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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個時間,再來一次 第五章

作者︰安祖緹

第三章

「怎可能有這種事!」黎相谷斥道。

這是從哪個神棍听來的胡言亂語?

他深深不以為然。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我經歷過什麼。」水眸霎時黯淡了下來。

「說給我听听啊。」他擺出聆听的姿勢。

「我……才不要。」本想說出往事的她轉了念頭。

「你怎麼可以這樣吊人胃口?」他不爽的抗議。

「你管我,我要回去睡覺了。」她轉身欲走。

「那我繼續拉小提琴。」黎相谷不客氣的威脅。

向容玄薄怒回身,「就跟你說不要一清早擾人清夢。」

「那你陪我去吃早餐。」

向容玄鼓著不爽的頰,心想這位音樂界王子真是霸道專制不講理!

「不要就算了。」黎相谷將小提琴靠上了脖子。

「好!」她輸了,她投降了。「我去換衣服,十分鐘後見。」

十分鐘後,漱洗完畢的向容玄穿著無花樣的T恤跟牛仔短褲來到黎相谷門口,她電鈴都還沒按,他就已經將大門開啟,好似他早在門口守株待兔許久。

他一樣是有修身效果的長襯衫加休閑褲,外加可在紫外線下變化鏡片顏色的黑框平光眼鏡,看上去特別有文人氣質。

他真的長得很好看。向容玄端詳著鎖門的側臉,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這人的顏值就算去當明星也是夠格的。

這世上就是有這樣的幸運兒,天生就有才華,運氣又好,做什麼都順風順水,勢必不知道「挫折」二字怎麼寫。

「你有遇過挫折嗎?」走往早餐店的路上,向容玄忍不住問。

「當然有啊。」

「什麼挫折?」她好奇死了。

天之驕子竟然也有過挫折,這或許可以平衡一下她的羨慕。

「喜歡的人已有男朋友,算不算?」黑眸灼灼盯視著她,向容玄被他瞧得心慌意亂,連忙別開了眼。

「換個人喜歡不就好了。」

「我這人很死心眼的。」

「喔。」她裝作不在意的回。

「你的回應也太冷淡了吧?」黎相谷很是不滿的埋怨。

「不然要說什麼?總不能鼓勵你去橫刀奪愛吧?」

「我當初的確有下這個決心的。」恨只恨,他沒早點愛上她,也許,她就不會步向死亡了。

「過去式?」她有些訝異地眨了眨眼。

真該死,她剛才竟以為他在說她,而又一個不小心又小鹿亂撞……吼,她實在煩透了她的心總是不受自我控制的隨他起伏了!

如果能將心髒打鎮定劑,讓它不會亂眺就好了。

「已經是現在式了。」

「欸……」她被他盯得又是俏臉一紅,手腳有些不知所措的不知該往哪擺,索性插進口袋。

「不過我這次不是橫刀奪愛,」他靠近她,向容玄下意識往後退,直到背抵上牆,「我知道你跟那個男人,現在也不過是普通朋友。」

「可是你……你連普通朋友都不是。」

「但我是你的鄰居。」他一手拍在她腦袋右側的牆上,吻過你。」

「人家是正人君子,才不會做像你這樣的性|騷擾的事!」他靠太近了,近得她的臉都可以感受到拂過來的溫熱鼻息,她心慌意亂的轉開臉。

「我才,」他將小臉轉正,「不要當正人君子。」

向容玄還以為他又要強吻她的唇,卻沒想到他只是輕輕的印上她的額心。

「我很高興你人還好好的在這里。」

她又在他眼中看到昨日的激動了。

他的眼微紅,濃烈的感情叫她不由自主受了吸引,怔怔的看著他。

「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胡涂了,「為什麼你喜歡我?」

「那不僅是喜歡。」薄唇傾吐,「是愛。」

向容玄的胸口瞬間緊繃,覺得整個人都要軟腳了。

「不是……開玩笑的?」

「我像有閑情逸致陪你玩這種游戲的無聊人士嗎?」

「不。」她搖頭。

就是因為知道他不是,所以才更納悶啊。

她欣賞崇拜黎相谷很多年了,她甚至有好幾本他的剪報,但是所有報章雜志的采訪,都看不出來,黎相谷可能在精神方面有問題,或者他有出入過這方面的醫院。」

可在昨天面試之前,除了演奏會外,她不曾在私底下見過他本人,更別說有任何接觸了。

像他這種一遇到機會,就立馬進攻的人,怎可能躲在暗處偷偷的暗戀啊!但他卻說他愛她。

而且從他的眼神中,感覺不到任何虛假。

是說,騙她這種普通人也沒什麼好處吧?

一般像他這種明星級別的人物,最最怕的就是糾纏不清的粉絲了。

啊啊……她的腦袋越思考越混亂,快要燒起來了。

「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啊?」除了開口問,她想不出答案。

「未來。」

「……」他其實真的腦袋出問題了吧?

