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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男勾心 第八章

作者︰鐘昀

瓔珞聞言不由得捂住胸口,倒抽了口涼氣,她倉皇的退了步,最不願告訴他的事實已經被他挖掘出來了,她能想象出他會有多憤怒。

換做是她,被人瞞著這種攸關生死的事情這麼久,她也會生氣的。

但是,她只是想安安靜靜的待在他身邊陪伴著他,只想見到他快樂而已,這麼做也錯了嗎?

「我……我只是不想成為你的困擾……我只是覺得就算讓你知道,我的病依舊存在,不會因為你的‘知道’,而減少它帶給我的痛楚,我只是……」她無助的解釋著自己之所以欺騙他的原因,卻在他絲毫不相信的冷冽眼神下全數哽在嘴邊。

別……別這樣看她,拜托,別用這種譴責的眼神看她,她的心會痛、會痛……

「從你哥哥將你交給我的那一刻起,你已經是我的困擾了。」

琰煌翻一步步的接近她,白天在人前的優雅形象已不復見,現在呈現在她眼前的,是他隱藏在深夜里頭狂放不羈的另一面,他的襯衫半敞,露出一片結實的古銅色胸膛,增添他邪魅的放蕩氣息。

「從你哥哥死去的那一刻起,你的一切,就完全歸屬在我生活里頭,在我將你當成自己人一般看待時,在我盡我所能的付出所有關懷時,你卻把我當成傻瓜似的玩弄,瓔珞,我不得不問問你,看我被你唬弄,為你擔憂不已的模樣,一定很可笑吧!?」

她不是……她不是這樣想的……她不是……

「不是!」瓔珞哭著大喊,「不是這樣的!」

她完全沒有這個意思啊!

她只是想趁著自己最後的一段時間,陪在他身邊而已,她沒有將他當成傻子耍玩的意思!她沒有!

「不然是怎麼樣?覺得玩的不夠?還想再多玩一會兒?」琰煌翻的神色陰沈駭人,他逼近她,無視于瓔珞眼中受到的傷害,執意要讓自己被激怒的情緒得到宣泄。

從來沒有女人敢這麼對他!包沒有女人敢將他琰煌翻當成個笨蛋一樣耍了五年!她,是第一個!

「不是!我只是愛你啊——」深蟄于心底最深處的秘密終于在此刻選擇說出,她大聲的哭喊,眼淚不斷落下,她悲切的像是想捉住最後一塊救生浮板似的,緊揪住他的襯衫不肯放手。

她怕!她好怕!她好怕只要她一放手,他就會自她眼前不見,她只剩下他了,只有他了……

「我只是因為愛你啊……」拜托,別這麼對她,別這麼殘忍的否定她啊!

她不肯告訴他原因,只是因為她知道,告訴他的結果,並不能改變什麼,她的病依舊存在,她的愛還是會在深夜跳出來鞭撻著她,而他又能如何?施舍他的同情嗎?不!這只會顯得她更加可憐罷了!

她不要同情,更不要他的施舍!她要的是他的愛!是他惟一的愛啊!

「從五年前我就愛上你了……」她好想抱住他,好想念他溫暖的懷抱,可是為什麼,他卻不肯再伸出手?

「從五年前哥哥將我交給你的那一刻起,我就愛上你了……」一顆顆晶瑩的淚珠由眼角滑落,讓她蒼白的小臉顯得格外脆弱而無助。

「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的,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在最後的時間里頭,陪著你而已,我只是這麼想的……」能不能不要討厭她?能不能不要用那種冷漠的眼神看她?她只是想愛他而已……

「我好害怕……每次心髒病發作時,我就害怕自己以後再也看不見你,害怕自己以後再也睜不開眼楮,我……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再有多一點的時間,可以讓我陪在你身邊,只是這樣而已……」痛苦的閉上眼,瓔珞將這種隨時擔心自己會不會消失在世界上的感覺,全部說了出來。

她的心好痛、好痛,為什麼會是在今天?為什麼要在今天讓他發現了?難道不能再多給她一點時間嗎!?不行嗎?「我好嫉妒那些能擁有你的愛的女人,她們可以毫無顧忌的愛你,可以在空虛時擁抱著你,可以在深夜孤單時親吻著你,而我不行……我在你心里扮演的角色只是個小妹妹,可是,你卻沒有發現,你記憶里那個天真無邪的女孩,是用她的一切去愛你的……」她無助的抬頭凝望進他那雙看不出情緒的深邃眼眸,喃喃說道。

