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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小潑婦 第十三章

作者︰花露

天色已暗,屋里的兩個男人早已慢步走來想叫兩人回家,走到一半見到此景,兩人皆縱身飛躍,一個落步在秦江雪身邊,一個落在王巧巧身旁。

「不是叫你別用跑的嗎?」陸丞軒雙眉微攏,想也不想,一把將王巧巧橫抱起。

「哇啊!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貼著熟悉的胸膛,王巧巧卻是心慌意亂、滿臉通紅。

「別亂動,你每晚都窩在我的懷里,現在是不認得了嗎?」不曉得王巧巧是在害臊什麼,陸丞軒說得理所當然。

「你胡說八道!我哪有?」听到陸丞軒的話,王巧巧更是一路臉紅到腳趾頭。

他也不看看段大哥、段大嫂還在這里,竟然這麼的口不擇言,他不要臉,她還想留些面子。「放我下來啦!」雙手亂揮、雙腿亂踢。

「你就不能安靜一刻嗎?再不把傷養好,是要等到何時才啟程回去?」

「千夜龍鱗草都還沒采到,你還敢說要回去。」

「我早就采到了。」

「什麼?你什麼時候辨到的?」听到此話,王巧巧不再亂動,揪著陸丞軒問。

「第一次上山就采到啦!」

「你怎麼不早說?那我們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五天!」

「你受傷,還想往哪走?」

「這點傷算什麼,我們快回去。」

「不行。」

「行。」

「不行。」

「我說行就行。」

「我是大夫,我說了算。」

「我是患者,我說了算。」

見兩人就這樣抱著吵起來,段玉痕與秦江雪搖頭直笑,十指交握、相偕離去。

翌日,他們決定告別段氏夫妻,動身回家。

「巧巧,你真的不多待幾日嗎?」秦江雪握著王巧巧的手,一半擔心、一半不舍,這幾日的相處,她就像多了個妹妹般。

「段大嫂,我真的得走了,我娘還等著我帶藥回去呢!」王巧巧也是滿心不舍,秦江雪溫柔和善,這幾天下來,她早將秦江雪當成是姐姐了。

「令堂的病的確教人擔心,巧巧,有機會再經過這里,一定要來看看我。」

「我會的,我一定會的。」

兩人眸里皆是不舍,但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

「丞軒老弟。」段玉痕從屋里拿出一只精致的錦盒。

「段大哥。」

「相逢即是有緣,這只錦盒清收下。」

「這是?」陸丞軒接過,打開錦盒,里頭裝著兩顆丹藥,外層是透明的墨綠色,內層夾著朱色小球。

就他所知,傳聞中的續命丹正是這種色彩——續命丹如其名可延續生命,它沒有任何的療效,但只要尚有一口氣在,便可續其性命;不過一旦過了藥效,若仍不能解除病因,仍會回天乏術,這只是一種跟閻王搶時間的丹藥罷了。

而續命丹也只是傳聞中的一個名詞,它其實並不難制,難的是它的材料難得,其中郯花果更是十年結果一次,因此續命丹的數量是少之又少。

過去皇宮內曾存著這種丹藥十來顆,但卻在某晚突然莫名的全數遭竊,加上郯花果樹被當時的皇後命人放火燒毀,續命丹可說是消失在這個世上了。

「續命丹?」陸丞軒半信半疑的看著錦盒內的丹藥。

段玉痕沒回話,陸丞軒又問了一次。「段大哥,這是續命丹嗎?」

雖然他有八、九成的肯定,但還是得問個明白。

「嗯。」段玉痕點頭。

「段大哥,如此貴重之物……」或許現下他手上的兩顆就是世上唯一的兩顆續命丹了。

「收下吧!我相信這一切並不是偶然,或許有一天你會需要。」

「這……」如果能得此物,他倒也覺得欣然,但無功不受祿,他受之有愧。

「拿著吧!」段玉痕的眼神堅定,沒有任何不舍或疑惑。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陸丞軒看到段玉痕眼中的真誠,便也不再推托。

