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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花的愛情 第二章

作者︰姬吹雪

真沒想到又遇到那名男人了。

她坐在最角落的位置,獨自一人飲酒,她像鷹隼一樣盯著和朋友談笑的男人,那名男人在這半小時當中,已經拒絕三名年輕女孩邀他到舞池跳舞的熱情邀約。

那些身材姣好,面容清麗的漂亮女孩,衣著性感,身上散發的青春氣息萬分耀眼。她看著他身旁的男性友人面對他的艷遇,眼神中可是透露出無比欽羨。

這世上真的有將美色視為無物的男人嗎?

耳邊傳來節奏動感的熱情舞曲,舞台上對著鋼管舞動曼妙身材的年輕女性,縴腰若蛇,白皙長腿上包覆性感熱褲,隨著舞曲不斷扭動。

她飲盡第三杯琴湯尼,看見那男人拒絕了第四名年輕女性後,她注意到他臉上多了一抹不耐的臉色。她忍不住綻開愉悅微笑。

心中有股雀躍的感受,胸口像彈珠汽水一樣地冒泡,她很久很久沒有對一名男人感到濃厚的興趣。

起初,以為是她太久沒經歷過正常人的生活,所以在街上不經意對那男人多留心了幾眼。而她確實經過數日彷佛毒品上癮的癥狀,總想著再見他一面。

她克制下來了,將心中的火花在首爾的大雪中窒息。想不到經過兩日,她又在酒店遇見那使她寒冷的心燃起烈焰的男人。

她的眼神盯住從她眼前經過的一名年輕女性。

嗯,這女孩身上穿的衣服她喜歡。黑色深V領口,背後挖空的設計,將背部的曲線性感地展露出來。

而且,她們兩人的身高和體型相似。

于是她從座位起身,回頭看著那名男人依舊和朋友繼續交談中,她發現他已經把手腕上的扣子解開,深灰色的袖管往上翻折,露出一截明顯是經過重訓的精悍前臂膀。

只是個簡單將衣袖提拉的動作,她覺得他更迷人了……幽深的眼眸瞇起,將含在嘴里的酒漬櫻桃咬碎,感受在她口腔中被壓扁的櫻桃肉瞬間噴出的甜蜜汁液。

月兌上的風衣外套,她的身材比現場的年輕女孩更加惹火,經過她身旁的男性眼神與她相對,注視她的眼神充滿性|暗示。

她將口中的櫻桃梗打了雙結,緩緩從雙唇間吐出,那看起來有點醉意的男性眼神發亮地盯著她。她朝他的腰間伸出手,男子瞬間臉色發紫,完全不曉得發生什麼事情的癱軟倒地,跟在男子身旁的朋友以為他不勝酒力醉倒,拍手哈哈大笑。

她隱沒在舞動軀體的人群中,盯上她今夜的第一個目標。

「我說……奇勛哪,你這次打算在首爾待多久?」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讓男子不得不對著眼前艷遇不斷的男人大聲喊話。

李奇勛將身體往前傾,回道︰「沒有特定日期,我回來首爾只是想來探望熟人,順便掃墓。」他說完,拿起啤酒倒進友人的酒杯。

消失幾日被人盯梢的感覺,在剛才再度出現了。奇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他這幾年已經沒有與韓國本地的黑道打交道,照理來說應該不會惹事上身。

