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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要革命 第七章

作者︰綠釉子

汐兒真的要氣炸了,再也顧不得在耿堯朋友的面前扮個本分的丫頭角色。

耿堯居然不告訴她是要騎馬去的!她……她壓根不會騎馬,還光是看見馬就嚇到膽戰心驚!以前師兄要教她騎馬,結果她不慎摔下馬來弄得小腿骨折足足養傷三個月才得以復原,不過從此之後再無騎馬之心!」

雖然說屬于她騎的那匹馬與他們的比起來是夠瘦弱老邁,但它炯炯的眼神可表示它絕不會好好伺奉她!

說來也是,他們一人一馬都是奴才是同一本分有什麼規定必須要它乖順地伺奉她!

「曹姑娘,你……沒問題吧!」耿堯的好友之一凌悠然憂心地瞅著她,他是溫文爾雅的秀才,生得十分清秀,可以說是非常賞心悅目……至少,很養她的眼。

還沒等她現底老實招認,並給耿堯故意搶白︰「丫頭該不會是不會騎馬吧!」

汐兒一狠心一咬牙,從牙縫里飆出幾個音︰「我怎麼不會?」

「那就走吧!」另一人耶律雄干勁利落地跨馬,揚鞭快意地瀟灑離去,就像他給她的第一感覺那樣任何事絕不拖泥帶水。

換句話說,夠冷血!

「阿哥……」一個清亮的女聲從遠方飄來,震驚在場的一干人。

她瞥見耿堯的臉色一變再變,心想好玩,卻未料他二話不說就策馬跑走。

「耿兄,等我!」凌悠然連忙追上,唯恐落單,于是只剩下汐兒孤零零的一個人。

「怎麼又是你?耿府的丫頭跟來干嘛?」耶律奴瞪大杏眼,朱唇不爽地翹得老高,「告訴我,你主子在哪?」

汐兒壓抑著因為她一荒幫女子「不計小節」而讓她不爽的怒氣,非常沒義氣地指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心想著凶悍的女孩還是走得越快越好,也難怪耿堯他們幾個大男人怕成那樣!

直到听到「蹬蹬」的馬蹄聲越駛越遠她才神經放松下來,但隨即又警惕地瞪著身邊的馬,與它眼觀眼,鼻觀心地對峙著較量著。好半天,她才輕輕拉了拉韁繩準備顯示出自己的好感,它卻像看穿她的膽小,竟然用鼻重重嗤了聲,還可惡地直立了起來,仿佛在道︰「我才不要你這種奴才騎在我身上,你不配騎我!」

呵呵,汐兒當然也沒骨氣地甩開韁繩拋得老遠,廢話,保命要緊!

「哈哈,」清亮的笑聲從林子林傳來,望過去看見佇立在遠處的綠衣縴影,「原來你怕馬啊!那你就乖乖呆著吧!」

她氣得跺了跺腳,怎麼她跟耿堯都有偷窺人的怪僻啊!兩人的確速配!但一發現馬再次朝她不懷好意地逼近,她便嚇得捂住眼楮蹲坐在地上發抖,不敢造次了,而它似乎很滿意,不時「嘶嘶」嘯聲。

「哎,命苦啊!早知就不來了!」還好現在日上三桿,光線亮得很,不怕不怕!汐兒用手托起兩頰,直勾勾得盯著地上小小的螞蟻跑來跑去,「你們可不要跟那馬一樣笑我哦!我也不甘願被他們拋棄甩在後面!還有,也不要笑我路痴,認不得回家的路……」

一陣怪異的「嘶嘶」聲,她的馬,呃,耿府的馬驚地幾陣翻越,快速地跑走了,汐兒站起身,心里涌起不祥的預兆,連忙警覺地環顧四周。

啊,天吶!

身後的樹上吊著一條花蛇,它顯然也發現了她,一步一步朝我逼近,它的舌漸漸沾滿唾液……

☆☆☆

心底有根絲弦「錚」地一震,汐兒下意識地撒腿就跑,盡避知道這舉動實在笨得可以,但沒辦法了,危機時刻的求生意識不容遲疑。

「啊!」終究還是避免不了那蛇的攻擊本能,汐兒只覺小腿肚傳來尖銳的疼便麻痹得重重趴倒在地上,想呼「救命」又驚恐發現自己已經失聲,只有眼睜睜瞅著得意的花蛇緩緩纏繞自己的身上,越掙扎,它就越緊,漸漸快喘不上氣來。

好絕望!那種無力感毫不客氣地涌上心頭。

冷污浸透了背後的衣衫,手腳都已經酸軟。

汐兒淚流滿面,慢慢閉上雙眸不再無謂掙扎。

突然箭如流星,「咚」的一聲,直插蛇心!

這是怎麼回事?汐兒幾乎不敢置信地盯著離自己的臉不到幾公分處那支沒入地面,簇尾還在輕輕震顫的箭。

下一刻,身上變得軟綿綿的蛇被扯開,她也被一只強健的胳膊給拉起抱進懷里,隨即被粗魯地送上馬。汐兒睜開眼一低頭,就觸到一對深黑的眼楮,深不見底,冷冷地,憤怒地盯著她的。那種眼神,就像黑夜一樣,教人覺得微寒的迷惘。

耿堯……

「你的馬呢?」他抿緊唇,隨即上馬將她圈在懷里問。

「……」汐兒張了張口,卻始終吐不出一個字來。

怔怔地回想著剛才那一幕,還是覺得驚恐非常,似是冷寒,不住顫抖著。

然後被突然強灌上好多好多的酒,她喝不及那麼快嗆得也辣得不斷地咳嗽。

「咳咳……」喉嚨猶如火燒。

耿堯低頭在她耳邊輕問︰「好多了嗎?」

「咳咳……」雖然能發出聲音,可是也被嗆得不輕,汐兒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給他,重重地咳嗽對他的粗魯表達抗議。

