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艷色畫師 第十章

作者︰香彌

「那……你不如就留在醫館里跟著杜大夫學醫。」

他幽幽再道︰「我若是能學得來,當初就同我爹學了,也不會去考科考。」

「那、那……」她瞪著他啞口說不出話了,他開不了店鋪、吃不了苦,教不了學生、學不成醫術,究竟還能做什麼,她委實想不出來了。

見狀,杜如弦呵呵笑了出聲,「唉,真想不到曦夷賢弟竟是如此關心為兄,替為兄的未來著急,真教為兄感動。」

她愣愣的望著他臉上那笑,下一瞬,方才恍然醒悟過來,他那些灰心喪志全都是裝出來騙她的,她氣不過的捶了他一拳,嗔道︰「我好心好意替你想,原來你是在戲弄我。」

他接住她揮來的拳頭,半真半假的笑道︰「我可沒騙你,我確實是被皇上罷了官。」

王曦怡粉拳被他給握住,兩只耳朵微微泛起紅暈,她縮回手,仰起臉,冷哼了聲,掩飾自個兒怦怦亂跳個不停的心。

「憑你的才能,你定不會無所事事的賦閑在家吧。」她平時在醫館也不常見到他,整日都不知上哪去了,況且,先前她也不曾在他臉上見過半點失意的表情,她相信以他那樣的性情,必不會就此一蹶不振。

杜如弦忽然揮手示意她蹲下來,她不解他想做什麼,順從的蹲。

他搭著她的肩順勢站起來,再鼓勵似的拍了拍她兩下,慵懶一笑。「知我者莫如曦夷賢弟。」

王曦怡側首瞟一眼他扶在她肩上的手,心兒蹦跳得更快了幾分,思及他受傷的腳,她忍著沒有撥開他的手,嘴里則不滿的嘟囔著,「杜大哥過獎了,小弟愚昧,對杜大哥一點也不了解,否則適才就不會被你耍弄了。」

杜如弦一臉真誠的表示,「我方才可沒有耍弄你,句句屬實,我既不像陶東寶那般有能力經營好一家書肆,也沒有耐性教好學生,更學不來我爹的醫術。」

「這世上除了這些,還有很多事可以做。」

「說得倒也是。」他搭著她的肩,示意她往外走,「我幼時曾想過要開一家鏢行,替人走鏢。」出了房間,他伸手指了個方向。

她有點訝異,「你想走鏢?」語氣和眼神都充滿了懷疑,一邊扶著他朝他指的方向慢慢走去。

「你那是什麼眼神?」

「你一個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她含蓄的點到為止,沒再往下說。

「那是旁人的誤解,我身子可是壯實得很,雖說還不至于能舉起千斤石,但要打飛一名壯漢倒是沒問題。」見她毫無遮掩的面露質疑,杜如弦挑起眉道︰「你不相信?」

她看著他俊美無儔的臉龐和頎長的身量,委實很難逼自個兒相信他的話,他雖然不致于弱不禁風,但她也實在看不出他有辦法能打飛一名壯漢。

他提醒她,「你莫不是忘了,那日張成要剁你手時,可是我出手搶下那斧頭的。」

經他一提,她這才想起這事,那張成身量看起來比他還壯碩,他能從他手上搶過斧頭,也許真不是一時僥幸。

杜如弦似乎想證明什麼,忽地抓住她的手。

「你做什麼?」她吃了一驚,想收回來,他卻不肯放手。

「你模模我這手臂和胸膛,」他拉著她的手,朝自個兒的手臂和胸膛模去,「是不是很結實?」

被迫模了他一遍後,她終于能收回手,整個臉已漲得紅通通的,想罵他,但思及眼下自個兒是女扮男裝,男子之間這般踫觸也沒什麼,若是自個兒罵他,倒顯得大驚小敝了,只好按捺著急速鼓動的心跳,敷衍的回答他,「結實、結實。」

