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榻上藏嬌 第六章

作者︰金晶

宋凝脂呼吸急促,下意識地抿了一下唇,卻感覺到唇上一片火辯,都是方才韓隱吮的緣故。

盡避韓隱已經離開了,可空氣里似乎還殘留著韓隱留下的氣息。剛才被他龐大的氣勢壓得不敢動,此刻她卻是被嚇得動不了,怨不得他是大將軍,渾身的氣勢一出來,就讓她不敢動彈了。

緩了緩,宋凝脂才順了氣,將被扯亂的衣衫給穿好。門口響起茹嬤嬤的聲音,「夫人。」

「什麼事?」宋凝脂坐了起來。

茹嬤嬤輕聲詢問道︰「夫人可要用水?」

宋凝脂的整張臉漲紅了,用水的含義太過隱晦。她捂著臉,等著發燙的臉微微冷卻,她深吸一口氣,「不用。」

外面的茹嬤嬤便明白了意思,心中一嘆,想來將軍來去匆匆,沒時間行房了。想到明天,茹嬤嬤的頭更疼了,新婚之夜夫人被將軍丟在屋子里,明日夫人還得一個人認親、敬茶。

宋凝脂溫聲道︰「嬤嬤快去歇下吧。」

「是。」

宋凝脂又躺了下去,這一回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韓隱自從有了將軍府之後,便從韓府搬了出來。與韓隱不同的是,韓父從文,在翰林院當差,韓隱從小習武,跟軍營出身的韓祖父關系更為親密。而韓母性格溫順,以夫為天。

韓隱上頭還有一個庶出的哥哥,哥哥已經成親,妻子也懷胎七月了,下面有兩個庶出的妹妹。兩個庶出妹妹還未嫁人,她們因為哥哥是大將軍的緣故,性子有些嬌氣,眼高于頂。

經過二個月的時間,宋凝脂對韓家已經有個大概的了解,韓大哥住在韓府,韓父、韓母以及兩位庶出妹妹也住在韓府中,奇怪的是,他們沒一個人住在將軍府中。

後來往細里一打听,才知道韓隱的脾氣很大,一個不小心得罪了他,別管是誰,他都不給好臉色,弄得上至韓家人,下至下人,看到了韓隱都有些懼怕。

「可是鬧出過人命?」宋凝脂小心翼翼地問。

「這倒是沒有。」秋蘭說得眉飛色舞,「夫人,將軍可是一個頂好的人呢。」

「此話何解?」

「之前有一個丫鬟想爬床,被將軍一腳踢下床,然後就在院子里命人打,打了幾十大板,再丟到廚房里做事,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丫鬟爬床了,所以夫人不用擔心。」

宋凝脂沒好氣地白了秋蘭一眼,「你這個丫頭。」

「呵呵,夫人,奴婢給你煮菊花茶去。」說著,秋蘭一溜煙地跑了。

宋凝脂這兩個月的日子其實過得很悠閑,將軍府里沒什麼大事,也不知道是不是韓隱的余威在作祟,下人們也沒有一個有心眼的,各個都乖乖地做他們的事情,連茹嬤嬤都說,這將軍府實在不錯。

是了,什麼都不錯,就是不知道韓隱這個人如何了,這才是宋凝脂最擔心的事情,上一回短暫的接觸之後,她的心總是吊著,極為不安。

大將軍,總歸是正氣凜然的化身,可宋凝脂總覺得韓隱也沒有那麼正氣,對著她的時候一點也不君子。可說他邪氣吧,他絕對比不上那男女通吃的海大公子的惡行。便是如此,看不透、模不準,她一點也不知道她嫁給了一個什麼樣的人,就算她已經是將軍夫人了。

婚事訂下來的時候,她想,韓隱救了她兩回,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一定會替他好好管著將軍府,如今,她也做到了,將軍府她打理得井井有條。對韓隱,她也會恪盡妻子的責任,但是她心底深處卻是有些怕韓隱,這種怕也說不出是什麼原因,反正她覺得這個人很厲害,高深莫測,絕非她能懂的人,能離得遠些便遠些。

「夫人,秋蘭那丫頭又跟你說了什麼?」茹嬤嬤端了一碗紅棗銀耳湯進來,放在了桌上。

宋凝脂搖搖頭,坐在桌前,小口小口地吃著紅棗銀耳湯。

茹嬤嬤又說︰「夫人,將軍應該快回來了,新婚之夜因差事將你丟在新房里的事情,你可別記著。」

宋凝脂哭笑不得,「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

「老奴是看夫人這兩個月都不曾主動問起將軍的事情,還以為夫人生氣了。」茹嬤嬤溫聲說︰「夫人沒有生氣是再好不過的。」

宋凝脂這兩個月的日子過得風調雨順,心情也極好,韓隱回不回來她其實不是很在乎,雖然這種想法很大膽,但是她心里卻是真的這麼想。否則面對韓隱的威壓,她總覺得跟離開水的魚一樣不能呼吸,想著心都跳快了好幾下。

暴雨總是來得又大又急,宋凝脂剛躺下,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來臨了,豆大的雨珠落在屋檐上發出咚咚的聲音,令本來睡意濃濃的宋凝脂一時間清醒過來。

