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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夫難休 第六章

作者︰七喜

第五章

「亞童,你竟然惹出這麼大的事端,也不告訴我,還叫我替你找對象,讓你回去跟你爸交差,你想害死我是不是?還有,你什麼時候結了婚?我為什麼不知道?」範文卿一回到家,立刻興師問罪。

鄭亞童听到好友的質問,都快嚇死了。

文卿怎麼會知道她結婚的事?

看著她瞠目結舌的表情,範文卿也嚇呆了。

「你真的結婚了?我還以為那人是騙我的。」

沒想到她隨口問問,亞童就嚇得臉色發白,這意味著什麼?答案昭然若揭。

該死的亞童,竟然真的結婚了!結婚的事瞞著她也就算了,亞童干嘛還叫她幫她介紹對象?

「你想搞外遇嗎?不對,我見過你老公,他長得一表人才,又是牙醫,我不懂,既然你老公那麼好,你干嘛搞外遇?」

「我沒有搞外遇,我已經跟談立嚴解釋過了,我跟他之間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等等!」

剛剛文卿說了什麼?

仔細回想一下,鄭亞童不禁倒抽一口氣。

「文卿,你見過我老公?」

「嗯。」範文卿點頭。

「你怎麼會見過談立嚴?」文卿壓根兒不知道談立嚴的存在,他們兩人卻見過面?怎麼會?

「因為你老公來找我要人。」範文卿退後一步,讓鄭亞童可以看到站在她身後那個臉很臭,卻依然好看的男人。

「範文卿,你這個損友!」她竟然把談立嚴帶回家里,而且不早點講,害她來不及逃,還講了一堆亂七八糟的話。這一刻,她真想拈死好友。

「你又沒告訴我,你不想見他。」所以這件事能怪她嗎?

更何況亞童的老公脾氣好大,一來就亮出身分證,還拿出結婚證書給她看,說她誘拐他的妻子。

她哪有誘拐亞童?分明是她自己跑來投靠她,可是亞童的老公是非不分,她跟他有理說不清,只好把他帶回家里,讓亞童跟她老公解釋清楚。

「我先進房間了,你們夫妻倆有事慢慢聊。」說著,範文卿就要閃進自己的房里。

這個沒義氣的朋友!

鄭亞童連忙拉住範文卿,跟她咬耳朵,「你不陪我,要去哪里?」

「陪你?!」

亞童瘋了嗎?她沒看到她老公的臉色那麼差,一副想砍人的模樣嗎?竟然還要她陪她?!這……不好啦!

「你們夫妻倆要講事情,有我這個外人在,不妥。」範文卿很怕死,硬是撥開鄭亞童的手,躲回房間里,把客廳留給鄭亞童跟她老公。

談立嚴從見到鄭亞童開始,沒有開口講過一句話,只是目光深沉的瞪著她。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只覺得自己沒辦法正視他。

奇怪了,她又沒做錯事,干嘛這麼怕他?

她要自己抬頭挺胸,但是胸部才挺起來,便看到他緊蹙眉頭的嚴肅表情,氣勢立刻矮了一半,再也無法理直氣壯,不僅如此,還變得小心翼翼,討好的問︰「你口渴嗎?要喝水嗎?」

「不用麻煩了,我們站在這里把事情說清楚講明白就行了。」談立嚴雙眼微瞇,一臉凜然。

鄭亞童好害怕,拉著他的手,「我們還是坐著談好了。」站著談,他比她高了一顆頭都不止,她得仰起頭才能看到他,這樣徒增他的氣勢,非常不妥,還是坐著好。她安排了兩人的座位,這才願意跟他談。

「你要相親?」談立嚴開門見山的問。

他怎麼會問這個問題?她不解的看著他。

「你知不知道你已經結婚了?你竟然還敢去相親?」他愈說愈火大,壓根兒忘了稍早要來之前,他才告訴自己,得心平氣和的跟亞童溝通,好了解事情的真相,只是他沒想到,找上範文卿,卻听到青天霹靂的消息。

亞童想相親?

她有毛病是不是?

她忘了自己是什麼身分了嗎?

她竟敢跟別的男人約會吃飯,明目張膽的給他戴綠帽!

