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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有個大妒女 第九章

作者︰七季

第五章

獨奏會當天,連書亞鬼使神差地推掉了工作,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重視和索菲亞的約定,她告訴自己並不是因為索菲亞,她是來看鄒啟申的,既然沒看到開頭,無論如何也該看個結尾不是嗎?每天都能听到練琴室里傳來他的琴聲,但她還沒有見過舞台上的他。

獨奏會十分成功,連書亞的座位並不起眼,但台上的鄒啟申還是發現了她,當他看到她時,臉上的表情明顯變了,那時她真怕他會出什麼差錯,但專業的就是專業的,他馬上又進入狀態,听著周圍的觀眾給予他的掌聲,連書亞的心里也暖暖的。

獨奏會接近尾聲,擔任嘉賓的索菲亞出場了,她穿著一襲黑色禮服,既性感又沉穩,十分適合她的發色,之後鄒啟申還有一首獨奏,獨奏會就結束了,為了帶動氣氛,這個部分的演奏並沒有那麼正式。

他們同坐在一架鋼琴前,兩人臉上都帶著輕松的笑意,原來如此,是四手聯彈,觀眾們也感到很新鮮。

手起手落,當第一個音符在會場響起,除了連書亞之外,所有人都露出了輕松的笑容,但她笑不出來,即使台上的兩人配合得很有默契,互動十分溫馨,她並沒有因此感到心情愉悅。

她甚至想,這是否就是索菲亞一定要她來看的原因,他們彈的是那首匈牙利舞曲,是她和鄒啟申四手聯彈的第一首曲子。

世上動听的曲子那麼多,為什麼非要選這首?這首對她來說不可替代的曲子……她不能將其歸為巧合,這個巧合未免太過傷人。

索菲亞知道很多事情,那麼她會選這首曲子就不是無心,她是在向自己宣戰嗎?

呆楞之間,連書亞確定自己和台上的索菲亞視線交會了,看到了她唇邊那抹勝利的微笑,手心出了很多汗,原來索菲亞一直把自己當成敵人,如果這是她的宣戰,那麼自己必然不戰而敗。

連書亞的手指不自覺地隨著音樂動了動,而後又硬生生握成了拳。

事到如今她還在想什麼啊?不是,索菲亞不是她的敵人,是她誤會了,索菲亞和鄒啟申的搭配,比起當年的他們實在出色太多了,但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她才不會因為某人超越了過去的自己而感到憤恨,也不會因為如今自己不能再彈鋼琴而不甘。

她的手還在,她還能好好地生活,她就該感恩,這件事她早就已經接受了,所以用鋼琴來向她宣戰根本沒有意義,她也沒有要跟誰搶鄒啟申的念頭。

可愛的索菲亞,她完全沒必要這樣,如果鄒啟申找到跟自己志趣相投、脾氣相合的女生,自己會是第一個祝福的人,自己不是早就決定好了嗎?應該早點告訴索菲亞的,這樣她就不會把自己當成情敵了,就不會讓她來听這場獨奏會了,自己也就不會……為如此真實的痛楚傷心了。

鄒啟申的收場曲是什麼,連書亞一個音符都沒有听進去。

獨奏會結束,連書亞木然地跟著觀眾走向出口,走到門口時,她收到鄒啟申傳來的簡訊,讓她等他一下,于是她在演奏廳大門口等著,當觀眾差不多都離開時,鄒啟申也出現了,他還穿著演出時的禮服。

「書亞,你不是說今天有工作來不了?」鄒啟申對她的到來深感意外,「我都把貴賓席的票留給你了,你怎麼坐到那麼不起眼的地方去了?」

還不是因為貴賓席太顯眼,她不想被人注意到,沒想到還是被他發現了,連書亞覺得很累,听個獨奏會怎麼能累成這樣,她好想回家,「當然是為了支持你啊,我泊沒人花錢看你演出。」

「真是的,突然來都不說一聲,」要是知道她會來,他起碼多噴兩瓶發膠,把皮鞋擦得亮亮的再出場,「你再等我一下,我們一起回去。」

「不用了,最後一場演出結束,肯定還有後續活動吧,你再不參加,陸琛的立場會很艱難。」連書亞早就听說他為了有更多時間在家陪她,推掉了不少活動,而且她也看到了隨著鄒啟申一起出來的索菲亞,索菲亞站在鄒啟申身後十幾公尺遠的地方,氣鼓鼓地看著這邊。

連書亞嘆了口氣,自己真像個阻礙兒子談戀愛的古板老媽,「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連書亞轉身,手腕卻被鄒啟申扣住,她心下一驚,轉頭看他,卻被他認真的神情震住,他很久沒用這種眼神看自己了,那是他彈鋼琴時的眼神。

