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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遇見狼 第二章

作者︰汪璞

樓下,喝多了的嚴暢野突然上身一傾,光潔的額頭直接就往地上栽去,整個人撲倒在地,好一會才見他慢慢捂住磕破皮的額頭,啞著嗓子咒罵道︰「靠,痛!」

已經完全醉了的嚴暢野坐在地上,將剩下的小半瓶酒兜頭澆下,血跡被沖淡,衣服也濕了大半,而且隱隱帶著血色,放空的眼神、陰郁的氣質讓他顯得更加不正常,好像下一秒就能跳進噴泉里淹死自己似的。

看見此狀的蔣若愚這下沒有再猶豫,忙走出房間,下樓去了後花園,來到他的身邊。

她的靠近並沒有喚醒嚴暢野飄遠的神智,他依舊像尊雕像一樣地坐著,眼皮子都沒抬起一下,臉上濕漉漉的,也不知道用手抹上一把,似乎很享受被酒精包圍的感覺。

「你……不至于想不開吧?」蔣若愚手足無措地站在一旁,什麼也不敢做,甚至不敢去拉他的手臂。

「想不開?我?為什麼?」嚴暢野慢慢抬起頭來,眼神里的呆滯漸漸退去,「妳不是打算跟我絕交了嗎?還是這是在夢里,妳終于肯理我了?」

「你喝多了。」蔣若愚還是不太敢看他的眼楮,她只是來確定他不會出事,最多不過扶他回屋里去休息,絕對不能越雷池一步!她在心里不斷這樣告誡著自己。

要是被搬弄是非的人看見他們倆在一起,再傳到夫人耳朵里,可就連遠遠看著的他資格都沒有了。

嚴暢野盯著她的臉,眼神焦灼得像是著了火,語氣一時沖起來,「喝多了怎樣?我家有錢,我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想吐多少就吐多少。」

「有錢人家的……」蔣若愚瞥了他一眼,不似之前那麼慌張,卻多了一點輕視,「少爺,很晚了,您裝潢豪華的臥室也同樣需要您的光顧。」再配上淡淡諷刺的口吻,彷佛瞬間在兩人之間築起一道牆來。

她略略勾起的嘴角,讓嚴暢野感覺很不舒服,她為什麼要微笑?他寧願她面無表情,也不要她對他假笑著,當他是不相干的人欺騙著。

嚴暢野手一揚,將酒瓶指向她,他慘兮兮地苦笑道︰「不要這樣,總是把我驅逐出妳的心房外面!」為什麼哥哥就可以走進她的心里面,而他卻常常被拒之門外?

蔣若愚馬上低下頭去,皺起了眉頭,他總是有辦法用他的少爺脾氣激怒她,她也總是想要不去在意、在乎他,像對待其他人一樣對待他,始終保持距離,轉個身就可以把對方忘記。

可是她不能,就像此刻,一看到他傷心的樣子,她的心也跟著揪疼起來。

「你跟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

嚴暢野一字不落地听見了她這聲微弱的嘆息,即刻從地上掙扎著爬了起來,本想攬她入懷,卻左腳絆了右腳,撲掛在她的身上,她逃不掉,只好雙手握拳擋在胸前,臉也撇到一邊,離他噴吐酒氣的嘴巴遠一點。

「怎麼不是一個世界?我看得到妳、模得到妳,甚至可以聞到妳身上的味道,我們明明就在一起,妳可以睜著眼楮說謊騙自己,卻騙不了我!」他手臂像鋼索似的綁住了她,雖然平時也不是十分紳士,但這樣任性妄為倒是第一回,因為醉了,所以行動全憑本能和直覺,現在就是想要將她佔為己有。

「我先扶你上樓去吧。」不想在這里跟他僵持下去,蔣若愚勉強扭轉身體,抓住他的手臂、扶住他的腰,然後拖著他一步步往前挪去。

「呵……好一個女力士,妳如果去當兵的話,一定可以做軍官的,教官閣下……」酒精讓他心情愉快,哪怕她對他的態度還是老樣子,冷淡之余還把他當成了麻煩。

「那嚴暢野,你知不知道你已經嚴重違反紀律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掛在她身上的重量好像有好幾百斤一樣,才走了幾步,額頭上的汗就出來了,「喝酒耍酒瘋、藐視長官,現在給我好好走路!」

嚴暢野低頭看看她氣得紅彤彤的臉,又看了看台階上面敞開的門,等他再次把目光挪回她臉上的時候,蔣若愚已經氣不起來了,因為他完完全全就是一個醉鬼狀態,像個陽光少年一樣笑著,一臉正能量。

平時的他也有溫柔的時候,但更多時候還是給了她大男子主義還有大少爺脾氣的印象,高貴、優雅、華麗的表面之下,藏著輕狂傲慢以及對成規的漠視。

嚴暢野繼續耍無賴,根本不使力,蔣若愚也不再抗議,就那麼步履維艱地扶著他往台階上走。

「女生嘛,就該顯得柔弱些,才能教男人有保護的,妳啊,一點都不可愛。」這種時候她只要討饒一聲,他就會自己走啊,甚至還可以抱著她走呢。

「是嗎?」蔣若愚雖說用了問句,但口氣卻很敷衍,她不知道對于一個從小失去親人依傍的女生來講,除了堅強以外還該具備什麼性格,什麼性格能夠使她活得更無憂無慮一些?