「陸丞軒,你還要做什麼?婆婆媽媽的,再不上路,天就要黑了。」王巧巧不耐的喊道。

她與秦江雪已經離情依依結束了許久,可那兩個大男人竟然還在那里難分難舍。

「就來了。」陸丞軒朝著她喊,又轉過身。「多謝段大哥,就此別過。」

然後陸丞軒將王巧巧抱上馬後,也躍上馬背。

「段大哥、段大嫂,再見。」王巧巧喊著。

「一路保重。」

「有緣再見。」

又一陣道別後,陸丞軒策馬而去,雪地滾起雪花,漸漸的模糊了雙方的身影。

荒原中一行人浩浩蕩蕩趕著路,沿路黃沙滾滾、沙塵風舞。

「停!」領頭的高喊一聲,隊伍停了下來,他策馬繞到陸丞軒身旁。「陸大夫,我們今晚就在此地扎營可好?」

「大當家方便即可。」

今晚在此處扎營。」領頭的高喊,隊中人馬听見後,紛紛下馬準備扎營。

他們離開芎天峰後,在途中遇上從西北邊部族要歸國的商團,本來陸丞仟並不想與他們同行,但又想到王巧巧終究是女子,在旅途上有著諸多不便,加上她的腳傷未愈,對方又熱情邀約,便決定與他們同行。

領著商團的是南部商團的大當家林藝河,他時常往返各國,買賣各國特產,從中獲利。

「巧巧。」陸丞軒掀開胸前的披風,王巧巧還是一臉睡意。

見狀,他雙眉微攏。「你又在睡了。」他用披風蓋住她,是因為知道她討厭風沙才幫她擋住,可不是讓她當帳篷在里頭睡覺。

「睡一下又不會怎樣。」王巧巧閉著雙眼回答。

不知為何,聞著他身上的燻香味,她就會昏昏欲睡嘛!她之前在青田村失眠了好幾個月,現在就當是補眠!

