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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的野火罌粟 第十六章

作者︰韓媛

「我原本打算要說的,可是……不是現在。」是在他看到她的父親,她做好心理準備對他完全吐實後。

「不是現在?」藍翼低沉的笑了,雙眼散發出冷冽的光芒。「那麼是什麼時候?當你成為赤色組的當家母,可以呼風喚雨的時候?還是當你找到赤色組的弱點,可以再幫助那個尹畢士的時候?我記得那時候你在餐廳里也是這麼說的,那個男人會因為署長做出那些事,而有機會晉升為署長,你看,你再一次幫了他。」

「那只是一種調侃,沒有任何含意的對話和閑聊,你不能把自己認定的話轉換成我的罪。」楊瑤急忙辯解。

「那麼請問,他成為署長了嗎?」藍翼忍不住妒意的嘲諷。

「藍翼,拜托,你別……」

「那個姓尹的還是副隊長。」魏子揚好心的替楊瑤回答。

「什麼?」楊瑤皺起眉頭,瞪著魏子揚,不安的騷動在體內流竄。

「你會不知道嗎?楊瑤,你不是今天才和那個姓尹的家伙見面?」魏子揚犀利的雙眼緊盯著她。「別不承認喔!今天我和凌雲好忙,跟了你一整天,包括你和那個男人在一個叫做靜園的地方見面,你和他不知道在談什麼,說了很久,不是嗎?我和凌雲還看到你和那個男人抱在一塊,親密得不得了。」

楊瑤不可思議的瞪大眼,心跳如擂鼓,從來沒有一刻這麼驚慌。「你胡說!」

「我胡說?你今天沒有出去嗎?」魏子揚冷冷的笑著。

「我……」有,但她是去見父親。

「你今天沒有和那個姓尹的家伙見面?」

「我……」有,不過是他來找她,他們不期而遇,靜園等于是尹畢士的家,他時常回去和她去見自己的父親是兩碼子的事,這有何關系?

「那麼今天你們兩個有沒有抱在一塊?我可沒有胡扯,凌雲也有看到,喂,你說是不是?」

木凌雲不耐煩的點點頭,「他們的確有抱在一塊,可是親不親密,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哪個女人會讓自己不喜歡的男人抱著?」又不是吃飽撐著沒事做。

「看吧!楊瑤,你別說沒做這些事,我們都看到了。」魏子揚得意的笑說,認定她慘了,等著看她下地獄。

楊瑤冷冷的望著在場的八位堂主,那些充滿敵視的不信任目光,她淡淡一笑,他們的感覺和認定影響不了她,更無法傷害她。

轉頭,她看著藍翼,他那鄙夷的表情,冷漠無情的眼眸,讓她的一顆心隱隱抽痛,窘迫的窒息感逐漸蔓延。

她用力的吞咽口水,藉以化解喉嚨竄出的苦澀滋味。

被他這麼冷漠的瞧著,她的心底瞬間破了好大一個洞,任何人都傷不了她,唯獨他,藍翼,只有他可以……

「藍翼,在他們說了這些事後,你還想听我解釋嗎?」她無力的詢問,心底仍然有著微小的期盼。

他說過,他相信她、信任她,即便在眾人對她充滿誤解的情況下,他會站在她這一方,那麼現在他是否依然如此?

「你還能想到什麼好理由自圓其說?楊瑤。」藍翼諷刺的反問,眼底最後的那一絲信任,早在魏子揚說出那些話後蕩然無存,渾身上下散發出陰狠的寒氣,體內充斥著被背叛的怒焰。

原來她真的去找另一個男人,原來她和另一個男人見面,原來他們兩人關系匪淺,還有親密的互動,這些她全都不否認……而他呢?還傻傻的被蒙在鼓里,對她仍然充滿可笑的信任?