「你可不可以愛我一點點?」瓔珞伸出小手,顫巍巍的探撫上他冷漠的俊顏,「只要一點點就好,我只想擁有你千分之一的愛就好,我只想……你在抱著那些女人時,偶爾能想起我,只是這樣而已……」

她踮高腳,哭得微顫的紅唇緩緩貼上他,冰涼的觸感由他的唇上滲透進她的心。那是她的眼淚,是她心底無言懇求的吶喊,是她全心的愛。

「愛我好不好……你愛我好不好?」貼著他的唇瓣廝磨喃語,瓔珞的眼淚像一串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掉下,口里懇求的,是他從不為誰心動的愛情。

琰煌翻面無表情的望著她,他的心,在听見她不斷哭喊著「愛他」時,狠狠抽痛了一下,她的眼淚幾乎融化了他……

但他不行、也不能!

他只是把她當成妹妹看待,除了這個,他們什麼也不是!

瞬間,他將這股莫名的悸動由心口壓下,任由她的淚水濡濕他的襯衫。

「我不愛你。」殘忍的,他由唇邊緩緩逸出這句令她心碎的話語。

眼淚再度盈滿眼眶,瓔珞搗著嘴,不讓自己痛哭失聲。

不是早知他的回答會是如此嗎?不是早知道一旦說出來,一向嘲愛諷情的他,會立即拒絕她的嗎?但又為什麼,她的心還是會疼痛萬分?

「我不愛你。」他再次重復,冷絕的回答讓瓔珞幾乎崩潰。

他冰冷的眼眸絲毫不帶情感的凝視著她。

「對于任何女人,我都不會動情,就連你也不例外。」他不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對于女人,他向來只秉持著玩弄的心態,從來不會認真,更甚是女人對他的示愛,他也只會將它踐踏在腳底下,當成笑話嘲弄。

但為什麼,在他看見瓔珞傷心欲絕的神情時,他的心,竟會疼痛的令他難以忍受!?

瓔珞一面眼底噙著淚、搖著頭,一面向後退去,他犀利無情的眼眸射穿了她的心,他一句句殘忍的話令她難以承受。

別哭!拜托,別哭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他是這樣殘忍的男人了?為什麼在听了他的答案後,還是不爭氣的想要流淚?為什麼?

「瓔珞,別將你口中那套情愛的東西套用到我身上來,對于女人,我從來不會認真。」他站在原地,雖是一動也不動,但他身上那股強大的侵略氣息,還是能在瞬間奪去人的呼吸。

「更別輕易相信‘愛情’這兩個字,它是人類在一時意亂情迷下,所制造出來的可笑產物,等到激情過後,剩下的只會是對彼此濃烈的憎厭而已。記住我的話,瓔珞,這種男女之間的激情游戲,你玩不起。」他冷漠的由唇邊逸出一句句殘酷的話語。

他的心,是屬于他自己的,沒有人能奪走,更沒有遺落過,以前不會、現在不會,未來更加不會!

在這個世界上,他最不相信的就是愛情!

倘若瓔珞想由他身上尋找她所謂的愛情,那麼,她最好放棄這個念頭,因為這是不可能的!

他琰煌翻,絕對不會愛上任何一個人!絕對不會!

「明天我將要啟程前往香港,我也會帶著你一起去,你可以當作我是為了實現對你哥哥的誓言,也或者是其他任何理由,只是我希望你認清楚一點,我對你,從來就沒有感情過。」

瓔珞痛苦的閉起雙眼,不願去看他的眼神,心上的傷口更痛了……

琰煌翻繞過她,轉身步上階梯,在上樓之前,他停下腳步,沉默一會兒,緩緩開口。

「我會將你今晚跟我說過的話全數忘掉,同樣的,瓔珞,我希望你也能做到!」語畢,不顧這個要求是否太過殘酷,他徑自上樓回房,留下失魂的瓔珞、空蕩無人的大廳,和她碎了一地的傷心……

「怎麼忘得掉……」瓔珞喃喃地說道,強忍許久的淚水由頰旁滑落,「我怎麼可能忘得掉!?」

搗著臉,瓔珞順著牆面緩緩滑落,淚水不斷由指尖滴落,「要是可以,我早就將你給遺忘了,要是可以,我又為什麼執著?」

落地窗的白紗簾被寒冷的夜風吹撩開來,瓔珞無助的蜷曲起身子。

她知道經過了這一夜,他和她之間,永遠都不可能了……

她曾經試著努力的找,努力的去看清在一片漆黑中,他遺落的心到底在哪兒?但是,到了最後,她還是找不到他遺落的心,也一並失去了他……

冰冷的感覺由她腳底蔓延開來,瓔珞抱著自己,終于忍不住痛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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