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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甜心 終章

作者︰可樂

陽光牧場今天很不陽光。

不!正確來說,應該是陽光牧場這陣子因為主人的心情低落,所以籠罩在一片一低迷的氣氛中。

「哞……」

由向朗與紀黎悠親手接生的牛寶寶已經四周大,可以準備離乳,吃草料和喝水。

每天只要喂它,他便有說不出的感觸。

當初她雖然說要幫它取名字,但是因為時間太趕,想不到適合的名字,于是決定在她回去的這段期間好好的想一想,替它取蚌好名字。

沒想到世事多變,連他和她之間的美好都變成不堪回首的過往。

她不要他,也不要牛寶寶,更不會回牧場……

向朗輕撫著牛寶寶的頭,深深嘆了口氣。

「小家伙,你真是可憐,一出生就被拋棄了,連名字都沒有。」

或許可憐的不只有它,他也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哞……」牛寶寶甩著小小的牛尾巴,低聲回應。

看著牛寶寶,他揚起充滿諷刺的微笑,枉費他們有陽光青年的封號,現在居然淪落到和一頭牛同病相憐的地步。

在他深深感慨之際,不甘愛被瓜分的黑綿羊不知道由哪里竄出來,硬是擠到主人的腳邊。

誰知道黑綿羊才一黏到他腿邊,便立刻閃開。

向朗看著它夸張的反應,忽然想起之前這頭羊是怎樣變節,愛上紀黎悠白女敕的腿。

它總是一副恨不得永遠掛在美女腿上的樣子,讓他和紀黎悠感到啼笑皆非。

「她不會回來了,你最好快點適應。」他輕斥一聲,雙手枕在腦後,順勢倒在路旁的斜草坡上,兀自發呆。

他身旁的一牛和一羊似乎能感應主人的情緒,跟著陷入莫名的低落中。

回到牧場後,他一直在想,他錯了嗎?

想起在法堤前吵架的那一晚,紀黎悠傷心欲絕的表情深深的烙印在他的心頭,揮之不去。

難道真的是他太武斷了?

其實愛情真的有無限可能?

她是真的愛他,所以才會任由兩人之間發展得那麼快?

真的是這樣?是他錯怪她了嗎?

他反復思索,卻得不到答案,氣自己為什麼放不下她,也氣她為什麼讓自己牽腸掛肚,無法忘懷。

沒有她,孤獨的感覺揮之不去,他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層濃濃的憂郁包覆住,沒有一樣事物可以讓他開心,除了煩,還是煩。

發現自己的情緒起伏被一個女人主宰著,他煩躁的低咒出聲,「該死!」

突然,爽朗的笑聲自不遠處傳來,接著調侃的話語響起,「噢噢,看來有人的心情真的很差。」

向朗臉色鐵青,望向開著貨車進牧場的男人,心情更加惡劣。

「把隻果卸在走廊,簽單給我。」

莫剛勁剛訂婚,心情非常好,完全不受他的臭臉和惡劣的語氣影響,依舊笑容滿面,下巴擱在閑閑放在窗邊的手臂上,很夠義氣的說︰「別說好友不挺你,晚上到阿哲那里喝一杯,讓你發發牢騷、說說心事。」

「不用。」瞧他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模樣,向朗只想一腳踢開他。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莫剛勁絕對不會相信,當初笑他笨得像木頭,一副很懂愛情的好友,也會有這麼一天。

向朗這副失魂落魄、陰晴不定的模樣,簡直和當初的他一模一樣。

「如果可以挽回,就快點去找人家,求原諒,躲起來要煩悶、搞遷怒,有啥屁用?」

面色陰沉的看了春風滿面的好友一眼,向朗不悅的情緒瞬間飄高,鬼畫符似的在簽單上簽名,然後下逐客令,「送完隻果,你可以滾了。」

這時,突然響起的喇叭聲引起他們兩人的注意。

「誰?」莫剛勁好奇的探頭探腦。

一個老先生拄著拐杖下車,朝向朗揮揮手。

向朗這才看清楚,是法堤總裁紀振遠,急忙跑上前。

「總裁,你怎麼跑來了?」

紀振遠強忍著想掐死他的沖動,神色嚴肅的說︰「我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得和你談,你有時間嗎?」

