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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你不孤單 第十八章

作者︰安祖緹

回到「家」,沉卉沒有半點歡欣的心情。

她很清楚等她傷好,她又將過回原來的生活。

這兩天杜邯瑯雖然對她仍不假辭色,但是並未有任何侮辱的言詞出現,她猜測是因為受傷的關系,但傷得最嚴重的小指骨折大概兩個月會好,其他大大小小的傷處也只需要幾天的時間,到時,她就沒好日子過了。

車子在別墅的大門口前停下,杜邯瑯與她先後下了車。

早齊聚在門口等待的園丁、廚娘等佣僕皆興奮的圍上來。

「少女乃女乃,還好你沒事!」園丁的眼眶有些濕潤。

「少女乃女乃,我炖了療養身體很好的補品,等一下吃晚飯的時候再盛給你喝。」廚娘開心的拉著她的手。

面對佣僕們的熱情,沉卉的心里只有忐忑,她怕他們的行為會惹杜邯瑯不快,到時暴君下令,就得全部回家吃自己。

「你們先不……」然而她話尚未說完,就見杜邯瑯一聲不吭走進大門,她甚至未看到他在何惱怒的模樣她有些訝異的目送,心想,受了傷竟然可以得到這麼多的寬容,實在太出乎她意料了。

「少女乃女乃,我們先進屋。」李大嬸挽上她的手,「外頭風大,你現在身子骨不好,吹風容易感冒。」

「好。」沉卉點點頭,跟著眾人走入。

餐桌上,擺滿廚娘的愛心晚餐,在她的右手邊還有一碗濃郁的炖湯,是給她補身子用的。

她瞥了身邊面無表情的丈夫一眼,左手拿起筷子交付到右手上。

右手小指打了一層厚厚的石膏,整個僵硬無法動作,無名指也因此卡位,她的手腕也因繩子勒得太緊造成傷害而圈了一圈繃帶,在使用筷子上十分不順暢。

在醫院時,李大嬸會不顧她的反對堅持喂她吃飯,但一回到家,沒人敢在杜邯瑯面前吭氣,誰都知道他討厭他的太太,多說半句只會害到自己,而且沉卉也不樂見他們這麼做。

夾走了一口飯,還未送入口中,筷子就不小心失手掉了,「 啷」的響聲讓她的心一陣緊繃,不敢轉頭看杜邯瑯的神色,急急忙忙改拿湯匙。

一只大手伸了過來,拿走她的飯碗跟筷子。

這是不準她吃飯的意思嗎?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改拿湯匙吃飯就不會……」她詫異的望著湊在她嘴前的一口白飯。「這個是……」他想干嗎?

「吃!」

吃?她花了好一會的工夫才將那個字的意思吸收進去,驚愕抬頭,水眸圓瞪。

「你要喂我?」不確定的她說得小聲,說得心虛,萬一弄錯了,還可以找借口唬嚨過去。

「叫你吃就吃,話那麼多干嘛!」惡聲惡氣一出,杜邯瑯就懊惱。

對遇她溫柔一點是會怎樣,看她嚇得要命,真是該死!

就算此刻天塌下來,也不會比杜邯瑯竟然親手喂她吃飯還要來得驚訝。

「你喝酒了嗎?」

他眉頭一蹙,她霍然想起他不管喝不喝酒,人都是清醒的。

「把嘴巴張開!」他不耐的下命令。

雖然心中仍有存疑,但沉卉還是將嘴巴張開,希望他不會直接把筷子刺進她喉嚨。

米粒送入她口中,嚼了兩下,一塊己將骨頭挑掉的雞肉又湊到眼前。

「把嘴巴張開!」同樣的命令。

他是真的在喂她。

這是什麼?死刑犯臨死前的大餐嗎?

是不是他另外想出來的整人花招?

等吃完了這頓飯,她將會得到什麼樣的對待?

沉卉不敢想,上一回他玩弄她的感情,就已經讓她的心死過一回,若他再想出更高明的玩弄手段,她也許會瘋狂吧!

