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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招進門 第二十章

作者︰佟芯

第八章

在那之後的幾天,賀靖棠和洪氏等人的關系達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完全是撕破了臉。

在商行里氣氛更差,賀靖棠和賀靖弘各自有擁護者,壁壘分明的分成兩派對立,賀靖弘更將他視為威脅,處處壓制他,不讓他隨心所欲做事,賀靖棠在心里暗忖著,他們母子肯定很快會有動作,想出什麼卑鄙的法子將他趕出慶鑫堂。

賀靖棠也怕洪氏會再度找上宋岑雅開刀,特別找了幾個得力護衛保護她,這些人是他從北方聘來的護衛兼探子,他們私下替他辦事,也替他和大老們傳遞消息。

「唉……」

已經一月天了,屋外依然飄著細雪,宋岑雅托著臉腮對著窗外看,不知嘆了第幾聲了。

「大少女乃女乃,你怎麼又嘆氣了,是很悶嗎?這也沒辦法,大少爺是為您好,您只能在這個院落里走動,以免又出什麼事。」小倩想起上回的事還心有余悸,大少女乃女乃被關進倉庫里,沒有受傷算幸運了,這次她得小心看著大少女乃女乃才行。

「小倩,我問你,如果有一天,你要離開你喜歡的人怎麼辦?」

倩頓了下,羞答答道︰「才不會有那樣一天,若有一天大少女乃女乃要跟著大少爺到北方,我也要一塊去。」阿力也會一塊去。

「但那是對方永遠到不了的,距離現在上‘白年或上千年的地方……」宋岑雅喃喃地道,看著窗外,像在看很遙遠的地方。

倩一臉茫然,「大少女乃女乃,你在說什麼,什麼上百年或上千年的地方?」

宋岑雅回過了神,笑著搖搖頭,「沒事,唉……」她又嘆氣了。

「大少女乃女乃,帽子不是縫好了,快送給大少爺啊,大少爺一定會很高興的。」

倩見她心情不大好,看到她放在腿上早縫好的帽子,故意提及。

「可是我縫得那麼丑……」宋岑雅低頭看了看,她縫得歪七扭八,哪送得出去。

這頂帽子,她原本只是想保護他的頭不受寒才縫的,直到最後她才發現隱藏了她自己多少心意,原來她是心疼他會頭痛,對他有著愛戀之心才會為他縫的,在她的人生里,可不曾為哪個男人縫過任何東西。

只是,她都要離開了,又何必送他,何必讓他覺得她有那份心意,留下這觸景傷情的東西呢?

宋岑雅自嘲的一笑,想起前幾天那男人對她的表白,至今仍清晰的佔據在她腦海里。

明明和喜歡的人親吻是件喜悅的事,她卻覺得悲傷,明明是甜蜜的,但愈感受到甜蜜她就愈想哭,更恨的是,她一個字都沒辦法回應他。

她無法回應他的心意,無法告訴他,她也喜歡他,她只能惶恐害怕的想著她要離開他了。

她該怎麼告訴他,她要離開的事實?

她必須克制自己的心,好斬斷情絲,必須拒絕他,殘酷的傷害他的心……

是的,她要趁早對他說清楚,只要及早說的話,說不定傷害不會那麼大……

「大少女乃女乃,大少爺回來了!」

宋岑雅听到小倩這一喊,迅速將帽子藏了起來,關進抽屜里,拳頭一握緊,逼自己狠下心。

賀靖棠踏進房里,心情很好的道︰「馨雨,好消息!我捉到當年在船上用迷香迷昏我,想殺害我的其中一人了,也查到當年最早送出那封信的是洪氏身邊的人,足以證明洪氏是主謀!等我一並將她拿下後,馨雨,你就可以拿到回魂鏡了!」

前幾天被洪氏逮到他夜訪大老,連累宋岑雅被關在倉庫,他之所以沒發難,全是因為還沒完全逮到洪氏當年殺害他的證據,現在找到這證據,他終于可以放手揭發這一切了!

「真的嗎?太好了!」宋岑雅由衷為他感到高興,但听到回魂鏡三個字時,笑容不免一僵。

賀靖棠看出她臉色不對,問道︰「馨雨,你不高興嗎?」

「不,我很高興,只是……」宋岑雅不敢直視他的眼。

「只是什麼?」賀靖棠覺得她好似瞞著他什麼。

干脆現在說清楚吧!宋岑雅深深吸了口氣,對著他鼓足勇氣道︰「其實我……我有話想對你說。」

賀靖棠眼神一下變得深沉,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你想說什麼?」

宋岑雅繃緊著臉,第一次感到心髒如此疼痛,終于,她張了口,逼自己發出聲音,「上次,你要我留下來,但很抱歉,我不能留下來。」

賀靖棠眼楮震驚的張大,像是听到多麼不敢置信的話。

宋岑雅知道他受傷了,她依然只能逼自己說下去,艱難的道︰「我之前說過,我必須拿著回魂鏡去救我舅舅,我離開後就不會再回來了。」

賀靖棠瞪視她久久,終于自齒縫里迸出字句,「不會再回來是什麼意思?」宋岑雅真想閃避他的目光,但不成,她必須把話說清楚,「就是……我不會再回來廣,我們不可能……」

賀靖棠反應激烈的駁斥她的話,「你在胡說什麼,你的老家並沒有那麼遠,只要四、五天就到了!」

宋岑雅蒼白一笑,「不是那里,是更遠的地方。」

「那我讓你去久一點,一個月、兩個月,還是一年、兩年?」

宋岑雅凝望著他,再開口時,眼眶已含著淚,「永遠……我是真的永遠都不會回來了,那邊的距離太遠,我永遠都回不來。」

賀靖棠一震,胸腔充斥著一團怒火,「李馨雨,你到底瞞了我什麼事?其實你真正要救的人不是你舅舅,是你妹妹吧,這是你在喝醉時說的,我本來不想多問,以為只要時間到了你自然就會說明,但現在不問清楚不行了。」