李奇勛抓起桌上的零食放進嘴里咀嚼,這樣有助于他腦袋的運轉。「你這麼晚了還在夜店鬼混,仁惠不會生氣嗎?」

「我跟仁惠目前分居中。」

听見友人樸有澤突然說出感情危機,李奇勛眼神輕愕的問︰「你們不是打算要結婚嗎?」

「你沒結過婚,不曉得男人和女人變成夫妻後的生活是怎麼一回事。」

「哦,那你說來听听,我很好奇。」

「仁惠想生孩子。」

「這不是好事嗎?仁惠這年紀剛剛好,帶孩子也不會累。」李奇勛看了樸有澤一眼,「怎麼,你的心還沒穩定下來?」

「也不是……時間到了,家里的人都在問我何時要跟仁惠完成終身大事,說實話,我也不年輕了。」

「所以,你在猶豫什麼?」

「我不曉得自己能不能當名好父親,從男人變成父親這段過程,我可以負起責任照顧仁惠嗎?」

「你想太多了,有時候結婚就是靠一股沖動。」

「我沖動過……」樸有澤拿下嘴上的煙,「我沒有對仁惠坦承……我曾經結過一次婚。」

「你何時……?」這是李奇勛第一次听見,眼神訝異。

「當時我才二十多歲,那段婚姻不到兩年就結束了,不過慶幸的是,我和前妻並沒有孩子。」

「你們交往期間,你連一次都沒有向她坦承?」

樸有澤搖搖頭,將煙擰熄。「奇勛,有時候我真羨慕你……」

舞池旁突然傳出一陣騷動,有點令人不安的抽氣聲在音樂聲中突兀響起,這樣奇怪的變化也引起他們注意。

「發生什麼事了?」李奇勛微微轉頭看,只看見後頭的人全部往同一個方向看。

「似乎有什麼騷動?」樸有澤也不太清楚。

擁擠的人群慢慢從中間往兩旁退開,空出一條走道,彷佛迎接女王般的陣仗,讓原本背對眾人的李奇勛也忍不住轉過身,好奇地看著那引起舞池騷動的人物。

他看見一名穿著火辣的性感女子,她像一簇凜冬中的艷火,極端的冷酷,極致的冷艷,她的裝扮是足以撩動現場男人情|欲的特務等級。

她的衣服將她身材的優點完全展露出來,毫無贅肉的腰月復曲線,緊實迷人,即使在這光線昏暗的空間,他還是能看見她隱隱若現的結實月復肌。

現代女性進行運動訓練,很少著重在月復部的肌肉上,當他發現那引起現場男人騷動的女人身上有著漂亮性感的月復肌線條,還真讓他忍不住揚高眉毛。

他拿起桌上的零食像看戲一樣地盯著那女人的動作,直到……他發覺那女人距離他的位子越來越近,他才發覺不太妙。

樸有澤抓起啤酒杯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酒。

李奇勛皺著眉看著這性感得讓全場男性下半身都著火的女人。

她的眼神有狩獵的色彩,十分純熟,就像她平時捕捉獵物的手段。他不懂,這看起來小他十多歲的年輕女人怎麼就盯上他了。

周圍數十雙忌妒他的視線實在熱烈,他有點招架不住呢。

李奇勛變換坐姿,一腳踩在高腳椅上,另一腳穩穩著地,用輕松姿態對付這明顯是沖著他來的年輕女人。

喧鬧的氣氛似乎無法滲入兩人對視的目光,周圍的人屏息以待,緊張的深呼吸聲,像暈眩降落的七彩舞台燈。

她的長睫毛濃密得像黑咖啡,她的眼神像靜止不動的凶鱷,虎視眈眈,她的黑色長發像黑絲絨的天幕,降落在她骨感的肩頭。

他依然沒有采取主動,只是拿起桌上的零食,繼續丟進嘴里。

小妹妹想玩大叔……這樣的行為可是不恰當的。李奇勛忍不住在心里叨念,像個老媽子一樣。

她睜著一雙無害眼神,身體微微前傾,左手彷佛撫模床單一樣的挑情舉止,慢慢地從他的膝蓋頭,滑上他的大腿。

……這樣的前奏,根本是專家等級了。

隨著她的挑情舉止,滑上他右腿的左手穿過他的右邊腋下,探取他身後的琴湯尼。

樸有澤更是興奮地將啤酒杯一口喝到底,杯底剩下醺染酒色的冰塊互相踫撞。

她幾乎將上半身靠在他的胸膛上,拿到那杯琴湯尼後,才將兩人身體的距離拉開。

高招。

李奇勛不動聲色地掩飾方才呼吸加快的頻率。

她沒有說話,只是拿起他的酒杯,眼神沒有從他臉上移開,將他的酒喝入艷紅的唇。

端起酒杯,些微仰高頸子的弧度,脆弱又迷人的白皙頸子,她的脖子猶如天鵝般的優雅蒼白。

將杯中的琴湯尼喝完,她把酒杯放在他的兩腿之間,對他露出今晚第一個笑容。

一抹「夜晚請進」的性|暗示笑容,圍觀看戲的男人們,沖上喉頭的狼嚎都被她勾引而出。

但,唯有他,不為所動。

她繼續發動攻勢,縴手握住酒杯的杯口,眼神緊瞅著他,彷佛要把他吸入眼中的魅惑視線,食指與中指深入酒杯中撥動杯底的冰塊,發出清脆聲響。

噢,老天……上火了……

耳邊不時傳來年輕男性被她擊潰理智的低吼聲。

「我想再喝一杯……你的……酒。」

她的聲音嫵媚嬌柔,是所有男人在床上會喜歡的聲音。但他心中總有怪異的感覺,長年當臥底警探的敏銳直覺,他知道這並非她原本的聲音,是她刻意變造的嗓音,只為了讓她盯上的男人松懈防備。