女人是不可信的,他竟然還想和一個從頭到尾都在利用他的女人過一輩子。

什麼狗屁當家母,什麼牽著她的手一塊站在上位,原來一切都是虛假的,全是他在自欺欺人,他也是個平凡的男人,也有七情六欲,也會受傷,也會感到心痛,更會因為嫉妒而幾乎發狂。

「你不相信我了,是嗎?」他的眼神給了她答案,最後一絲期盼終究落空。

她討厭在這種被逼迫下的情況解釋自己的行為,如果當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她時,她還眼巴巴的祈求自己的男人對她有任何信任,這種可憐、同情的祈求,她不屑,也不想要。

「我說過,我沒有騙你。」楊瑤淡淡的苦笑,想起自己先前提醒過他的話,可惜他有听,卻沒有懂,他永遠無法理解她要求的到底是什麼,對她來說,又有何意義?

對于赤色組,她確實有很多的不該,但這就是她的過往,是她必須做的工作、她的責任、她過去的人生,她絕對不認錯。如果今天角色互換,他必定也會這麼做,不是嗎?

如果角色真的交換了,她呢?她會如何做?

楊瑤苦澀一笑,答案很肯定,她會選擇義無反顧的信任他,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否定他,她還是會站在他的身旁,陪著他承受所有的一切。

這就是他們兩個人的不同,在想法上、認知上、理解上、要求上的差別。

「你真的讓我上了一課,楊瑤。」收斂受傷的情緒,藍翼戴上面具,憎惡的看著她這個背叛者。

氣氛冷肅,不同以往的凍意充斥大廳。

看著對任何事總是輕佻面對的藍翼變得如此森冷無情,堂主們不約而同的感覺驚陳。

「于凱。」比以往更加可怕的藍翼出聲。

莫名的不好預感在心底滋長,于凱僵硬的抬起頭。

「就在方纔,我決定讓這個女人成為當家母,你說,是不是很可笑?」

急促的喘息聲在幽靜的大廳內響起,幾名堂主睜大眼,忍不住看向一旁偽裝平靜的楊瑤。

于凱發不出聲音,雙眼游移,總覺得好像哪里不太對勁。

楊瑤的面容過于坦蕩,態度十分平靜,雙眼太過直率,彷佛有些事情,她不願意解釋,也不想讓任何人搞懂,寧可就這麼被誤會……

「阿翼,剛剛那些事情,我想是不是應該讓楊……」

「其實她不應該算是背叛者,從頭到尾她都沒有點頭答應成為當家母,根本不算是赤色組的一員。」藍翼又徑自開口。

「阿翼……」

「不過對于她利用赤色組,拿了我們的東西,還有……設計我的事,我想,似乎不應該輕易的饒恕。」

不約而同,眾人緊張的瞪大眼。

「可是楊倉又已經攬下了所有的罪,所以既往不咎,那些全是過去的事,也不至于再拿她的生命開刀。」藍翼笑了,笑意不達眼底。「就單純的理由,她是我買下的,算是我的物品,對于自己的物品,她背叛我的事,就能成立了,是嗎?」

才想松一口氣的眾人,一顆心隨即又懸在半空中。

于凱凝視楊瑤,她沉默不語,若有似無的揚起無情的微笑。

「如果她能夠拿出兩千萬來贖身,我現在就放她走,不過我想這是不可能的,想要釣上一個金主沒這麼容易,這樣好了,赤色組最輕的刑責是什麼?」藍翼緩緩站起身,目光不再停留在她的身上。

「阿翼,我覺得你不要一時沖……」虹艷想替楊瑤求情。

藍翼置之不理,轉頭看向另一個人,「子揚,你說,赤色組最輕的刑責是什麼?」

魏子揚勉為其難的抬起頭,吞了口唾沫,「鞭刑。」和送命、斷掌、烙身比較起來,被打個幾鞭就能了事,算是最輕的吧!