宋凝脂緩緩地爬起來,透著床帳看著屋外的情況,外頭雷電交加,風吹得樹影劇烈地搖曳著。此時吱呀的一聲,有人從外間推開門走了進來,倏地一道雷劈下來,照亮了整個屋子。宋凝脂看清了那進來的人,驚恐地喊道︰「啊!」

「住嘴!」

宋凝脂睜大了眼晴,看著走來的男人,嘴巴幾不可見地顫動了幾下,「韓、韓隱?」

「廢話。」韓隱一身濕漉漉的。隨後茹嬤嬤也站在了外間,他頭也沒回地吩咐道︰「準備熱水。」

「是。」茹嬤嬤立刻轉身去準備。

宋凝脂看著韓隱好一會,雙手猛地捂住嘴。一開始她是被屋子里突然有一個人嚇到了,後來被嚇到則是因為這個人,哦,不對,不該稱為人,簡直就是一頭黑熊。

宋凝脂不知道韓隱去做什麼了,兩個月不見,他看起來糟透了,渾身髒兮兮的不說,臉上還帶著胡子,黑黑的胡子爬滿了他的臉,加之他高大的身材,乍一看,整個就是一頭黑熊啊。

「傻坐著干什麼?」韓隱瞪了她一眼。

宋凝脂連忙下了榻,拿了干淨的棉帕給他擦臉,又是倒水,又是給他找干淨的衣衫,忙得跟一個小丫鬟似的。

韓隱本來因不悅而眯著的眼眸緩緩地舒開了,嗯,看宋凝脂為他忙手忙腳的,萁名地取悅了他。

「將軍,熱水已經備好了。」菇嬤嬤站在外間說道。

「嗯,你們都退下。」

「是。」

韓隱站起來,看了一眼宋凝脂,「夫人一起。」

「啊?」宋凝脂發出疑惑的聲音。

「夫人給我擦背。」他這麼說。

宋凝脂猶豫了一下,看著他已經大步往一旁的耳房走去,她只好跟了上去。耳房里熱氣繚繞,她關上門,轉過身,他已經攤開雙手,等著她給他月兌衣衫。

婚後如何伺候夫君,茹嬤嬤早就教過她了,她柔順地上前給他月兌了衣衫,雙眸自覺地垂下,沒有瞥那結實、剛硬的赤身**一眼。

上衣還好,只是這褲子宋凝脂就有點不知所措了,她伸長手從背後在他的腰間解開褲腰帶,寬松的褲子隨即掉了下來,她正好低著頭,她一怔,好一會才明白自己看到了什麼,嚇得轉過身。

韓隱望了她一眼,跨進了木楠里,指著番胰子,「給我擦背。」

宋凝脂拿起番胰子,在他的後背擦了幾下放回去,接著拿起棉帕給他擦背。他寬闊的背上布滿了傷痕,看上去很恐怖,她不禁輕柔地擦拭著。

「沒吃飯嗎?」力氣跟小貓咪一樣。

宋凝脂一怔,嘴一翹,用力地擦著他的背,眼看他的背都被她撓紅了,他也沒什麼反應,她心中暗忖,果真是皮糙肉厚。

「別忘記了前面。」韓隱提醒道。

宋凝脂的臉一下子紅了,不得不慢吞吞地轉到他的面前,本來還有些害羞,可一看到他這張臉,忽然她反而放開了。嗯,她不是在給一個男人擦澡,她只是給一頭黑熊擦澡而已。

韓隱不知道,他在宋凝脂的眼中已經淪為一頭熊。這一次皇上密旨要他去邊疆,騎著汗血寶馬來回奔波,光在路上就花了半個月時間,剩下的時間用來完成皇上下達的有些棘手的任務,別說洗澡了,連吃飯也是隨便解決的。

韓隱這兩個月都還沒照過鏡子,雖然知道自己長了胡子,可他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副尊容是什麼樣的。

看著眼前一臉乖巧的宋凝脂,韓隱僵硬的身子緩緩地柔和下來,看著她那雙小手在他的胸前擦拭著,她的小手很白、很女敕,一看便知道她沒做過什麼粗活。他看了一會,伸手抓住她的小手,模了模,確實很柔軟。

宋凝脂呆愣地看他模著她的手。

韓隱模夠了便放開,忽然站了起來,宋凝脂驚訝地往後退,眼還死死地盯著他的那張臉,不敢移動一下。

韓隱看著她那張白女敕的小臉硬是要擺出一副嚴肅的模樣,唇角帶了幾分笑意,嘴邊的胡子也跟著一聳一聳的,看得她更加的一本正經了。 「這里還沒洗。」

紅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地爬上宋凝脂的臉頰,她紅著臉,漲著嘴,竟不知道說什麼了。這個人怎麼能這麼不要臉,那個地方怎麼能讓她洗?

「嗯?」韓隱的利眸掃了過去。

「將軍、將軍自己洗吧。」說完,宋凝脂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勇氣,啪地一下將棉帕給扔到水里,轉眼她便跟兔子一樣,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韓隱看著她逃跑的背影,猛地發出一陣狂笑,「哈哈哈……」原來她也知道拒絕啊,之前那副乖模樣都是裝的吧?

一個敢自己毀容的女子怎麼能這麼懦弱、听話呢?敢情他要做的事情沒有超出她的承受範圍,要是超出了,她便造反給他看了,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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