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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約夫妻 第十一章

作者︰金晶

文慶林用過了晚膳,吃了藥,洗漱之後便沉沉地睡去了。

譚佳如輕手輕腳地掀開簾子,走了進來,月兌了外衣,穿著寢衣,吹了蠟燭,她爬上了床榻。她之前便跟他說好了,今晚他睡里面,她睡外面,若是起夜也不會吵到他。她小心翼翼地躺到榻上,听著他沉穩的呼吸。

黑暗中,譚佳如看了他一眼,突然覺得彼此離得有些近。她恍然大悟,忘記將被褥放在彼此的中間了,她一時間有些不習慣,第一晚是累得睡過去了,第二晚則是放了條被褥,之後因為他強吻她的事情,他們便分床而睡了。

譚佳如躺了一會,睡不著,悄悄地爬了起來,從櫃子里又找了一條被子出來,正要放在中間,文慶林忽然開口,「冷。」

譚佳如打住不動,仔細地看了他一眼,他正緊閉著眼楮,她便將懷里的被子也蓋在了他身上,將他裹得嚴嚴實實的,可如此一來,也沒有多余的被子可以放在他們中間了。

她嘆了一口氣,也歇了這個心思,她又躺了回去,閉上眼楮,撇去雜念,很快就睡著了。

屋子里正靜悄悄的,本來蓋著兩條被子的文慶林緩緩地睜開眼,他的黑眸在黑暗中格外的明亮,他將被子往旁邊推了一下,像一條滑溜的泥鰍般鑽進了她的被子里。

譚佳如似是沒有感覺地睡著了,他緩緩地抱住她,溫軟又香噴噴的她,令他整個人心情都飛揚起來了,什麼風寒也痊愈了。

文慶林忍不住地將臉靠在譚佳如的脖頸上,明天一早便要去順州,又遠又要去十五天,想想十五天都不能見到她,他的胸口就似有螞蟻在爬一樣,作祟得厲害。若不能抱抱她,他如何熬過這十五天?可憐他不能光明正大地抱她,只能偷偷模模,跟作賊似的。

但抱住了,心中的渴望反而更深了。文慶林瞅了瞅她安靜、甜美的睡顏,忍不住地湊上去吻了吻她的唇角,見她並未發現他的偷香行徑,他的膽子更大了,順著她白皙的脖頸一點一點地往下。

柔軟的口感令文慶林越發的大膽,隔著衣料,他輕柔地模著她,一張俊臉埋在她的胸前不起。

他從來不是君子,此刻像一個卑鄙小人一般在她的身上吃豆腐,他卻管不住自己,無法自已地喘息,隔著衣料發泄那心中的沖動。

黑暗中,他的眼緊緊地盯著她,聞著她的體香,听著她的呼吸,他如一只野獸,綠眼盯著他的獵物,摩擦到了極致,到了巔峰,他的手緊緊地別在她身體兩邊的被褥里,低低地喊了出來︰「佳如。」

譚佳如睡得不舒服,她總覺得很熱,恍惚間,她听到文慶林喊她,她用力地睜開眼楮。

文慶林正睜著一雙猩紅的眼望著她,他呼吸急促地凝視她,他眼底深處有幾抹她看不懂的深色在浮動,她不禁吞了吞口水,小聲地問︰「文慶林,你還好吧?」

文慶林朝她一笑,「我想去淨房。」

她啊了一聲,起來想扶他起來。他對她搖搖頭,「不用。」黑眸垂下,「我的衣衫濕了,想換一套衣衫。」

「哦,好,我給你找一套衣衫,淨房里我也吩咐她們供著熱水,怕你晚上不舒服要擦身子。」譚佳如將長發撩到一邊,跟著下了榻,正要去點燭。

「別點蠟。」

「為什麼?你看得見?」譚佳如疑惑地問。

「看得見,等等再點。」文慶林並不解釋,快速地往淨房去。

譚佳如愣了一下,嘀咕他是一個奇怪的人,緩緩地點上了蠟燭,給他找了一套衣衫,給他送了過去,敲了敲淨房的門,「衣衫我放在這了。」

「嗯。」

譚佳如將衣衫放在門後的桌子上,便回了房,覺得自己身上也有些黏糊糊的,隨即莞爾,文慶林熱得踢了被子,被子都蓋在她的身上,她自然熱到冒汗了。于是,她也沒有多想地回了屋子,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完茶便等著文慶林回來。

