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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天涯 第十章

作者︰四方宇

「再這樣,好不容易壓下的玄寒凍氣將發作。」棋師勸著︰「仙子姑娘想擺月兌‘因強烈願力而扭轉天時入輪回’的命運,就不該對袁小倪的事干涉太深。」

「在這樣的天意注定中,袁小倪是我唯一牽掛在心的人。」朝雨丹已難放手。「初見她,不知為何,就覺得該照顧、保護她,一個明明大了我兩、三歲的人,在我心中卻覺得她是個需要照顧的孩子,看她生氣想逗她,看她不照顧自己換我生氣了。」

難道帶著前世宿命的她,遇上袁小倪,真是靈魂相證,呈現于內心的,便是「外婆」對「外孫女」?朝雨丹苦笑。

「你越心系她,卻反受命運牽著走了,畢竟事關袁小倪就一定引動雲濤劍仙。」劍仙唯一的外孫女,動到袁小倪,想不對上雲濤劍仙都不可能。

「現在的孫女和轉世的妻子,如今應該是袁牧飛最想要見到、得到的兩個人,我一樣都不會讓他如願。」朝雨丹不改其意。

「你不會想……殺雲濤劍仙吧!」音女忍不住問出。「你的夢師父雖要你以四藝寄靈對付劍仙,卻沒說要殺他。」

從遺留下的書信看來,桐家太婆想驗證四藝寄靈術,似有與劍仙一別苗頭之態,內容不曾提及要為過往的舊日情仇做任何報復行動。

「我想天下沒人能殺得了他。」朝雨丹很清楚。

「那……仙子姑娘想對雲濤劍仙做什麼?」音女好奇。

「現在我掌握了他心中最想要的兩個女人下落,他明我暗,就先玩一玩這名動天下的人吧!」她就是不會讓袁牧飛太好過。

「呃……」棋師、音女互望一眼,內心共同想說的是;這會不會太孩子氣了?

畢竟玩這則江湖傳說,一個不慎會惹火上身,但看仙子姑娘堅定的神態,兩人也不好再勸說。

從仙子姑娘受太婆遺願,承北岩聖女靈氣後,雲濤劍仙袁牧飛這個名字就烙于她的心,接觸過袁小倪後,她的愛恨情仇趨于強烈,他們只擔心她體內的凍體寒氣,新的藥物和以音律入魂畫方式,控制住她的玄寒凍氣,卻是得時時服藥,一旦誤了時辰,那發作將是加倍痛楚。

「我先去熬藥,晚些你該服藥了。」音女對她的決定嘆氣,還是熬藥穩定她的寒氣務實些。

「這幾天應該可以不用服藥。」朝雨丹忽道。

「這可不能開玩笑,尤其在現在這個時刻,你受不得凍氣加倍發作,我們也不能讓你拿身體開玩笑!」棋師難得強硬回言。

「我想,我已經了解夢師父卷中所言,能解我凍體寒氣的人是誰了。」朝雨丹捂著方才被雲濤化劍所貫穿的心口,每天總在這個時刻凝繞胸臆的沉重寒意,似被雲濤氣息給消融。

「難道……」

看到她的動作與神態中的復雜,隱透幾分不甘的惱意,棋師與音女了解她所指何人了。

「太婆院落內的尸首再交由你們處理了,我去看看她。」

朝雨丹起身來到樓閣後方的一道牆前,她運指為筆,一點虛空玄機,頓時,牆面消失,一扇房門出現,她推門而入,里面是一間寬廣而明亮的寢房,陽光從敞開的窗中透進,但每一扇窗都懸浮著魂畫術紙,隔絕房中所透出的一切氣息。

「能出汗了,總算穩住你的魂關。」朝雨丹坐到床畔邊,伸袖輕拭床中人的額汗,神色欣慰。

袁小倪面色蒼白的躺在枕被中,一層細密的微汗開始從她皮膚中沁出,朝雨丹拿起床邊小矮幾上的一把碧綠短刃,在已劃了多處傷痕的十指上,尋得傷痕較少的一指,再次劃出一道口,擠出一滴血落在她的眉心,摧動術法,引導自身靈氣隨著血珠沁入她眉心內。