她乖巧的由著他喂食,但那雙眼楮仍呈現了惶恐與不安,她的身體是僵直的,對于他的「溫柔」,她充滿恐俱。

心驚膽戰的用過晚餐,喝了炖湯,她所擔心的事並未發生,因為杜邯瑯一吃完飯就直接上了樓。

她如獲大赦。

這頓飯她吃得緊張,不知覺地胃犯疼,只好進了廚房打開冰箱,拿了顆胃藥吃。

「少女乃女乃。」整理餐具的廚娘走過來,「剛才少爺是不是喂你吃飯?」

「好像是。」

廚娘困感的看著她,「我看到他喂你吃飯了啊,怎麼會說好像呢?」

「沒有啦!」她笑了笑。

是喂,還是另有圖謀,她根本搞不清楚……

「你不在的這幾天,少爺的脾氣比以前好耶,不會大聲的罵我們,也不會看啥事都不順眼。雖然他老是繃著一張臉,不過真的比以前好多了。」

「這樣很好啊!」沉卉言不由衷的笑。

廚娘的話並未讓沉卉心中的忐忑降低,她太明白他是一個連溫柔都可以裝得那麼完美的男人。

她窩到客廳看電視、看報紙、看雜志,想盡辦法拖時間,直到牆上的鐘己指到「十」的位置,才拖著沉重的步伐上樓。

進了房間,頭瞥一眼還在書房忙的他,躡手躡腳快步通過,拿了衣服要沖入浴室時,高大的個子出現了。

她乍然一驚,險些跌倒。

他眼捷手快拉住她的手臂,瞧見上頭的繃帶時,又轉為扶上她的背,將她托起站定。

他拉住了她耶!沉卉訝然。照理說,他會放任她跌個狗吃屎才對。

「謝謝。」

「你要洗澡?」

「嗯。」

「怎麼能?」她身上到處都是傷口。

「我現在不能用香皂洗澡,得用清水擦澡。」見他面露若有所思的神色,沉卉連忙道;「如果你覺得這樣不干淨的話,我可以去睡客房。」這樣她也會睡得舒服些。

「我幫你。」說完,他推她入浴室。

什麼?她大吃一驚

這又是哪一招?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來。」

「別唆!」依然是專斷的推翻她的拒絕,堅持動手。

坐在浴白邊緣,看著他蓄了一臉盆溫水,以毛巾沾濕,細心的為地擦拭身體,她輕咬著下唇,有些難為情的目光跟他擦拭的手流轉,心中暗暗嘆息,如果眼前的這一切是真的就好了。

但她曉得那絕對是天方夜譚。

他的好是有目的的,不知何時他就會露出真面目來,就像那天在酒窖時一樣,將她愛他的一顆心撕裂,承受彷佛身陷地獄中的痛苦……

洗好了澡,他又主動替她換藥,她沒有再做任何推拒,因為那是徒勞無功,她只能時時刻刻不斷的提醒自己,這些都是假象,她得做好心理準備,才不會在真實揭穿的剎那,難受到恨不得當場死去。

讀書時曾經是籃球校隊的他處理傷口很有經臉,就連繃帶都纏得漂亮。

長指在縴細的腳踝輕輕打上漂亮的蝴蝶結,抬頭,恰巧與她四目交接,他看到她迅速別開眼去,眸中有著驚慌。

她很怕他,非常的怕,杜邯瑯心知肚明。

過去,藉由少量酒精讓神經松緩,他可以毫無困難的對她吐出溫柔的語言,做出貼心的舉止,但此時的他卻不能尋求酒精的幫助,那會勾起讓她傷心的回憶,也只會讓她更排斥他,跑得更遠。

在她昏迷的時候,同在醫院的杜傳生望著她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模樣,天生對外人心狠手辣的他,也不由得語氣酸澀。

「可憐的孩子。」他說︰「明明對她一點也不好,她還是想用命來換你的安全,真是傻啊!」

一听到父親的發言,怒火猛的竄上,他火大的抓住案親的衣領,將他狠狠往牆上推。

「你明知道我不可能善待她,為什麼還要往我這里塞。」

「我沒辦法呀!」杜傳生攤手,「我跟她第一次會際,就看出這女孩有極強的責任心跟為她人奉獻犧牲的精神,我想她應該忍受得了你的脾氣,而且她外型清秀,充滿靈氣,跟你以前的女朋友氣質、形象差不多,說不定你會喜歡上她,而有所改變,我也只是想賭一賭!」

「你差點把她的生命賭掉了!」杜邯瑯怒吼。

「別牽扯到我這來。」杜傳生眼神變冷,「她會受傷也是受到你的波及,她過得不好也是因為你不善待她,關我屁事!」

「當初你若沒將她買來,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這是在爭論雞生蛋還是蛋生雞嗎?」杜傳生想將兒子掐得他呼吸困難的手拉開,無奈他力氣太大,他無法掙月兌。「你如果現在對她有一絲一毫的愧疚,就不該是沖著我來,而是從今以後好好的對待她!」

「你只會規避責任!」說得像她受到的傷害與他毫無關系的雲淡風輕,讓杜邯瑯怒火更熾。

「那又如何!」杜傳生毫不在意的說︰「不過若你還是初衷不改,沒關系,她這一劫可算是償了她老爸的債務了,等她清醒,我就來把她送回她家。」

「她回家會有好日子過嗎?」他不是不清楚丁志誠是怎麼對待她的。

「那是她天生的命不好,跟你我無關!」杜傳生說得無情。

「混賬!」身側的拳頭在發癢,克制讓他全身發顫。

最後,他還是放開了父親。

「我不會讓你把她送回去的!」

或許,過去的她的確是油麻菜籽命,但從這一刻起,他要改變她的命運,給予善良的她本就應該享有的無憂無慮、平靜自在的生活,還有……愛情!

奮斗的日子或許還要很長很久,但是他不會輕言放棄……不,是絕不會放棄!

站起身來,大手撫上她的唇,她當下驚恐的一震,而她清楚的感知到了

按捺住無奈與挫敗感,他彎腰在額面輕輕印下一吻。

「睡吧!」他說,走向大床的另一邊。

小手遲疑的貼向被吻過的額頭,短暫的親密接觸,讓她的心受到極大的震撼。

她的心跳得急好急,曾被他疼愛過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這不會是真的!她告誡自己。別又傻傻的陷進去了

這不會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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