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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債 第十二章

作者︰倪淨

第七章

其實在稍早前,安娣還沒去幼稚園參加徐小漾的園慶時,她正坐在沈約的辦公室跟他討論幾件案子的進展。

結果,一位不速之客卻出現了。

當安娣听到沈約的秘書小姐說出那個人的名字時,她氣呼呼地瞪了沈約一眼,「你竟然還跟那個渣男有聯絡!」安娣用手指著沈約。

此時沈約正坐在辦公桌前看著文件,「有什麼問題嗎?」

「那個渣男拋棄了清清,跟她同居後一聲不響地就出國,五年來對她不聞不問,這種人你還跟他聯絡干嘛。」

「那是他的私事,跟我跟他交朋友有什麼關系。」沈約拿著筆將文件上一些重要的點標出來,並且寫下注意事項,這中間他頭都沒有抬起來過,似乎對安娣的大驚小敝一點都不以為意。

「當然有關系了,我恨不得揍他一頓!」安娣說得咬牙切齒,氣忿地從椅子上站起身,「最重要的是,你有一天可能會被他影響成為渣男。」

這個指控終于讓沈約抬頭了,他停下手中的筆,平靜地看著急躁的安娣,「我渣不渣應該不用被人影響,等我把女人甩了時,你再看看是不是很渣。」

「我以為你是鐵石心腸,不會交女朋友。」沈約這麼多年來,倒追他的女人不是沒有,但他卻一個都沒有動心過。

「怎麼不會,我看上一個女生很久了,只是不知道要怎麼追。」沈約平靜地說著,而他的話讓安娣眼珠子差點沒掉下來。

「你說真的?」沈約有喜歡的人了?安娣這震驚不比霣上城的到訪更大。她來到辦公桌前,很不淑女地拉著沈約的領帶,「誰?你看上的是誰,我認識嗎?」

沈約瞥了眼被拉緊的領帶,正要出聲讓安娣松手,辦公室的門卻在這時被打開。

霍上城表情一愣,而後咳了咳,「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霍上城的話讓安娣腦門一炸,氣沖沖地松開手並轉過身怒視,可惜她還來不及開口,沈約已經先一步出聲,「還好你來解救我了。」

面對安娣追問他喜歡的女生,沈約一點都不想松口,自然是感謝霍上城的即時出現了。沈約熱情地走過去跟霍上城握手,五年不見,不過交情不變。當兩人坐在沙發上時,安娣也跟著坐下,並且直瞪著霍上城,像是要將他身上瞪出兩個窟窿似的,目光明顯不友善。

看他穿得人模人樣的,西裝筆挺,五官甚至更出色了,家世好、長相好、身材好,又有錢,這種男人找女人,滿街一抓就是一把,當初怎麼會壞心到找上徐清清那種小家碧玉?安娣這人一向護短,既然霍上城欺負了徐清清,那就是跟她過不去,兩人的友情自然也大打折扣。

「安娣,你是在氣我這麼多年沒回來,才這麼瞪我,還是覺得我剛才是真的打擾到你跟沈約的好事了?」

「錯,你回不回來我才不在意,我只是沒想到你竟然還敢厚著臉皮回來。」徐清清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朋友受委屈,她自然不能作勢不管。

「我本來也沒打算回來,不過總公司希望我暫時回來處理一些案子。」霍上城這幾年在國外讀完書後,就直接在霍家海外的分公司工作。

「那你不會在台灣久待?」

霍上城聳肩,「誰知道,說不定我這回待了就不想走了。」

安娣對他這種模稜兩可的回答很不滿意,但又不能把人趕出台灣,只能坐在那里暗自生悶氣。

霍上城這次來找沈約,主要是跟他談一些公事上的問題,當秘書泡了咖啡送進來又出去後,兩人已經進入正題,而安娣則是百般無聊地坐在沙發一角,拿著手機發簡訊。

因為她的車子送修,早上上班時是沈約開車送她來,所以沈約本來也是要送她去幼稚園找徐小漾,但因為霍上城的臨時到訪,提出的問題有些棘手,沈約不得不馬上找主管開會討論解決方法。