她用純正的英式英文詢問他的意願,他沒有第一時間給她答復,連身旁的友人都忍不住伸腿踹了他的椅腳。

手肘靠著身後的桌面,嘴里咀嚼著剛吃進去的肉干,兩人視線膠著。他將肉干吞下,她凝視著他做出吞咽動作,食物滑過食道,他那突起的喉結處彷佛顫抖的瞬間,紅唇逸出一聲壓抑的喘息。

她忍不住心中不斷上升的浮躁感欺近他,將那只酒杯打翻了也毫無所覺。

「停──!」

驀地,一只粗糙食指與中指點住她的額心,猶如點穴一般。

兩眼視線慢慢朝鼻梁中心移動,原本冶艷的臉龐,全因一雙斗雞眼當下變得有些可愛的氣質。

李奇勛忍住不笑,空出的那只手抓起放在一旁扶手欄桿上的雪白羽絨圍巾,在她luo|露的肌膚上轉圈,彷佛點心師父將女乃油鋪在海綿蛋糕上,三兩下便將她性感火辣的造型變成海螺面包。

周遭看熱鬧的群眾,因男主角的舉止,大家表情全傻住了。

出手撩人理智的女主角,臉上表情更是驚愣,畫著煙燻妝的眼眸瞪大。

李奇勛兩手輕輕撥著她脖子上羽絨圍巾,語重心長道︰「小姐,大叔腰力不太好,這坐姿撐不了多久,妳就好心點別惡作劇。」他離開椅子,隨手輕攏身上的羊毛皮夾克,走沒幾步,轉頭又對她說︰「噢,對了,那條圍巾只能干洗,里面是真的羽絨鵝毛,別糟蹋了。」

他對著朋友說︰「有澤,我的睡眠時間到了,先走一步。」

樸有澤沒想到李奇勛真沒把這極品艷遇放在眼里,就這樣揮揮衣袖,留下一條像加長版年糕的圍巾離開了。

今夜焦點男主角都已經閃人離去,他這個路人甲繼續留在這兒也沒什麼意思,樸有澤也抓起外套,跳下高腳椅,跟隨李奇勛的腳步離開。

離開前,樸有澤心里也實在好奇,他回頭看著仍留在原地的那名極品女子。

他看見她像一名初次得到玩具的小女孩,將臉埋在李奇勛留給她的圍巾里,修長手指淘氣地模抓脖子上的大圍巾。

她那開心的模樣……彷佛期待了很久。像女友從男友手中收到期待已久的第一份禮物……那樣,可愛純真的心動情態。

「奇勛、奇勛!」樸有澤在寒冷的街上追著前方的李奇勛,嘴里呼出濃濃白煙,「你走得那麼急做什麼……喂,等我一下!」

李奇勛疾走的步伐煞住,樸有澤總算追上,他表情扭曲地喘著氣,手搭上他的肩,「你是不是忘記我這長年坐辦公桌的文弱書生……體力不怎麼好啊,呼……好喘。」他順了順呼吸,才又道︰「剛才那是怎麼一回事?什麼腰力不好……你的腰可是……鯊魚等級──」

樸有澤本來想贊美李奇勛的身材,求學時還被抓去拍攝猛男公益海報,到現在也維持得很好,但接觸到李奇勛眸中的冷意,他識相地選擇閉嘴。

樸有澤很了解李奇勛,他雖然外表給人氣質溫和的感覺,骨子里其實是一顆鐵打的心,對自己非常嚴厲,要不然,也不會因為當年的失誤一直懲罰自己到現在。

他抓了抓頭發,「不笑你沒膽了。剛才如果是我,肯定不會拒絕。」

李奇勛瞥了他一眼,「你不怕仁惠知道了,對你感到失望生氣。」

樸有澤回到自己面臨的難題,他撇撇嘴,「你提這個做什麼……」

「提醒你。」李奇勛輕哼一聲,「那樣的女人,你如果遇到,最好閃得越遠越好。」

「為什麼?」他不解反問,「那女人不漂亮嗎?」

「漂亮,越漂亮的女人更要小心。駕馭不了的,千萬別硬騎,小心繳罰單。」

「繳罰單?什麼罰單?」他越听越胡涂了。

「人生罰單。」從李奇勛口中呼出裊裊白煙,在夜里消散。

樸有澤听懂了李奇勛的話中話,他搖搖頭,嘆息道︰「許多年沒听你說人生大道理,奇勛牌人生小語,果然令人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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