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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妻奴 第七章

作者︰金晶

回門的日子到了,早晨譚淳安被陳嬤嬤喊醒,她身邊的商寒韞也早早地起來了,兩人用過早膳,便帶著禮,坐著馬車去譚府。

譚毅與譚繼夫人早已等著,听到他們回來,開心地將他們迎進來。譚繼夫人雖然不是生母,依照慣例,仍然將譚淳安帶到了隔壁的廂房。

「世子對你可好?」譚繼夫人淡淡地問。

譚淳安點點頭。譚繼夫人又問︰「你們圓房了吧?」

譚淳安臉微紅,又點點頭。

譚繼夫人想在譚淳安身邊安插個心月復,可惜在譚佳如的干涉下,這個想法沒來得及實現。兩人也實在無話可說,坐了一會,兩人又往回走,走到門口的時候,譚淳安正好听到譚毅的聲音,「今日梁大人居然被彈劾,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梁大人?譚淳安乍听到時,覺得耳熟,再仔細一想,不就是昨日跟花魁廝混的梁大人嗎。她想起商寒韞那天奇怪的語調,神色微變,莫非是他做的手腳?

譚淳安一邊想著一邊跟在譚繼夫人的身後走了進去,一道霸道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她抬頭看去,對上商寒韞含笑的眼眸,她驁扭地將臉轉到了一邊。

看著他們兩人無聲的互動,譚毅很是欣慰,這個一直不說話的小女兒是他心中的傷,如今見她與商寒韞恩愛有加,他也算放心了。

譚繼夫人只看了一眼,心中暗道,花無百日紅,且看吧。

譚毅留兩人用了膳,商寒韞喝了酒,譚毅便讓他休息一會再走,于是,譚淳安便帶他去了她出嫁前的閨房。商寒韞一進房便躺在了她的床榻上,手腳大張,看上去很是怡然自得。

陳嬤嬤端了熱水過來,朝譚淳安使了一個眼色,譚淳安咬了一下唇,站起來拿著棉帕,沾了沾熱水,接著拿著熱呼呼的棉帕走到商寒鼴身邊,貼著他的臉擦了一擦,正要收手,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扯到身上。

陳嬤嬤看了一眼,便自覺地退下了。

譚淳安被他扯到他身上,迎上一對微醺的黑眸,她微怕地推開他想坐好,奈何他的力氣很大,她根本掙月兌不了他。

「嘖嘖,真可憐,想反抗都反抗不了,是不是想說讓本世子放開?」商寒韞笑著說。譚淳安咬著唇,一臉的郁悶,他明知道她在想什麼,可是他偏偏不會如她的意,她再反抗下去也是無用功。

「來,喊一聲給本世子听听。」

譚淳安警惕地看著他,他該不會現在要她學什麼浪叫吧?腰上的大掌又收了收,她用力地咬著唇,他的指尖在她柔軟的腰上敲著,慵懶地哼了一聲。

譚淳安顫抖著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商寒韞涼涼地看著她,腰上的大掌使力,她的臉上立刻浮現出一抹痛苦的神情,但她照樣無法發出聲音。

「喊出來。」商寒韞冷聲吩咐道。

譚淳安神色微白地看著他,感覺到腰上的手一直在使力,她疼得眼淚簌簌地落下,奈何一點聲音也沒有。

商寒韞這才停下手,「痛都發不出聲音……」他輕柔地撫弄著她的臉,「如此說來,便是有人要殺了你,你都無法喊救命?」

譚淳安驚恐地看著他,誰會想殺她?沒有,根本不會有人要殺她,除了他。但他說過,他不會殺她的。

商寒韞高深莫測地看著她,半晌,擁著她一起躺下,「陪本世子睡一會。」

譚淳安覺得腰上那塊肉都被商寒韞捏青了,她忍著痛,躺在他身邊,嗅著他身上那股酒味,她委屈地癟嘴,以後他喝醉了,她一定要遠離他,否則吃苦的是她自己。不過對她而言,商寒離喝不喝酒,反正他都不正經,也不能隨意揣摩他的心思,總覺得他是一個難懂的人。

對于商寒韞要她發聲這件事情,她是做不到的,她之所以不能發聲就是因為被他嚇到了,她怎麼可能能發出聲音呢,她已經很多年沒有說過話了,連說話是什麼樣的感受,她都不知道。

