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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變戲子 第一章

作者︰綠光

第一章

位于鬧區的金都酒店,是近年來引領風騷的五星級酒店。也許是引進許多高級軟硬件設備,又也許是經營者相當有手段,這里向來是許多外國藝人喜歡下榻之處,所以常有粉絲守在酒店外等著一窺明星豐采,大廳十二扇出自法國工藝大師之手的水晶雕花玻璃門外,也常見記者SNG聯機,對在酒店客房部工作已屆三年的錢少傳來說,早已習以為常。

眼前記者正三三兩兩地步出會議廳,不過和上一次韓星下榻時相比,記者人數明顯銳減。

她一點都不意外。

只因,這一回在三樓會議廳召開記者會的,是一位素行不良的本土藝人金若望。

憑著俊俏面容游走在電影電視圈里,始終在二線和三線之間徘徊,去年好不容易因為參與了一出大戲躍上二線,兩個月前的一場酒駕,又將他終于有所起色的演藝之路硬生生毀了一半。

听說當時他一度失去呼吸心跳,是到院急救後才從鬼門關救回的,不過依剛才停留在會議廳外的記者們閑聊的內容來看,這鬼門關前走一遭的說法不過是企圖引起同情的一則聲明罷了。

「欸,你不覺得他有點不一樣了嗎?」

正推著餐車經過的錢少傳,听見一名女記者低聲跟身旁的攝影記者說著。

「哪里不一樣?看起來就跟酒駕前沒兩樣,頂多是臉沒那麼臭,表情沒以前那麼欠揍。」攝影記者不以為然地直白回答。

「可是……你不覺得他那眼神……好電人。」女記者回想著,還會忍不住恍神了起來。

「他是賣臉的,不電電妳們這些女記者,誰替他寫些好話?」徹底不屑到極點的回答。「況且他要是連那雙眼都不會電人了,妳以為金都酒店的章經理還願意替他安排這場記者會?」

「你也覺得他們有一腿?」另一組記者聞聲,跟著加入八卦。

大伙都是同業,有的還曾是同事,互相交流點內線消息,純屬合作。

「拜托,如果沒一腿,章經理干麼一副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模樣?」攝影記者啐了聲。「酒駕耶,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要是犯後態度良好,觀眾大多可以接受,可問題是你們瞧瞧他剛才那是什麼態度。」

在場幾名記者有志一同地點頭,其中一位做了結論。「听他說話,就知道是照稿念,一點起伏都沒有,別說誠意,半點愧疚也不見。」

「話是這麼說,但是他那眼神……」女記者說著,還不住神往,感覺靈魂都快要被吸入那雙帶點憂郁的深邃魅眸里。

「醒醒吧妳,看看自己的後台夠不夠硬,口袋夠不夠深,要是一點財產都沒有,那雙眼瞧都不會瞧妳一眼……拜托,那家伙是賣臉的,要不是章經理一直靠人脈罩他,他能跳上大屏幕?」

「那倒是,打從他出道以來,和他傳過緋聞的,不是天後就是富家千金,咱們沒臉蛋也沒背景,供養不起他的。」另一名女記者哂笑著。

「不過,我看他對章經理的態度也不怎麼熱絡。」

「有人就喜歡吃這一套,男人不壞,女人不愛,自以為是聖女可以喚回迷途小羊。」

「殊不知小羊其實是大野狼。」

「不不不,千萬別這麼說,金都章經理也不是吃素的,別瞧她笑得溫柔婉約,可也是狠角色一枚,那個也是藝人的前男友已經被她整得人間蒸發了。」

「也對,這下子真不知道是鹿死誰手了,一個專吃富家千金,一個專挑俊美藝人,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

話落瞬間,爆開陣陣哂笑,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錢少傳維持一定速度越過幾位記者,踏進會議廳里,將所見所聞拋諸腦後。