不消多說,向朗知道他口中很重要、很重要的事,絕對和紀黎悠有關。

※※※

放學時間,位在學區附近、剛開幕的甜點屋,成為人群聚集的地點。

因為甜點屋呈現浪漫的法式風情,各式蛋糕和甜點裝飾得可愛又兼具美味,很受大人與小學生的歡迎。

每到放學時間,店里總是擠得水泄不通。

忙過這段時間後,紀黎悠會把店交給員工,泡一杯咖啡,到甜點屋的後院稍作歇息,等喝完咖啡,再依店里的情況,決定加烤一些甜點,直到晚上九點關門。

當她端著咖啡走到後院時,那棵隨著氣候轉黃的樹因為寒風吹過而掉落幾片葉子。

莫名的,眼前的情景讓她想起進入陽光牧場的那一條綠林夾道的柏油路。

山上的氣溫變化比較明顯,這時節,不知道那些樹是不是掉光了葉子,變得光禿禿?

思緒一轉到那上頭,她突然有些感傷。

她知道騙不了自己,其實她很懷念牧場樸實、寧靜的生活。

想棉花糖,想那頭剛出生的牛寶寶,更想那個被她狠狠的用了一巴掌的男人……

一發覺自己想起他,紀黎悠趕緊深吸一口氣,搖搖頭,想將男人的形影拋到腦後。

詭異的是,男人非但沒消失,挺拔的身影甚至愈來愈清晰。

是錯覺嗎?

她苦笑一聲,認定眼前的情景是錯覺。

不會是他,絕對不會是他!

他恨死她了,怎麼會來找她?

和向朗吵過那一架後,她忙著籌備了開甜點屋的相關事情,天天把自己弄得很累。

她試著不去想他,不過徒勞無功,還是像瘋了一樣,每天在凌晨四點醒來……在正常人不會起床的時間,茫然的坐在床上發呆。

她的時間和空間,似乎一直留在牧場的感覺……

紀黎悠做個深呼吸,拋開那段過往,喝完咖啡,準備進屋時,逐漸靠近的幻影卻定下腳步,一瞬也不瞬的凝視她。

像是被施了魔法,她跟著定住腳步,迎視男子充滿柔情的眼眸。

不是印象中穿著泛白襯衫與牛仔褲的男人,他西裝筆挺,俊朗的臉龐布滿胡髭,用皮繩束在腦後的頭發似乎又長長了一點。

那模樣,就如同她第一次見到他的感覺,充滿了都會雅痞的魅力,英俊得令她不敢直視。

是幻影嗎?

若是幻影,那想象未免太具體。

紀黎悠的心髒彷佛停止跳動,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悠……」向朗聲音沙啞,終于喊出那個藏在心中的名字。

听到他熟悉的聲音,她才猛地回過神來,眼眶熱熱的。

是真的,他來找她了。

只是……他為什麼而來?

在那樣傷害過她之後,他為什麼又要出現在她的面前,勾挑起她刻意壓抑的情感?

「你……為什麼……會在這里?」她深吸一口氣,勉強擠出聲音。

「我去A大演講,順道繞過來,想……看看你。」他拼命的壓抑著沖上前將她緊緊的擁在懷里的沖動。

那天,紀振遠為了他的寶貝孫女,特地跑到牧場找他。

老人家沒說什麼,只是要他好好的想一想。

若他不要她,決定舍棄這段感情,那麼接下來他會幫寶貝孫女物色幾個好對象。

老人家說得不慍不火,不過威脅的意味甚濃,輕而易舉的挑起他壓抑在內心深處的情感。

他要她!不想放手!

紀黎悠的眼眶泛紅,一顆心因為他的話而不爭氣的悸動。

「你……不生氣了嗎?還來做什麼?」

只要想起那一晚他用五味雜陳的茫然眼神看著她,她有說不出的難受。

「求你原諒。」

她震驚不已,掩住唇辦,看著他,不敢相信他說了什麼。

「悠……你願意原諒我嗎?」不等她做出回應,向朗啞著噪音,充滿忐忑的問。

「不願意。」莫名的一股氣涌上來,她賭氣的回答。

這男人的如意算盤打得真精,先是誤解她,惹得她傷心了好一段時間,現在又突然出現,求她原諒。

他把她當成什麼人?

呼之即至,揮之即去,全憑他的心情嗎?

