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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玩真的 第十章

作者︰季葒

可能是太累了,這一覺讓裴芳櫻整整睡足了二十個小時才醒來,當她張開眼醒來時,已是隔日的黃昏。

真正全然清醒過來前,有一小段時間她恍惚得不曉得自己身在何處。

餅了許久,她才意識到自己已回到公寓,慢慢的回想起前一天的事情,還有歐陽煦睿對她說過的那些話……難受的情緒瞬間又淹沒了她。

她抓著被單,難受的坐了起來,曲起雙腿將自己的臉蛋埋在膝蓋間。

她努力想擺月兌歐陽煦睿,想忘掉他說過的話,但是卻沒辦法做到,所以她只好呆呆的坐在床上,無力的讓自己被難過的情緒給徹底淹沒掉。

也許過一會兒她的心情就會平復了……

但結果並沒有,一直抱著膝蓋的她越想越難過,到後來開始轉為嚶嚶哭泣。

看樣子她的情緒很不穩定,而且不穩定到連自己想堅強起來也沒辦法。

比裴芳櫻提早幾個小時起床的歐陽煦睿,在醒來的這段時間先返家換了衣服,又去了醫學研究中心一趟,當他迅速趕回來時,手里多了手提電腦和一迭資料,另外還有一盒被薩。

返回公寓之後,他一直靜靜的待在客廳審閱資料、打電腦。

他在等她起床,等著跟她和好,但他怎麼也沒料到,她一起床卻是坐在床上,抱膝抑聲痛哭。

這讓听見哭聲而走進房間的他,心都扭成了一團。

歐陽煦睿揪著心走近床邊,大手輕撫著她因哭泣而顫動的背.

「我傷你很深嗎?」因為那句「不信任」她的蠢話。

經過兩天的審思反省,他認為自己的話傷害到她了。

突然有人踫觸她,還跟她說話,裴芳櫻猛然抬起淚痕斑斑的臉蛋,驚疑地瞪著歐陽煦睿。「你……」

他怎麼會在這邊?怎麼進屋來的?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因為我那時候在氣頭上,所以才會口不擇言。」將她的驚疑看進眼里,他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張開雙臂將她輕攬入懷。

「不要踫我!」裴芳櫻卻推開他,整個人往床頭縮去,與他拉開距離。

溫柔的黑眸瞬間凜住,一雙手臂在空氣中僵化。

「你……需要反應這麼大嗎?事情都過去了,我也誠心跟你道歉,你為什麼還要把我推開?」失蹤一整天讓他心急如焚,他已經夠嘔了,現在還不準他接近?!

「告訴我,你怎麼進屋子來的?」抓著被單,她難掩一臉生氣。

懊死!她存心跟他雞同鴨講。

懊,她暫時不想談那件事,他就順著她。

「我在外面找到備份鑰匙,正大光明打開門進來的。」歐陽煦睿溫柔的解釋道,這也算是他道歉的舉動之一。

「請你立刻出去,我不想見到你。」裴芳櫻蒼白的臉上寫著令人意外的決心。

「你——」一雙溫眸驀地轉為震驚。「你沒听見我跟你道歉了嗎?昨天你失蹤了一整天,可知道我有多擔心、多自責嗎?現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留在這里等你醒過來,就是為了跟你道歉、和好。我決定不計較你瞞著我私下跟前男友約會的事,也不強迫你交出他的地址跟電話,更為我所說的那句蠢話道歉,你怎麼還趕我出去?」

他的聲量從平靜到拔高,視線緊盯著她疏離的表情。

「你擅自闖進我的屋子,當然就得出去。」那才不是蠢話!裴芳櫻移開與他相對的視線,在心中痛苦的低喊。

「我不會出去,除非我們講和。」見她調開視線,歐陽煦睿繞到床的另一側,又闖進她的視線範圍之內。

倔強的,她又撇開臉,執意將他拒絕在外。

「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了。」就像幾年前她被他狠心拋棄一樣,沒什麼好說的。

散就散了,即便分手會讓她痛苦傷心好一陣子,但她相信自己承受得了。

「我們之間還有很多話、很多事可以說——」再移動腳步,他又走了過來。「櫻,我知道你心里很受傷,因為我說了傷害你的話,但我那句話不是有意的,是真的被氣到了才會月兌口而出!你應該將我的話解讀成我在嫉妒,而不是拿失蹤和冷漠來對付我。」

在她身邊坐下,這回不是輕攬,而是密實的將她拉到自己懷中,將她緊緊抱坐在腿上。

「不要踫我!」心情糟透的裴芳櫻難以忍受這種強迫性的親密。「放開我,我不要你踫我,那讓我覺得難以忍受——」

她驚恐的在他懷里掙扎,憤聲尖叫。

瞬間,歐陽煦睿摟抱著她的雙臂完全僵硬,俊容倏然漫上可怕的鐵青色。

「你、說、什、麼?」對他的擁抱難以忍受?!