宋岑雅震驚,沒想到她在喝醉時都吐實了。

賀靖棠看到她這表情,更肯定她有隱情,「你到底有什麼苦衷非得離開?」

宋岑雅痛苦萬分,搖了搖頭,「對不起,我沒有苦衷,我是真的不能留下……」

她無法說出實情,他怎麼會相信她是從未來的世界來的,更何況她瞞了他太多事,連她真正的名字,他都不知道。听到她什麼都不說,堅決要離他而去,賀靖棠的心狠狠被刨著,痛不欲生。

現在回想起來,他們之間都是由他主動,他先是故意將她抱上床拉近彼此的距離,再狡猾的纏著她,接下來更向她表明心意,想讓她屬于他。

然而他卻忘了,她或許並不樂意,在向她表白後,她一個字都沒說,沒有回應他,這幾天她也一直都是心不在焉,也完全不願說出她的苦衷,不願讓他陪著她想法子,只想著離開他,將他完完全全排拒于心房外。

賀靖棠發現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或許,她並不愛他。

「那麼告訴我,你曾經有想過要為我留下來嗎?」哪怕只要一點點都好,讓他知道她也有同樣的心情。

宋岑雅咬著唇瓣,都快流血了,才開口,「打一開始,我就只是為了拿到回魂鏡,我從來沒想過要談兒女私情,要為誰留下來,完全沒有。」說完,她仿佛也听到自己的心碎裂的聲音。

賀靖棠听得臉色極為難看,她竟完全沒有想過要為他留下來!

真的都是他自作多情嗎?只有他一個人迷戀她,強迫她接受他的感情嗎?

賀靖棠從來沒受過如此恥辱,他付出真心卻被狠狠拒絕,他的自尊受到極大的打擊,怒瞪著她,那目光讓宋岑雅心都碎了,卻也只能面對現實——他們不會在一起。

賀靖棠看著她的眼神從憤恨轉為冰冷,「既然你不願意留下來,我也不勉強,反正我們之間本來就是樁交易,只是回到原點罷了,我一點都不在意。我說話算話,我會給你回魂鏡的,到時你就離開,帶著回魂鏡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那冷漠的語氣深深刺痛了宋岑雅的心。

她知道,從今以後,他不會再像以前一樣待她了,就連故意欺負她,逗弄她都不可能。

對他來說,她不再是那個最特別的女人了。

宋岑雅身子晃了晃,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賀靖棠在她眼里看到悲慟,他不由自主的想向前攙扶她,這時阿力突然推開房門。

「少爺,有商行的人來說,最新一批暖暖包出問題了!」

賀靖棠抬到半空的手僵住,馬上轉過身朝阿力道︰「走,去看看!」

宋岑雅听到後,也很擔心出了什麼事,她想問,但他卻沒有回頭看她一眼……

暖暖包里頭的豆子竟是爛的,經燒烤過後會發出惡臭,幸好在出貨前被發現有異味退了回來,沒有流入市面,損及商譽。

賀靖棠親自去倉庫看了那批貨,果然豆子都爛了,有的還生蟲。

「為什麼會出這種事,明明在作業時並沒有問題啊!」

「咱們用的還都是最新鮮的豆子……」

「有那麼多人盯著,不可能出差錯的!」

負責監工暖暖包的師傅和助手也來了,對這情況都感到相當困惑且冤枉。

「貨是被調包了。」突然,賀靖棠冒出這句話。

「調包?怎麼回事?」驚呼聲四起。 賀靖棠冷笑,知道賀靖弘打算將這筆帳算在他頭上,沒有被客人買去賀靖弘大概覺得很可惜,但暖暖包的負責人是他,發生這種事仍能怪他督導不周或偷功減料,總之能拉他下水就是。

這幾天,他早預測到洪氏和賀靖弘會為了拉下他而有所行動,所以派人盯住他們母子的一舉一動,果不其然,賀靖弘耍了陰招,他干脆放手讓他做,他則早做提防,才沒有讓有瑕疵的暖曖包流入市面。

「少爺,那接下來您要……」阿力問起他下一步動作。

賀靖棠俊秀的臉龐布滿陰森戾氣,「當然是捉到蓄意調包的人,來算個總帳!」

沒一會兒,賀靖弘得知消息後馬上趕來,急著為賀靖棠定罪,賀靖棠以要捉到調包的凶手為由延後,賀靖弘不信他真的捉得到,訕笑的只給他到明天天亮之前的時間。

但這樣已足夠了,賀靖棠派出的探子順利捉到調包的人,居然是慶鑫堂里的一名掌櫃和伙計,還找到加工做假貨的地點,罪證確鑿,在賀靖棠親自審問下,確定是賀靖弘下的命令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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