「悠……」

見到她的第一眼,他發現她的精神還不錯,但是明顯的瘦了。

他以為那是為了他,甚至天真的以為只要他認錯,乞求她的原諒,她一定會哭著投入他的懷抱,他們會言歸于好,會延續那段曾經有過的甜蜜美好時光……

沒想到他的以為,全都沒發生。

紀黎悠的反應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讓他驚愕得無法反應。

「你走吧,我們結束了。」她狠心的說出違心之言。

雖然她依舊愛他,但是只要一想起他對她的誤解,說不出的委屈不停的在心頭沸騰,一點也不想原諒他……

思緒一定,她毫不留情的轉身,打算進屋。

向朗沖上前,一把抱住她,「悠,別走。」

「放開我。」她扭動身子,想掙月兌他的筘制。

感覺他強壯的雙臂緊緊的圈住她,感覺他的胸膛緊緊的貼在背後,她心頭發熱,幾乎要醉倒在他的懷里永遠不分開。

「不放,不放,放了你,我會後悔永遠後悔……你別這麼懲罰我……求你……」

紀黎悠熱淚盈眶,整顆心揪緊。

「你這麼傷害我,我不原諒你……不原諒你……」

這不是他想听的話!

向朗扳轉她的身子,溫柔的捧起她的臉,俯首親吻她的額頭、挺鼻,最後落在她因為激動而微顫的唇辦上。

「對不起,悠,是我不好,對不起……」他充滿愧疚的說。

她驚訝得瞠大雙眼,死命的掙扎,用力的推打他。

「你走……不準你吻……唔……」

被她又踢又打,他不顧她的掙扎,堅持不肯退開,堅持用溫柔的吻融化她的心,化解她心里的怨。

不知道過了多久,紀黎悠的反抗變得微弱,眼淚滑落臉頰,低聲啜泣。

「別哭,悠……我不想讓你哭……」他吻去不斷由她眼眶中冒出的淚水,同時用充滿歉意的噪音安撫她。

當他的吻由溫柔轉為火熱時,她的堅持變得軟弱,控制不住身體的本能反應,開始響應他。

兩人體內的小小星火迅速蔓延成燎原大火,理智被燃燒殆盡,對彼此濃濃的思念表露無遺。

「我好想你。」

紀黎悠望著他渴求原諒的痛苦神情,不禁心軟,低聲呼喚,「阿朗……」

突然,她有些恨自己,面對他,她沒辦法硬起心腸恨他,以前不行,現在也做不到。

「悠,請你嫁給我,讓我對你好,用未來的日子彌補你,好不好?」

她的喉頭一緊,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的話。

眼見她沒有做出反應,向朗一鼓作氣的說下去,「分開的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想你剛來牧場的情形,想我們相處的點滴,那時我才發現是我輕忽了愛情的可能性,雖然我們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是受到彼此的吸引,創造了愛情的無限可能……我不該誤解你對我的真心……」

不等他講完,紀黎悠再堅定不過的點頭,「好。」

遇上這個男人,她認栽。

為他傷心,為他流淚,嘗盡甭單,她都認了。

不敢相信她會點頭,他瞠大雙眼,有些著急,努力想著該說些什麼挽回她的心。

看著他的模樣,她捧著他的臉,好氣又好笑的說︰「我說好。」

「你說好……」他傻傻的重復,接著如夢初醒,直瞅著她,「你說好?」

受不了他吃驚的蠢樣,紀黎悠用力的捏了下他的臉頰,「對啦!你這個笨蛋。」

向朗感覺到疼痛,但欣喜若狂的情緒取代了一切,現在只想抱著她、親吻她,與她好好的**,重溫彼此的體溫。

「悠,我愛你……」

他熾熱的薄唇迫不及待的吻住她的紅唇,急切的想要褪下彼此身上的衣服。

「等等……唔……不行啦……」

感覺他愈吻愈激烈,她心跳加速,臉龐發燙,按住他的手,瞪著他心急的模樣。

「沒辦法,我忍了好久,很想你,想要你……」

「知道啦!」

紀黎悠拉著他,走進儲藏室。

她怎麼會不知道兩人之間的火花有多熱烈。

……

※※※

在儲藏室里滿足彼此的後,紀黎悠破天荒的提早打烊,快手快腳的整理好一切,才走上甜點屋的二樓,便被男人抱滿懷。

「你好久。」

「才半個小時,哪算久?」她沒好氣的捶了下他厚實的胸膛,「快點把衣服穿上,這種天氣會著涼。」

「不用,抱著你很溫暖,不會著涼。」向朗耍賴,鼻子忙著在她身上嗅聞、輕蹭。

她全身發癢、發熱,看著他像棉花糖一樣纏黏人的動作,好氣又好笑。

天啊!到底是主人帶壞棉花糖,還是棉花糖帶壞主人?

