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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海情濤 (下) 第十章

作者︰四方宇

第五章

靜夜微寒,星子閃爍,長排的櫻花林,沿著溫泉岸邊盛綻滿樹的燦爛,在月夜中,如錦燦的雲霞。

袁牧飛來到櫻花林的時候,便見到一身大紅衣裙的朝雨丹,一頭烏黑長發散撒,佇立漫飄的粉櫻中,揚飛的紅紗衣裙,今夜的她美艷不可方物。

「為何忽然想穿上這襲紅衣面對我了?」袁牧飛撫上她的面龐,今晚的她令人屏息。

「對穿上這襲嫁衣,成為你的妻子我有抗拒。」朝雨丹對他坦言道︰「我們之間的牽絆很微妙,對今生的我而言,你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從小你的名字便伴隨我的成長,但我怎麼都沒想到我們之間有這麼深刻的關系。」

「現在不再抗拒?是願意承認自己心中愛的是我?」他環上她的腰。

「你這個人就是太自以為是,也不想想你第一次見面就強佔我的身子,之後還理所當然地認定我是你的妻子,做盡一堆荒唐事,我沒嚇壞不錯了,還愛你呢!」她雖說得抱怨,卻是埋進他胸懷,嘆著氣︰「縱然我是『雲彤』轉世,但接受你仍需要時間,可你卻霸道的不給我時間。」

「雲彤,我已等你太久,今生不想再浪費任何時間。」袁牧飛面龐輕磨著她的發絲。「你掙扎得越久,心思便轉得越多,與其如此,不如讓你沒有選擇,只能是我。」

「所以遇上你這天下第一霸道的劍仙,我也只能在你yin威下認了。」妯抬頭,朝他笑著︰「你不喜世俗繁瑣,而我也只要一場儀式的歸屬,何不在藍煙霞飛以天地為證,再讓古嵐山莊的人為我們慶祝。」

「就依你,我只要你接受這個身分。」

朝雨丹快樂地拉他到櫻花林下的小石桌邊,上頭放著玉壺、小酒杯,她為二人斟上二杯酒,交給他一杯。

「我朝雨丹,今日跟袁牧飛拜堂,從此我就是雲濤劍仙的妻子,以這杯酒敬邀天地為證。」她舉杯朝天一敬,再灑下地。

以天地為證是古嵐山莊的建議,畢竟這個天下,沒任何一個人輩分高過袁牧飛,足夠受他一拜的。

看著她欣喜的模樣,讓向來對跟天地交代事情興趣缺缺的袁牧飛,在她望來的眼神中,也跟著舉杯,卻是道︰「我袁牧飛一生只娶一人為妻,無論雲彤或雨丹,永遠只能是我的妻子,天地可為證,我這一生不離不棄,也願你同心相隨,若有違,不需天地多事,我定不輕饒。」

「你一定得將拜堂誓詞說得這麼威脅感十足?」朝雨丹俏臉糾結。

袁牧飛喝下手中的酒,拉過她,俯唇渡了半口到她口中,見她一臉怔愕,便再輕啄一口,隨即拿過她手中的酒杯,一起放到石桌上。

「交杯酒喝了。」他再次環上騰目的她,宣告︰「儀式結束,洞房吧。」

「袁牧飛——你這老色|鬼、死無賴,你就只會想這種事嗎?」她惱得一陣亂拳捶打他胸膛,這破壞氣氛的人。

「有這麼美麗誘人的你在懷,我很難想其他的事。」他握住她小粉拳。

「今晚是藍煙之月,這麼美的月色,先陪我去一個地方。」

見她開心,袁牧飛也只能被她拉著走。

「這一長排沿著溫泉溪岸的櫻花林,是我最喜歡的地方。」

她帶他來到溫泉溪水的一處回彎,這一帶的溪水只到腳踝,水流較慢,回彎的對岸,因地勢有棵碩大低垂的櫻樹,粉色落英全飄落溪中,溪泉中,有一顆巨大的黑岩,岩面呈斜切光滑。

「我好喜歡在這淺溪中走著,看著落英飄下,也喜歡坐在那個斜岩上,看著天空。」朝雨丹開心回頭,卻見他神態有些動容。「怎麼了?」

「前世你最喜歡赤足漫步這淺灘溫泉中,只要在藍煙霞飛跟我鬧情緒就會跑來這。」

「是嗎?我還發現這個呢。」她跑到前方一棵櫻樹下,撥開雜草,樹下有個洞,藏著一個不小的陶罐。「看了才知道,前世的我跟今生一樣,真是『好愛』你呀。」

「這個陶罐……居然被藏在這。」再次看到熟悉之物,袁牧飛眉目一亮,打開陶罐,發現里面以油紙包著一疊紙卷。「剛跟我生活時,你很愛寫了東西就塞到里面,到哪都帶著它,直到我們確定了彼此的感情,這個陶罐也不見了。」

