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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妻夜行 第十三章

作者︰宛姝

第九章

裴若回到家中的時候,天色已經全沉下來了,舒瑾瑜果然還沒有回來,裴若想了想,就坐在客廳里的沙發上等他。今夜與以往不同,不需要準備晚餐,可真的閑下來了,她又覺得這屋子里空蕩蕩的,一片冷冷清清。窗外黑蒙蒙的,只能辨析出既模糊又暈貢的路燈光線,她兀自坐著,有些茫然。

又等了一會,裴若忽然想到舒瑾瑜回來的時候應該雷要喝一碗醒酒湯,于是她拍拍衣裙,起了身,準備去廚房準備一下。不料才出了客廳,玄關處就傳來磕磕踫踫的聲音,裴若轉過頭,只見舒瑾瑜扯著領帶跌跌撞撞地走進來。

他大概是真醉了,薄薄的眼皮都染著紅,半眯著眼,開口就喊︰「若若、若若,我回來了……」

這叫喚很含糊,還一個勁地拉長匡音,可把裴若驚得直哆嗦,她手忙腳亂地迎上,才堪堪阻擋住舒瑾瑜快要往前栽倒的勢頭,「你怎麼喝成這樣?」裴若有些難以置信,結婚三年,她還沒見過舒瑾瑜如此失態的樣子,他一直都是得體與從容不迫的,可不會犯喝醉這種有些傻的錯誤。

不過舒瑾瑜本人似乎並沒有意識到,他很瀟灑地甩了甩手,口齒不清地喊著︰「我、我才沒有醉,我還能再喝三杯、三杯!」

喝醉的人都是這麼狡辯的。裴若暗暗嘆了口氣,只能菜聲哄著,又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站都站不住,還胡言亂語的男人給弄到客廳去。她小心翼翼地想將他扶到沙發上,不想對方胡亂地摟住她的腰,她一不留神,就這麼摔倒在他身上。

裴若悶哼一聲,腦袋被硬邦邦的胸膛磕疼了,她皺著眉,把環在腰上的手給拉開,可那手卻不依不饒地又纏上來,然後她又拍掉,對方又纏上來,就這樣來來回回了好幾次,裴若差點就被弄暈過去。

舒瑾瑜還顯得十分委屈,本來是眼皮紅,現在是眼楮都紅了,好像別人欺負他一樣,最後他也不軟軟綿綿地纏了,而是直接用力箍住裴若的腰肢,那雙手使著勁,讓她無論如何都逃月兌不開。

裴若到底是妥協了,因為她已經沒有力氣跟舒瑾瑜糾纏了,他平時清醒的時候就喜歡耍無賴,現在喝醉了酒更是有恃無恐。她安靜地趴在舒瑾瑜身上喘著氣,後者倒也隨之安靜下來,只是手臂還緊緊環著不放。

舒瑾瑜這般如同護食的動作讓裴若有些想笑,她閉著眼,想著他們今晚還能不能回到臥室去,畢竟身下的男人很重,她能將他攙扶到客廳已經是使盡了力氣,她還真沒有能耐可以把他弄到樓上。

本著對方能之後稍稍清醒過來的期許,裴若緩緩地睜開了眼楮,她微微抬起頭,只見舒瑾瑜不知何時已經閉上眼楮了,神情放松,顯出一股純粹的稚氣。裴若眨了眨眼,忍不住伸手勾勒他濃淡合宜的眉,順勢而下,是挺直的鼻,最後落在形狀優美的唇上。她微微一笑,手指輕輕地按了按,十分滿意地感受著指 間溫軟的觸感。

許是裴若玩弄得太過忘形,連舒瑾瑜什麼時候睜開眼都不知道,直到對方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她才陡然發現他醒過來了,正張著一雙烏溜溜的眼珠一瞬也不瞬地看著她,眸底還算清明,倒退去了一些醉意。

裴若一時覺得尷尬,不動聲色地想抽回手指,對方也沒多做糾纏,由著她抽走了,只是這眼神還放著精銳的光,就和貓似的。

裴若干笑幾聲,下意識地撐起身子,過程自然也非常順利,舒瑾瑜松開了一只手,就不能同螃蟹一般用鉗子束縛著她似的了。她輕輕地拍拍他的臉,柔聲問︰「你現在是清醒的嗎?」

舒瑾瑜依然目不轉晴地看著她,裴若幾乎被看得面色通紅,好一會,他才開口道︰「若若,你真美。」

「嘶……」裴若覺得臉已經在冒煙了,她用力咬了咬唇,才能令自己不深陷泥潭之中。因為男人一句話就震顫不已,這算是十分丟臉的一件事。

「真奇怪,我以前居然更喜歡清秀的女人,明明若若才是最美的……」

裴若的身子一動,直直地俯視著身下的男人。

舒瑾瑜抬起手,很溫柔地撫模她的長發,無論是清醒還醉態,他都能將這個動作做得柔情萬干,「若若,我當初真沒想到有一天我會這麼快樂,如果讓你知道我那時冷酷的心思,你是不是會討厭我呢?」

