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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夜的秘密 第五章

作者︰伊方

第三章

怎麼樣才能讓寧右芯看清陶慎言的真面目呢?那個家伙人模人樣,又在寧右芯面前裝得一副無辜樣,不來點狠的,寧右芯一定不肯相信她的話。

烏黑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李蘇樂唇邊便有了笑意。

怎樣討好一個人對她而言可能有一定的難度,怎樣欺負一個人卻根本不是問題。討厭鬼,陶慎言,大財團之子,也算出身名門,建築系三年級生,學生會會長,成績優秀,為人溫和謙遜,樂于助人。

在他們就讀的大學,他的長相不算最帥,功課不算最好,運動也不是四項全能,可綜合評分里,他卻是最高的一個,幾乎無可挑剔。

寧右芯會這樣無條件信任他,還不就是因為他的風評好。那如果他名聲壞了呢?要搞壞一個人的名聲真的太容易了。

李蘇樂雇了三個人。

其中一個男生跑到了陶慎言的導師面前揭發他,說他是陶慎言的槍手;其中一個女人跑到了天台上嚷著要自殺,因為陶慎言騙了她的感情、騙了她的身體後毫不留情地甩了她;最後是一個老人家,說陶慎言那天走路撞到了他都沒有把他扶起來,而是對著他這個老人家冷嘲熱諷後揚長而去。

校園里本來就是三人成虎,就嫌八卦不夠多。何況像陶慎言這樣的完人,對他眼紅的人不在少數,難得這個看上去光溜溜、完整無缺的雞蛋有了裂縫,自然吸引了超多的蒼蠅。

除了這三件事,那些蒼蠅又給陶慎言編了不少跌宕起伏、狗血無恥的故事。

當那些故事傳到李蘇樂耳朵里時,她都有些震驚了,她的那些努力瞬間成了小把戲,果然群眾的力量才是最巨大的。

她興致勃勃地去找寧右芯,問了一堆人,才知道寧右芯和陶慎言去了後山的小鮑園,那里是傳說中的情人谷,兩人去干嘛不用問也知道了。

「哼,yin賊,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李蘇樂恨恨地一跺腳,把雙腿動得跟風火輪似的,朝著情人谷飛去。

情人谷,果真名不虛傳。曲徑通幽,青青翠翠的竹子被風吹得輕輕作響,沿著小路走到轉角,視線豁然開朗。一彎月牙形的湖水躍入眼簾,湖水清澈見底,倒映著湛藍的天、潔白的雲,以及那郁郁蔥蔥的綠。

李蘇樂是第一次來這里,沿路走來大開大合的腳步聲已經驚跑了好幾對小情侶。面對如斯美景,終于放緩了腳步。

「陶學長,我……我喜歡你!」

一道熟悉又緊張的告白陡然飄入了她的耳朵,李蘇樂心忽然莫名一顫,慌慌張張循聲跑去,只見在叢叢青竹後,一個清麗可人的女生踮起腳尖,親吻了俊美無倫的男生。是寧右芯和陶慎言。

這個時候她應該義無反顧地沖出去,一把將寧右芯從那個討厭鬼身邊扯開,告訴寧右芯不要再被他騙了,他就是個騙子。可是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突然不敢上前了,好像身前多了一道無形的屏障,阻止她上前。

瞪著雙眼看了會,最後像個傻子一樣灰溜溜地逃走了,而且還邊跑邊掉眼淚。

這個時候,她再不能告訴自己她沒哭了。總不能說是雨水跑進了眼楮里,分明是秋日艷陽,最是戀愛好時節。

但她為什麼要哭呢?

李蘇樂哭了好半天,把眼楮都哭腫了,才給她找到了一個理由。

一定是討厭鬼把她最好的朋友給搶走了,她才會這樣傷心。畢竟、畢竟,寧右芯是她從小到大最好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

情人谷里,突如其來的告白讓陶慎言有點發傻,然後發傻的他就被寧右芯偷襲成功,印了一個蜻蜓點水的吻。

陶慎言苦惱地望著眼前這張害羞帶怯的清秀小臉,他深深地反省了自己的舉動。都是他不懂分寸,才讓對方會錯意,對于寧右芯,他一直只把她當成一個可愛懂事的妹妹,別無他想。

他腸刮肚,用了在他認知範圍內最委婉的詞語來表達他對寧右芯的感覺,然而不管他多不想傷害對方,當她明白他的意思後,一張小臉瞬間垮掉了。

「陶學長,對不起,你先回去吧,我還想在這里待會。」

「嗯,我下午還有課,那我先走了。」

尷尬的陶慎言雖然對寧右芯感到非常不好意思,然而听到她的話就跟听到了特赦令一樣,忙不迭地應了下來。

他承認自己在這方面很混帳,可是他真的不會處理這些事情。

陶慎言從情人谷出來,在一片樹蔭下發現了一個小小的抱成球的身影,哭得嗚嗚咽咽,像極了受盡委屈的小貓咪,十分可憐的樣子。長長的黑發如同瀑布一樣傾瀉下來,擋住了半張側臉,他停住腳步花了好一會才認出這是李蘇樂。

這個驕縱任性的大小姐,只有她欺負別人的分,誰還能讓她委屈成這樣?