「書亞,你真的還好嗎?」鄒啟申的口吻是憂慮的。

「我哪里不好了?」連書亞努力穩住自己的心跳和語調,不讓他察覺被他扣住的手腕肌肉緊繃。

是沒有哪里不好,但總覺得她就是不好,鄒啟申說不出連書亞有什麼不同,但今天的她格外讓人在意,讓他好想緊緊地抱住她。

連書亞甩開了鄒啟申的箝制,沒給他那樣的機會,祝福他跟別的女人幸福這種事,她其實是做不到的……

那天晚上,連書亞在惡夢的侵襲下驚醒,沒能再睡著,而那天晚上,鄒啟申沒有回來。

最近鄒啟申的煩惱很多,獨奏會的圓滿達成並沒有帶給他多大的成就感,主要的原因是他閑下來了,而連書亞卻更忙了。

不知是不是為了彌補她在飯店舉辦宴會時蹺班,在那之後連書亞簡直像個陀螺一樣,一刻也不能停歇,幾乎把所有時間都投入到工作中,就算沒有她的班,她也會想盡辦法加班。

想跟她吃頓早餐成了一件奢侈的事,而且她不光讓自己忙得團團轉,還不讓他閑在家里,不是要他去找房子,就是要他去陪索菲亞。

真是氣死他了,就算索菲亞遠道而來,他的確應該好好招待,但她也不用這樣催促吧?

像是生怕他怠慢了索菲亞,就那麼急著把他往別人懷里推?她難道看不出來,索菲亞對他那種超乎尋常的熱情才不是什麼普通朋友。

起先他還想找機會跟她解釋,他只把索菲亞當成普通朋友而已,是她對自己一廂情願,但現在看來,連書亞根本一點也不關心嘛,虧他還有所期待,以為她會有那麼一點小小的嫉妒,虧他還刻意跟索菲亞保持距離,生怕被她誤會,是他自作多情了,她巴不得他天天陪著索菲亞,這樣他就不會整天粘著她了。

鄒啟申的叛逆情緒涌了出來,她不想讓他在家待著,他就天天出門好了,她希望他跟索菲亞在一起,那他就去找索菲亞好了,雖然跟索菲亞在一起時,談的也都是連書亞的事……

「啟申,你這個人真的很遲鈍耶。」索菲亞對他的煩惱表示驚訝,「書亞當然會討厭你啊,因為她不是出了事故,不能再彈鋼琴了嗎?對于她來說,光是看著耀眼的你就已經是一件煎熬的事了吧。」

「書亞不是那種人,她不是那種自怨自艾的人。」鄒啟申對此從未懷疑。

「那為什麼她看完你的獨奏會之後,態度就更冷淡了?表面上的理解跟親眼所見的震撼是不一樣的,而且你還沒大腦地讓她幫你找工作室的老師,她好不容易接受事實,離開音樂界,你又勉強把她拉回去,這不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嗎?

我看她只是基于你們多年的交情才勉強答應的,搞不好心里還覺得你是故意在嘲笑她、諷刺她呢,實際上已經恨死你了吧。」

「我請她做這件事,當然是因為她有這個能力。」因為他知道,這段時間連書亞並沒有因自己不能彈鋼琴而視鋼琴為敵人,反而會跟他討論國內外的消息,她一直勇于面對自己的痛苦,才讓他對這點毫不回避,否則才是對她的侮辱,「我希望教師的人選由她決定,以後讓她擔任工作室的負責人。」這樣他們之間的關系就能更深一點了。

「哦,那你問過她是否願意嗎?她八成覺得你是在利用她,榨取她的剩余價值,完成你的理想,你這樣一廂情願地把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她身上,你覺得她真的會開心地替你完成?她的態度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你迷戀她,她卻只當你是個應該丟棄的垃圾,留在眼前只會礙眼。」

鄒啟申沒想到,自己一直以來堅信的事情,竟然這麼輕易地被索菲亞的幾句話動搖了。

連書亞會不會覺得自己是在利用她呢?她知道他不是那種人,而且听到工作室的事情時,她也很支持啊,如果不高興,她可以拒絕的不是嗎?

是基于過去的情分嗎?不,以她那種脾氣,要是真的不想做,誰也強迫不了她,鄒啟申在內心思考著,他一方面相信自己的判斷,另一方面又不免思索著索菲亞的話。

說到底他還是沒自信,他不再確定自己在連書亞心中是否那麼不可替代,她每天都在找理由出門,真的是因為工作忙,而不是把他當成討厭又不得不接待的房客嗎?

說到工作忙,再怎麼忙也不可能忙成那樣,索菲亞說她根本就是去見男朋友,為什麼跟男朋友約會不讓他知道呢?因為那跟他沒有關系啊,他只是個房客而已,連書亞可不是個喜歡閑聊的人,不會跟一個有點舊交情的房客談論自己的男朋友。

鄒啟申真的很受打擊,他在心中告訴自己那是不可能的,可一旦接受了那種說法,就會發現那說法與事實有著驚人的吻合,不然還有什麼理由呢?