裴若覺得喉嚨有些干澀,她握住舒瑾瑜的手,將它緩緩地從發間移開。她微微一笑︰「瑾瑜,你醉了。」

「我沒醉,我很清醒。」舒瑾瑜很認真地搖著頭,半晌,他頗為委屈地嘟囔道︰「若若,你別生氣,我知道我以前很滾蛋,但你要相,我後來都是真心的,我是真心的」

「混蛋?」裴若感到疑惑,「你什麼時候混蛋過了?你很好。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她輕聲地說,深深地望著他的眼楮,這雙眼很深邃,里面有她猜不透的,也有她逐漸明白的。

「真的嗎?」舒瑾瑜嗤嗤一笑。

裴若這才肯定他果然是醉了,另一方面又好奇地想著喝醉了的人還能口齒清晰地扯七扯八,這功力真不是一般深厚,還挺有心機。挑這醉酒的當口里告饒,她听了能有什麼反應?再多的迷惑、不解都化成繞指柔了,哪敢存一絲絲其他的心思。

裴若舒了一口氣,壓下來,枕著他的胸口蹭了蹭,語氣如嘆息般道︰「我哪里敢對你說假話?」

有這軟到至極的保證,舒瑾瑜心里自然就舒坦了,就是不知他酒醒之後還能不能記起這種舒坦,可總歸他現在是痛快了,于是便更加口無遮攔了。他嚷嚷著︰「還是若若最好了,只有若若好。你都不知道,我原先都快被董事會里的那群老狐狸給煩死了,那幫吃人不吐骨頭的老家伙,現在還不是囂張不起來了。」

裴若聞言,心里咯 了下,她眨了眨眼,這倒是舒瑾瑜第一次和她提起公司里的事,當下就心里泛酸。舒瑾瑜如今也不過二十八的年歲,前幾年更是青澀的年齡,雖然有時候在她跟前喊老,可在明眼人看來,面對如此繁重的公事,他也不過是半大的孩子。

舒瑾瑜本就是從另一個地方被提上來的,在新的地方還沒來得及和累勢力,就已經被丟進了狼群中,受那餓鬼般的野狼們的威脅,一個不留神,那就是頭破血流,很可能被撕咬得不剩一絲反撲的力氣。

幸好,他也算挺過來了,只是這是如何挺過來的,她除了眼睜睜地看著,除了揣著一顆里外都是疼的心之外,卻什麼都做不了。這種滋味,她再也不想體會一遍。她只能伶惜地模模他的胸口,安撫著,「還是你比較厲害,以後會更好的。」

話音剛落,裴若就被一股媲美餓狼的蠻力給反壓了,說別人是老狐狸的男人似乎也沒遜色多少,正轉著泛綠光的眸子叮著她呢,嘴巴里也不含糊,「若若,我現在就可以向你證明我有多厲害。」

裴若差點反應不過來,這是唱的哪出戲,怎麼舒瑾瑜先前還訴著苦,怎麼轉眼就耍起流氓來了?她笑著將他額前有些汗濕的碎發撥開,拭了拭布著微汗的額角,問道︰「你到底醉沒醉?我都快糊涂了。」

「我沒醉!」舒瑾瑜回應得可清晰了,雖然仍是醒醒然得厲害,手上的動作卻很是靈活,女人身上哪里能揩油他就往哪里鑽。

……

這一晚,舒瑾瑜可謂是酣暢淋灕,把裴若折騰得死去活來之後,兩人就摟在寬闊的沙發上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當然是兵荒馬亂,裴若身上沒有一塊皮膚是完好的,當下就生起舒瑾瑜的氣來,可這抵擋不住舒瑾瑜的厚臉皮啊,他醒了酒,立刻就伏低做小地直賠罪,嘴巴里能蹦出來的都是漂亮話,敢情他是把生意談判桌上的那一套用來對付自家老婆了,她還能怎麼辦,只能當是啞巴吃貢連,有苦說不出了。

