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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宅王妃 第三章

作者︰佟芯

第二章

小桂游走在京城多年,偷遍許多錢財,見過許多形形色色的人,她第一眼就看出那兩個男人都非池中物,尤其是那個黑衣男子,看到他,她就像耗子遇上貓,本能的知道他危險,兩條腿就這麼跑了起來。

她想若是被他捉到了,被送去官府打板子只怕還算好的,最怕的就是被他一劍殺了呀!

從前在青樓做丫頭時,她曾看過爭搶姑娘爭到殺人的客人,那時人就死在她面前,鮮血噴了一地在她心里造成不小的陰影,還作了惡夢,此後她就很怕血,對血味很敏感,她感覺得出來,這個人身上有極重的殺氣。

在很熟悉的小巷里,她拉著小勇左轉右拐,這時她听到後頭的腳步聲已經追來了,急忙松開小勇的手將他往前推,「快跑,直直跑就是大街了!我去把他們引開!」

「小鬼大哥……」小勇猶豫不決,不想丟下小鬼一個人。

「快跑!我回頭會找你!」小桂急得大喊。見小勇跑走了,她馬上往另一個方向狂奔想甩開追兵。

豈知原本的腳步聲竟然沒跟來,她狐疑的轉過身一看,嚇得心都快跳出來了——媽呀,是那個人追來了,靜悄悄的施展輕功朝她飛來!

小桂使了吃女乃的力氣往前跑,發現那人想從後頭捉住她,她連忙矯健閃開又揮出拳頭、抬起腳,在勉強與他對個幾招察覺他是個高手,她根本踫不到他半分衣角後,她只好使出狠招朝男人最大的弱點——跨下踢去。

這招果然有效,小桂是沒踢到他,但也成功看到那人往後大退數步,她趕緊拔腿再度狂奔。

然而她才跑沒幾步就從背後被捉住了,還被重重推向牆壁,脖子被人用一只手掌用力扣住,釘在牆上完全動彈不得。

「你這個偷兒,還想逃去哪?」

冷冽的聲音響起,小桂的眼對上一張俊美無儔的臉孔,由于太靠近,她甚至可以感受到從他眼眸里散發出的冰寒怒氣,克制不住地心驚膽顫。

他肯定很恨她踢他胯下。

她試圖兩手捉下他扣住她頸子的手,無奈他的大掌十分牢固,憑她的力氣根本不能與他相抗衡,她只能任憑宰割。

逃不了怎麼辦?沒關系,她還有苦肉計!

下一刻,小桂眸底浮現水霧,然後很快化為豆大的淚珠,神態可憐兮兮的,對著黑衣男子困難地發出聲音,「大、大爺……請、請饒了我,不、不要送我到官府去。」

勒住她頸子的濮陽靳因為太過吃驚微微松了力道,冰冷的臉上也浮現奇異的表情。打他一踏入這巷子里恫嚇出聲,這小鬼就嚇得拔腿跑給他追,不但對他又打又踢還想踢他胯下,不入流的招術可謂是只狡猾的小狐狸。但他沒想到這個小鬼接下來竟然哭了,怯懦的哀求他饒了他,這樣的反差真讓他傻眼。

這小鬼多大?也有十三、四歲了吧,又不是女乃娃兒還說哭就哭……等等,他真的在哭嗎?

小桂發現濮陽靳扣住她的力道變松,以為他是心軟了,更是眨著淚眼說著令人鼻酸的話——

「大、大爺,我爹娘早逝,只剩下我和弟弟相依為命,為了讓弟弟溫飽,我才不得已偷別人的錢。我以後不敢了,請你饒了我,別送我到官府。」她苦苦哀求道,晶瑩的淚光在眼里閃爍,像是真心反悔。

濮陽靳差點就信以為真了。這小鬼相貌端正清秀,有著一雙靈動的眸子,當他含著眼淚露出無辜的表情哀求時,確實格外惹人憐憫,只可惜終究年紀小太稚女敕,自己平時交手的對象可都是惡名昭彰的貪官污吏,豈會看不出他這小毛頭是在演戲使哀兵政策!