天才果然都是怪怪的。

「喔?那又是因為什麼事情喜歡我的?」她有些無奈的再問。

「你修正了我一個音節。」

「我修正你?」她詫異指著自己,「我?」

「就是你。」

「怎麼可能!」在電梯里,她擺手哈哈大笑,「我才沒那個能耐呢。」

「你只是手受傷了。」他拉起她受過傷的右手,湊到嘴前親吻,「要不然,你也會是個知名的音樂家。」

向容玄縴軀一震,眼淚忽然就滾落下來了。

「啊哩,」她很是詫異的抹掉頰上淚珠,「怎麼會這樣?」

黎相谷垂眸,微掀薄唇,哼起了一首曲子。

向容玄震驚莫名。

「這歌……你怎麼會知道的?」

「你當年創作了這首曲子給唱片公司,獲得錄取,那家唱片公司就是與我長期合作的那間。」

他再哼起了副歌的音節,向容玄迅速掩住了他的嘴。

「不要……不要哼這首歌。」她用力搖頭,「它是不幸的歌曲!」

黎相谷拉下她的手來,「為什麼?」

「這首歌錄取的那一年,我的父母過世了。」她用力咬住唇,「我早說過,我的幸福,只會伴隨著破壞與死亡。」

她雖然因為手指受傷,無法再參加比賽,無法成為一個鋼琴家,但她仍有創作的靈魂,她寫了曲子,但是因為沒自信的關系,一直沒有投到唱片公司去試試,會下決心去投稿,是她的家人鼓勵她的,他們還為她挑選出最喜歡的三首,投給了為黎相谷出演奏專輯的唱片公司。

她一直夢想著能夠跟心中的大神,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忐忑不安地等待了約莫兩個月時間,唱片公司梢來了答復,其中一首的清新曲風很適合準備出道的男女合唱團體,配了歌詞之後,將會成為第三波主打。

她那時高興得快發瘋了。

而原本已經放棄音樂之路的她,大學決定改考音樂學系的理論作曲組,也就暫時放下創作,專心一意在大考上頭,而父母亦給予強力的支持,卻沒想到四個月後,兩老竟雙雙死于車禍意外。

後來她家便陷入了一片混亂,父母的公司還被惡劣的股東親戚趁機侵吞,可憐的她與雙胞胎妹妹向師玉因為對法律的知識太過淺薄,根本不知如何奪回屬于自己的權益,待父母的律師朋友知道情形,過來了解狀況,已經來不及了。

當時她妹妹已經考取美國新英格蘭音樂學院,因為家變的關系,決定不前往赴讀,幸虧向容玄即便在悲痛中,還是保持了理智,毅然決然賣掉了父母遺留下來的房子,作為妹妹的學費與在美的生活費,但她卻是再次放棄音樂這條路了。

而在這之前,從小亦有音樂神童美名的她,也是橫掃各項音樂比賽,屢屢得得到佳績,卻沒想到在國中的一次田徑比賽上,被旁邊跑道的人絆倒,右手無名指與小指粉碎性骨折,從此與音樂家絕緣。

高中時期,她因偷騎父親的摩托車,不小心摔車,膝蓋骨頭穿透皮膚而出,也斷了她的田徑選手之路。

從小到大的經歷,讓她開始相信,只要獲得幸福,悲劇就會伴隨出現。

她只能做一個普通人,過一個普通的人生,她的福分僅止于此。

所以即便黎相谷說他喜歡她,她也是沒膽子接受的。

她不知道接下來她有可能會失去什麼。

若只是她自己付出代價也就算了,但若是代價由黎相谷來付出呢?

就像她的曲子獲得錄取,代價卻是父母的生命……

她無法想象,也不願想象。

在早餐店听了她的故事,黎相谷陷入沉默之中。

這是他第二次听到這故事了,但他以前很自以為是地認為這只是她拒絕的借口,他嗤之以鼻,認為是她胡思亂想,更說她是迷信,根本沒將這故事擺在心上,但他忽略了,這是她心中的魔障。

不管她父母的過世是否與她有關,不管她的才能因為意外被奪走,是否真的是因為她不配擁有,無可否認的,這都成了她心中一個障礙跟恐懼。

他從不曾好好深思過這個問題,但他現在不一樣了,他是個死過一次的人,各種細節的存在必有它的意義,他就是忽略了,才導致了死亡。

且若照她的理論來說,那他們兩個都不應該會死的啊。

——她只要獲得幸福,就會伴隨著破壞或死亡。

但上一次的她,幸福了嗎?

這是他最納悶之處。

他的確對她示過愛,但她很清楚地拒絕了,她說她已經有男朋友了,不能喜歡他,如果她是這麼的恐懼幸福,那她的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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