「欸,蔣若愚,妳可不可以試著依賴我一下?」

「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一切維持原來的樣子就好了。」有些習慣是不能養成的,尤其是依賴。

「我不是大善人,我甚至不是好人。」

「你也沒傷害過誰,算不上是壞人。」

「不,我傷害了哥哥還有妳……我會的,我一定會,因為我愛妳。」一抹摻雜著掙扎的苦笑浮現在嚴暢野的嘴角,「我做不到放棄妳,我的堅持也許就是妳此生最大的傷害,妳……會恨我嗎?」他知道,終有一天他會強行進入她的生活,一點點蠶食她的意志還有心,不管她想不想,他都想佔有她,徹徹底底的。

「不會。」沒理由去恨一個愛自己的人,不是嗎?

「那就好……那就好……」

他滑下的唇瓣擦著她的耳朵和臉頰,她雖不推拒,卻像是在忍受,她繼續往前走,好像只要一到目的地就能扔下這個包袱。

嚴暢野心里很不舒服,頭痛欲裂、心痛如絞,卻也沉默地和她一起走。

◎◎◎

等到終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嚴暢野這時候才把惱怒和爆發出來,轉過蔣若愚瘦削的雙肩,將她緊緊抱住,霸道卻不失溫柔,討厭她的故作堅強卻也深愛她的這份執拗。

就一下……一下就好了,蔣若愚將右半邊臉貼在他心髒的位置,傾听著他狂亂的心跳,邊默默勸服自己享受這份短暫的快樂。

僅管嚴暢野滿身都是酒氣,可他身上傳來的溫暖還是讓她心動不已,蔣若愚突然想到,要是他們再晚幾年遇到也許會更好,因為到那個時候,她一定會更成熟也會更優秀、更自信,那樣,也許就能好好響應他的感情了。

她現在才二十二歲,能夠擁有什麼呢?沒有身家背景,沒有可以引以為傲的專長,沒有高人一等的收入……現在的她根本沒有爭取幸福的資本,只是憑借他愛她,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擁有他了嗎?

私奔嗎?嚴母剛剛失去長子,小兒子又和小護士私奔……她不能成為那樣的罪人,不能踩著嚴家的碎瓦礫向上構築自己的愛巢,那樣不僅嚴暢野遲早會唾棄她,恐怕就連死去的嚴洪野也不會原諒她。

所以現在就擁抱這麼一會吧,記住這份溫暖、這份愛,如果是真愛,不妨懷抱好的期許,也許在將來的某天,他們會等到彼此。

樓下客廳里的老擺鐘發出沉悶冗長的兩聲,表示著這夜真的很深了。

在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之前,在自己在嚴母心中的形象變得更糟糕以前,蔣若愚知道自己該離開了。

可是嚴暢野哪里會肯,喝醉的他,對于她的逃離是容忍不了的,他想愛誰、他想要誰,誰就沒有拒絕的余地,所以她越想掙月兌,他的手臂收得越緊,骨子里的叛逆在酒精的作用下被放到最大,那套貴族教養,早跟著理智一起被遺棄到不知名的角落了。

「嚴暢野,我……我真的不想跟你吵架,所以快放開我……唔……」後面的話被他盡數吞噬,他忘我貪婪地掠奪著她口中的馥郁芬芳。

蔣若愚用力捶打他也是無濟于事,他在此刻已然成為一心佔有心上人的野獸。

對抗中,佔主導地位的嚴暢野帶著她一點一點地向床挪去,今夜,她已是他的盤中餐。

膝蓋突然撞到床尾,她人也就跟著倒了下去,本能促使她抓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了他的手臂,哪怕前一刻她還想要擺月兌他。

他不客氣地跟她「有難同當」壓在她的身上,健碩的雙臂向她的細肩圍攏,而非撐起自己還她自由。

燎紅了嚴暢野的雙眸,蔣若愚看到映射在他瞳仁上自己慌張的倒影,不能!不行!在心里喊了千萬遍,卻依舊手足無措,雙腿屈伸著一點一點往上蹭,上方的他猶如神明一般,以一種溫和而親切的姿態,縱容著她的這點反抗,她只能眼看著他高大的身軀將燈光遮去。

他燙熱的手指撫觸她微涼的唇瓣,她的顫抖教他的心也跟著顫抖起來,不同的是,她因為害怕而他因為興奮。

「蔣若愚,我已經喜歡妳好久了,不,我已經愛上妳好久了。」嚴暢野每一次停頓都忍不住笑上一笑,他現在完全相信擁有了她就等于擁有了一切。

「不……」蔣若愚無辜且無助地搖著頭,對著滿心歡喜的他,她緊張到說不出其他話來,也才知道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尤其是感情,此時此刻,她顯然沒有那力挽狂瀾的能力,可是她也不想隨其擺布啊!

他的臉一點點地湊近,當她再次深呼吸,深深吸入他身上濃郁醉人的酒味,以及淡淡清香的體味,便知道自己這次是真的「在劫難逃」了。

蔣若愚認命地閉上雙眼,像個睡美人一樣,等待著他來將她吻醒。

嚴暢野燙熱的嘴唇溫暖的不僅僅是她涼薄的唇瓣,還有她那顆頑固不化的冰心,她當然也想被自己愛的人擁抱,只是總少了那麼一點點勇氣,所以他來強取豪奪,她會心甘情願。

靈舌撬開貝齒,彼此的味道迅速交織出一份格外馨香的甘甜。

喝酒的是他,醉的也是他,可是蔣若愚卻覺得自己可能比他還要不清醒了。

衣衫摩挲,熾熱的情感,誰也抵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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