「你對我有什麼不滿?離開我,就是為了找別的男人?」

「事情根本不是這樣。」鄭亞童反駁。什麼離開他,就是為了找別的男人?如果她跟他的婚姻是正常狀況,她愛他都來不及了,又怎麼會離開他?而且她之所以會想要相親,也是被她爹地逼的,爹地想要她跟左大哥結婚,她總覺得他們兩個不適合,所以才逃到台北來,想談個轟轟烈烈的戀愛,沒想到戀愛的對象還沒找到,卻遇到了七年前心儀的談立嚴,然後搞出這樁烏龍婚姻……總之,事情就是這麼一回事,根本沒有所謂的變心、劈腿這些事。

突然,她想到他之所以這麼火大,像是搞不清楚狀況,該不會是直到現在他還不曉得事情的真相吧?

「談立嚴,你是不是沒看到我留在床頭的那封信?」所以他才會這麼生氣。

那天她明明將信留在床頭上,難道被風吹跑了?

「你是說這封信嗎?」談立嚴火大的把信拿出來,丟到桌上。說到信,他更火大了。「什麼亂七八糟的內容?狗屁不通,看都看不懂。」

「看不懂?怎麼會?我明明寫得很清楚,當初你是為了以時間換取空間才跟我結婚。」她信里明明寫得很清楚,哪里亂七八糟,狗屁不通了?鄭亞童拿起信,再讀一遍,覺得自己寫得文情並茂,是他不懂得欣賞,還敢隨便侮辱她的文筆。

「這封信寫得一清二楚,你哪里看不懂?」他說,她就替他解惑。

「你說我們的婚姻是一樁交易?」

「是。」

「那又怎麼會在結婚證書上簽名?」談立嚴把結婚證書拿出來,擺在桌上當證物。

鄭亞童當場傻眼,「我們當初之所以會在結婚證書上簽名,只是因為家寶已經認得一些字,而他吵著要看我們的結婚證書,所以只好做做樣子,簽給他看,但是你放心,我們沒有宴客,也沒有去戶政機關辦理結婚登記,這樁婚姻在法律上是無效的。」她跟談立嚴就算要分開,簡單到連離婚手續都不必辦,就可以分得一干二淨。

「那你那天為什麼願意跟我上床?」難道那天他們在床上恩愛纏綿一個晚上,對于她也是一點意義也沒有?「還是那也是當初交易的一部分?」「才不是。」鄭亞童大聲反駁。

上床這種事,怎麼可以當成交易?

她會跟他上床,當然是基于喜歡,出于心甘情願,才不可能是交易的一環。

一直躲在房里偷听的範文卿,什麼都听到了,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亞童這個傻子,竟然做出那樣的事!

她大驚失色的沖出房間,揪住鄭亞童的衣領,「你都跟他上床了,還說你們兩個只是假結婚!」

亞童是豬轉世投胎的嗎?怎麼會笨到這個地步?

都跟談立嚴上床,而他也願意負起責任,反倒是她自己急著把這樣的好對象往外推!

「你到底在想什麼?」

「談立嚴失去記憶,以為我真的是他老婆,所以才抱我。總之,我跟他會上床,根本不是你情我願。」

她能怎麼辦?

欺負談立嚴失去記憶就佔他便宜,硬要他為那個晚上負責嗎?

「他失憶,但是你沒失憶啊!你要是不願意、為什麼不在第一時間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他,反倒讓他吃干抹淨,才模模鼻子偷偷離開?」

亞童這樣,還說她不傻?

她笨透了,好不好?

「這里沒有你的事,你進去啦!」鄭亞童覺得文卿出來,把事情愈弄愈糟。

她干嘛把她還偷偷愛著談立嚴的心事全都講出來?文卿不知道這樣令她很難堪嗎?

她硬是把好友推進房里,迅速把門反鎖,不準文卿再出來說些有的沒的。等她再回頭,站在他的面前,他的表情更難看了。剛剛範文卿提出的問題,正是談立嚴不解的部分。

如果他跟亞童的婚姻只是一樁交易,那麼她為什麼要把身體交給他?為什麼她沒在第一時間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他?