「那就這個吧!楊瑤,這是你惹上赤色組的代價,兩千萬算是送給你了,鞭刑之後,你盡快滾離赤色組,走得愈遠愈好,不要再讓我見到你,就算是……我感謝你教了我一課。」藍翼的眼底閃動著壓抑的光芒,語調強硬又陰冷,咬了咬牙,將所有的思緒封閉起來,邁步離開。

「藍翼……」始終一語不發,不替自己辯解的楊瑤,閉上眼,大聲呼喚。

他停下腳步,沒有轉身。

「這是要我離開……你要我走……是嗎?」直接將罪名扣在她的身上,連一點機會都不願意給?

藍翼一動也不動,平靜的望著前方。

他無法轉頭,深伯再和她說話,悶在胸口的怒火會一發不可收拾,會因為強烈的嫉妒心而狠狠的掐死她。

「別讓我恨你,藍翼。」他……不要她了?他……作出決定了?

「阿翼……」虹艷忍不住出聲,覺得他真的不需要做到這種地步。

「鞭刑,由我親自執行,我才是最適合的實行者,畢竟我是受害者,那個被利用、被欺騙的傻子。」藍翼沉沉的說,毫不猶豫的踏出大廳。

各大堂主面面相覷,不再說話。

如果早知道藍翼已經決定讓楊瑤成為當家母,也許他們就不會把事情搞得這麼大。

赤色組的藍翼,代表的是一個幫派的龍頭,對于任何事都看得透徹清晰,由他親自挑選出來,認定有資格成為當家母的女人,難道真的如他們所想的這麼不堪,對赤色組心懷不軌?

是不是他們對楊瑤的排斥太偏執了?是不是他們對楊瑤的看法太早下定論了?

但是她也很奇怪,為什麼都不解釋?為什麼都不替自己辯解?為什麼?為什麼她沒有像大家認定的那樣刁鑽?

他們……該不會真的做錯了吧?

眾人有志一同的轉頭,望著站得挺直、面無表情的楊瑤。

她的眼眸是這麼的坦蕩,她的模樣是這麼的驕傲,充滿傲氣,就算處于弱勢,被眾人刁難,她仍然堅強的面對一切,不躲不逃,毫不虛偽……

由天堂墜入地獄……是這種感覺嗎?

坐在昏暗牢籠內的角落,楊瑤嘲諷的笑了,笑容中的苦澀大過于恐懼。

在她不算長的人生中,這是第二次嘗到絕望與空洞的滋味。

被關了整整一天,她就像是罪大惡極的犯人,被宣告了死刑,見不到光明。

「我沒有錯……」雙手抱著自己,她喃喃自語。

她沒有做錯任何事,沒有對不起任何人……就算有,也是對不起她自己。

她看錯人了,選擇錯誤了,遇上藍翼這個男人就是不對。

曾經問過自己,能不能愛?懂不懂愛?事實證明,原來她會心痛。

原以為自己無心無情,結果呢?被傷害了,她的心還是有感覺,不被信任時,她仍然感覺得到失望。

她也是會痛的,只是懂得太慢,她理解的感情世界太狹隘,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能夠用不信任的言語、用質疑的目光,燒傷她的心,擊潰她的勇氣。

她能愛,但是這一次她學會教訓了。

愛得愈深,恨得愈濃,她真真實實的上了一課。

所有曾經對他的好意,這會兒竟然全都變成惡質的設計,她招了誰?惹了誰?何必讓自己這麼難受?

雙眼染上哀傷,楊瑤扯了扯唇,淡淡的笑了。

她不會在眾人的面前表現出怯懦,因為她是只能傷人,無法讓人傷的楊瑤。

心痛算什麼?!從心口連根拔除就好。

就算傷口無法痊愈也無所謂,反正在她的人生中,多一道或少一道傷口,已經沒有差別了。

牢籠內的濕氣令人打顫,楊瑤閉上眼,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天的這個時候她正窩在溫暖的胸懷里,今日卻諷刺的被冰冷包圍。

用力的吸了一口氣,她讓寒冷的溫度冷卻所有的心思,將所有的傷痛冰凍封藏,這就是愛人的下場啊!