「請你立即放手,並且馬上離開。」掙月兌他的胸懷,她逃往床的另一端,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

「歐陽煦睿,我必須坦白告訴你,我答應和你交往的這段期間,全不是真心的,你那一句不信任我的話,還真是被你給說對了,你的確不必信任我對你的感情,因為我是跟你玩玩的,從頭到尾我一直拒絕再將真心交給你。和你在一起,我只是想報復你當年拋棄我!我等著你愛上我後再將你甩掉,我愛的人一直是焦致恩,從來不是你……」

她說得激動,但這全是為了保護自己所編派出來的謊言口,因為她不要在他面前示弱,更不要讓他知道她已經愛慘了他,然後又被傷害得很深很深。

「你、說、謊!」聲音從齒縫逼出來,他瞪著她。

她眼神閃爍,神情哀傷痛苦,她分明是想拿這些話激退他,保護自己罷了。

「我沒有說謊。」她更加激動的反駁。

歐陽煦睿憤怒又憐惜的看著她,看著她激動的握緊拳頭,咬著自己的嘴唇。

「不要咬著唇,會流血。」他想繞過床,阻止她的自虐行為。

「不要過來——」沒想到她卻驚叫著制止他,甚至還作勢打算住房門外跑。

腳步頓住,他發現她的情緒不太穩定,如果他貿然繼續靠近,也許會引起她更大的反彈。

「芳櫻,你冷靜下來好嗎?」怕她跑出去,又發生什麼意外。

「你不離開,我怎麼冷靜?」

被了,她受夠了這樣的折磨,他不愛她、不信任她是事實,她又何必這樣痛苦難受?

對,他根本不值得她如此傷心難過,所以從他踏出這里開始,她就要忘了他,徹底忘了他!

裴芳櫻在心中憤怒的發誓。

「我離開……你保證你就會冷靜下來?」抑住胸口那想沖過去抱她入懷的心疼舉動,他要自己暫時留給她一個私人空間。

「我的事和你無關。」她還是激動難平。

歐陽煦睿沉默了一會兒,終于點點頭。「好,既然與我無關,那我走就是了。」說著,他慢慢朝房門口走去。

而裴芳櫻慢慢退開,刻意拉遠與他的距離。

直到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門後,門扇也被關起來,她才停住腳步,雙腿發軟的跌坐在床上,然後又趴在床上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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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門外,歐陽煦睿可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讓自己沉重的腳步慢慢往外面移動,花了近十分鐘才走出公寓外。

不過他並沒有真正離開,他只是漫無目的開著車,在這個舊公寓附近的幾條街上亂繞。

他繞到了便利商店買煙,坐在商店門口的藤椅連抽了幾根煙,直到腳邊堆了一堆煙,被店內穿著綠色背心的店員拿著掃把出來掃掉,他才停止抽煙的舉動,然後再度開著車,重新在路上亂繞。

一圈又一圈的開著車,他已經繞過裴芳櫻的公寓十幾趟了。

每經過一趟,他就想下車上樓去找她,但每次他都壓抑住胸口那股沖動,然後再度開著車又繞了一圈。

當他不知繞了幾十圈後,突然發現公寓門口停了輛車子——這輛車子他有點印象,就是焦致恩那家伙的。

「該死!」那家伙又來糾纏裴芳櫻了!

將車子隨便停在路邊,歐陽煦睿幾乎是沖上樓去,幸好一樓的門是虛掩著,沒有阻礙到他上樓攔人的舉動。

一沖上樓梯間,他就听見上頭傳來猛烈敲鐵門的聲響,還听見焦致恩那家伙大聲叫喊著要裴芳櫻開門的聲音。

「裴芳櫻,快來開門,你別躲我,在我沒有答應分手之前,你休想甩掉我——」焦致恩喝了酒,醉了的他竟然借酒裝瘋跑來找裴芳櫻麻煩。「你這個賤女人,竟敢背著我和其它男人亂搞?!你不想活了你——開門,快給我滾出來!」

里頭的裴芳櫻,傷心到無力理會他的叫囂,但是躲在門後的她心里還是很擔心害怕,就怕焦致恩會做出什麼傷害人的舉動來。

兩個小時前不穩定的情緒,因為焦致恩突然上門來鬧而消失了泰半,而且經過剛才的一陣痛哭發泄後,情緒已趨于冷靜的她,其實心頭已經開始後悔剛剛趕走歐陽煦睿的愚蠢行為了。

他明明當面向她道歉了呀,為什麼她就是不肯听進去?難道她也跟他一樣,不相信他的感情?!