不一會,文慶林便回來了,耳後的發絲還沾著水氣。譚佳如連忙讓他坐好,又找了一條干淨的棉帕給他擦發,「出了汗就好,只是別又受寒了。」

文慶林任由她柔女敕的小手在他的發絲中穿梭著,享受地閉上了眼楮,突然覺得生病了也是好事,「小時候最怕的便是生病,一生病,娘就要東借西湊地拿出銀子給我看病,還好人賤病也少,如今越發的嬌貴了。」文慶林不以為然地說。

譚佳如听了,扯了一下他的發,「最看不得不愛惜自己的人,這身子是你自己的,看病吃藥苦的還是你。」

「是啊,可現在卻覺得生病真好,有夫人的照料,夫心甚為喜悅。」文慶林露出潔白的牙,一副痞樣。

譚佳如听得心快得多跳了幾下,這個人真的很奇怪,怎麼老說這種甜出油來的話呢,也不知道他平日在朝堂上是否如此。

見她一臉的不受用,文慶林也不惱,笑盈盈地說︰「夫人,還未走,為夫已經有些想你了。」

譚佳如擦干了他的發,隨意地將棉帕放在一邊,瞪了他一眼,「文慶林,不準跟我耍嘴皮子,咱們是什麼關系我還不清楚嗎,說得再好听,我也不會被你騙。

既然一同生活在一個屋檐下,我便好心地照料你一回也是正常不過的事情,你懂得感恩再好不過,可再說這些話,我可生氣了。」他那些甜死人的話,根本就是在調戲姑娘家,她之前怎麼沒發現他是這麼油嘴滑舌的人呢。

文慶林短暫的愣怔之後,忽然大笑,嚇得譚佳如一跳,「笑什麼,得失心瘋了不成?」

文慶林搖頭,靠在床柱上,邪佞地望著她,「你不愛听?」

「對。」譚佳如用力地點頭,「你還是留點力氣說給你喜歡的姑娘听吧。」

文慶林的眼閃了閃,「你讓我說給別的姑娘听,你可是要听別的男子說給你听?」不仔細看,沒人會發現他的眼角凶光閃閃。

譚佳如吹熄了蠟燭,上了榻,听了他的問題,不解地反問︰「談情說愛的有什麼好?不如掌權來得干淨、利索。」

文慶林閉了一下眼楮,「如此听來倒是像清心寡欲的道姑。」

她忽而一笑,「倒也有這樣的打算,但若是我真的去做了道姑,只怕我妹妹的婚事會有影響,比起道姑,我更想做一個賺錢的生意人。」

文慶林挑眉,敢情他瞧上的姑娘眼楮掉到錢里去了不成。

「你興許不信,可我覺得這情情愛愛的很麻煩。」譚佳如躺在榻上,閉上眼楮,有些睡意,「我爹也不是什麼寡情的人,可我娘去世了,他便又娶了,我與妹妹在他眼中也沒什麼特別的好,他如今更重視我那弟弟,雖然不能說他薄情寡義,可我卻是瞧不上的。」

一頓,她又說︰「繼夫人嫁進來時,他便該知道我與妹妹在她手下生活,焉能痛快,她苛待我與妹妹,不管他知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從來不管這些事情,大男子地將後院交給了繼夫人。」

文慶林沙啞地問︰「這便是你與那繼夫人關系不好的原因?」

「是啊,引進了一只貪心狼,想吞了娘親留給我與妹妹的陪嫁,幸好娘親留在身嬤嬤細心呵護,不然哪里還有我。我這性格是有些強,可也懂人情世故,不想嫁人,可也不能拖累了妹妹的婚事,與繼夫人面和心不和,私下里互相使絆子,可危及譚府的臉面,我知分寸,沒有亂來,不想嫁也得嫁。幸好遇到了你,否則哪里能過得這般瀟灑……」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漸漸地輕了。文慶林側頭看去,原來她是懷著這樣的心思嫁給他,他雖然知道,可听她說,心底微微犯疼。

她睡意濃濃地說︰「快些睡吧,你的傷寒還沒好全,明天還得早起。」

「嗯。」文慶林應了一聲,望著她好一會,他嗓音堅定地說︰「佳如,我與你爹不一樣,一生只會娶一個女子。」他說完盯著她瞧,她卻似是睡著了,沒有反應。

他溫柔地在她的身側躺下,她這麼好的姑娘,他怎麼可能讓她做什麼該死的道姑呢,他自然要娶她回來,好好待她,他們開開心心地過一輩子。他的手悄然地牽起了她的手,她的睡意正濃,迷迷糊糊之間手指動了動,又沉沉地睡過去了。

文慶林趴著望著她,即使很累,眼皮很重,他都有些舍不得閉上眼睡覺,不多看看,這十五天又該如何挨過去呢?第一次他不想離京,想就這麼一直一直地待在她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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