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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君系妾心 第四章

作者︰殷亞悅

打從一開始,慕容鳳鳶對這樁婚事便十分排斥,不管父皇將她賜婚海天麒的用意為何,她一點也不想眼任何人成親。

身為公主,在這世人眼中看似尊貴的身份背後,她嘗盡多少痛苦和煎熬,只有她自己知道。

每一個接近她的人,都是貪圖她背後的權勢地位,對她懷有過度的期待,妄想一步登天,她的身邊沒有半個人拿真心對她。

她沒有朋友,沒有可以談心的兄弟姐妹,沒有她所渴望的那種平凡的家庭溫暖。

在這座華麗的籠牢里,她孤孤單單的活著,每天面對那些對她居心叵測的小人,還得防範自己遭人陷害。

公主這個身份,對她而言不是富貴與權力,而是為她帶來重重危機的致命毒藥。

如果可以選擇,慕容鳳鳶一點也不想出身宮庭。

當她的丈夫用滿滿的怒意佔有她的身子,以鋒利的言語質疑她的清白時,她已經知道,嫁給海天麒,不過只是將自己推向另一個萬丈深淵。

但她不怕,比起未來海天麒可能帶給她的傷害,她更不想回去那爾虞我詐的皇宮中。

對于父皇將她嫁出宮這件事,她已經釋然,因為她得到了渴望已久的安全與自由。

在皇宮那座牢籠中,她就像只金絲雀,外表光鮮亮麗,卻必須提心吊膽,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落得死于非命的下場。

至少現在她安全了,也自由了。

但是……揪著喜氣的大紅被,慕容鳳鳶神情木然,將身子背對著身旁的男人。激烈的己退去,剩下的是冰寒的空洞。

她不知道該如何向她的夫君解釋,新婚之夜她為什麼沒有落紅,因為連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海天麒沉著一張臉,黑眸瞪著床上背對著他的妻子,被當成猴兒耍的怒意還未消散。

「在嫁給我之前,妳就有愛人了?」他強硬的轉過她的身子,銳脾蹬著她面無表情的小臉。

慕容鳳鳶毫無情緒的臉龐和淡然的眼神,令他心中怒火更熾。

當他入宮見皇上,以自己為交換條件來換取妹妹一生的幸福時,或許他對婚姻已經沒有選擇的權利,然而他無法忍受記憶中那個純淨無瑕的慕容鳳鳶竟是個浪蕩的女子。

弄不清心中那股郁悶從何而來,這樣的情緒讓他的雙眼更加陰郁。

慕容鳳鳶清澈的水眸里毫無情緒,對于他的逼問,她一句話也不說,只是將視線挪向一旁,看也不看他眼里的憤怒。

既然他已經認定她是個婬亂的女人,那她無話可說。

「我在問妳話!」這樣的她讓海天麒不滿極了,于是他伸手扳正她的小臉,強迫她面對他。

慕容鳳鳶冷冷的望著他,低低的吐出三個字,「我沒有。」

這是她最後一次為自己的清白辯解,但她想,以他心高氣傲的性子,要他完全相信她的清白根本是白費心力。

罷了!

活了將近二十個年頭,她什麼風風雨雨都見過,幾度在生死關頭徘徊,她都順利的活了下來,而今她只不過是嫁給一個質疑她清白的男人,不管未來的日子過得多煎熬,對她而言都不算什麼。

因為她不怕死,畢竟再勾心斗角、水深火熱的日子,她都已經嘗過,早就沒什麼好怕的。

慕容鳳鳶高傲的揚起下巴,無懼的瞪視他眼底的怒火。

「妳這個女人……」海天麒瞪大黑眸,嗓音頓揚。

她桀騖不馴的模樣著實令他火大,但他不想跟女人計較,索性翻身下床,迅速穿好衣物後拂袖而去。

在房門合上後,床榻上的人兒原本冷凝的小臉頓時變得充滿哀傷,她緊咬下唇,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但是,就算再怎麼委屈、悲傷,她也絕不向命運低頭。

慕容鳳鳶以為海天麒在經過洞房花燭夜之後,會對她這個不貞的妻子恨之入骨,本來她已經抱著獨自一人歸寧的打算了,沒想到當她一早踏出大門時,他竟己在馬車里頭候著她。

馬車子穩的往皇宮的方向前行,海天麒正閉目養神。從他眼楮下方的黑暈看來,他跟她一樣,昨夜似乎沒有睡好。

她暗暗冷哼一聲,心想這個高傲自大的男人怎麼可能睡不好?