不,她只是在氣頭上,所以才會不肯信任他。

那他呢?他說他當時也是氣過頭,才會說出不相信她的話來……

原來,他們兩個都一樣,心情都太過激動了!現在靜下來想了想,她反而在心中祈求歐陽煦睿出現。

只是,這是不可能的事!因為他人都已經被她趕走了,怎麼可能還會再來找她?他應該再也不會理她了吧?

思及此,心頭又是一片哀傷,而門外那擾人的敲門聲和吼叫聲,則讓她感到害怕。

突然間,門外的怒吼聲停止,傳來一陣嘶叫聲。

這是怎麼回事?

裴芳櫻不敢開門看,因為她怕是焦致思故意耍陰謀,然後找機會闖進來,因此她屏息听著門外的動靜。

嘶叫聲過後,是另一道咬牙說話聲。

「你來得正好,我剛好打算跟你把話講清楚。」歐陽煦睿將焦致恩的後領揪住,將他扯離開鐵門前,往後按壓在樓梯口的牆上。

「你——放手。」發酒瘋的焦致恩哪肯示弱?他頑強抵抗。

「到樓下後,我自然會放手。」歐陽煦睿個子夠高又壯碩,憑他的力氣要壓制住焦致恩根本不是問題。

他抓著焦致恩往樓下走。

罷才他跑上樓來時,看見了鄰居們全都打開門,躲在鐵門後豎耳听著焦致恩吵鬧的聲音,就連住在裴芳櫻對門的那位鄰居,竟然也躲在開了一條細縫的門內偷覷著。

看來,她住在這邊壓根兒就很危險,遇到狀況根本沒人敢跳出來保護她,要不是幸好他沒回去,執意留在這附近走動,專程來找碴的焦致恩不知要鬧到什麼程度才肯罷休。

「你這個渾蛋,搶了我的女朋友還敢來找我麻煩?!你以為你是誰?哼,就算你是天皇老子,我也不會鳥你!」被揪著領子朝樓下走,焦致恩氣得抬腳踹向歐陽煦睿。

「你甭鳥我,只要顧好你自己的骨頭就好了。」歐陽煦睿冷笑,將他拖下樓,沿路看見住抱們很有默契的紛紛將門給關上。

「我的骨頭關你……」焦致恩倏地白了臉。

他的意思是要跟他干架是吧?

發酒瘋的焦致恩,酒有點醒了。

「砰!」歐陽煦睿拖著他走出外頭,將大門給關上。

「好,現在我們來單挑。」將焦致恩甩向他停在一旁的車子,自己馬上月兌下外套丟在一旁,並且將兩邊的袖子往上卷起。「除非你打得過我,否則你不準再上樓去騷擾芳櫻,以後也休想再來糾纏她!」

帶著惡狠的眸光和強大的氣勢,練過拳擊的他這輩子還沒真正跟人干過架,今天焦致恩正好可以當他泄憤的「沙包」。

緊繃著強健的肌肉,他朝前方走過去。

「你、你、你不要過來喔,你再過來我就叫救命,我、我還要報警——」剛剛還一臉氣憤難平的焦致恩,這下子卻縮著肩從口袋里撈出手機,然後揚高手機試圖嚇阻他。

「隨便你怎麼做。」歐陽煦睿一點都不怕他報警,因為在警察來之前,焦致恩絕對會被他揍得躺在地上哀嚎。「你最好找警察來,我正好可以聯合這邊的住抱控告你騷擾。」

歐陽煦睿踩著氣勢如虹的步伐,拳頭的指節發出喀喀聲響,一步步朝焦致恩逼近。

「喂!別過來,我我我……」焦致恩抓著手機的手正在發抖。

他吞著口水,恐懼地瞪著歐陽煦睿。

歐陽煦睿身材高大壯碩,而光看他那結實黝黑的手臂,就知道他絕對有練過,要是真的打起架來,他絕對打輸,可能還會被揍得很慘!

