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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客請自重 第二章

作者︰田芝蔓

于允昊拍了拍雷傾天的肩似是為他打氣,但對于雷傾天失去機會,他並不為他惋惜。曾經,他是真心將雷傾天當作朋友,但雷傾天千不該萬不該愛上他得不到的女人。「你三哥正式拿下家主之位後,是不是就要分家了?」

「祖父不喜歡一個好好的家四分五裂,說了只要他在世就不能分家。」

「你甘願一輩子待在你三哥的陰影之下?」

于允昊言談有些怪異,雷傾天心里產生疑問,但仍不動聲色,「允昊,要不是我太信任你,幾乎要以為你在挑撥我跟我三哥的感情了。」

于允昊意識到自己說得太過,心頭一驚,但未顯現于外,他改變了話題,「你信任我?你最信任的明明是紫微院家主雷朔夜吧。」

提到他,雷傾天露出笑容,如果他遇上生死搏斗,朔夜是他唯一放心把背後交給他,與他並肩應敵的人。「朔夜不一樣,對我來說他是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這件事我倒是第一次听說。」

「我小時候他救過我一命,說來有趣,朔夜生得俊美,我半昏迷時誤以為他是女孩,當下就對他一見鐘情,知道他是男子,我有多失望啊!」

于允昊曾見過雷傾天與雷朔夜相處的模樣,若不是知道雷傾天愛開雷朔夜玩笑,他都要懷疑雷傾天有斷袖之癖了。

但如今他知道雷傾天不是,因為他正打算跟他搶奪同一名女子。

雷傾天發現自己扯遠了,切回主題,「允昊,我什麼時候方便讓人去于府提親?」

于允昊笑得勉強,雖然冉蕙蘭做事伶俐,但對母親來說要換個侍女並不難,尤其知道想求娶冉蕙蘭的人是雷傾天後,更不會強留她。

他得多點時間來安排,最先要說服會反對這婚事的人,就是冉皓謙,冉蕙蘭十分服從兄長的命令,只要冉皓謙拒絕,這婚事幾乎就無望了。

「你真的攻下了蕙蘭那個冰山美人?」

「你還不信?」雷傾天不明白今天好友怎麼這麼看不起他,他由懷中取出他貼身收著的寶貝,一只冉蕙蘭親手繡的香囊,香囊上還打著一只同心纓絡,那是她給他的定情信物,「這是蕙蘭親手做的,送予我當定情信物。」

「給我。」

「為何?」雷傾天立刻收手,讓于允昊撲了個空。

于允昊故作慍怒,「怎麼,這香囊的真實性禁不起考驗嗎?蕙蘭可是我母親最喜歡的貼身侍女,你要把人帶走,總得有讓我母親能信服的東西吧,不然如何證明你與蕙蘭已經私訂終身?」

雷傾天遲疑,要確定他們是不是私訂終身,于夫人大可直接把蕙蘭叫到跟前詢問便可,哪里還需要什麼信物?

「放心,好友一場,我會幫你說服我母親答應這件婚事的,只是你要給我點時間,在府里找個跟她一樣伶俐的侍女來服侍我母親,還有,過些日子我得去一趟外地收租,等我回來才有時間好好跟我母親提這件事,你再等等。」

雷傾天雖然猶豫,但還是讓于允昊拿走了冉蕙蘭給他的定情信物,如今于府當家作主的還是于夫人,或許于允昊真有拿走信物的必要也不一定。

這麼想之後,他對于允昊的行為釋疑了,舉起茶杯,「那我就以茶代酒謝你,我們成親後,不會忘了你的媒人禮的。」

「我可是很貪心的,或許會要你一塊地還是一棟宅子當謝禮喔!」于允昊也舉起了茶杯。

「只要能娶蕙蘭,我名下的資產只要你要,我就送你。」雷傾天說得毫不心疼,先干為敬。

于允昊也喝下茶,眼神中的算計隱藏在杯後,沒讓雷傾天看見。

血,為什麼四周盡是血?冉蕙蘭行走在陌生的郊道上,不明白自己怎麼走到了這里,不明白為什麼地上盡是怵目驚心的血跡。

直到她看見不遠處躺著一個人,她緩緩走近,他的身上也染著血,莫非,血跡是這人留下的?

冉蕙蘭走得越近,疑惑便越深,為什麼這個身影看來這麼熟悉?

來到那人身邊後,冉蕙蘭俯身一看,竟是大哥冉皓謙,他睜著不甘心的眼眸,張著的嘴似是來不及發出呼救聲就斷了氣,她伸出手指確認他的鼻息,卻未在他鼻間探得一絲熱氣。

「不!大哥—」冉蕙蘭大喊出聲,猛地由床上坐了起來。

一名被留下來照顧她的小侍女見她醒了,立刻坐到床邊,「蘭姊姊,妳還好吧,作惡夢了嗎?」

還好是惡夢!冉蕙蘭急喘著氣,她怎麼會夢見這麼不吉利的夢?