昨夜他每一句羞辱人的話,對她來說都是極深的傷害,她才是該難以入眠的那個人吧!

慕容鳳鳶瞪了他一眼,拉好披風後掀開車窗的簾子,打算欣賞外頭的景致。

「把簾子放下。」海天麒連眼楮也沒有張開便低沉的命令。

慕容鳳鳶擰起秀眉,對于他命令的語氣很不悅。

「我想看看窗外的風景,難道也不行嗎?」

海天麒張開眸子冷冷地瞧著她,「天氣這麼冷,妳是想受寒嗎?」

「我又不覺得冷。」她嬌哼一聲,將視線挪至外頭的景物上,懶得再理會他。

「我說放下。」他低沉的嗓音再次響起,這一次更增添怒意。

「你……」她杏眼圓瞪,他帶著威脅的語氣真的很令人氣惱。

她慕容鳳鳶可不是什麼柔弱的小女人,畢竟從小就是被眾人捧在掌心中的公主,從來只有她命令人,可還沒有人敢膽這樣對待她,尤其他還是個平民!

慕容鳳鳶冷哼一聲,懶得理他。

忽地,一道掌風圈住了她,使得她重心不穩的倒下,嬌小的身子狠狠摔人一堵寬闊的胸膛,而原本被拉開的車窗簾子也瞬間合上。

「你做什麼?」她失聲驚叫,立即離開他的懷抱,睜大杏眼瞪著他。

「在教妳。」他似笑非笑的望著她,眼底卻一點笑意也沒有。

「教我?」

「教妳何謂三從四德。」海天麒冷聲一笑,健臂一伸,將羞惱的她拉進懷中鎖著。

她傲慢的瞪著他嘲弄的神情,抿緊紅唇,倒要看看這男人要對她說什麼大道理。

「大公主出身皇室,據說是非常受寵的一位公主,那麼想必皇上也要人教導妳不少禮儀吧?」他帶笑的黑眸里透露出冷冽的氣息。「然而自古以來女子出嫁從夫,妳不僅不順從丈夫,甚至在婚前已經不守婦道,毫無貞潔可言。光是這兩條罪名,就算我休了妳,相信皇上也不敢說半句話。」

「你住口!」慕容鳳鳶憤怒地喝止他,氣得幾乎想揚手賞他耳光,但她極力克制自己,因為她不想再回到皇宮,尤其是帶著一封休書回到那個牢籠。

若真是那樣的話,她這輩子肯定抬不起頭來。

但是,他所說的罪狀,她真的沒有做過!

即使事實就是如此,但她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于是她只能拿一雙不服輸的雙眸死死的瞪著他殘忍的臉龐。

「惱羞成怒了?」海天麒惡意嘲笑道。

「我說過我沒有不貞,我從來就沒有做過你所指控的事!」她憤怒的重申,但從他的神情看來,他一點也不相信她所說的話。

「呵!」海天麒冷笑一聲。

他只相信眼楮看到的事實,而事實就是他娶了個不貞的公主為妻。

「你……」她百口莫辯,找不出一個可以完全說服他的理由,但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落紅啊!

「妳若安安分分的做好份內的事,我不會讓妳難過日子,但若是讓我發現妳背著我和別的男人亂來,到時候就休怪我無情。」嚴厲的撂下狠話,他頭也不回的下了馬車。

慕容鳳鳶這才發覺,原來馬車已經來到了皇宮,她忍住心底不斷涌起的酸澀,是委屈,是悲傷,但她堅強的不讓淚水落下。

她沒有錯,為什麼要遭受這種對待?