片刻後,便見袁小倪面色潤上一層微紅,反見朝雨丹多了一分憔悴,但她只在意那枕中的面容,何時能如常人般紅潤。

「歡迎你回到陽間,‘袁姐姐’。」她喚得戲誠,卻是滿眼的關切。「等你醒來,發現一切變調了,會乖乖听我的話嗎?畢竟真按你所說,我可是你外婆呀。」

撫著她的額,朝雨丹不禁再感嘆「我終于可以體會到,我屢屢違抗爹娘時,他們心中的無奈了。」

月色昏茫,煙嵐罩江峰,一艘小風帆劃破江面,來到天丘孤壁的「七環天窟」,此地位于江邊一座高峰崖壁下。

濃霧蒙蒙,小風帆來到一個碼頭,船上三人踏上蓮天貫日,輪天聖座所在的殿宇。

迎接的,是左右成排佇立的蓮業贖魂者,個個神色僵冷死白,昏蒙月色、風回颯聲中,似可聞到死尸氣味,更添一股淒楚冷栗,讓人寒顫。

一進七環天窟,便發現那是座借山峰內凹而成的天險為大殿,殿堂中央是一大片露天石地,幽幽冷月的光照著來到殿堂中的三人。

前方火炬照出三道環形石階梯,每一階皆相距三、四丈高,石階梯之上的主位,高高在上的輪天聖座,置身陰影中。

在左右斥喝不可抬頭冒犯聖座中,輪天難以看清形貌,次階是兩名分別系著一黑、一紅袈裟的僧者,顯是傳說中的雙輪護法僧,再次階則站滿輪天一脈所出的僧道業師。

「你是誰?安明滔呢?」黑輪護法僧問,因為安家老爺該親自送上此劍。

殿中央,一身灰色斗帽覆掩,身形高挑,面容難以窺探的男子,踏出的步伐充滿一股內斂的沉穩,身後緊隨兩名看似奴僕的人,一名灰發老者與一名中年漢子。

「家父為此劍,再加上親人遭禍,身心交迫病倒,無法親自為聖座奉上此劍,只能由我代勞。」

「你是安老頭的兒子?安家還有一個兒子?」安家目前的主事者,不是只有一兒一女?

「義父待我向來如己出。」

「安明滔有收義子?」

「我想‘月時陰劍’才是聖座最在乎的。」來人道。

「遞上吧。」

「請聖座一賜‘返業’解藥。」安家人中了蓮天貫日的紅蓮術法,號稱滌罪洗業,根本如傀儡般受控,來人堅定先求藥。

「只要確認月時陰劍的威力,返業之藥就會到你手上。」

「月時陰劍必得見血開光,相信聖座對初鋒之銳的要求,定想以自身之血試劍,此劍靈氣方為己用,若不先見解藥,此劍靈氣只怕由我這等無名小卒的血一試。」

此話一出,雙輪護法僧和其它業師怒視而對。

「聖座眼下,豈有你等凡夫俗子開口之地,此劍將執行世道正義,斬人間罪業,哪是你這等凡俗庸人可沾染。」紅輪護法僧一派高傲斥著,「你安家劍源有幸為蓮天貫日鍛出此劍,累世罪業都將蒙天赦免,竟還敢以此大不敬態度,冒犯聖座!」