他猶豫了會,還是準備離開。這個燙手山芋,他不想再踫第二次。

「你給我站住!」背後突然傳來一道氣勢如虹的喝令。

陶慎言轉身,冰冷的目光對上一張哭得濕漉漉的美麗小臉,微微一動,「李大小姐又有什麼指教?」

「右芯呢?」剛才他們兩人分明在竹林里卿卿我我,怎麼現在就只有他一個人了?

「她還想在這里坐會,我待會有課要先走了。」陶慎言不耐地抬了抬眉毛,「李大小姐還有其他指教嗎?」

李蘇樂揚起脖子,「現在你已經聲名狼藉了,右芯是個聰明人,馬上就會認清你的真面目,然後離你遠遠的,你別再去騷亂她,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陶慎言聞言冷笑,「哈,說來好笑,請問李大小姐什麼時候要放過我了?我還真不明白了,李大小姐怎麼這麼閑,願意花這麼多時間來讓我不好過。」

紅紅腫腫的眼楮眨了眨,李蘇樂好像有點反應不過來,「你怎麼知道是我在整你?」

「除了你,誰還能想出這麼缺德的點子。」

陶慎言唇邊露出一絲嘲諷的笑,莫名地刺中了李蘇樂,心仿佛被用力扎了一下,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嘩啦啦地又從眼眶里涌了出來,「那也是你活該,誰讓你得罪我的,我就是要你好看!」

李蘇樂說得再凶狠,可配上一張可憐兮兮的哭臉,就一點氣勢也沒有了。

好男不跟女斗,何況是一個哭得這樣淒慘的漂亮女生,陶慎言無奈開口,「是我被你整那麼慘,你哭什麼哭。」

「你管不著!」李蘇樂也不知道怎麼了,眼淚越飆越多,完全止不住。

陶慎言表示很頭痛,「喂,你再這樣哭下去要水淹金山寺了。」

李蘇樂沒鳥他。

「喂,別哭了,待會有人路過還以為我欺負你呢。我的名聲已經夠壞了,現在你跟我扯上關系,指不定會被怎麼八卦呢,你也不想的,對吧。」

李蘇樂沒鳥他。

「喂,你這樣哭下去會月兌水的,人一月兌水就會頭暈眼花,說不定還會暈倒,你不是說我不是好人嗎,你放心在我面前暈……」

這一次,李蘇樂用非常簡單粗暴的方法阻止了他的聒噪。她一嘴巴堵上了陶慎言喋喋不休的嘴。

陶慎言瞪大了眼。一天之內,他就被兩個女生強吻,這個世道是怎麼了?

他完全嚇傻了,看著李蘇樂放開他,隨意地抹了抹嘴巴。

「你別想歪,我就、就是嫌你……太吵……」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口吃了,面上莫名發燙,燙得她心慌意亂。

「你要繼續聒噪就對著、對著這棵樹聒噪好了……我不奉陪了,掰掰!」最後一個字還在舌尖,她就忍不住跑了起來,她離開的狀態幾乎可以形容為逃。

陶慎言也抹了抹嘴巴,「誰願意聒噪啊,好心沒好報,是我發神經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理你,下次我絕對絕對不會犯這種錯誤了。」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討人厭的女生呢,驕縱、任性、野蠻、無理取鬧、恩將仇報……缺點多得跟天上的星星一樣,輸都數不完。

最荒謬的是,這樣讓人無法忍受的女生,嘴唇卻出奇的軟,又軟又甜、又棉又暖,像極了剛出爐的棉花糖,又像一瓣飽滿柔女敕的桃花……陶慎言猛地敲了敲自己的腦子,把那些亂七八糟、想入非非的東西全部打掉。

他不能再發神經了,從今天開始,他再不想跟這個李大小姐有任何牽扯。

只是,想不想是他的主觀意願,李大小姐可不是這樣好打發的。

四年後,一家西餐廳前,一個服務生擋在了門口,「對不起,先生,有一個小姐今晚上包場了。」

「包場?可是我昨天就預訂了。」陶慎言有點生氣,「以服務業來說,我覺得你們這樣的行為不太恰當,凡事都該有個先來後到。」

寧右芯拉了拉陶慎言的衣袖,「陶學長,沒事,我們可以換另一家。」

「你就是太好說話了,才會被人欺負到頭上來。」陶慎言眼神微微一凝,透過服務生的肩,望著餐廳內嘩眾取寵的七彩燈光,「包場的小姐是不是姓李?」

服務生一驚,「你怎麼知道?」

陶慎言卻懶得回答他,拉著寧右芯上車,很快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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