但是,不管她怎麼解釋,她的丈夫仍一點也不相信她是清白的……

「父皇!」

當見到慕容浚那一剎那,慕容鳳鳶覺得如隔三秋,欣喜的抱著他。

熟悉的安全感包圍著她,久久不散。

小時候,只要她遭到其他皇兄欺負,便哭哭啼啼的跑去找父皇,但總被那些守衛攔在外頭無法進入,因為父皇日理萬機,沒有多余的閑暇可以陪伴他們這些孩子。

她的記憶只從十歲那年開始,十歲以前的記憶,對她來說是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十歲前她是個什麼樣的小女孩,她只知道,當她有記憶以來,便是生活在余妃的身邊,由她帶著。

余妃告訴她,因為她那時跌跤摔傷了腦袋,醒來後任何人都記不得了,映入眼簾的第一張臉,就是余妃擔憂的臉龐,還有父皇嚴肅而焦急的臉。

她以為余妃就是她的母親,當她沖著余妃喊娘時,差點將余妃嚇得跌跤,而父皇的臉色更是黯然。

後來余妃跟她解釋,她的親生娘親已經在生她時難產去世,她並不是她的親生母妃。

從那以後,她才知道自己是個沒有親娘的孩子,而她的父親是萬人敬尊的帝皇。

余妃,是父皇最疼寵的妃子,也是在十多年前一場爆廷斗爭中被犧牲的紅顏之一。

據說那場斗爭是慕王勾結邊關的外族試圖將父皇拉下皇位,但因為後繼無力,而被隨後趕到的恭親王與公孫徹殲滅,從此父皇的江山穩固,直到現在天不太平,邊疆也在公孫一家人的堅守下,沒有讓外族再越雷池一步。

而余妃因為在那場斗爭中,為了解救受人挾持的父皇,不僅忍辱負重委身于那名王爺,直到得知恭親王與公孫徹將父皇平安救出,天下太平之後,獨自一人悄悄離開皇宮。

當父皇獲救以後,頭一個想到的就是為了他而犧牲的余妃,他發了瘋似的找遍整個京城,幾乎將每塊土地翻過來,還是見不到余妃的倩影。

直到有次微服出巡,父皇才偶然的在京城外的一座小農村找到失蹤許久的余妃。

父皇曾經想將余妃帶回宮中,但卻被余妃卻認為自己已經配不上父皇,不僅不願回宮,也拒絕接受父皇的安排,讓人保護她,因為她想擁有平靜的生活,不願意再被打擾。

而慕容鳳鳶的童年是寂寞的,是孤獨的。

十歲那年,父皇將她帶回宮,沒有娘親的小女娃,被調皮的皇兄們欺負後,她總是哭得淅瀝嘩啦,獨自一人在角落舌忝舐傷口。

直到父皇發覺她被欺負,為了彌補他的疏忽,不僅下令將她交給皇後帶著,甚至常帶著她微服出巡,游山玩水,給予她其他皇子和公主們得不到的父愛,從此,她成了眾人眼中最受寵的大公主。

「我的鳶兒,妳回來了!」慕容浚見到女兒歸寧,龍心大喜,也抱緊了女兒。

當他決心要將慕容鳳鳶嫁給海天麒時,他認為自己的決定是不會錯的,他不會錯看海天麒這男人。

海天麒看似冷心無情,然而一旦他陷下去,將她看得重,絕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委屈。

這也是為什麼當慕容鳳鳶拒絕這樁婚事時,他會故意發怒,不讓她稱心如意,因為他已經為他的孩子選擇最好的良伴。

「是呀,鳶兒好想父皇呢。」她撒嬌的扯了扯父皇的袖子,揚起甜甜的笑意。

不過離開皇宮才短短一天,她竟然這般想念父皇。

或許因為父皇是在這勾心斗角的華麗牢籠里,唯一可以保護她的親人吧。

「以前都沒見妳這樣撒嬌,怎麼今兒個倒像個小孩子似的?」慕容浚寵溺的揉揉她的發。

平日這孩子鮮少將情緒表現出來,沒想到才剛嫁作人婦,歸寧這日卻與他這麼親昵,倒讓慕容浚有些訝異。

「不知道,可是鳶兒就是想父皇呀!」她輕聲嘟嚷,像個孩子似的搖搖案親的衣袖。

「好,那待會兒父皇再跟妳好好聊聊。」他捏捏女兒的臉頰,「現在妳先去找妳母後吧,她可是很舍不得妳出嫁呢!去讓她看看妳,嗯?」

「是,父皇。」慕容鳳鳶點點頭,開開心心的往皇後的寢宮而去,早就忘記還有個男人跟她一起入宮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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