曾經何時,爹和姊姊用盡心思想要她重新說話,可她就是說不了話,大夫說她是被嚇了,以後說話的機會非常渺茫,譚淳安也覺得自己說不了話了。

其實,說不說話都不重要,她也習慣了。但在她習慣之後,他忽然要她開口,真的是強人所難,他以為這樣弄痛她、嚇唬她,她就能開口說話了?這樣也太異想天開了。

譚淳安閉上眼楮,他最好快些將這個想法打消了,因為,她能說話這件事情根本是不可能實現的嘛。

等譚淳安和商寒韞他們休息好了,下午便乘坐馬車回晨王府,馬車悠悠地往回走,到了一個地方,突然停了下來。

過了一會,侍衛回來稟報,「世子,前面有人在賣身葬父。」

商寒韞掀開車窗,看見外面有一個賣身葬父的小孩,那小孩跪在地上,前面的尸身極為寒磣,連一塊遮掩的布都沒有。

那人死得極其慘烈,一身的血躺在地上,流出來的血幾乎將地都染紅了,商寒韞面不改色地看了一眼。侍衛又道︰「那人是被六皇子的馬車給撞死的。」

商寒韞低低地笑了,「六皇子啊……」

譚淳安一听他這口吻,身體微微一顫。商寒韞說話的口吻很雲淡風清,可她知道,絕對不會這麼平靜,就像他說梁大人那般,轉眼梁大人就被彈劾了,她心中戚戚然,這個男人真的不好惹。

如今那些貴人囂張、跋扈,只怕撞死一個人也是一件極其小的事情。譚淳安不免疼惜惜那孩子,忍不住地鑽頭看了眼,那紅色的血嚇得她往後一靠,背狠狠地撞上馬車內壁上,呼吸劇烈地瞪著車窗外。

商寒韞瞟了她一眼,見她反應這般大,唇角一揚,伸手將她拉過來,捏著她的下頷,逼著她看外面,「這麼害怕做什麼?不就是血嘛。」

譚淳安緊緊地閉著眼楮,淚花在眼眶中里搖曳著。是啊,他殺人如麻,見過不少人流血,對他而言,溫熱的血也不過是血,可她怕啊。

商寒韞在血河中飄揚的白色身影越發明顯了,那把拿著劍的手將劍尖對著了她,彷佛隨時要刺向她。

譚淳安的小手用力地揮舞著,他抓著她下頷的手用力,她的下巴似乎要被他拽下了,疼痛逼得她睜開眼楮,她對上那可憐的孩子的小臉,那孩子滿臉的麻木,那張年輕的臉上沒有任何生氣。

「嗚嗚……」譚淳安不由得哭了出來。她不是沒有哭過,卻從來沒有這樣哭過,嗚嗚聲就如一道溪水,滋潤了她的喉嚨,她的聲音輕輕地發出來了。

身後的男人一笑,將她抱了回來,「原來要如此。」

譚淳安硬著頭皮看著他,流著淚的小臉看看他,又看看那小孩,「嗚嗚……」

商寒韞笑了,吩咐侍衛,「去安頓那小孩,馬車掉頭走。」

侍衛應道︰「是。」

商寒韞湊近她的唇,「雖然只是嗚嗚的聲音,不過本世子听了很開心。」

混蛋!譚淳安心中咒罵他,沒見過他這樣的人,為何這樣的人還教她給踫上了,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

商寒韞吮去她的淚,「嗯,看來本世子很快就能听到你的……」最後兩個字輕輕地在她的耳邊說︰「浪叫。」

譚淳安如在風雨中搖擺的小人兒,望著他,臉上充滿了恐懼,偏生她哪里也逃不了,只能這麼看著他。

「可知道本世子要娶你,多少人惋惜嗎?」

她瞪他,他的話十有八九不會是好話。果不其然,他緩緩地開口,「他們說,本世子娶的小啞巴不會說話,沒有當家主母的風範也就罷了,這在床榻上的樂趣都要少了不少。」

譚淳安紅透了臉,卻恨她比不過他的厚臉皮。商寒韞續道︰「本世子真的很好奇,如今這樂趣會多多少呢?」

她的身體一陣涼意。上天啊,怎麼讓她遇上了這樣的人,她該如何是好?

「你的癸水也來了幾日。」商寒韞不懷好意地看她,「相信本世子很快就能知道,這中間的區別了。」

譚淳安羞憤地別過頭。他湊過來在她的臉頰上晈了一口,留下他的齒印,眼中含笑,「怎麼了,難道你自己就不想知道你放浪的樣子?」

譚淳安努力地往後退,可奈何車廂就這麼大,怎麼都躲不過他。商寒韞將她卷到自己的懷里,「你喲,怎麼這麼單純,跟著本世子,你的臉皮也得厚些,免得本世子一逗,你就想挖洞,這太沒意思了。」

他去找有意思的,別找她這種沒意思的,拜托了!

「沒听過嗎,男人啊,就喜歡女子在人前端著,人後浪著的,想要討本世子歡心,你也得多一些心眼才行,知道嗎?」

她才不要討他歡心,她才不要他的寵愛,他要冷落她,她還巴不得呢。譚淳安抿著小嘴不說話,可臉上的神情卻是顯露無疑。

商寒韞笑著對她說︰「總有一天,你會想討好本世子的。」

她不屑地扭過頭,休想!她才不會。

「哈哈……」商寒韞囂張地在她的身邊笑著,放肆的笑聲充滿了整個車廂,好像他說的話,他非常的自信。

譚淳安微微不安,心中暗道,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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