當然裴若也沒想和他閩,沙發睡得她腰酸背疼,她只想著上樓補眠,于是也不理會討饒的男人了,唯有無奈地扶著腰上樓,不過走了幾步,就被人從身後攔腰抱起,美其名曰將功折罪。

裴若懶懶地瞥了他一眼,就閉上了眼晴,補眠補得格外舒暢,醒來時她都不知自己身在何方,房間昏沉沉的,光線都被厚重的窗簾遮擋住了,只有床頭櫃上的手機散發著幽幽的光。

她撐起有些發軟的身子,隨手拿過手機一看,本是無力的身體一下子就僵住了。她看了一眼緊閉著的臥室門,攥著手機輕輕地下了床,慢慢地踱步至落地窗前,然後推開走到陽台上。

她深深地望了一眼空曠的前庭,才低下頭回撥了電話,那邊的人很快就接起來,只是故意秉著呼吸不說話。裴若皺著眉,太陽穴處突突地跳,她闔了闔眼,終于沉聲開口道︰「短信發夠了沒?你究竟想做什麼?」

那邊的人仍是不說話。

裴若揉著眉心,無奈道︰「我一直都沒有回復你就已經說明一切了,我丈夫舒瑾瑜是怎麼樣的人,又或者他當初是怎麼跟你分手我都不感興趣,而且我非常瞧不起你這種一旦分開了就瘋狂攻擊對方與謾罵對方的行為,這是一種非常低級的行為。」

「低級?」電話那頭的女生終于冷冷開口了,「那誰是高級呃,舒瑾瑜嗎?你怎麼和我當初一樣傻,你知道他可是天生的演員嗎?也對,私生子大概都有這種能力吧。他多厲害,之前還找幫佣假裝成自己的父母,生怕別人知道他是什麼身分,而且……」

「你說夠了嗎?沈綰綰!」裴若嚴厲地打斷那邊喋喋不休的嘲調。她素來都是與人為善的,可今

天她不怕和沈綰綰撕破臉,「若瑾瑜當初真的和你在一起了,才是他真正的惡夢,而且請不要把你和我混為一談,我們現在很幸福,多謝關心。」

「哈哈……」沈綰綰冷笑,劇毒從言語中蹦射出來。對于這過去三年都解不開的結,她永遠都無法釋懷,為什麼明明是舒瑾瑜拋棄她在先,到最後她卻成了仍舊糾纏不清的壞女人?這並不公平。

沈綰綰繼續道︰「我們當然不同了,畢竟我是普通女人,而你是裴氏的掌上明珠啊,身家富貴,不然舒瑾瑜為什麼娶你呢?他為了給自己鋪路,有什麼是不能犧牲的?可惜了你啊,堂堂大小姐,婚後還做一個小小的空姐,不覺得委屈嗎?」

「看來沈小姐真的積怨極深,把我調查得這麼清楚,想必為了得到我的號碼也是費了一番工夫吧?不過,這又是何必呢?我做什麼跟沈小姐這個外人應該沒有任何關系,也請沈小姐不要無端攻擊已經和你無關的男人了,這樣真的很沒有意思。」

「無關?沒有意思?」沈綰綰的聲音驟然拔高,「你以為我這些年來這麼痛苦是因為誰?就是你口口聲聲所謂的和我沒關系的舒瑾瑜!」

「沈小姐,請你冷靜。」裴若握緊了欄桿。說實話,她已經沒有力氣和沈綰綰爭執下去了。

「冷靜?你在開玩笑嗎,有本事你讓舒瑾瑜出來和我面對面對質!」

「該說的我都說了,希望你以後不要騷擾我了,這是我第一次回復你,也是最後一次,如果你再執迷不悟,我會報警。」

「裴若,你敢掛電話……」

裴若迅捷地掛斷手機,她猛地喘了好幾口氣,才平順過來,這時身後傳開咯當的聲響,她迅速地轉過頭,只見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背後的舒瑾瑜一臉復雜地看著她,臉上青白交加。

裴若怔了怔,一時胸口氣血翻涌,她慢慢走過去,從容不迫地彎下腰,撿起舒瑾瑜掉落在地上的東西,然後拉過他的手,放到他的掌心中。

「你怎麼上來了?是給我做了東西嗎?」裴若笑著問他。

舒瑾瑜木然地點頭,一字一字地說︰「我給你煮了粥,正放在餐盤上,我剛剛進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你,然後就想來陽台上看看,發現你果然在。」

裴若微微一笑,點點頭,「謝謝舒先生,我真的有些餓了。我們也別待在陽台了,進去吧。」說著,就推搡著舒瑾瑜回到室內。

舒瑾瑜由著她,只是前進的步伐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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