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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職逃妻 第十六章

作者︰七季

第九章

趕人走的一方悵然若失,被趕走的卻游刃有餘,這個世界真是充滿了各種怪事。

吳亞潔總是想起那天魏琛的笑容,他的那個溫柔的吻,還有他的話。這三點成了串聯的記憶,只要想到其中之一,就彷佛他的人已經站在自己面前。

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呢?吳亞潔想著,反正這個人她也再見不到了,干脆不要去想?那根本就是做不到的事。

「小心。」

吳亞潔腳下踉蹌,竟然是沒注意到前面的樓梯被絆了下,幸好被身邊的方余帆扶住,才避免了在大庭廣眾下丟臉的尷尬。

現在可是工作中啊,這種低級錯誤已經是第幾次了?就是察覺到她狀態不好,方余帆才會邀她一起來勘察會場吧?

之後他們公司新動畫的發布會選在這間飯店舉辦,身為和飯店方的溝通人員,按說是用不著他們兩個都出現的,方余帆會叫她一起來,八成是想給她個散心的借口。

從那次之後,方余帆再也沒提過追求她的事,這段緣分無疾而終似乎成了他們的共識,但即使如此,他對她的態度卻沒有改變。真是的,如果先遇到的人是他該有多好?被他親密地攙扶著也不會有絲毫緊張,很近地望著他的眼楮也不會心跳加速,對于他的每句話都能得體地應對,為什麼她就不能談一番這般從容的戀情呢?

「啊,是吳小姐。」

不遠不近的地方,開朗的聲音朝他們這邊飄來,吳亞潔條件反射地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在大廳的中心地帶,兩個穿西裝的男人也正望向這邊。

其中一個是上次來她家取資料的那個年輕人,而另一個一臉厭世相的……吳亞潔的心髒很沉地往下掉了下,要不是有方余帆扶著,她人可能會就這樣倒下去。

那個年輕人拉著魏琛快步走了過來。

走近了,吳亞潔瞧得更真了。那個穿著西裝,頭發梳得一絲不亂的人還真的是魏琛。

並不是說他不能穿西裝啦,只是這種新鮮的感覺,讓吳亞潔有些回不過神來,「還真像個公務員啊……」她內心的感嘆小聲地傳達了出來。

「我本來就是公務員。」魏琛很自然地接了句,眼神有意無意地瞥了眼方余帆仍搭在她臂上的那只手。

為什麼他只是一個眼神而已,她就有了種被捉奸在床的窘迫感?吳亞潔下意識地就想甩開方余帆,但又一想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啊,干嘛那麼怕他?她倔強地瞪著魏琛,一動也不動。真是命運作弄,越不想見到的人就越是會踫到呢。

一旁的後輩熱心地解答了吳亞潔的疑惑,因為下個月會有個大人物來這邊做交流,他們警局作為地方秩序維護的主要負責部門,所以對于大人物下榻的飯店有嚴格的要求。而局里現在就他們這個組剛結束了一件大案比較清閑,就派了他們來對飯店進行視察。

難怪會穿得這麼正式了。吳亞潔有一搭、沒一搭地想著,不知道魏琛還有沒有其他她沒見過的樣子呢?

「我們這邊的事已經結束了,這就回局里匯報。」魏琛對他們隨意地擺了下手,叫上身邊的後輩。

這個樣子,竟然是走掉了?欸欸欸?吳亞潔追隨著他的身影轉移目光,不敢相信他就真的這樣走了。他就沒什麼別的話要說嗎?還真當是熟人偶遇,應付兩句場面話而已啊?有沒有搞錯,這種受到奇恥大辱的感覺。

眼看他們已經出了飯店大門,那個後輩先一步跑掉,似乎是去開車,而魏琛站在門口望天,一點轉頭瞧她一眼的意思都沒有。

等吳亞潔再有所意識,她已經站在他身邊了。她竟然追出來了?她是不是有毛病啊,為什麼要追他啊?甩了他的人可是她啊!一連串的自我厭惡也改變不了她做的事情。

說到底,說喜歡她的人不是他嗎?視方余帆為勁敵的人不也是他嗎?那剛才他那冷淡是反應是什麼意思?就是因為他總是這種滿不在乎的態度,才讓她無法相信他的話啊。

「你就不能有點正常的開場白嗎,比如『真巧啊,在這遇到你』之類的。」吳亞潔無法解釋自己追出來的理由,只能隨便找了個話題引開魏琛的注意。

「你沒看到我震驚得都語無倫次了嗎?」魏琛也不知是在配合她還是說真的。他撓了撓頭發,那好不容易打理好的頭發立刻翹起了幾根,「再說你不是正在工作中嗎,如果打擾到你,不好吧?」

