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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中秋 楔子

作者︰元媛

這是一個美麗的畫面。

夕陽下,緋紅的楓葉林,鋪滿紅色落葉的小道,偶爾微風吹過,掛在樹上的楓葉會發出迷人的聲音,有時候還會飄下幾片紅葉,搖曳生姿地慢慢飄落,輕輕落在少女的肩頭,為少女羞紅的臉頰增添幾許風采。

花漾少女穿著清純的白襯衫和深藍色短裙,露出白皙的美腿,簡單的白色短襪和黑皮鞋,配上水汪汪的眼眸和那張羞紅的小臉蛋,加上這浪漫的場景,以及站在少女對面,穿著校服的高身兆少年,明眼人一瞧就知這是什麼畫面。

如果這是日劇,這就是一個即將開啟純純之愛的告白畫面。

如果這是韓劇,這就是一個純情之戀即將來臨的啟端。

如果這是台劇,這就是灑狗血之前絕對會有的純愛開端。

如果這是一本愛情小說,這就是劇情的開始──

「常、常同學,從你入學後我就一直注視著你,我、我好喜歡你,你可以跟我交往嗎?」少女紅著臉,略微結巴地說完告白的話,然後睜著一雙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大眼,望著她暗戀三年的人。

是的,三年。在畢業的這一天,她鼓起勇氣告白。

被告白的常中秋一點都不覺得高興,事實上這是她今天遇到的第十次告白──是的,不用懷疑,是女字旁的「她」。

常中秋,十八歲,雖然一七五的身高比大多同年齡的男生都高,雖然穿著男生校服的模樣比同校的男生都好看,雖然身為籃球隊隊長的她在球場上帥得天怒人怨,男生妒女生尖叫,雖然從入學以來她就被封為學校的校草,重點是──雖然白色襯衫下的胸部很平,可她,是個不折不扣的女生。

女人該有的她都有,不該有的她絕對沒有。

可偏偏從小到大,被她吸引的統統是女生,次次來告白的,也都是女的,而且她毫不懷疑如果這是一本小說,以作者的惡趣味,絕對會把女生告白里的「妳」,換成人字旁的「你」。

常中秋已經被女人告白到麻木了,連想都不用想,嘴巴就吐出每次被女人告白的回應,「妳很漂亮。」

這句說完,毫不意外地看到少女眼楮一亮。

常中秋臉色仍然淡定,平著聲音說出殘酷無情的話︰「可我對女人沒興趣。抱歉,我的性向很正常。」頓了頓,她繼續淡定著臉,試圖開個玩笑,「不過如果妳有哥哥的話,請介紹給我。雖然當不成情侶,不過也許咱們有機會成姑嫂也不一定。呵呵。」

可惜這個玩笑對告白的少女來說一點都不覺得好笑。

常中秋怎麼能喜歡男的?!

她明明比這世上所有男生都帥都man,而且比他們溫柔體貼,笑起來的模樣就像太陽神阿波羅一樣,她是這麼的完美,學校的臭男生沒一個比得過她,這樣的常中秋怎麼能喜歡男人?!

少女完全不能接受,似乎比起告白的拒絕,常中秋最後那個玩笑更傷害她。

少女水汪汪的眼楮泛著傷心淚光,抖著手摀著嘴,用「妳怎麼可以這麼冷酷殘忍無情」的眼神看著常中秋,千言萬語都凝結在那雙傷心的眼里,什麼都沒說,轉身跑出楓葉林。

在少女轉過身的那一剎那,常中秋清清楚楚听到她發出的抽泣聲。

不只常中秋听到了,躲在樹後面一臉羨慕嫉妒恨的眾男生也都听到了。

「馬的,這是陳嘉嘉呀!老子煞她很久了,她竟然跟男人婆告白……干,我的男兒淚都快噴出來了。」

「靠哩,今天第一個跟男人婆告白的就是咱們的校花呀!你的男人淚算什麼,老子的心都快碎了嗷嗷嗷!」

「我這輩子從來沒有女生對我告白過,常中秋卻每天都至少有五個女生跟她告白,嗚嗚……」忍不住流下傷心的男兒淚。

听到背後這些傷心嫉妒的話,常中秋已經習慣到連眉頭都懶得皺,回頭給個白眼的也沒有,直接踏步離開。

說實在的,那些男生嫉妒她,可她心里只覺得郁悶。

她常中秋是女的!就算胸很平,可也是貨真價實的女生,一天到晚被同性告白是有什麼值得羨慕嫉妒的!