至于這小鬼說他要撫養弟弟才不得不偷錢,更是最大的謊話,因為他偷錢的技巧可高明了,肯定是有高人指點的慣犯,而且還是個狡猾的騙子。

基本上他速度之快可說是神乎其技,一般人是看不到他偷了那幾個富家公子的錢袋,但他和翔兩人自幼習武,眼力奇佳,自是看得到他從四個公子哥身邊跑過時的一舉一動,所有經過真的太精采了。

目睹這一幕後,濮陽靳也對這個擁有高竿本事的偷兒來了興趣,想要得到這小鬼,因此阻止翔在當下戳穿這小鬼的罪行,一路尾隨他到這個無人的巷子里好捉拿他。

現在,他總算逮住這個小鬼了,無論他有多麼狡猾、多麼會裝可憐,都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大爺,我有個好東西給你,你放了我好不好?」

濮陽靳眸底一閃,哀兵政策沒用,這小鬼改賄賂他了嗎?

小桂的確是在賄賂他,原以為他在听到她的苦苦哀求後會放過她,但這男人的手仍舊穩穩的扣住她脖子。看來她真是太小看他的冷血了,只好改行其他計策,而且還是下下策。

她伸手探入腰間的暗袋里掏出一塊硯台,這是她昨晚好不容易得手的好物,原本要在今天拿去賣個好價錢的,現在只能送給這個男人巴結他了。

「大爺,這硯台送你,你眼光好,一定看得出這硯台的價值,就請你高抬貴手,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馬吧。」

濮陽靳看到她手上的硯台,眸光微微一變,大手松開她的脖子,從她手上取過硯台。

小桂感動地模模自己的脖子,他終于放開她了,她自由了,得快點溜走。

「你真厲害,偷到了劉家莊,若把你送到官府,這罪有多大呢?」濮陽靳森冷地盯住她說。這個珍品硯台世上不到十個,她能闖入劉家莊偷得,證明身手真的很不凡,這讓他更想得到她了。

小桂身子一震,嚇得瞠大眼瞪向他,真的是快腿軟了。他怎麼會知道這是在劉家莊偷來的?!劉員外開設京城有名的大商行,跟官員們關系很要好,要是她被送到官府就死定了。

見葉明翔領著兩個侍衛從對面走來,濮陽靳朝他問道︰「找到另一個孩子了嗎?」

听到這番話,小桂回過神,急忙望向葉明翔身後,看到沒人時才松了口氣。

濮陽靳黑眸一眯,對著葉明翔再次道︰「那個孩子捉到了吧?」

葉明翔看出他的暗示,表情有些復雜,「是,已經捉到,差人帶走了。」

小桂瞬間臉色一白,「騙人,你們才沒有捉到小勇……」

葉明翔疑遲了會,上前將手上的錢袋交給她。「這是那孩子身上的吧?」

小桂看到錢袋,立刻認出這是她偷來給小勇的,因為上面的圖騰很特別,她印象深刻。想不到小勇竟被捉了,沒有成功逃走……

她轉向濮陽靳,知道這男人才是主導人物,因而懇求道︰「大爺,求你放了我弟弟,偷錢的是我,偷那個硯台的也是我,與他無關,請不要傷害他。」

「要我放了他可以,你得幫我偷一件東西。」濮陽靳眸底閃過一道詭譎之光,「我相信這難不倒你。你可厲害了,用一個錢袋換了四個錢袋回來,不是嗎?」

聞言,小桂腦里轟然乍響,一下子全都明白了,顫聲道︰「原來你們看到我偷錢、跟著我到巷子里,是想捉小勇好逼迫我去偷東西?!真是太卑鄙了!」

面對她的指控,葉明翔面有愧色。

濮陽靳亦沒有否認。雖然一開始他並沒有打算要捉人脅迫這小鬼,只是想嚇唬對方說要送他到官府,再用錢打動他,讓他點頭去幫自己偷東西,是這小鬼狡猾的惹毛他,才會演變成這個局面。

他不認為這樣不好,只要能得到這小鬼的能力,為他偷出貪官污吏的罪證冊子,斬除朝廷上的腐敗勢力,用些逼迫的手段又何妨?

