理』,而是按照你的心呢?」他邪氣挑眉一笑,伸手指了指她的心口。

被他指住的地方,她感覺忽然熱燙了起來,白川馨很努力不讓自己跟著他的挑逗而臉紅,拿起他月兌在一旁的衣服,交給了他。

「我保證,一定會找出真凶,絕對不會讓你白白受傷。」

「你不需要太努力,你要是太努力,我的傷可能會很難好得起來。」唐鈞風接過她遞上來的衣服穿上,斯條慢理地扣上扣子。

「為什麼?」她疑問道。

「因為情緒也會影響傷勢,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如果你太努力想要找出真凶,對方情急之下,可能會痛下殺手,如果情況真的演變到這個地步,我可能會擔心到睡不著,你覺得這樣我的傷勢還會好嗎?」

她心口一熱,沒想到會听見他說出關心她的溫柔話語。

「不然……你要我怎麼做?」

唐鈞風輕輕地嘆了口氣,「這真是我這輩子听過最沒誠意的話了。」

「我……」白川馨氣結,她到底哪里沒誠意了?

「人家有誠意一點的,應該是要主動提供幫忙,比如三不五時就到我家報到,關心我的生活起居……」他若有所指地覷了她一眼,又嘆了口氣,「不過,尚未還我人情,就急著去找凶嫌送死的人,我想這一點淺顯的道理她是不會明白的吧!」

「我當然懂!」她氣呼呼地反駁,原來,他是擔心她不還他人情,不是因為擔心她的安危,這個實情讓她覺得有點失望。

「喔?」他揚起一道眉梢。

「我會把你照顧到傷勢痊愈,在這之前,我不會貿然行動,這樣總行了吧?」她沒好氣地說道。

唐鈞風滿意地笑了,「你這條小命,我總算沒白救。」

以往,他們每一次見面,都是在檢察廳里,她總是理直氣壯地對他問訊,兩人之間不乏你來我往的唇槍舌劍,雖然氣氛總是針鋒相對的,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樣無話可說。

襲擊事件才發生沒多久,唐厲風在紐約就得知消息,他打電話給唐鈞風要他休養半個月,好好將傷養好,並且已經派人調查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唐鈞風相信再過不了多久,狙擊的凶手就會被揪出來,也知道他大哥誤會這件事情與唐家有關,所以才會小題大作,但他並不想對這件事情多做說明,更不想讓矛頭被轉移到白川馨身上。

其實他並沒有責怪那妮子,但她的「小題大作」跟他大哥有著異曲同工的相似,隔天一早,她就到他家門口報到,說她要負起責任,在他的傷口完全痊愈之前,她要全權照顧他的生活。

白川馨坐在客廳的日式軟椅上,整個人顯得坐立不安,一雙晶亮的杏眼隨著唐鈞風打轉,一個早上他已經接了好幾通電話,看來他的交友真的挺廣闊的,而且是個大忙人。

終于,她忍不住起身走動,活動範圍只在起居室,這房間里擺了一架鋼琴,但是,她的目光卻被放在玻璃櫃子里的小提琴給吸引住了。

由于他們幾個兄弟經常在世界各地出差工作,所以除了幾個主要的分部之外,公司里幾乎不準備他們個人的辦公室,除了進公司開會之外,他們大多都待在自己家里或飯店,利用行動辦公室聯絡上班。

此刻,唐鈞風就用筆電在處理一些文件,听見她移動的腳步聲,忍不住抬頭瞧了她縴細的背影一眼。

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對這個女人擁有莫大的包容力,面對她,需要一顆很強大的心髒,要不會被她急死或折騰死。

唐鈞風不禁失笑,覺得自己好像有點「自找苦吃」。

「你會拉小提琴嗎?」白川馨回眸看他,正好對上他的視線,心跳不禁漏了一拍,好像從他的眼底看見了某種神秘的光芒。

「學過一點皮毛,並不是太好。」

「可是,你卻用了一把好琴。」

唐鈞風笑視她一眼,知道她那表情根本就是在指責他,她覺得他既然擁有一把好琴,怎麼可以不努力精進技術,那太辜負那把琴了!

「這是我父親送給我母親的小提琴,算是他們留給我的遺物吧!」他走上櫃子前將小提琴取下來,遞給了她。

白川馨遲疑了半晌,才伸手將那把提琴接到手上,縴指輕輕地撫著楓木表面,動作非常小心翼翼,但眼神是欣賞的。

她知道他所說的父親並不是唐勁,唐家收養的幾個養子個個優秀過人,一直都是件很出名的事情。

「你喜歡嗎?」

「嗯,它很漂亮,也很細致,這是一把古董小提琴對不對?」

「對,十七世紀的義大利名師Antonio

Stradivari的作品,大概已經三百年了吧!你喜歡嗎?我把它送你。」他揚起一抹迷人的微笑,似乎這把琴對他而言不痛不癢。

白川馨听他把送琴這件事情說得像吃飯一樣簡單,驚訝得差點松手把琴落下,她听過這個制琴師的名字,也記得她看過一則新聞,那就是這位名師的一把小提琴今年四月在紐約拍賣,賣出了約合兩億多日幣的天價。

現在,在她手上這一把琴,只怕價格也不會太低吧!

「這是你母親的遺物,請不要隨便把它拿來當成禮物送人。」她將琴交回給他,心里有一種被捉弄的感覺。

「我是認真的。」唐鈞風露出委屈的表情,為什麼她總是不信任他呢?