突然,她發現他的動作有變本加厲的趨勢。

「別忘了,我還沒原諒你。」

她板起小臉,硬是把黏在她身上的男人推開。

夸張的倒退幾步,他以無比哀怨的語氣說道︰「我知道,在還沒得到你的原諒之前,你願意陪我回牧場嗎?」

這是和好後的大問題之一。

「甜點屋才開幕沒多久,我跟你回去,這里怎麼辦?」她十分為難,無法做抉擇。

雖然她圓了夢之後反而變得不快樂,但是真的要收掉甜點屋,還是有強烈的不舍。

「我知道這是你的夢想,也不會逼你收掉店,陪我回牧場,不過至少遷到中部市區,讓我可以天天接你回家,一起吃飯、睡覺。」向朗坦然說出自己的想法。

由紀振遠的口中知道她開了甜點屋,他就仔細的想過,這是對雙方都公平的折中辦法。

「這樣你不會很累嗎?」她知道牧場的工作有多忙,如果要他抽出時間接她上下班,他豈不是更累?

「你不在我身邊,就算躺著不動也累。」他沉郁的開口,幾乎不敢回想沒有她的日子。

「活該!」

「我是活該。」重新將她攬進懷里,他柔聲的說︰「你知道嗎?棉花糖很想你,牛寶寶也等著你回去幫它取名字,我、棉花糖和牛寶寶沒有你,會過得很煩悶。」

听他說得可憐兮兮的,紀黎悠忍不住噗哧笑出聲。

「你可以再夸張一點。」

「真的,你不在,棉花糖根本不理我。」

「真的假的?它以前不是最愛黏著你?」

「它跟我一樣,愛上你了,該死的羊!」想起有人跟他爭寵,向朗很不爽。

也不知道是他太搞笑,還是根本沒恨過他,在他身旁,她的笑聲沒停過。

「還有,這段期間我去看過我媽一次,我跟她說我認識了一個很好的女孩子,想娶她做老婆。」

「你跟你媽說了我的事?」紀黎悠有些訝異,雖然只是透過他的嘴巴,不是正式見他的母親,還是讓她感到不好意思。

「當然,我媽看過你的照片,說你很漂亮,叫我要好好把握,不要錯過。」

因為害羞,她漂亮的小臉染上可愛的粉暈。

「我還告訴她,你說要幫我生很多寶寶,問她要不要回牧場和我們一起住,順便幫忙帶小孩。」

她臉上的紅暈迅速加深、擴散,「你……我……我哪有說要生很多寶寶?」

「我們有一次在餐桌上**後,你說過牧場太大了,如果有幾個孩子,圍在老人家的身邊陪著她,對她的病情會有幫助。」向朗將她那天說過的話復述一遍。

紀黎悠不但連耳根子都紅透,還恨不得挖個洞把自己埋了算了。

她當然知道自己曾經說過那些話,但是他真的不用把他們在哪里做什麼都說出來。

「你記那麼清楚做什麼?」

看著她的反應,他微瞇起眼,冷冷的問︰「怎麼?難道你想耍賴不認賬?」

「我……我哪有不認賬?」她直覺的否認。

「很好,既然你承認自己說過,那就再好不過了。」他露出燦爛的笑容。

驀地,她有種上當的感覺。

「等你願意原諒我,記得通知我,我會騎著最強壯的乳牛,下山去跟你求婚。」

電視新聞有播報過類似的求婚方式,必要時,他可以如法炮制。

騎乳牛下山求婚?會不會太夸張了?

紀黎悠嚇得瞪大雙眼,「騎乳牛下山?你會因為虐待動物而被告上法庭。」

「你不喜歡,沒關系,在你原諒我之前,我還有很多時間可以想怎麼求婚比較好。」他不以為意的笑說。

想到這男人日夜盤算著該怎麼套牢她,紀黎悠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你敢搞怪,玩怪噱頭,我就不嫁你。」

「有可能喔!拖得愈久,我有愈多時間動腦筋,就愈有可能玩出新花樣。」向朗俊朗的笑臉下藏著狡詐的心思。

不用他明說,她也知道自己被威脅了。

這個男人把她吃得死死的,用卑鄙的手段逼迫她早點原諒他,他好盡快將她娶回家。

「卑鄙!」

「為了把你娶回家,就算被你罵卑鄙,我也無所謂。」他笑著坦承。

今晚過後,他得想辦法把她拐回牧場,最好能搶在莫剛勁舉行婚禮之前,早他一步當新郎官!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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