抽出這疊油紙包的紙卷,隨著時間歲月已發霉而變得斑駁又殘破,但還是可以看出,這是一疊精采的「袁牧飛咒罵本」——

袁牧飛,你這混蛋、混蛋、混蛋,敢恐嚇我的江湖朋友們,害他們沒一個敢再幫我逃離你,惡霸。

老天,我不介意變成寡婦,降個災難給袁牧飛吧。

袁牧飛,死色|鬼,就算你身強體壯,也不用摧殘我來證明,知不知道三天三夜是一個可怕的時間,你這惡霸的色|鬼無賴。

我願意用老爹的萬貫家財,買一個一拳打在袁牧飛臉上,就打掉他那得意模樣的機會。討厭你要比喜歡你快樂,別作夢我會犧牲我的快樂,臭袁牧飛。

其中二張紙,還畫著栩栩如生的蟾蜍,背部還特別用了金沙沾畫一道背痕,但時間太久,金沙有些月兌落,一張寫著「悼阿親,詛咒凶手袁牧飛」;另一張則寫著「袁牧飛,這是你下輩子的長相,居然殘殺同類」。

「連我都沒發現,你居然能發現這些……『古物』?」袁牧飛看得啼笑皆非,原來當年雲彤罵他不夠,還寫了一堆發泄。

「我走到這,很自然就是知道這里有東西,一撥開草叢真的就看到了。」看到陶罐內的「袁牧飛咒罵本」,朝雨丹心情可復雜了,這跟今生的她,罵的話都差不多呀。隨即,陶罐滾落一旁,那疊咒罵紙散了一地,她忽被他緊緊攬入懷中。

「牧飛?」

「雲彤,今生我絕不會再讓你有任何機會離開我。」

曾經的物品與站在眼前的她,觸動袁牧飛心底最深的痛,她的離逝,一度令他崩潰,如今她活生生、溫暖的在他懷中。

朝雨丹待在他懷中好一會兒,隨即伸手環上他的頸項,看著他凝鎖的雙眼,充滿千言萬語似的溫柔。

「你只對我才會有這柔情似水的眼神,你知道嗎,在雲彤心中,覺得自己最美的時候,就是映在你眼中的模樣。」她誘惑地主動來到他唇上甜笑,暗示這襲紅衣下的赤|luo|luo。「今晚,這衣下沒有任何阻礙你的東西。」

……

下半夜的星群更顯燦耀,袁牧飛抱著再次癱軟的人兒,一同坐在淺灘的溫泉溪水中,朝雨丹雪潤的胴體烙著一身紅色印子。

「你好討厭……一直欺負我……」讓她各種難堪姿態都在他眼前展現,她啜泣︰「你走開,我不要再讓你……踫了。」她鬧起脾氣,卻沒什麼力氣推得開他。

「別哭,我不會再欺負你了,乖乖別亂動,讓我幫你清洗完。」袁牧飛只好哄著她。

「我的身體,自從接受了你的陽息後,就變了,尤其你傳了『雲霄塵海』的元功內息、就更嚴重……好像只要你一踫我,我就……興奮到難以控制。」她仰靠在他懷中,眼神有疑問。

「你的身軀只會對我敏感,興奮也是呼應著我的陽息,這具身軀只會為我徹底瘋狂。」

「你……故意讓我的身體變成……非你不可,對嗎?」借著一次次的歡情,改變了她的身體。

「當然,我是個獨佔欲強的男人。」他直接道︰「我對你動心、動情,一踫到你就滔天,怎能不讓你體會一下。」

朝雨丹抿唇,瞪著他,覺得問他這種事,顯得很愚蠢又自討沒趣,干脆嘟著嘴,不說話的任他清洗身子,好一會兒,只听到泉水潑灑的聲音。

「你今夜精神不差,以往一場情事後,你都已昏睡得不醒人事。—清洗完後,他轉過她的身,撫著她明顯疲倦欲睡的眉眼。「現在還強撐著精神,真有目的?」

「是呀,趁你睡了好跑人。」她沒好氣。

「袁夫人,都已經是我的妻子了,還想跑人,小心我的懲罰。」他抵著她的額,一派威脅。

「就是不想讓你好過。」她也回應地把額頭用力磨蹭,以這姿態與他相望一會兒後,她的螓首倚到他臂彎上,幽幽道︰「牧飛,如果你和小倪有危險,我……會選擇保護小倪。」

「你的靈識深處終究是她的外婆,在乎她、只想保護她,也是理所當然的。」袁牧飛不以為意,吻上她的縴頸與luo肩。「對我而言,你們兩人我同樣看重,我不會讓哪一方出問題。」