耿堯嘆氣︰「馬都比你機靈!」

「耿堯!」汐兒氣得轉身第一次直呼他的大名,在這一刻,卻什麼也沒顧得上留意。忘了身後調侃她的人是他的救命恩人,也是她該服侍的主子。

耿堯不怒叱她的無禮反而凝視著她淡淡地笑了開,熱熱的呼吸吹拂在她的頭發上。

汐兒倏地僵直了身子,一動也不敢動。隱隱約約的,她似乎能夠感受到屬于耿堯的溫度,以及那股陌生又熟悉的男性氣息愈來愈強烈,不知是酒的後勁還是別的原因讓她全身發熱,心中也陡然有些不安。

這小小的動作,也清清楚楚地落進了耿堯的眼里。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掠過他的唇邊,帶著些不為人知的如釋重負。

這丫頭總是讓人放不下心來啊……

「放松點,你繃這麼緊怕我吃了你不成?」他忍不住拍她緊張的肩背,「要吃也是鮮美的蛇肉啊!」

汐兒突然嗅到一股惡臭的腥味,一抬眼想說些什麼卻愕然看到耿堯壞笑著伸過來的左手拿著方才那惡行惡狀的頭被一箭射穿的可怖的蛇,忍不住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

醒來時已經是黃昏了,汐兒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篝火旁用黑色披風做墊背的草地上,身上披著耿堯月白色的外袍,周遭空無一人!

她倏得恐慌地爬起,有宿醉的頭暈,晃了晃身子,不會吧,她就這樣被棄尸荒野?

不要啊!她才剛認回娘,還沒嫁人,還沒吃盡天下美事啊!

「嗚……」配合著殘風席卷敗葉的淒涼背景下,汐兒忘我地哭起來。

「你吵什麼?」

呃,這聲音好耳熟,像是她那沒良心的主子的!

然後一個果著上半身的男子帶著魅惑之勢濕淋淋地出現在她淚眼婆娑的視線範圍里。

「你……」

「怎樣?」

那身強健肌肉,爹爹再怎樣都不能跟他相比啊!簡直……可以讓女人們口水狂流。

「恩,身材很好!」啊?剛才是誰在說話?絕對不是她!

她是多麼清純的人啊,打死她也說不出那些啦!

可是轉眼四周,除了她跟他好象沒別的人了!

要是看得出來的話,她一定滿臉黑線了吧!

「謝謝!」火氣消降下來,心情大好地接受這難得的高度評價!

汐兒這才扎眼似的轉開視線,嚷嚷︰「你怎麼不穿衣服啊!」活似被侮辱似的。

耿堯撇撇唇,漫不經心地瞅了她好幾眼︰「抓魚!」

「抓魚?」那麼冷的天?

少爺還真是有情趣啊!這是一般正常人體會不到的樂趣……

耿堯給她一記衛生眼,沒好氣地說︰「哪有人像你哭地那麼難听的?魚都被你嚇跑了!」

「哪會!」汐兒不爽地回嘴,氣鼓鼓地擦拭干淚痕,將手中捏著的外袍一甩手扔在地上,感受到主子挑高眉梢一副不贊同的神色更是往上用力跺上幾腳,然後「哼」地一聲鼻孔朝天。

她,要從現在開始好好向他證明她可不是好欺負的!

脾氣好任他捉弄可不代表沒脾氣!

對,就是這樣!

「丫頭!」他薄唇勾了勾又抿起,簡單地說,「撿起來!」

汐兒身子抖呀抖的,還是置若罔聞地撇著頭。

「我再說一遍。」這回,口氣里明顯蓄滿了威脅。

她嘟嘟唇,翹得老高,回過頭惡狠狠地瞪他,只敢瞪頸部以上,底氣不足地嚷︰「就不撿!誰叫你說我哭聲難听!」

「可不是?你自己過來看看這湖里還有魚嗎?一會沒東西吃別鬧得我心慌!」

也不想想,大冷天的,為她抓魚,還不領情地鬧別扭。

汐兒怔了怔,小聲期盼地問︰「你抓魚是給我吃?」

耿堯又不客氣地掃她一眼︰「還有誰跟你一樣挑?兔子不吃,鹿肉不吃,蛇肉也不肯吃……他們不知道能在這打到什麼,只有抓魚給你!免得把你這大胃王餓死!」

汐兒一听,綻開花樣的笑顏,趕緊呵呵笑著將衣服收入懷中,又是吹氣又是拍揉,像寶貝一樣珍視著,沖他招招手︰「放心少爺,衣服我把你好好保管著呢!保證丟不了!你再下水抓吧!嘿嘿……」

耿堯見狀也只得笑笑,嘆口氣又下水了!

還好有武功底子,這點溫度小意思,倒是身後那小妮子突然打了個噴嚏害他心焦起來了……

汐兒听到腳步聲下意識回頭看見白冠如玉的秀才凌悠然正悠然地坐在不遠處吹著一直別在腰際的蕭。

怪了,方才怎麼沒瞄見?

少爺的朋友,一個比一個怪!

很好听的曲風,只是听在耳里老是覺得幾分傷感的落漠。

汐兒動了動因為保持一個姿勢站了很久麻痹的雙腿,也就驚動了他。

「喔,你在啊」

話音一轉,變得情緒輕快,仿佛剛才那憂傷的蕭聲並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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