「沒事……只是夢見了我大哥……」

小侍女聞言,冉蕙蘭還未掉下眼淚,她先哭了,「蘭姊姊妳要節哀啊,否則冉大哥會無法安心的去啊!」

安心的去?她在說什麼?冉蕙蘭皺起眉頭,怒而推開小侍女,「妳在說什麼,我大哥還好好的,妳說這是什麼不吉利的話。」

「蘭姊姊……妳忘了嗎?忘了今天午後發生的事?」

「午後?發生了什麼事……」冉蕙蘭話未完,就想起了午後的事。

于夫人喜歡听人唱曲,隔三差五就會找歌伶在午後休憩時唱曲給她听,這時冉蕙蘭就會侍立在于夫人身邊,陪著她听曲。

不過今天她的心思全不在曲子上。

一個多月前,于允昊帶著隨身護衛冉皓謙前往外地收租,雷傾天說等于允昊回來,他就會正式到于家提親,冉蕙蘭雖然听得害羞,但內心十分欣喜,她就快要嫁給心儀的男子了,怎麼不欣喜?

越接近于允昊回來的日子,她越雀躍,連夫人都發現她的異狀,冉蕙蘭當然不好意思自己提起這件事,所以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只是今天曲子還沒唱完就有人急急來通報,說于允昊在收租的路上遇上了盜賊。

「少爺他……遇到了盜賊……」冉蕙蘭喃喃重復著今天午後的事,她記得有人通報少爺回來了,不過是遇上盜賊勉強逃了回來。

「是啊,少爺遇到了盜賊,冉大哥為了救他留下斷後,結果……沒能逃過一劫。」

「不!妳別胡說,不可能。」

「蘭姊姊,是少爺帶回的消息還有假嗎?蘭姊姊听見惡耗後便暈倒了,妳忘了嗎?」

冉蕙蘭因著小侍女的話,感覺到頭部鈍痛,隱約也記得她听見惡耗而暈倒,頭還撞上了什麼……

不!那是夢!那不可能是真的!冉蕙蘭不想再听小侍女詛咒她大哥,遂對著她怒吼,「別說了!我大哥沒事,妳別詛咒他,妳給我出去,我不想再听妳說、不想再看到妳!」

「蘭姊姊……」

「出去啊!賓出去!」

小侍女見她激動,連忙安撫她,「蘭姊姊別生氣、別動怒,身體要緊,妳現在的身體已經不是妳一個人的了。」

「妳在說什麼?快滾!」冉蕙蘭指著房門怒斥著要小侍女離開,卻見到于夫人領著人到她房里來,身邊還跟著于允昊。

于允昊歷劫歸來,在對冉蕙蘭說出惡耗後,她便暈倒了,于夫人命人找來大夫卻診斷出她有了身孕,因為懷孕體虛又听聞惡耗才會一時失去意識。

一看到于允昊,冉蕙蘭立刻下床奔至他身前,扣住他的手著急地問︰「少爺,我大哥呢?他沒事吧!這一切都是我在作惡夢是不是?我大哥什麼事也沒有,他陪著少爺回來了是不是?」

于允昊反手握住她的手,表情哀痛,「蕙蘭……妳大哥她……沒能回來……」

她摀住雙耳不想听,這都不是真的!她的幸福就在眼前了,只要少爺收租回來,七公子就要來于府提親,她從此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大哥不會有事的,他會看著她出嫁,親手把她交到七公子手中,他一定會好好的。

「不……我不相信……我大哥沒事的、沒事的。」冉蕙蘭喃喃自語,又跑回床上瑟縮著,「你們都是騙我的,大哥怎麼可能會有事……」

于夫人可沒同情她的遭遇,語氣不善的問了一個問題,「蕙蘭,妳肚子里懷的孩子是誰的?」

肚里的孩子?瑟縮著的冉蕙蘭突然得知另一個消息,錯愕地望著于夫人,看見夫人臉上的憤怒,再轉而望向于允昊,卻在他臉上看見了不甘心。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月復部,伸出手覆上。孩子……她有了七公子的孩子了?

于夫人見冉蕙蘭一句話也不說,眼神示意旁人,就看見一名侍女手捧著托盤,托盤上放了一碗又濃又黑的湯藥,「給她喝下。」

冉蕙蘭看見那碗湯藥,不明白為什麼要讓她喝,「這是什麼?」

「這是滑胎藥。」

冉蕙蘭嚇得揮開那碗藥,那名侍女沒料到她會這麼做,手一個沒拿穩就讓碗飛出去砸碎在牆邊,藥灑了一地。

「為什麼要讓我喝滑胎藥?我不喝!」

于夫人肅起臉色,她待冉蕙蘭不薄,也知道兒子一直妄想將她娶進門當妾,但她一直以為冉蕙蘭會有分寸,沒想到她竟然勾搭上了允昊,還有了孩子!

她不過是一個奴僕,即使給允昊當妾都不配,她絕不允許她過門!「妳未婚有孕,犯了yin亂的大罪,不該喝滑胎藥嗎?」

冉蕙蘭無話可說,她的確未婚有孕,但七公子馬上就要來提親了啊!包何況天莊是什麼樣的地方,怎會容許夫人打掉雷家的骨血。「不行!夫人,您不能打掉我月復中的孩子。」

「我不行?妳是我于府的奴人,我要怎麼做還得經過妳同意嗎?喝了滑胎藥後,妳也不能留在于府,府里容不下妳這樣yin亂的賤婢,我要把妳賣到青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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