「你就算再認真一百萬倍,我也不會收你的禮物。」她無奈地輕嘆了聲,回到軟椅上坐好。

她決定不再四處亂瞄,免得他又來個「大放送」。

「這把琴真可憐,明明價值不菲,獲贈這個禮物的女人卻都不想要它。」唐鈞風苦笑,拿出弓弦,拉出一個長音。

「你母親也不想要它嗎?」她露出了不相信的眼神,她不要這把琴,是因為她不想跟唐鈞風扯上關系,而他的母親怎麼可能會不要情人的禮物呢?

「我父親只是想用這把琴來討好我母親,只是她就像某人一樣,志氣比天還高,所以這一點小禮物難博她一笑。」

白川馨知道自己就是他所說的「某人」,說她志氣比天高,那語氣听起來分明就是在嘲諷她的頑固。

「你父親一定很愛你母親吧?」

「嗯,我想是吧!他很迷戀我母親,不過,我母親恨他,所以,她從來都沒用過他送她的這把小提琴,如果不是因為她身為一個樂師,心里愛惜這把名器的話,大概早就把它丟了吧!」

他聳了聳肩,說得很淡然,似乎已經不太在意屬于他父母之間的感情恩怨,轉身走到門口。

一見他要離開,白川馨立刻跳起來,跟在他背後,「你要去哪里?要做什麼?我幫你!」

唐鈞風回眸覷著她,綠色的瞳眸閃爍著質疑的光芒,「你想幫忙?你知道我要去做什麼嗎?」

她老實地搖頭,表示自己沒概念。

「我要去上廁所,你跟進來是要幫我月兌褲子嗎?」他眉梢邪氣地一挑,一副她如果願意的話,他本人倒是一點意見都沒有的樣子。

「我……」她一張小臉立刻像個紅蛋似的,連耳根子都紅透了。

「你的作風真是大膽,讓我覺得好害羞。」他故意裝出一副「娘」樣,似乎自己剛才被她給「性騷擾」了。

害羞的人是她才對吧!

白川馨覺得自己快要被他給氣死了,努力告訴自己絕對不能現在跟他生氣,好歹,他也是為了保護她才受傷的。

而且,先前她還曾經懷疑他買凶要傷害她,于情于理,她都虧欠了他,所以這一口氣她必須要忍下來才可以。

「對不起,我只怕……幫不上忙。」

「你不試試看,就打算打退堂鼓了嗎?」

「這種事情當然不能試……」她揚聲反駁他,想到他是傷患,又立刻住了嘴,恢復小媳婦兒的順從樣子,「對不起,我真的辦不到。」

「把頭抬起來,看著我。」他嗓音一沉,似乎有點不太高興她的表現。

她依言照做,咬著女敕唇,在他的面前完全就是卑微柔弱的樣子,不復在偵訊室里那個一臉正氣凜然的檢察官模樣。

「我欺負你了嗎?」

「沒有。」

「那就不要一副逆來順受,活該我應該要欺負你一樣。」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睜圓美眸瞪他,心里有些生氣,他說那些話好像他如果欺負了她,是給她天大恩惠似的!

「如果不想要我欺負你,就不要露出那種可憐兮兮的表情引人犯罪,那不像是白川馨,那個女人向來不對別人低頭的。」

說完,他轉身走開,目的地大概是「廁所」吧!

白川馨一個人被留在原地,愣了好半晌,他說的話並不難懂,但她還是花了一些時間才能消化。

驀地,一抹甜美的微笑泛上她的唇角,心里一陣陣暖意升了上來,她很訝異會從他的口中听到那些話。

或許,她根本從頭到尾都錯怪了他。

她覺得他並不單純是個無賴,在他身上還是可以找到不少優點值得欣賞,她根本就不應該如此仇視他才對。

白川馨心里決定了,她一定要好好調查那件案子,如果唐鈞風真的是無辜的,那她絕對會用盡一切努力還他清白……

從一開始,他們父親就不是誠心答應讓女兒做檢察宮的工作,所以,白川顯除了得到要照顧妹妹的命令之外,還得到了另一項交代,那就是想辦法讓他這個妹妹辭去檢察官的工作,越快越好。

一向都是外人眼中的精英分子,優秀的白川顯並不以為這個任務會遇到任何困難,所有的計畫都在暗中進行,但遇上了一些困難。

沒想到他妹妹挺有骨氣的,說什麼也不肯放棄。

「最近,她都是出入這些地方嗎?」白川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覽著手下呈上來的報告。

因為他們父親在警察廳工作,所以他能夠動用一些調查系統,取得一般人的資料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冰見點了點頭,「是的,令妹這些日子除了檢察廳之外,常去的地方就是唐家與醫院,跟她走得最近的人,就是唐鈞風。」

「她應該有得到暗示,要她謹慎一點吧!」

「這方面確實已經遵照您的交代,但……令妹好像不太懂得其中的含意,所以她案子照辦,一點縮手的意思都沒有。」冰見的語氣有些遲疑,總不好意思說自己長官的妹妹很遲鈍吧!

「再多給她一點壓力,馨沒那麼笨,她應該能懂才對。」白川顯希望自己的妹妹沒遲鈍到那種地步才好。

「是。」

「另外,去查查這唐鈞風的背景,調查馨與他現在究竟走得多近,這男人不是好東西,他會污染單純的馨,快去,查得越仔細越好。」

「是,那我先出去了。」說完,冰見立刻轉身出去執行任務,完全就是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

白川顯的目光繼續停留在那份文件上。

從小,他就被交代要照顧弟妹,從以前到現在,他將他們照顧得無微不至,不敢有絲毫的疏忽,凡是對他們有害的東西,他絕對會盡力在傷害到弟妹之前,就將這些禍害統統除掉。

這次也不會例外,馨在他的保護之下,絕對會平安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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