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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壯總裁怯戰 《獅心總裁開戰》隱藏結局——喬寧

作者︰吉梗

與黎家長輩會晤完畢,黎君樺一刻也沒耽擱,隨即搭機從紐約飛返台灣。事發至此,已過了三個月,這段日子他不曾找過冷薔。

他不願讓她看見躺在病床上,或是為了復健般得一身狼狽的自己。

直到一切塵埃落定,確定自己各方面已恢復至最佳狀態,他才能帶著與昔日相同的自負去見她。

座車抵達目的地,黎君樺的胸口微微緊縮。盡避三個月未見,但他依然透過其他管道掌握她的消息,知道她幾時出院,又是什麼時候搬離原來的住處。高大英挺的身影站定在公寓門前,黎君樺低斂棕眸,彷佛沉思。

對任何事物都無所遲疑的他,每每在面對這個能夠左右他生命的女人時,總會有一絲不確定。

她太堅強,卻也倔強,他無法強迫她任何事,也舍不得。

黎君樺按下門鈴,總是無所懼怕的俊顏,竟然掠過一絲極淡的緊張。門鈴響了許久,久到像是經過了一世紀之久,他才听見屋內傳來腳步聲。鑄鋼大門開啟,當那張熟悉的清麗臉蛋出現在門後,黎君樺胸口發窒。可當他準備啟嗓時,溢滿思念的棕眸瞬間凍結。

黎君樺森寒地瞪著隨冷薔一同現身的高壯男子。

他當然認得他,恆曄集團的總裁,齊震曦。

「他為什麼會在這里?」黎君樺眼中閃動著危險的怒氣。

「為什麼他不該在這里?」冷薔的回應極其冷漠,語氣充滿疏離感。

「你明白我的意思。」黎君樺怒視著她。

「需要我幫忙嗎?」齊震曦將手輕搭在冷薔的肩上,不著痕跡地宣示主權。

冷薔面色略顯蒼白的轉向他,尷尬淺笑。「不了,謝謝。我想黎總跟我之間恐怕有一些誤會需要厘清,你先坐一下。」

齊震曦頷首,帶點警告意味的瞟了黎君樺一眼,才退回屋里。

下一刻,黎君樺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怒火在眸中跳躍。「齊震曦為什麼會在你家?你跟他之間有什麼?」

冷薔的眸光冰冷如霜,語氣亦然。「一切都結束了。」

聞言,黎君樺胸口狠狠一抽,窒息感攫住了他。

「你應該已經很清楚我與黎陌洋之間的牽扯。我之所以會進入米穆爾集團成為你的秘書,完全是為了接近他……現在說這些已經不重要,雖然他沒有死,但至少你幫我將他送進鐵牢,關于這點,我真的很感謝你——」

「我要的不是你的感謝。」黎君樺憤怒地打斷她。

為了她,他不惜破壞了黎氏家族的族規,不惜一切將堂弟交給司法審判,為此他甚至遭受家族長老們的責難,但這些他都不在乎。

他在乎的只有——她。他只在乎她。

冷薔抬起美眸,直直望進他眼底,神情決絕的說︰「我知道你愛我,但是我不愛你。或者應該說,我不能愛你。」

「黎陌洋已經認罪,你還想要什麼?」他無法接受她的說法。

「黎君樺,你沒听清楚嗎?」她的語氣淺淡似水,眼中涌入悲哀。「我沒辦法跟你在一起,我不能容許自己跟黎家的男人在一起。」

黎君樺的世界在這一刻分崩離析。

他終于明白,何以前來見她的路上,他的心會如此不安。

那彷佛是一種預知能力,他的內心深處,早已預見這可能的結局。

「我知道你愛我,但是很抱歉,我就是無法跟你在一起。」冷薔凝視著他,語氣是深濃的悲傷。「我選擇了別人,因為只有那樣做,才能讓我忘了你,忘記我們曾有過的一切。」

黎君樺的胸口擠壓出一串笑聲,空洞而冰涼的笑。

「你為了忘記我,所以選擇了齊震曦?」他不敢相信在經歷了一切之後,他竟然還是將她輸給了別人。

「齊震曦大約知道我跟你之間有感情糾葛,他說他不在乎,他願意包容我的一切,而我……也想試著愛他。」

「不,不!你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

「無論我愛不愛他,那都已經與你無關。」冷薔蒼白的臉透出一絲悲涼,眼中卻蒙上一層憐憫。

憐憫?!黎君樺為這個認知徹底心灰意冷。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憐憫!