他眼里的疑惑,鄭亞童看懂了。

談立嚴以為她之所以離開,是因為她不愛他……

他真傻,事情的癥結根本不在她身上。

她愛他,要不然又怎麼會千方百計的賴在他身邊,幫他帶小孩,當他兒子的免費保母!

她之所以離開是因為……因為……

「談立嚴,你不愛我。」

她不能昧著良心,將這個事實隱瞞不說,而這才是她當初離開的真正理由。

這時,被反鎖在房里的範文卿拔高嗓音大罵︰「 笨,你跟他講那些做什麼?」

她也不想講啊!但就是做不出欺騙談立嚴的事。

她的確是偷偷的喜歡他,又怎麼可以趁他短暫失憶之際,強佔他的溫柔,騙他說他是愛她的?

「事實上,七年前我曾跟你告白,你狠狠的拒絕了我,所以相信我,如果你現在沒失去記憶,對于我的離開,絕對會感到慶幸。」

「事實卻是我失去記憶,而且對于你的離開相當不諒解,所以就算我跟你的婚姻當初只是一樁交易,我仍然會對你負起責任。」

「負起責任?」鄭亞童傻眼。「你在說什麼傻話?我剛剛說的話,你沒听清楚嗎?我說你不愛我。」

「我不記得我不愛你的事,只知道我跟你發生了關系,而我得負起責任。」

「贊。」範文卿隔著門板聲援談立嚴。她覺得他真有男子氣概,敢做敢當,是個好人。

鄭亞童覺得好友太吵了,影響她跟談立嚴談正事,于是建議換個地方。隔壁大樓的一樓有間咖啡館,煮出來的咖啡難喝得要命,所以客人不

多,是個適合談判的地方。

她硬是把他拖進咖啡館,與他面對面坐下。

「我真的不是你會想要的女人,所以現在我們如果假戲真做在一起,你說,要是明天你腦中的水泡消失了,記憶恢復了,又想起當初說什麼都不願接受我的理由,那該怎麼辦?」

怎麼辦?

談立嚴沒仔細想過這個問題,只知道自從失憶之後,他一張開眼,鄭亞童就在他身邊。

旁人稱呼她談太太,他便一心一意的把她當成自己的妻子在疼愛。

過去的他是什麼想法,他不曉得,只知道現在的自己不容許她就這樣離開。

她得回到他的身邊,繼續當他的妻子。

啊……抓狂。談立嚴真的很固執,有理說不清,她都已經費盡唇舌跟他說他們之間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他還硬把她抓回家,當成老婆在使喚。現在是怎樣?

他失憶,所以比較偉大,于是一切的事,他說了就算,她的人權和權益便可以完全忽略嗎?

鄭亞童真想把手中的抹布丟到他那張俊臉上,然後趾高氣揚的跟他嗆聲,老娘不干了!

但是,她沒種,正想丟出抹布時,不期然看到他抬頭,深邃的雙眼直勾勾的啾著她,她的心髒立刻狂跳不已,什麼耍狠動作都做不出來。

「你在干嘛?」看她五官扭曲,拿著抹布,一副極盡忍耐的模樣,看起來很搞笑。

「你……你晚餐想吃什麼?」看著他那張笑臉,她忍不住想要討好他。啊……怎麼會這樣?

她明明是想把抹布丟到他的臉上。

「你從回來之後就拚命打掃,還嫌自己不夠累嗎?晚上我們出去吃。」

「吃麥當勞。」正在一旁玩耍的談家寶馬上插話,隨即轉頭看向鄭亞童,「以前我們都吃麥當勞,對不對?」他很怕亞童媽咪跟他沒默契,還不停的眨眼楮。

鄭亞童馬上會意。

「對,我們常吃麥當勞。」她跟家寶是同一陣線,所以就算布是黑的,她也得配合家寶,說布是白的。

談立嚴掃了他們兩人一眼。

他們當他是瞎子嗎?