不知是不是她多心,總覺得「工作」那兩個字他說得特別重,好像別有深意。吳亞潔盯著魏琛翹起來的那幾根頭發,竟然覺得這樣順眼多了,「我都不知道你是這麼公私分明的人。」吳亞潔有種自討沒趣的感覺,「那我也不打擾你工作了,接待我們的人馬上就來,我也該回去了。」

她要走,剛一轉身,身後伸出兩只強有力的大手搭在她肩膀上,硬是以蠻力將她的身子又拉了回來。

這是干什麼,干什麼把手放在她肩上?吳亞潔臉一紅,幸虧他人在她身後,看不到她的臉。

他的聲音很清晰地從她耳後傳了過來,她能想象得到他此時稍彎著腰,將臉湊到她臉旁低聲說話的樣子,于是心跳得更快了,差點沒听到他說什麼。

「看到了嗎,對面樓前面不是有個流浪漢嗎?」魏琛說著,將她轉向他所指的方位,于是她也就被動地看到了。

的確是那樣,但流浪漢是很新鮮的存在嗎?吳亞潔對于他的這種跳月兌發言始終無法適應。

「我會覺得那個流浪漢很可憐,于是我會去給他些零錢,但卻不會把他帶回自己家養起來。你覺得我是冷酷無情,還是心地善良呢?」

啊?這是什麼鬼問題。吳亞潔正在想這難道是某種心理游戲不成,接著便听到了他的自問自答。

「只是對一般人而言,是很普通的做法,根本懶得去作評價的那種對吧?」魏琛說︰「所以說,我就只是那種程度的普通人而已。會把你帶回家去,並不是因為你可憐巴巴地求我,只是因為你不是隨處可見的流浪漢,因為你是你,我才會變成你眼中的濫好人。」

「你這是在給我上課嗎?」吳亞潔維持著自己聲音的穩定,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只是有點焦急,對你的理解力不太放心。但這件事,只有你理解了才有結果,誰教決定權是放在你手里的呢。」

「什麼決定權?說得好像多尊重我似的,你還不是說得好听,實際上根本就不在意!」吳亞潔轉頭怒視他,對上他那雙晶亮、溫和的眼。她恍惚,從什麼時候開始,他開始用那樣溫柔的眼光看著她了呢?

「因為我也是要面子的啊。」魏琛意味不明地對她笑了下。

忽然那已經很近的臉又朝她逼近,吳亞潔本能地縮起脖子,逃避地閉上眼楮。她的肩膀被他輕輕地拍了拍,然後力道消失了。等她再睜開眼,魏琛已經上了後輩開來的車上,車子揚長而去。

魏琛奔跑的背影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多少年前,曾經少年。她呆呆地望著,手指不明所以地按在唇上,唇上熱熱的,明明他什麼都沒做啊。剛才那瞬間,還以為又要被吻了呢。

揚長而去的車子里,開車的後輩偶爾好奇地瞥一眼副駕駛座上面色凝重的魏琛。自從上了車子,魏琛就一直是這種要擰下誰脖子的表情,就像他近幾天在局里的臉一樣,搞得大家都自動離他遠遠的,有這種外勤任務都先把他推出來。

但身為他搭檔的自己就很倒霉啊,剛才見到吳亞潔時,他看上去久違地恢復了正常,眼下看來……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了。

「魏哥,剛才在吳小姐身邊的那個人,看上去和她關系很好啊。」他們離得這麼遠,他都能感覺到魏琛的身體震了下,臉色更黑了。果然是那樣啊,失戀吧?他嘆了口氣,安慰道︰「那也是沒辦法啊,對手如果是那種人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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