因為,那根本不關她的事,她對演藝圈沒興趣,對藝人一點憧憬都沒有,就算曾經听聞過什麼,她總是听過即忘。

比較令人厭惡的是,她現在必須將餐車推進會議廳里的休息室。

唉,這原本不是她的工作,可是接待藝人的工作總是落在她頭上。

除了她的外語能力不錯之外,重要的是——她不追星。

別說追星了,她連下榻的藝人到底是誰都不關心!正因為這一點,讓她的上司對她極為滿意,所以不管國內外藝人,全都是由她接待。

但如果可以,她不想和金若望那家伙打照面的,真的。

可惜,事與願違。

停在休息室的門前,她敲了敲門,听見里頭有人應聲,她才回話,「您好,餐點服務。」

不一會,門開啟,露出一張極為秀雅但眉宇間充盈嬌氣的臉龐。「進來。」

錢少傳揚起營業專用笑意。雖然她和公關部門沒有太多往來,但她知道開門的人正是金都酒店的公關經理章萃琳,也是剛剛記者八卦的主角之一。

「是。」錢少傳動作輕巧地將餐車推入,目不斜視,心無旁騖地將餐車上的點心和茶水擱到長幾上。

一切擺定就緒,正準備離去時,沙發一頭的男人突然開口,「……少賺?」他聲音極沉,帶著幾分不確定。

錢少傳愣了下,以余光偷覷,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家伙是誰?怎會這樣叫她?會這樣叫她的人,只有那家伙,可是……她沒瞧見他啊。

收起疑惑,佯裝沒听見,她推著餐車準備離去,突地身後再度傳來——

「少賺!」

「誰少賺啦!」她才沒少賺!她一直很努力地賺!就像是一種反射本能,錢少傳不假思索地應聲,就如以往無數個相處的日子,他倆總是這樣杠上,而她總是毫不客氣地反擊,可問題是——

「妳這是什麼態度」

被章萃琳斥責,錢少傳隨即躬身。「對不起,我失禮了。」可惡,都是那家伙!都已經好多年不見,以為過慣紙醉金迷生活的他早已將她遺忘,豈料他還是知道怎麼惹火她,是說……他在哪,怎麼她剛剛沒瞧見?

「還不趕緊道歉?」章萃琳惱聲低斥。

「是。」錢少傳幾不可察地嘆了口氣,抬眼欲道歉,但……人咧?

她有些發愣地環顧現場,現場除了章萃琳之外,還有三個人,可這三個人……沒有金若望啊,剛才到底是誰在叫她?

「還發什麼愣,趕緊跟金先生道歉。」瞪著她胸前的感應識別卡,章萃琳簡直不敢相信送餐點的竟會是個搞不清楚狀況的房務員。

「可是……」金先生……她沒看見啊……

「章小姐,不用這麼麻煩,我和少賺是舊識了。」

錢少傳這一次精準地捕捉到開口的男人,但對方不是她熟悉的,她不禁微瞇起秀麗的杏眼,未及細想,月兌口問︰「你是誰?」

男人明顯一愣,漂亮又深邃的魅眸微微瞇起。「是我。」

「不對,你根本不是——」

「好了,離開!」章萃琳不耐的打斷她未竟的話。

錢少傳張了張口,驀地想起自己的身分,驚覺自己犯了大忌。「真的很抱歉,我先退下。」

這個笨蛋真是搞不清楚狀況,她現在是工作中,竟然害她在上司面前和客人斗上……姑且不論他到底是誰,反正和她沒關系!

保住飯碗,努力工作才是正道!

名喚金若望的男人,一雙勾魂魅眸緊盯住錢少傳,直到她都離開了,他依舊若有所思地盯著門板。

這一幕,章萃琳看在眼里,心里極不舒坦。

她百般討好他,他住院時,花和水果從沒斷過,但是他卻不允她進病房探視他;知道他想找場地開場記者會道歉,她二話不說地替他打點,結果他從頭到尾都當她是空氣,直到剛剛的房務員出現,他才開了金口。