這時,輪天聖座沉聲一哼,下方雙輪護法僧和其它業師馬上轉身恭敬斂首。

「安明滔收了一個有膽量又不凡的義子。」輪天終于開口,深沉的聲,一開口像從四面八方穿透而來,「將解藥給他。」

一名業師將解藥交到來人手中。

「怎麼,你懷疑解藥的真假?」見對方將手中的藥瓶交給身旁緊隨的灰發老者,老者打開瓶蓋檢視瓶內藥物,紅輪護法僧沉目。

「憂心親人,還請聖座見諒,月時陰劍在此。」來人將背上布裹的劍取下,交給候著的業師。

「果然是把不俗的劍。」接過寶劍的紅輪護法僧,退下裹布,只見月時陰劍,沉暗的黑鐵劍身,在寶劍出鞘時,燦光熠爍,幾近刺目。「名劍開鋒,聖座要以誰一試此劍威能?」

「古時鍛劍師投火爐以全名劍問世,此等情操與我闇佛為渡世人而不惜粉身碎骨是一樣的崇高,名劍出鑄師巧手,光輝當屬鑄師,本座賜安家義子此等光榮,以身喂劍以揚此劍聖輝。」最高位的輪天聖座指著安家義子道。

「安家劍源有為蓮天貫日付出殊榮的機會,也屬你安家福氣,渡化得升人天,更耀你安家歷代先人。」黑輪護法僧合掌一揖。「安施主,此等升華渡罪的機會,足證聖座的廣大胸襟,包容你方才的不敬,你該把握這份恩賜,一證名劍聖輝。」

就在紅輪護法僧要把月時陰劍恭遞給高位的輪天聖座時,卻听得斗篷下的人傳出緩沉的冷冷輕笑。

「月時陰劍,雖號陰劍,卻是聚月華而現芒,吐氣華而成鋒銳,靠的是持劍者的正氣修為,方可讓此劍發揮最大功能。」

來人忽掀揚起斗篷,一襲披風斗篷飛上夜空,一道英挺的身形昂然佇立,恢宏的氣度、沉穩的神態,一雙劍星般的雙目晶炯迎視。

「以蓮天貫日行魔走邪之態,正氣何在?由我來為輪天聖座一試這把暗夜的正氣之劍吧!」來人俊朗的眉目,凜凜一揚,忽見水藍幽光劃空,射向紅輪僧者手上的寶劍。

月時陰劍呼應般,忽起數道藍光層層纏裹劍身,下一刻像電流般竄閃,銳利割人的流光,讓紅輪護法僧一驚松手,月時陰劍隨即像風箏般高飛而起!

「水風刃?!他是月泉門的少門主!」其中一名業師認出大喊。

眼見月時陰劍要回到沈雲希手中,高位的輪天聖座起掌一凝氣,數道瑰麗紅影,劃斷劍身上的藍色流光,欲斷水風刃的牽引!

卻見水風刃一斷,月時陰劍旋飛更疾,甚至散出青虹異彩,隨即竟飛出七環天窟!

「月時陰劍!」輪天聖座躍身消失,追劍而去。

「稟、稟兩位護法,江上出、出現數十艘風帆、船只,已靠岸進入七環天窟!」在天窟外守護的手下神色惶恐的沖進來稟告,剛才濃霧一散,赫見無數船只從江上包圍天窟。

「敢動蓮天貫日,找死!」

「殺了他們!」

雙輪護法僧大喝,下方眾業師已號令一干蓮業贖魂者斬殺來人。

「牟老,讓金叔先保護你離開此處,解藥還靠您分析出內容。」沈雲希依然沉穩定若,吩咐身旁的月泉門護院保護牟放子離開。

「屬下先保護牟老離開天窟,請少門主小心。」被喚金叔的中年漢子道。

面對彷佛千軍萬馬氣勢的蓮業贖魂者,沈雲希眉目淡凜,不改其徐穩,水風刃揚劃出水色環光,隨著他飄然踏出的身形與連招鋒銳,灑然進退在眾多蓮業贖魂者中。

水舞藍色劍流,像碧藍海濤被釋放出,濤光劍意,一劍劍皆沒入蓮業贖魂者眉心,中招的蓮業贖魂者像被切斷生命源頭般,具具僵硬倒下。

不一會兒,數十近百的蓮業贖魂者,竟全橫倒于大殿上。

「開啟護輪石門,今日定要斬殺冒犯蓮天貫日的罪人!」

只見隱于山壁內的兩道石門被打開,更多的蓮業贖魂者蟻涌而出。

「少門主!」

此時,無數的月泉門護院和古城武護也沖進大殿內,對上眼前陣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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