因為要開會,沈約沒空載安娣去幼稚園,「上城,你下午忙嗎?!」沈約將擬定好的問題寫好,同時抬頭問了正起身的霍上城。

「不忙,想喝一杯嗎?」霍上城挑眉問。

「要喝下次找一天喝個痛快,不過今天可能要麻煩你一件事。」沈約也跟著起身,下巴找安娣呶了呶,「你可以幫我送安娣一趟嗎?」

「我不要!」安娣像炸鍋似的跳起來,那反應要多大有多大,「我才不稀罕他送。」笑話,她大可招計程車到公司門口送她去幼稚園。

「你不是還要搬禮物嗎,昨天買了一堆禮物要去送小朋友,你一個人抬得動?」

這就是沈約為什麼要陪她去的原因,安娣疼徐小漾到有些病態,總怕徐小漾在幼稚園被欺負,只要有機會就會送一大堆吃的、玩的過去,算是幫徐小漾打好人際關系。

不知是不是這個方法有用,徐小漾在幼稚園也確實很開心,小朋友跟她都相處得很好,更不用說老師們對她那可是疼愛有加。

「我……」

「我送她去吧。」沈約難得開口,再說也是因為他突然造訪打亂了他們本來的計劃,所以霍上城爽快地同意了。

「那好,讓安娣帶你去她辦公室拿禮物,活動是十二點開始,還有半小時。」沈約催著。

安娣很想說不,但她也明白,她抬不動那一箱禮物,只好妥協了。

當兩人將一大箱子的禮物抬上後車箱時,霍上城瞧著依舊不給他好臉色看的安娣,心里不免猜測,他到底是怎麼得罪這位大小姐了。

坐上車後,兩人都系好安全帶,車子駛上馬路時,安娣看了好一會雨刷將落在車窗的雨滴刷除,沒好氣地開口,「你只要送我過去就可以,晚一點我自己可以搭計程車回家。」

霍上城沒有異議,老實說他也沒打算在幼稚園久待,他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跟小朋友打成一片,雖說他幾個堂哥都結婚生子了,但對小朋友他還是沒轍。

其實霍上城以為,安娣不過是善心發作,才會買一堆禮物去送幼稚園的小朋友。當兩人到達幼稚園,他抬著一箱不算輕的箱子跟安娣走進幼稚園的室內廣場,這間幼稚園規模不算小,設備也十分新穎齊全,除了大人外,霍上城一眼看過去的小朋友少說上百人。

他走進廣場,手上的箱子都還沒放下,就見一個小小的身影不知從哪里鑽出來,稚氣地喊著︰「安娣阿姨。」

安娣本來就在一群小毛頭里找尋徐小漾的身影,一听她女乃聲又稚氣的聲音,笑著蹲子將她抱起,「小漾,有沒有想安娣阿姨?」安娣可是十足的小漾控,見她粉女敕玉雕的漂亮小臉,忍不住抱著她又親又笑的。

而徐小漾也同樣回抱安娣,笑呵呵地親了安娣好幾口,這場景讓一旁的霍上城很無語,不過不難看出,安娣抱著的小女孩真的是漂亮,這麼小就長得這麼引人注目,想必長大後她的父母要擔心會不會被哪個陌生男人給拐跑了。

霍上城將手上的箱子放下後,幼稚園的女老師們接手抬去另一處,她們以為霍上城跟安娣是家長,笑臉地將二個粉紅愛心別針拿給徐小漾。

安娣放下徐小漾後,跟著其他家長席地而坐,她穿著長褲一點都沒有不方便。徐小漾將手上的一朵粉紅愛心不熟練地別在安娣的衣服上。

「小漾真棒。」安娣看著胸口前的愛心,忍不住親了徐小漾一口。

這時,霍上城有些不自在地站在一群家長跟小朋友中間,他覺得此時應該是他離去的最佳時機,畢竟他不是家長,也不是什麼鄰家叔叔。而安娣也很沒義氣,來到幼稚園後,完全將他這個搬運工當隱形人。

霍上城不跟她計較,想跟她打過招呼後走人,卻在這時听到一位小女孩說話,「小漾,他是你爸爸嗎?他長得好帥哦。」是一女乃聲女乃氣的小女孩聲音。

霍上城視線落在這兩個小朋友身上。

徐小漾身上圍著幼稚園的黃色圍兜兜,像小甜甜似的卷發綁著漂亮的發飾,從側面看去,她今天也穿著長褲,應該是因為要方便活動。而那位說話的小女孩長得也很可愛,不過在徐小漾眼前一比,確實遜色不少。

「他不是爸爸。」徐小漾本來以為沈約叔叔今天會來的,小臉不免有些失落,畢竟每個小朋友的爸爸、媽媽都來了。

「那他是誰?」

「我也不知道。」徐小漾偏頭想了想,而後搖搖頭,低著小臉看著手上另一個愛心別針,那是要別在爸爸衣服上的。

「小漾,那個叔叔是陌生人,你不要跟他說話。」安娣邊說邊揮手,示意霍上城可以走人了,不要在這里礙眼。

霍上城本來就打算走人,不過這下子他反倒是不走了,「你叫小漾嗎?你要不要把手上的愛心別在叔叔衣服上?」霍上城哪里看不出這愛心是一對的。

徐小漾見霍上城蹲在身前,一旁的小女孩嗤嗤地笑了,「叔叔,不可以啦,那個愛心是要給爸爸的,小漾沒有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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