「小鬼,你不肯嗎?想想你弟弟,你所做的事都會變成他做的喔。」

小桂氣得咬牙切齒,這男人太卑鄙、太可惡了,可是她也知道,她只能妥協。

「我知道了,我一定會偷得的!」她握緊拳頭,臉上有著堅決。

濮陽靳看著這個矮了他快兩個頭又縴瘦的孩子,目光停駐在對方臉上,「小鬼,你叫什麼名字?」

「我就叫小鬼,就是這個名字,你又是誰?」小桂月兌口而出,語氣不由自主帶著輕顫。他到底是何方人物,居然讓她打從心底的畏懼?

濮陽靳眯上眼,冷冷地道︰「等你偷到我要的東西,你才有資格知道我是誰。」

這一天,小桂跟著就被帶到一家客棧,濮陽靳派了一個叫阿方的人盯著她,給她一張地圖要她把房子方位記起來,還問她識不識字,說要為她聘夫子。

小桂原本不明白為什麼他要請夫子,後來才知道自己要偷的東西不是奇珍異寶,而是一本冊子,必須識字才能偷得出來。她當然識字了,以往她要扮成貴公子到青樓、酒樓里打探消息,肚子里可得有點唬弄人的墨水。

確認不需為她請夫子後,阿方便讓她換上小廝的衣服混進那個大宅子里當臨時雜工,然後在夜里溜進書房,從設有機關暗鎖的抽屜里順利解鎖將冊子偷出來,安穩的藏在懷里躲過護衛的耳目,再從後門的狗洞里爬出來。

圍牆外不遠處早有人在等她,騎著馬載她到安全的地方,確定無人跟蹤後才檢查起她偷來的冊子,讓她上馬車休息。

直到坐在馬車里,小桂才得以真正放松下來,忍不住掏出懷里的冊子看。但看了一下她就頭昏腦脹,因為除了冊子外寫的大字她看得懂外,里頭一堆密密麻麻的帳目她都看不懂,那個人究竟要她偷這個做什麼?

隱約知道事情不尋常,可她沒辦法多想了,她只知道偷到了這本冊子,那個男人就會放了她和小勇了……對吧?

小桂心情忐忑著,其實並不確定那個男人會遵守承諾,她掏出夾在中衣里顏色變得黃舊卻手工精致的護身符貼在臉頰上,彷佛這麼做就可以使她安心。

從小她就在鄰鎮的青樓長大,去的時候身上只有這個掛在脖子上的護身符,連名字都沒有,「小桂」這名字還是青樓里的嬤嬤取的。

嬤嬤說她是從京城被人牙子輾轉賣來的,又說她是被爹娘賣掉的,但每次她看著這個用針線親手細心縫制的護身符,心里總是帶著一絲期盼,期望她是受到爹娘疼愛的,爹娘也不是故意賣掉她,更盼著哪一天能借著這個護身符和爹娘相認。

而在她九歲時,她曾經弄丟過這個護身符,在著急找尋的途中,她遇上一個受傷的老人向她討東西吃,她一時心軟便給了他一顆包子,後來還天天偷偷送三餐給他,因為這個機緣,那個老人之後成為了她的師父。

師父花一年時間教會她所有偷蒙拐騙的本事,也教了她一些防身的功夫,然後就雲游四海去了,至此她再也沒見過他老人家。

當時她年紀雖輕,在青樓里只做著丫頭的活,但待久了也知道青樓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她不想毀了自己,于是便靠著師父教她的本事花了三年時間慢慢偷遍客人府中,終于在十二歲時替自己贖了身。

在離開青樓後,她來到京城,人人都說京城繁榮富庶,因此她想在京城謀份差事做,安穩過日子。也因為她是從京城被轉賣到鄰鎮,所以她想她爹娘也許會在京城,她能在這里找到關于他們的線索。

只是,要在京城生存並沒有那麼容易,她得扮成男孩以防吃虧,而年紀太小又沒店家肯雇用她,身上的盤纏都用完後,她餓得饑腸轆轆,最後只得在街上乞討。

後來她發現,連乞討來的錢都得上繳一部分給幫派,為了活下去她不得不加入桐門幫,靠著學來的偷技做起偷蒙拐騙的事。

這一晃眼就過了四年,她也在京城里沉淪了四年,日子已與她當初來到這里抱持的願望背道而馳,但她也只能靠這種方式繼續過活。現在,她也是不得自由,為了小勇的安危得屈服于那個男人,不知能不能有逃出他手掌心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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