「你快醒醒,我要下馬了。」

「嗯。」王巧巧眨了眨迷蒙的水眸。

交代完扎營的林藝河並未離去,見到此幕,不禁看直了眼。

雖然王巧巧並沒有國色天香的美貌,但卻有出水芙蓉的清新氣質,這也是為什麼當初他不斷邀約兩人與商團同行的原因。

陸丞軒先躍下馬,再將馬背上的王巧巧抱下。

「今晚在這里扎營嗎?」王巧巧望了一眼四周。

陸丞軒還未開口,林藝河已先一步搶答。「是的,王姑娘,此處是否合意?」

「都可以。」王巧巧莫名的看他一眼。

又不是在選客棧,荒郊野外有什麼好合不合意的,難道她不合意,他就會變出一間屋子來不成。

「大當家,有些貨物進沙了。」遠處傳來叫喊聲。

「不好意思,失陪了。」林藝河朝王巧巧笑了笑。

「大當家盡避去忙,不必招呼我們。」陸丞軒有禮的回答,王巧巧則是悶聲不響。

說實話,她並不是很喜歡這個林藝河,她也說不上是哪里看他不順眼,就是覺得不對盤。

「喏。」陸丞軒將皮水袋遞過來。

王巧巧接過後,走到一旁倚著樹坐下。

此地已見不著高聳的芎天峰,原來的雪原也被荒草所取代,冬去春來,雖不茂密但路上隨處可見發芽的樹木。

「我看看你的腳。」

王巧巧拿著皮水袋喝著,乖乖的將腳交給陸丞軒。

他仔細的檢查,而後滿意的點頭。「照這樣下去,很快就好了。」

「很快是多快?」王巧巧滿臉不相信。

「只要你別再亂來,很快就會好,還可以乘機磨磨你這潑辣的個性,等你回到家,見到你放下屠刀,包管你娘會感激涕零。」

「你去死吧!」王巧巧白他一眼,將皮水袋往他的方向丟去,卻沒動手打人。

先前她的腳好了六成,結果在一次的吵架中,不小心踢到旁邊的石牆,當場疼得她齜牙咧嘴。

之後老天像是在跟她作對般——只要她想打人、踹人,就會莫名撞到有的沒的,不然就是踢到石塊,她的傷不但沒有愈來愈好,反而每況愈下。

之後她就只有乖乖做個君子,動口不動手,免得最後遭殃的還是自己。

「你在這里休息,我去采藥。」

「嗯。」王巧巧頷首。

每到一處扎營,陸丞軒就會四處繞繞,看有無什麼特殊的藥草,順便看看周圍有沒有小湖河川。

陸丞軒離去不久,林藝河便走過來。「王姑娘,請喝。」他將手中的皮水袋遞給王巧巧。

「謝謝,我喝過了。」

「陸大夫又去采藥了嗎?」他不可思議的問。

「嗯。」

「要是我有王姑娘這般貌美如花的未婚妻,一定不會拋下你在這里枯坐。」林藝河言語中充滿了遺憾。

「呵呵。」王巧巧只能干笑以對。

本來是要以兄妹相稱,但與此行人見面時,兩人不小心透露了姓氏,不同姓說是兄妹,鬼才會信!最後只好用原本出村時的身份,以未婚夫妻相稱。

「王姑娘,說真格的,你們兩個的感情是不是不太好?」說著,林藝河便在她身邊席地而坐。

他一路上常見兩人吵吵鬧鬧的,便自認為他們的關系不好,也在心中燃起一絲希望。

「呵呵,怎麼會。」王巧巧再次干笑,同時將身子往右邊一移再移。

她很想大罵關他什事,但人家好歹也是個大當家,她既不能動口,也不能動手,王巧巧簡直感到芒刺在背。

「陸大夫真的待你好嗎?」

「很好,好得不得了。」這樣回答可以了吧?問完就快滾!

「王姑娘,你可以老實說沒關系,就當我是朋友一般。」說著他的身體又往王巧巧靠過去。

「我很老實啊!」她再往右邊移。

誰跟他是朋友?他還真是大言不慚。

「王姑娘,若是陸大夫待你不好,其實在下很希望能為你遮風蔽雨。」再往她靠近。

他是堂堂一團的大當家,長得也算俊朗,豈是陸丞軒那窮大夫比得上的?像王姑娘這樣的芙蓉可人,就算陸丞軒對她再好也匹配不上;若是她先遇上他,她肯定會是他的。

林藝河心中有股相見恨晚的遺憾。

「不用了,大當家,也沒刮風,也沒下雨的。」王巧巧裝傻道,再往右邊移動。

「不是真的刮風下雨,我的意思是說,希望能成為你的支柱。」又向她靠近。

「我家屋子挺堅固的,不需要柱子。」往右一移再移。

林藝河完全沒看出王巧巧眼底的厭惡,還以為她是天真、單純,才會沒听懂他的意思,他仍是一再靠近她,還忘情的握住她的雙手。「王姑娘,我是說……」

他說到一半,王巧巧已抽回手怒道︰「林大當家,你這人真是……」

王巧巧說到-一半,又被另一人打斷——

「林大當家,你這人真是太好心了,不過我們的目前尚不缺柱子,鍋子、杓子、鏟子也統統不缺,你就不必費心了。」陸丞軒一把將王巧巧拉起,一語雙關的說。

他在遠處就看到王巧巧和林藝河兩人一靠近、一閃躲,再這樣移下去,他倆恐怕會一路移回芎天峰去。

「陸大夫,呃……既然都不缺,那你們好生歇息。」見到陸軒丞歸來,林藝河又懊惱、又尷尬。

懊惱的是,眼看王巧巧就快被他勢如破竹的熱情給打動,偏偏殺出個程咬金︰尷尬的是,跟別人的未婚妻調情還被撞見,雖然他不把陸丞軒這個窮大夫看在眼里,不過商團的名譽還是得顧。

「你干嘛不讓我教訓他?」看著走遠的林藝河,王巧巧不禁為之氣結。

「很多自視甚高的人是禁不起羞辱的,出門在外,能少一事是一事。」

「我看他倒是挺愛惹是生非的。」

「哈哈哈。」聞言,陸丞軒大笑——從最愛惹是生非的人口中听到她罵別人愛惹是生非。

「笑死你。」王巧巧白了他一眼,逕自走開。

要是以前,她會覺得他是個瘋子,沒事大笑什麼?但沿途相處下來,她大略能了解一點他的動作及想法,現下她也知道他在笑什麼。

是夜,雖已接近冬季尾聲,但夜里的寒氣仍盛,不過相較起芎天峰的冷冽,這些冷風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荒地里生起火堆,大伙兒趕了一天的路,全都累壞了,各個席地倒頭就睡。

王巧巧仍舊窩在陸丞軒的懷里,舒服的擷取他身上的熱氣。

因為大家以為他們是未婚夫妻,所以也沒特別在意;也唯有此刻,王巧巧才會慶幸他們當時告訴大家的身份不是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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