周日一大早,連書亞已經作好了出門的準備,鄒啟申也說自己要和索菲亞去郊區野餐,兩人沒有太多的交流,一同出了門,不過鄒啟申並不是去找索菲亞,在連書亞坐上一輛計程車後,他馬上攔了一輛計程車尾隨其後。

沒錯,就是電影里常見的跟蹤,為此他特地在野餐袋里裝了一套新衣服、鴨舌帽和墨鏡,即使連書亞覺得他眼熟,但穿的衣服跟出門時完全不同,被她發現也不用太擔心,他真佩服自己有這種天賦,雖然仔細想也會覺得自己有點可悲。

鄒啟申見連書亞走進了一家餐廳,在其他店家的化妝室里換好偽裝,跟進了那家餐廳。

鄒啟申找了個離她不算遠但她不容易看見的地方坐下,他焦急地等著,果然過了一會,連書亞約的人來了,而且還是個看起來十分英俊的年輕男人。

鄒啟申只覺得天上掉下了一塊大石頭,不偏不倚地砸在他的頭上,正當他準備擦擦眼淚失意地離開時,他們的談話又讓他留在原地。

那個男人似乎並不是連書亞的男朋友,因為兩人一見面就聊起了關于鋼琴工作室的事情,鄒啟申的內心瞬間射進了一道光,從連書亞公式化的口吻推測,她跟對方並沒有很熟,像是多年不見的普通朋友,什麼嘛,原來是這樣,她忙著出門並不是為了約會,而是在替他找工作室的老師啊。

鄒啟申笑自己真的想太多了,就說以他跟連書亞的關系,兩人之間根本不可能有什麼隔閡嘛,不過連書亞也真是的,這種事有必要那麼神秘嗎?跟他說,他會跟她一起來呀,畢竟是他們共同的事業嘛。

鄒啟申的心從谷底飛上雲端,正飄飄欲仙,那邊談話的結果已經出來了,那個男人拒絕了連書亞的邀請。

「既然這樣,那就不打擾了,謝謝你答應跟我見面。」連書亞听到對方的拒絕,倒也沒有很失望。

「雖然我很想幫你,但我現在已經跟一家培訓學校簽了兩年的合約,平時要在學校上課,實在沒有時間,不過我這次來並不是想跟你說這些,不然直接在電話里拒絕就好了。」

那男人有些欲言又止,過了一會才試探性地問她,「書亞,這件事你不要再管了好嗎?」

鄒啟申和連書亞都是一楞,不明白對方為什麼這麼說,鄒啟申確定自己跟那男人沒仇,沒興趣合作就算了,竟然還想拆他的台?

「你最近聯系了很多連老師以前的學生吧?大家是不是都以各式各樣的理由拒絕了?」那男人問。

「是的,本來就是收益較少的事業,被人拒絕也是沒辦法的事。」連書亞大方承認,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但那男人顯然不那麼認為,他為難地看了她一眼,「我們這些學生偶爾還會聯系,所以你之前找過他們的事,我也是知道的,你知道嗎?他們之中有些人並不是真的沒時間,也不是嫌錢少,只因為是你開口提了這件事,他們才不做的。」

「我?」連書亞絲毫沒有頭緒。

「因為你不是已經不能再彈琴了嗎?大家都知道的。」

那男人顯然也經過了慎重的思考,才說︰「其實我們這些同學之中,有很多人當年都很嫉妒你,既是連老師的女兒,鋼琴水準又比我們高,知道你不能再彈時,那些人一度幸災樂禍,就連現在也是,他們都在背後議論你,明明都離開這個圈子了,為什麼還要參與這件事,來見你也只是為了看笑話,我听得真的很不是滋味,我不想讓你被他們那樣說。」

連書亞稍微沉默了一會,語氣沒什麼改變,淡淡說了句︰「是嗎?」

「你都不生氣嗎?明明那也不是你自己願意的,現在還要幫朋友辦什麼鋼琴工作室,其實最難受的人應該是你自己吧?」

鄒啟申有點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本來飄浮在雲端,轉眼又沉入了海底,他豎起耳朵,莫名地在意連書亞的回答,可是她並沒有回答,只跟那個男人說她會再去找別人。

這算是默認嗎?鄒啟申好恨那男人,他為什麼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問她啊,是不是迫于無奈才答應幫忙的,她自己其實非常不情願。

她也不想聯系她爸爸以前的學生,更不想被人在背後嘲笑,她的能力比誰都強,如今卻要默默忍受別人的嘲笑,在她好不容易結痂的傷口再劃上一刀,這種事怎麼可能有人願意去做。

是他害的,她每天都在做著讓自己痛苦的事,又怎麼會對始作俑者綻放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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