太清楚自己正處于弱勢的焦致恩,另一手趕緊探進口袋撈著車鑰匙。

歐陽煦睿眯起眼,看著他想逃跑的意圖,大步飛奔靠近,在他的駭然瞪視下,又揪起他的衣領,單手橫過他的胸口,輕易將他壓制在車門上。

「要走是吧?只要你親口保證不再騷擾芳櫻,我就放你走。」殺人般的目光逼視著焦致恩。

「我我我、我保證……不會了,再也不會來、來找芳櫻麻煩。」他已經被嚇壞了。

這個沒用的焦致恩,馬上舉手發誓。

歐陽煦睿審視著他的表情,判斷這句話的可信度,當他確定焦致恩膽小得不可能再出現時,才肯放過他。

「快滾!否則換我報警。」退開兩步,他勾著冷笑,從口袋掏出手機。「你剛才騷擾芳櫻還有口出威脅的惡劣行為,這里有很多人可以幫忙作證。」

焦致恩怕死了!動作一氣呵成的跳上車,火速駕車離去。

當焦致恩離開後,歐陽煦睿這才放心的回頭往公寓的方向走,但他並不打算要上樓,因為他不確定裴芳櫻肯不肯見他。

他只是走到門前,彎身撿起他剛才丟下的外套,拍了拍布料上頭的灰塵,然後就拎著外套轉身朝自己停車的地方走去。

站在車門前,他掏出鑰匙開門。車鎖開了,他的手才剛踫到門把,打算開門坐上車,後頭卻傳來說話聲——

「睿……」裴芳櫻衣著單薄的站在他身後,她可是鼓起極大的勇氣才敢出聲叫他。

她很高興他及時出現解救了她,更開心他心里還是在乎她的,要不他也不會去而復返。

歐陽煦睿開車門的動作一頓,高大的身形倏然往後轉。

一雙眯起的黑眸盯著她哭得紅腫的眼楮瞧,她蒼白的臉色令他心生不舍,他更注意到她正發著抖,兩只手不停地摩挲著手臂。

「你怎麼沒穿外套就下樓來?」迅速鎖上車門,他強勢的要她將他的外套穿上。「拿去,快穿起來。」

裴芳櫻遲疑的接過外套,在他的逼視下穿好,身體瞬間暖了起來,冰冷的心口也重新有了溫度。

他的體貼讓她又想哭了……

垂著頭,她激動的又要滴下眼淚來。

歐陽煦睿無奈地看著她。「你來找我,是為了再哭給我看,讓我心疼是不是?」

「不……」垂著頭的她,吸吸鼻、搖搖頭,模樣可憐得像是受盡委屈一般。

「那麼你是來趕我走的?」忍著胸口的心疼,他故意這麼說。

精明的他其實早已看穿她打算和好的意圖,只是不想直接道破,他要等她親自開口挽留。

又搖搖頭,心情不安的她,真的快要哭了。

「這也不是,那也不對,你到底為什麼下樓來找我?」不開口是吧?那他只好用逼的。「你再不說的話,我要走人了,免得等一下又惹哭你。」

雙手盤著胸,他低頭看著她。

嘴里雖嚷著要走,但筆直的雙腿卻動也沒動半寸。

「你別走——」一緊張,深怕他真的掉頭就走,裴芳櫻趕緊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我有話跟你說。」

她抬頭,不安的看著他,卻看見他噙著一臉的笑意。

「好,要說就上樓說吧,外頭冷得很,我可不想感冒。」不給她太多驚訝的時間,他伸手攬住她,從她手中拿過鑰匙,主動帶她進入大樓。

當他們從樓梯走上二樓時,兩邊正開門偷看的住抱又極有默契的砰砰關上門。

對于剛才的混亂情況,裴芳櫻很不好意思,害得她不敢抬頭看這些鄰居們,只能像鴕鳥似地窩在他的懷中。

歐陽煦睿見狀,停下腳步。

「你要繼續往上走,還是下樓回我車上?我們可以一起離開這邊,我願意出借我的住處讓我們好好談一談,如果你不嫌棄的話,我也歡迎你長久留下來住。」低頭問著懷中的人,他幾乎可以確定,她會答應。

丙然,裴芳櫻趕緊點頭。

「快走吧。」歐陽煦睿唇角漾起得意的笑意,他摟著她快步轉身下樓。

帶她上車後,房車一路朝他的住處馳騁而去。

其實他們也不用多談什麼,既然裴芳櫻肯重回他的懷抱,願意再次踏進他的屋子,代表她已經不再怪他盛怒下說錯的話,一切的爭吵早就平息了。

因此歐陽煦睿帶她回到自己的屋內後,也沒多說什麼,直接抱著她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他打算先跟她溫存溫存,暖暖彼此發冷的身子,等暖過身之後,有話……等空檔時再慢慢來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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