「冷薔,我只問這最後一次——」他的目光像是亟欲穿透她似的,凌厲而銳利,使她不由自主地顫抖。

「你真的打算跟齊震曦在一起?還是,你現在可以反悔,跟齊震曦說清楚,然後跟我……」

「我跟你不可能的。」冷薔無情的打斷他,哪怕痛苦的淚水積淤在胸口,幾乎使她喘不過氣,但她仍強迫自己說出口——

「黎君樺,我跟你,永遠都不可能相愛。」

瞥見行走姿態略嫌僵硬的身影步出大樓,老管家面露驚詫的迎上前。

「先生?您還好嗎?」老喬關切地問。

黎君樺默然的坐進賓利座車。當他坐定時,才驚覺自己的指尖竟然微微顫抖。他用力握緊拳心,依然無法抑制體內那股震顫。

他輸了。

徹徹底底的輸了。

不是輸給黎陌洋,更不是輸給死神,而是將她輸給了另一個男人。

原因竟是她無法接受他的姓氏,無法接受黎氏家族。

絕望與憤怒爬進棕色眼眸,黎君樺難以置信,在彼此跨越過生死邊界之後,她竟然做下了這樣的決定。

老喬憂心地望著後座的黎君樺,他一臉頹敗的往後靠去,彷佛身體萬般沉重,就連睜開眼都嫌乏力。

「先生,您沒事吧?」老喬在主子臉上瞥見了死寂的絕望。

黎君樺閉著眼,沉默了許久,緩緩啟嗓︰「老喬,告訴我,我的姓氏對你來說擁有什麼樣的意義?」

「發生了什麼事嗎?是不是冷小姐說了什麼——」

「你只要回答我就夠了。」他沙啞而冷硬的下令。

老管家約莫明白了什麼,眼神添了一抹淡淡的哀憐,遵照吩咐的說︰「對許多人來說,黎氏代表的是至高無上的權勢與地位,以及用之不盡的財富。」

「听你的說法,彷佛生在黎家是上天的祝福。」黎君樺諷刺的說道。

「對許多人來說,確實是如此。」老管家給了肯定的答案。

唯獨黎君樺心里明白,這個姓氏對他而言,是一個活生生的詛咒。

而他至死也擺月兌不了這個詛咒。

此後,黎君樺不曾再提起冷薔這個名字。

若是有旁人提及,他只會眼中閃爍著冰冷的笑意,不曾做過任何回應。他的心成了一座死城,無人能夠觸及。

直到那一天,當他接獲冷薔與齊震曦的婚訊,他才明白,原來他不是不在乎,而是痛至麻痹,已無法再承載更多的痛苦。

他的傲氣猶在,卻只剩下一具空殼,他的自負早已因她的離去,日漸被磨蝕殆盡。

兩天,三天……原以為時間能幫他舍棄過去,但那不過是奢想。

失去她的痛苦,不分晝夜,分秒凌遲著他。

他無法接受徹底輸掉她的失敗,那幾乎奪走他生命所有希望的光亮。

于是在那兩人結婚前夕,他拋下高傲的自尊,再一次找上了冷薔。

那一夜,他像一抹死沉的黑影,無預警地出現在她的家門前。

冷薔瞪住他,眼中布滿警戒。「你為什麼來這里?」

當她用百般防範的目光看著自己,黎君樺才明白,原來一個眼神便能致人于死。

「你可以遠離我,可以放棄愛我,但你不能為了逃避對我的感情,把自己的未來交到另一個男人手上,這一點也不像你。」

「我累了。」冷薔定定的望著他,精致的面容覆蓋著疲倦。

「為什麼?因為不斷的逃避而感到疲累?」

「不。」她目光冰冷的駁斥。「我是因為你不斷的追逐而感到疲憊。你為了把我搶回身邊,這段時間不停的找齊震曦麻煩,這樣還不夠嗎?」

「你是屬于我的,如果齊震曦夠聰明,就該放手。」

「黎君樺,我受夠了你的野蠻!」她氣恨地嬌吼。