「我沒有錯……」她再一次安慰自己,藉以得到力量,面對接下來的一切。

為了保護自己,為了她的家人,她的所作所為沒有錯,只錯在她相信了一個人,依賴上一個人,愛上了一個人……

突然,微弱的腳步聲響起,快速的接近。

收斂起脆弱的心房,憂郁的眼眸瞬間轉為銳亮,楊瑤戴上驕傲的面具,靜靜的等待打算來看她笑話的某人。

那是個身形縴細的女人,像是打算做壞事,偷偷模模的出現在牢籠外。

「虹艷?」楊瑤看著眼前這個神色有點慌張的女人。

虹艷的呼吸急促,表情很不自然,不時往身後張望,以確定沒有人發現她。

一來到牢籠的門口,連和楊瑤說話的時間都沒有,她拿著鑰匙的手微微顫抖,急忙想要打開牢門。

瞧著她心虛不安的神態,楊瑤不禁有些疑惑。

牢門被打開了,虹艷踏進牢籠,二話不說的握住楊瑤的手。

「快點,我帶你離開這里。」她沒時間解釋,深怕停留太久,會被人發現。

「帶我離開?」像是听到有趣的事,楊瑤輕笑,「你為什麼要帶我離開?」

「再不走,晚一點就要執行鞭刑了。」虹艷邊說邊急著往外走。

原來藍翼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傷害她?急著想要趕她離開?楊瑤先是愣住,然後掙月兌虹艷的手,停下腳步。

「楊瑤?」她在做什麼?快走啊!虹艷回頭,緊皺眉頭。

「我不能走。」楊瑤淡淡的笑說。

「為什麼?」

「我走了,你怎麼辦?大家會發現是你放我離開的。」楊瑤拍了拍虹艷的臉頰,轉身走進牢籠。

「不會的,沒有人知道我在這里。」

「我以為你很討厭我,虹艷。」楊瑤關上牢門,再次上鎖,將鑰匙丟向虹艷。

虹艷接住鑰匙,十分不解,「你為什麼不走?你不知道被鞭打有多痛,我雖然沒有很喜歡你,但是也不討厭你,我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麼單純,大家對你可能有誤會,你只是故意裝作很壞,其實沒有這麼可怕。」

「至少我收服了一個堂主。」楊瑤坐在地上,自嘲的笑了笑。

「你真的不走嗎?現在反悔還來得及。」看她意志堅定的模樣,虹艷真的很擔心。

就她的認為,她覺得楊瑤和她一樣,總是喜歡故作堅強,事實上,她們這種人的心比誰都還要脆弱,一旦破碎了,再也無法修補。

「我不走,該承受的懲罰和該償還的債務,我不想欠,如果真切的痛一次,可以完全死心,那麼我寧可直接面對。」她就是這麼極端的一個人。

就像失去母親的記億一樣,就像家的堡壘瞬間被瓦解一樣,只有經歷過絕望的痛楚,她才能真正的恨一個人恨到無情無意。

她曾經祈求過藍翼,別讓她恨他,直到現在她仍然在祈求,只是他不懂……

「楊瑤,我覺得你好奇怪,為什麼不替自己辯解?我剛剛听到了,你說你沒有錯。但是,為什麼你都不解釋?」虹艷瞧著冷靜到不正常的楊瑤,她們兩人的思維想法太不同了,她無法了解她。

「為什麼要解釋?」楊瑤偏著頭,沖著她微笑。

「你解釋清楚,藍翼才會相信你。」

望著故作成熟,實際上心智仍然單純的虹艷,楊瑤搖搖頭,語重心長的說︰「如果要解釋才有信任……那麼我一點也不想要,我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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