她只想被男生告白啊啊啊啊啊──

「我喜歡你!」

靠杯,不要又來了哦!

常中秋深吸口氣,按捺下火氣,正準備重復一次剛剛的話時──

「抱歉,妳的長相不是我的菜。」

咦?不是跟她告白,還有這個聲音……

常中秋轉頭一看,同樣的楓葉林,同樣的面對面少男少女,同樣的浪漫畫面,不同的是不小心看到這畫面的她下意識地躲到樹後,再偷偷探出頭,成為偷窺一員。

版白的少女懷疑自己听錯了,眼楮睜圓,懷疑地看著她愛慕已久的俊秀少年。「你說什麼?」那麼殘忍的話怎會是由這個向來以溫柔和善聞名的學生會長大人說出?

她們的學生會長大人不只長得帥,而且個性好得不得了,笑起來就像冬天暖陽,迷得學校一干女生都成了會長大人的褲下臣。

不過比起校草常中秋的平易近人,有如暖陽的會長大人就像貴族一樣,雖然親切卻只可遠觀不可褻玩焉,因此學校里的女生們也只敢把愛慕藏在心里。

這也是為什麼跟常中秋告白的女生會有那麼多,畢竟比起貴族般的會長大人,還是平民校草比較好接近。

少女也是只敢遠遠看著會長大人的其中一員,可想到會長大人要畢業了,以後可能再也沒機會在學校看到會長大人迷人的身影,因此少女決定鼓起勇氣告白,也許溫柔的會長大人會接受她、跟她交往也不一定呀!

抱持著這個美好想法的她,卻听到向來溫柔的會長大人說……說……

不!一定是她太緊張,听錯了。

可會長大人的下一句話打破了她的希冀。

「妳,長得太丑了。」少年俊秀的臉上少了平時掛著的溫和笑容,冷淡的口氣毫不客氣地說出殘酷無情的話。

少女眼楮完全瞪大,比起告白的拒絕,眼前這人真的是那個溫柔的會長大人嗎?「你……會長你……」她不敢相信。

少年的目光往下,移到少女的胸部,那嫌棄的目光讓少女不禁伸手抱住胸部。

「真平……抱歉,我喜歡胸部大的,妳要大我個五歲,我就會考慮了。」他喜歡熟女型的。「五年後再來跟我告白吧──哦,前提是妳至少要有Dcup。」

少女不敢相信地看著會長大人……哦不,這根本不是會長大人!

少女覺得她的幻想破滅了。她的初戀……

紅著眼眶,少女狠狠瞪了少年一眼。「你太過分了!」轉身,抽泣離開。

躲在樹後偷窺的常中秋完全目瞪口呆。

「看夠了沒?」少年看向樹後,「常中秋。」

呃,被發現了。

常中秋模模鼻子從樹後走出。「吳小罷,你怎麼知道我在樹後?」

「剛剛就看到妳偷窺的愚蠢樣了。還有,不要叫我吳小罷。」少年冷著臉,看著常中秋的目光滿是鄙夷。

不過常中秋一點都不在意,她早習慣吳剛鄙視她的目光,畢竟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她早被這個青梅竹馬鄙視習慣了。而且比起被鄙視,她比較好奇吳剛竟然不裝了。

溫和有禮的學生會長……啊呸哩,那根本就是假相。她非常清楚吳剛就是個嘴毒個性冷一點都不討喜的小屁孩。

「阿剛,你不裝了哦?」高中三年,她看著吳剛扮了三年影帝,迷得學校的女生像什麼似的,還說這世上再也沒有比會長大人更溫柔的人。

听到這話,她再看著那一臉同意的人,默默把實話吞下去。

溫柔?呵呵。

她認識吳剛十八年,就沒見他對她溫柔過。

「都要畢業了,有什麼好裝的。」吳剛冷哼。好形象是為了博得師長同學的好感,現在都要畢業了,以後也不會有交集,他也懶得裝了。

常中秋皺眉,一點也不認同。「阿剛你真現實。還有,你剛剛的話太過分了啦,就算不喜歡人家也不該這麼說,看人家女生多傷心……」

「我剛剛看到陳嘉嘉傷心地跑出楓葉林。」

呃……常中秋立即閉嘴。

吳剛看著她的眼神滿是嘲諷。「繼續呀,怎麼不繼續說教?」

常中秋撇嘴。「吳小罷,你一點都不討人喜歡。」討厭鬼一個!