黎君樺怒瞪著她,咬牙切齒地說︰「如果我夠野蠻的話,就應該不顧一切將你搶回來!懊死的!冷薔,你比誰都清楚我的作風,如果不是為了你,我不會容忍至此!」

但他不能!只因他很清楚她始終無法擺月兌過往的夢魘,她對黎氏恨之入骨,他舍不得強迫她任何事,更遑論是逼她選擇他。

愛情是狡猾而邪惡的,但世上所有的人都對它渴望著,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在愛情面前成為如此卑微的存在,只能日以繼夜的祈禱她回心轉意。

她對他的重要性遠超乎他生命中的全部,甚至是他的生命。

黎君樺惡狠狠地瞪著她,怒焰在胸腔中灼燒著他。望著比上回見到時更憔悴的她,他想將她圈禁在懷中,想用一個深吻控訴她的殘忍。

但他不能。他太了解她、太舍不得她,他寧可自己痛苦,也不願見到她深受折磨。

「如果說,我願意放棄我的身分,願意拋棄我的姓氏,你會選擇我嗎?」

冷薔無動于衷的看著他,緩緩啟唇︰「即使你這麼做,也不能改變你是黎家人的事實。黎君樺,我是認真的,我受夠了任何一個姓黎的,我不會選擇你的,永遠也不會。」

黎君樺的表情像是體內有什麼被撕裂了,棕眸深處最後一絲的光亮逐漸褪去。

「最後一個問題。」他听見自己空洞的嗓音緩緩說道。

「你確定這是最後一個問題?」冷薔嘲諷的問。「感覺像是永無止盡。黎君樺,你的傲氣都去哪兒了?你怎能容許自己一再放下尊嚴來見我?」

「因為我愛你。」再平靜不過的聲嗓,卻充盈著訴不盡的沉痛。

「將你的愛留給別的幸運兒吧,我不要。」她無情的拒絕。

「你,愛齊震曦嗎?」他必須弄清楚這最後一件事,才能逼自己切斷這份羈絆。

「是的,我愛他。」冷薔毫不遲疑地回應,臉上找不著謊言的痕跡。

「別對我說謊——」

「是真的。他對我很好,好得讓我無地自容,我開始學會回應他的愛……如果不去苛求的話,我對他的那份感情,的的確確是愛。」

即使失去生命中擁有的一切,恐怕也比不上此刻他的心情。

愛情與人生都是一場賭局,人生的籌碼可以有很多,而愛情的籌碼只有一個,那就是一個人的心。

他輸了愛情,即便人生擁有再多,也不過是一座金錢堆砌的死城,將不再有歡樂與愛。

黎君樺閉了閉眼,一道灼熱的液體順著突出的顴骨滑下來,他慢慢轉過身,高大瘦削的背影投入夜色,化成了一抹冰冷的黑影。

那道黑影正逐漸走出冷薔的視線——走出她的生命,走出她的世界。

下一秒,淚水模糊了全世界。

她知道,過了今夜,兩人的羈絆將被割斷。此後,他們將不再有任何的交集。當他在她面前落下沉痛的淚,那已是他的極限。

獅子是傲慢而自我的,他會隱身在沒人看得見的暗處靜靜舌忝舐傷口,但很快地,他會讓自己返回高處,不讓任何人有機會垮他。

她相信他會的。

發顫的縴手撝住口鼻,冷薔一手扶著門框,緩緩跌坐在地上,破碎的哽咽聲從指間滿溢而出。

「永別了,奧斯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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