他們倆當著他的面擠眉弄眼,互相串通,還當他是睜眼瞎子,不過看在他們的感情這麼好的份上,他決定裝傻,讓他們唬弄一回。「就去吃麥當勞。」

「喔,YA……」談家寶歡呼,趕緊跑到鄭亞童的身邊,「爹地很好哄,如果我說我不想上MPM ,媽咪,你說爹地會答應嗎?」

「你不想上MPM?」

「對。」

「那我們明天就去把課停掉。」她也覺得家寶還沒上小學,干嘛上MPM?談立嚴根本就是偃苗助長,而她……嘿嘿,談立嚴既然堅持要她當他的妻子,所以她就是家寶的母親,當然有權利為自己的兒子爭取懊有的自由。

「心算課也能停掉嗎?媽咪,我想學直排輪。」談家寶得寸進尺,更進一步為自己爭取權益,反正亞童媽咪很好講話,不像爹地總是要他學東學西,努力壓榨他的童年。

「好,讓你學直排輪,不學心算。」家寶說什麼便是什麼,而這就叫做當母親的權益使得很爽。殊不知談立嚴把她跟家寶的對話一一听進耳里,于是到了深夜,上床時刻,就換他行使身為丈夫的權益,這叫利益交換。

談立嚴……他瘋了嗎?

她都說了,他們跟一般的夫妻不一樣,他竟然還想跟她上床?這怎麼可以?

鄭亞童的手擋在胸前、不準他繼續狂吻她。談立嚴卻將她的手指放進他的嘴里,輕輕嚼啃,笑容輕佻,看得她心跳加速。

……

激 情過後,她俯在床上嬌喘。

但是,不對!

「談立嚴,你等等……天哪,你有戴保險|tao嗎?」鄭亞童緊緊攀在他的身上,仍不忘提醒道。

「我不戴保險|tao。」

「不戴?」

「我打算再生一個,我覺得家里只有家寶一個孩子,家寶太孤單,也太可憐了。」

「等等,談立嚴,我想到一個交易。」

她想到一個交易?在他努力奮戰的時候?

他覺得泄氣。「亞童。」

「嗯?」

「我表現得不夠好嗎?我沒辦法讓你專心的只想著我嗎?」

「哪有……你很好啊!」她剛剛在他手指頭上小死了一回……他沒發現嗎?

「既然我很好,那你的腦子怎麼還能裝別的東西?」

「那是因為你剛剛提到家寶一個人太孤單,我這才想到家寶想要一只小狽。」

「我們家不準養狗。」他說過很多次了,為什麼還要拿這種事來討論?

更何況家寶已經養了很多寵物。

「可是家寶的生日快到了。」

「你可以送他別的東西。」

「問題是,家寶不要別的,他只想要一只小狽,所以……好不好?談立嚴,你買只小狽送家寶。」鄭亞童跟他撒嬌。

她覺得養小狽沒什麼大不了的,她在老家也養了幾只別人不要的流浪狗,狗兒忠心又顧家,她不懂,談立嚴為什麼這麼排斥養狗?

「我保證,我會幫家寶顧好小狽,不讓牠隨地大小便,屋里不會有狗騷味。」她清楚他的底限,知道他受不了髒,一髒他就抓狂,就算現在失憶了,他潔癖的性子依舊沒變。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這件事沒得商量。」談立嚴斷然拒絕,連點轉園的余地都沒有。

這個專制、獨裁的男人,怎麼會如此難溝通?可惡!

「我要去跟家寶睡。」她拉不下面子,抓起衣服,就要下床。

他一把將她撈回懷里。

「你在生氣。」

她的嘴巴翹得半天高,沉默不語,擺明了他若是不買一只狗給家寶,這輩子別想她再跟他說一句話。

「你呀,吃定我了嗎?」

知道他拿她沒轍,所以就拿喬,更令他覺得驚訝的是,他對她的拿喬不以為性,還相當縱容。

亞童說他不愛她,而他不明白,如此縱容還不算是愛,那什麼才能算是愛?

「干嘛一直看我?」他看她的目光如火般熾熱,幾乎要將她融化。

「來個利益交換,你覺得怎麼樣?」

「利益交換?」什麼意思?她不懂。

「只要你能取悅我,我就答應你,讓家寶養小狽。」

取悅他?

她怎麼會啊?

他開出這樣的條件,不是在為難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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