「……為師告訴你一個如何讓袁牧飛長眠不醒的方法吧。」

「我沒要殺他!」朝雨丹嚇一跳。

「為師也沒說要你殺他,何時喚醒他在你。」

「喚醒他?!」

「袁牧飛既被人尊為劍仙,他不用真正出劍,光憑意念也可是劍意,隨心應招,幾乎可說,他是人間的劍中王者,很難有劍靠近他而不被他所察覺,但若是他自身意識所鍛出的劍就不同了。」

「神化之劍!」

朝雨丹佇立在壯闊瑰麗的冰藍湖景上,淒迷冷月,妖麗冰艷,一身紅衣在風中飄袂的她,立身藍煙之月的湖面,充滿突兀,卻又別透一絲詭麗的奇魅,彷佛月夜正編織一場迷夢幻局,魅惑人心。

她走到「晴陽狩識」之前伸手想踫觸劍刃,一個閃電般伸出的手掌握住她。

「你會受傷。」袁牧飛握著她的小手低吻著。「你對『晴陽狩識』這麼有興趣?」

「這把劍散出的劍光,一直讓我很好奇。」

「好奇到不惜撐著倦意,要我帶你來這?」為她清洗完身子,要帶她回屋內,她卻吵著要他帶她來看劍。

「今天是藍煙之月,我更想看這劍光將是如何的美麗。」

「看過了,我帶你回屋內睡覺,你今天該是被折騰到想逃跑也不可能了。」說著便要抱起她離開,朝雨丹卻拉住他的手,像小女孩撒嬌般搖著。

「你讓我握一下『晴陽狩識』,以前看夢師父留下的手卷、書冊,說到這種意念化形為劍,我就一直很好奇這種世外之劍的形成。」

「等它開識之後,我可讓你更清楚它的獨特,現在的『晴陽狩識』還不全。」

「我想知道『晴陽狩識』開識前後的不同,讓我握一下就好。」

袁牧飛看著她期待的雙眼,一笑搖頭,他執起她的手,催動內息,引導她伸手握住「晴陽狩識」,順利地拔起這把瑩藍長劍。

「別握太久,等會兒劍意再起,劍芒會傷了你。」「你決定什麼時候要為『晴陽狩識』開識?」

「看這天時,或許再三天吧。」他抬頭看星子排列,推估時辰。

「我不想小倪再有任何傷害,所以,對不起——」

听到她顫抖又絕然的聲,看著夜空景色的袁牧飛望去,猝不及防,晴陽狩識猛地貫穿他的心口。

這一刻,沒有任何聲息,袁牧飛看著她,眼神有幾分不敢置信,剎那間,耳畔只有夜風回蕩的聲,像敲動心弦的無聲之痛,他頓然身軀一沉,單膝重重跪下,朝雨丹驚恐地放開手。

「要握此劍開殺,唯有劍的主人袁牧飛能辦到,但趁劍未真正開『識』時,混淆此劍認主,或可一試。」

「神劍通靈,又是袁牧飛意識鍛化,真能混淆認主?」

「你必須承他陽息在身,趁體內之氣未化,再讓袁牧飛與你同時握劍,有他的氣加持,或可讓神劍一時錯認你為主。」

「同時握劍……」

「但是要握住袁牧飛意識所鍛出的神化之劍,你所需承受的陽息,就不僅僅是一場簡單的歡情而已。」杜巧兮眼神有幾分打量地看著她羞紅起的雙頰。「至于到什麼程度,得看你是否覺得自身的每一根頭發都是他的氣息。」

「徒兒沒想要他長眠不醒,這個方法……算了。」朝雨丹雖有辦法讓袁牧飛與她連番纏綿,但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有這樣的能力承受到每根毫發皆是他的氣息,還能用出聖女靈力,走上湖泊來到長劍前。

她體內的玄寒凍氣未盡除,無論她是否寒氣發作,一旦陽息入體便像喚醒體內的寒凍氣息般,火熾的熱融化霜寒,再化于體內各處,這個過程會讓身軀疲憊,因此每回一場情事之後,她常陷于深沉的昏睡中,醒來就發現自己一身清爽干淨,衣裙也完整在身,可見她沉睡到完全不醒人事,連被他清理身子,她都無所覺。

而且袁牧飛不是這麼容易欺瞞的人,她真有手腕與他周旋嗎?

杜巧兮對她的話,只是微笑,同時警告道︰「乖徒兒,你只要記住,袁牧飛一生最恨人設計他,一旦你用了這個方法,未來再喚醒他,可真要顫栗了,屆時只能祈禱,別被他找到人。」

「以……歡情之態,納我雲濤陽息,混淆意識之劍錯認你為主,這才是你今夜引誘我的目的,是嗎?」袁牧飛撐著心口的創痛,緩緩吐出聲問。「為我……穿上嫁衣,最終的目的是要……殺我?」

「不是的……」

「朝、雨、丹,你敢算計我——」他叱吼,撼動整個藍煙霞飛,被雲濤化氣凝住的湖面,隨之傾波。

他痛恨地從唇中吐出她的名字,讓朝雨丹的心碎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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