他用章小姐三個字,客套又陌生地拉開距離,但是剛剛叫那房務員叫得可親昵了,那女人卻不買他的帳,兩相比較,她忍不住替自己叫屈。

「章小姐,可以麻煩妳幫我安排一個房間嗎?」

就在休息室氣氛凝滯時,金若望淡聲開口,打破了一屋子靜默。

難得受他請托,章萃琳一張冷臉緩緩漾開笑意。「這有什麼問題,我馬上幫你安排一間套房。」

「麻煩妳了。」

「一點都不麻煩。」章萃琳腳下高跟鞋傳來清脆的聲響,一會又停住,問︰「你打算要住幾天,需不需要幫你準備管家?」

「不需要管家。」

「我知道了。」章萃琳帶著笑意離開。

被晾在一旁許久的經紀公司老板宋勝儒終于忍不住開口,「若望,我們說的不是這樣的,你在記者會上道歉得一點都不誠懇,也沒提到張制作即將開拍的戲,現在還說要住宿,你……」

宋勝儒年紀三十出頭,有稜有角的面貌相當具有男人味,高大身形猶如男模一般,一頭抓得有型的發染著時下最流行的色彩,渾身充斥著都市雅痞的氣息。

十多年前是位男模,後來也往影視圈發展,趁著年輕賺了不少錢後就自行成立經紀公司,認為自個兒死命賺,倒不如多找幾個有錢途的替自己賺。而他的眼光獨到,在演藝圈有人脈,雖說旗下藝人不多,但每個都是身價看漲的績優股,尤其是眼前的金若望。

金若望五官立體深邃,走的是惡男路線,雖說至今尚未大放異彩,但他相信只要金若望肯配合,想要大紅大紫絕不是難事,可偏偏這家伙是匹難馴野馬,說東往西,不跟他唱反調,日子好像就很難過。

「我要先確定一件事。」金若望淡聲道。

「什麼事?」宋勝儒長腿斜迭,慵懶地倚在沙發扶手上,注視著眼前的他。

八年前,是他一眼相中了若望,將他簽入剛創立的經紀公司。換言之,他認識這匹野馬已經有八年的時間,雖說不至于朝暮相處,但是脾氣性情他早已模透。不過,打從兩個月前的車禍後,若望似乎有些不一樣。

雖說他本來就寡言,但現在還多了淡漠疏離,尤其是那眼神,沉穩平靜,還有,瞧瞧那坐姿端正好看得教他這位前男模都自嘆不如。

「秘密。」

宋勝儒揚起修整漂亮的濃眉。「是跟剛才那位服務生有關系吧?」見他壓根沒打算搭腔,宋勝儒自顧自地說︰「你能叫出對方的名字,代表你認識對方,不過……人家好像不認識你耶。」

他不認為若望打算把妹,尤其是當著章萃琳的面。章萃琳美艷大方,更是金都集團的接班人,那背景不知道會讓多少男人巴住她大腿不放,但這座金山就擺明了想黏住若望,可惜,就他所知,若望對她的興趣一直不怎麼大。

玩玩,可以,認真了,那就後會無期,這是若望一貫游戲人間的作法,他向來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放縱,只要別鬧出負面新聞,他不會將他管得太緊。

「這就是問題所在。」既然宋勝儒也有相同疑問,自己不介意與他分享這個秘密。

宋勝儒托著腮打量著他,突道︰「她會不會跟你一樣失去記憶?」車禍後,他初醒時是失去記憶的狀態,不過休養了兩個月,該記的該想的,也差不多都回籠,剩下一些想不起來的,只要與工作無關,忘了也就算了。

「天曉得。」

「所以,你住下來是為了確定她是不是失憶?」

「嗯。」

「……你真的當我今年三歲,這麼好騙?」宋勝儒一雙電眼瞇得死緊。「你酒駕傷及形象,這帳我都還沒跟你算,你要是再給我搞出有的沒的,別說我不罩你。」宋勝儒板起面孔,企圖恫嚇他,豈料金若望還是老樣子,睬都不睬他。「喂,你不會因為人家女孩子認不出你是誰就翻臉,想整人吧?」他唯一覺得有說服力的,也只有這個可能性了。

「我認識她。」他想。

「就是因為你認識她,結果她不認識你,你才會惱羞成怒。」雖然沒看他惱羞成怒過,但人總是有第一次嘛。

金若望唇角掀了掀,似笑非笑地道︰「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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