「不準叫我吳小罷。還有,我要討妳喜歡干嘛?」吳剛很是不屑地看常中秋一眼,然後邁開腳步,繞過常中秋,往楓葉林的出口走。

常中秋嘟著嘴跟在他身後。「你不覺得吳小罷叫起來很可愛嗎……欸,阿剛,為什麼跟我告白的都是女生呀?」

誰教妳跟個男人沒兩樣。吳剛在心里道。

「我是女生!女生耶!為什麼都沒有男生跟我告白?我都十八歲了耶!連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因為來告白的都是女的!為什麼沒有男生來跟我告白……」常中秋好沮喪。

她也是花漾少女呀!

純愛日劇、浪漫韓劇、狗血台劇她都看呀!

為什麼每次被告白的場景都這麼美,可對象都是女生呢?!

常中秋好受傷。

吳剛回頭就看到常中秋像只沮喪的小狽,可憐巴巴的。若是常中秋有狗耳朵,此時一定是耷拉下來的。

他認識的常中秋向來陽光朝氣,是個沒心沒肺的蠢貨,此時竟然露出喪氣樣,看來是真傷心了。

這樣難過的常中秋讓吳剛心中一動,他停下腳步。「常中秋。」

「干嘛?」常中秋悶悶地抬起沮喪的臉,對上吳剛認真的眼神,她不禁一愣。那雙略微狹長的黑眸中倒映著她,專注的眸光讓她的心跳狠狠加快幾下。

靠杯,這是什麼情形?

「吳小罷你……」

「我喜歡妳。」

吧嘛這麼看我──這幾個字還沒說出,就被吳剛的話震得卡在喉嚨,常中秋愣愣看著他。「啊?」

吳剛認真地與她相視,俊秀的臉龐無比嚴肅,他啟唇,聲音無比堅定,「常中秋,我喜歡妳。」

呃……常中秋被這樣的吳剛嚇到了。

他的表情是那麼認真,告白就像誓言。楓葉徐徐飄落,浪漫的場景,告白的俊美少年……常中秋覺得自己的心跳漸漸加快。

明明吳剛的臉是她熟悉萬分的,再怎麼好看她都看到膩了,從來都沒有臉紅心跳的感覺,可此時此刻,面對這樣陌生的吳剛,她覺得自己的臉頰漸漸發燙。

怎、怎麼辦?她要怎麼回答?畢竟她和吳小罷那麼熟,她都把吳小罷當哥兒們看,兩人小時候還一起洗過澡呢,可現在他跟她告白了……

她臉頰突然被拍了幾下。

「常中秋,我有沒有看錯,妳臉紅了?」吳剛的語氣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

「我、我哪有……」常中秋急慌慌地想反駁。

「怎樣,滿足妳的願望了吧?」

「臉紅……什麼?」常中秋抬頭愣愣看向吳剛。

此時的吳剛哪有方才告白的深情樣,又恢復面對常中秋時的不屑。「本少爺可是難得善心大發呀!怎樣,感動吧?」

常中秋再蠢也知道自己被耍了,劇烈跳動的心瞬間冷下,她覺得自己就是個白痴。

看到常中秋冷下臉,吳剛訝異挑眉。「常中秋,妳不會當真了吧?噗。」他毫不客氣地笑了。「拜托,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妳這男人婆,而且妳的胸還特別噢──」

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被狠狠踢擊,吳剛痛得摀住自己的命根子,還來不及怒吼,一記拳頭又往臉上重重一擊。

「吳剛!你這個王八蛋!老娘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你──」

嗯,這就是常中秋和吳剛結怨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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