她方才被他抓著將他模了遍,她那只手簡直要燒起來似的,整顆心怦咚怦咚跳得好大聲,幾乎要撞破胸口了。

杜如弦瞅見她漲紅的臉,眼里掠過一抹笑意,佯作驚訝,「咦,你的臉怎麼這麼紅?」

她抬手模著發燙的腮頰,隨口說了個借口,「約莫是日頭大,熱出來的。」

「你這身子這麼虛要多練練,你瞧我,那日縱使張成他們四個人一塊上也打不過我。」他頗為自得的說道。

「嗯嗯,你一個人能打十個、八個。」她沒什麼誠意的奉承了句,然後低頭瞥了眼他受傷的腳,「想必你昨兒個定是遇到幾十個強盜,才會把你傷著。」

杜如弦似是沒听出她話里的揶揄,頷首附和道︰「可不是,他們個個凶神惡煞的拿著刀劍朝我殺來,我不過出去買個吃食,哪里會隨身帶上兵器,這才不慎受了傷。」

王曦怡眼角抽了抽,她隨口說的話,他竟然還能自個兒搭梯子往上爬。

兩人一邊說著,她一邊順著他指的方向而行,結果一路來到了茅房,她狐疑的停下腳步。

「你要上茅廁?」

他神色自若的回答,「人食五谷雜糧,孰能無三急。你去前頭等我,待我好了再叫你。」

王曦怡橫他一眼,要來茅房就同她說一聲呀,指著方向讓她走,她還以為他要上哪去呢。

到一旁等他時,想起方才他拉著她的手模著他胸膛的事,心口不爭氣的又躁動起來。

她想不通,這人究竟是怎麼回事?為何近日時常對她做出一些親昵舉措,他是有意抑或是無心?

她按著異常鼓動的胸口,時喜時羞,她發現自個兒似乎有那麼一點……對他動了心。

下一瞬,她蹙起眉尖,她莫不是也同那些姑娘一樣,被他那張俊美無儔的臉給迷了眼?

沒兩日,見著了楊小姐,王曦怡將杜如弦邀她在郡王府里相見之事轉告了她,楊小姐聞言大喜,再重賞了她兩錠銀子,帶著滿臉喜色回去。

王曦怡揣著那兩錠銀子,心頭有些說不清是何滋味。一方面很高興輕而易舉便得了這兩錠銀子的賞銀,另一方面,想到杜如弦要去見她的事,心頭莫名有些酸澀。

她收起那兩錠銀子,揉了揉臉,告訴自個兒她只不過是一時被他的男色所惑,待過一段日子,看膩了他後,就不會再有這種感覺了。

看見有人朝她攤子走來,她趕緊收了心,露出笑臉要招呼對方,不料仔細一看,竟是前些日子來過的那位小倌館的老板何景。

來者是客,她仍是熱絡的招呼了聲,「客官請隨意看看。」

「小兄弟,那日我同你說的事你考慮的如何?」何景一來便開口直問。

她佯作不知他所指何事,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不知這位爺指的是何事?」

「就是畫那種畫。」他提醒她,兩手還比了個猥瑣的動作。

「原來您說的是那件事呀,這在下恐怕做不來。」她委婉的拒絕,杜如弦曾警告她莫要理會他,因此她不願與他有什麼糾葛,且那種畫她也真不敢畫,因此不想接下這事。

他再勸道︰「你若是沒畫過,我可找些畫供你參考,這很簡單,只要你看了就能畫。」

王曦怡見他還不死心,只好進一步表示,「這位爺,在下平素畫的都是這些花鳥山水,這種畫我真是畫不來。」

「實不相瞞,過幾日桂陽王要納側妃,他喜愛收藏那種畫,所以我想送他一幅當納側妃的賀禮,我瞧你這畫功挺不錯的,這才想找你畫。」為了使她答應,他接著出高價利誘,「只要你願意畫,我給你二十兩銀子。」

王曦怡苦笑,這銀子她實在賺不起,且這何老板也真奇怪,人家桂陽王納側妃,他竟要送他那種畫,這樣妥當嗎?

她客氣的再婉拒,「您出的畫酬多得讓人心動,可我真沒這本事賺這錢,還是請您另請高明。」

見他一再推拒,那何景也沒好臉色了,神色陰冷的喝斥,「我是看得起你才讓你畫,你可別給臉不要臉。」他凶狠的眼神威嚇的睨瞪著他,接著朝跟在身後的隨從使了個眼神。

那隨從上前一步,粗壯的手臂撩起衣袖,似乎只等主子一聲令下便要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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