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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勾就上呆頭狼 第八章

作者︰糖菓

朱玉菲偶爾會跟著李哲青到圖書館去陪他念書,進了圖書館後她並不會故意煩他,她會去書庫挑一本自己感興趣的書,然後回自修室坐在他旁邊安安靜靜地看著自己的書。

若李哲青是去補習班上課的話,那個地方她就不方便跟去了。不過算準了他的下課時間,她也常常玩突襲那一招,拎著便當跑去補習班門口等他下課。

這天,她做了清爽的春筍炊飯,李哲青最愛吃的炸雞塊,還有自己最近迷上的小菜小黃瓜佐味噌醬,興匆匆打算前往補習班門口候情郎,哪曉得一下樓就看見施誠然守在她家公寓樓下。

朱玉菲目光一閃,一如往常地打算對他視而不見,可是那個渾蛋隨即纏了過來。

「菲菲,我已經找到證據了,上次在女廁門口沖撞你的那兩個女生,是李哲青的補習班同學,那家伙背著你搞七捻三的,你不要再被他朦騙了……」

他講他的,朱玉菲則是走她自己的。她早就知道那兩個女生是沖著李哲青的關系才來撩撥她的,李哲青是什麼個性她還會不清楚嗎?他說他不知道有人暗戀他,那就是真的不知道,所以那兩個女生不管做幾次這種無聊的示威都沒用,不敢正大光明地站到李哲青面前去告白,等于就是沒戲唱。

她才不屑跟這種無聊人士計較,沒的丟了自己的身分。

「你不相信我?」見她毫不理睬,施誠然花了好些心思去調查清楚的前因後果,人家完全不放在眼里,這讓他沮喪得不得了。

分手這些日子以來他一天天的消瘦下去,臉上原有的神采也都快耗盡了。「菲菲,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

一開始他還胸有成竹地等著,以為她和李哲青絕對好不了多久,可是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他愈來愈像路人,他們的感情卻一天天地如膠似漆了起來,不管他怎樣糾纏,甚至裝可憐地在她家樓下枯等,她都完全不為所動,現在他已經完全沒招了,再這樣下去眼看都快要畢業了。

家里給他的生涯規畫是出國深造,以前玩樂慣了的他總覺得離大學畢業還要很長一段時間,誰知道一轉眼現在都已經大四下學期了。

趁著這次挑選學校的時候,他向父母表達了想帶女朋友一起出去的意願,卻被嚴厲地否決了,他的父親甚至挑明了對他說,等他念完碩士回來婚事早已經談好等著他了。學生時期交往的女友家人不會限制他,但是娶進門的媳婦,兩老早就已經選定了。

他的結婚對象是他父親工作上最佳伙伴的掌上明珠,那個女孩從小三開始就嚷著要嫁給他。他從來沒把那個小妹妹放在眼里過,頂多就是把她當妹妹看而已。

現在他的處境是月復背受敵,女友把他當成陌生人,父母也不同意他帶女友出國,他連拿資助她陪他一同出國的利誘都無法提供了,該怎麼辦才好?他不想就這樣被迫和她分開啊!

如果他提出要帶她一起離開,菲菲會不會願意回到他身邊?

施誠然已經完全沒了主意,明明沒有辦法給出這樣的承諾,他還是硬著頭皮說出口了。

「菲菲,你真的忍心就這樣斷了嗎?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了,我對你夠不夠好你心里有數,那個李哲青比得上我嗎?」

朱玉菲抿著唇低頭快步前進,其實她跟他之間的問題跟李哲青一點關系都沒有,他為什麼還是看不清現實?如果他真的對她好,應該能設身處地地為她想才對,而不是強迫她去做她不願意做的事情,甚至還推托說那只是一場調劑感情的游戲。

「我畢業後馬上就要到美國去了,菲菲,我想帶你一起走,費用的問題你不用操心,你只要跟著我就行了,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父母那邊他會再去周旋,換個環境就能換個心情,或許菲菲到了國外人生地不熟的,會比以前更倚靠他也說不定。

他要的就是她再次回到自己身邊而已。

失去她的日子是如此的難過,偏偏以前她在自己身邊的時候竟然無知無覺、不知珍惜,非得在失去之後才發現糟透了——他怎麼就這麼蠢呢?背著她偷偷去玩多好,玩完之後他還是能回到她身邊。要不是一時听信友人的胡說八道把她拉進來一起玩才刺激,現在他們兩個還好好的在一起。

現在想來,多半是他那個朋友對菲菲心存覬覦已久,才會這樣蠱惑他。

他也算活該,若不是他對友人那個女伴也心癢癢的話,這個提議根本就不會成真。還真是一步踏錯,接下來就步步都錯了啊!

朱玉菲惱羞成怒地突然停下來,轉過身瞪著他,氣得違背了再也不要跟他說話的決定︰「施誠然,你以為我會被這種條件給誘惑嗎?你想帶我一起走?你問過我的意願了沒?」

見他又張開嘴巴想要爭辯什麼,朱玉菲緊接著又問了一句︰「還有,你的意願呢?你問過你自己了嗎?」他們交往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了,施誠然是個沒什麼主見的人,家人說要怎樣他就怎樣,朋友說要怎樣他也就怎樣,一點自己的想法和決斷都沒有。「其實你一點都不想去美國對不對?但是你爸媽已經幫你決定好了,所以你不得不去。你真的很可悲,為什麼連你的前途你都沒有辦法自己做決定?」

施誠然傻住了,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她是這樣子看他的。

「我們在一起三年,你從來沒有提過要帶我回去見你爸媽,我覺得你爸媽應該不會同意讓你帶我一起出去的。先不提我的意願,你拿一件自己都沒辦法全權決定的事情來哄我回去?」朱玉菲怒目瞪著他,「把人當傻子耍嗎?你以為我听了之後就會興高采烈地被你利誘,重新投入你的懷抱?施誠然,我真的看錯你了,你走吧!以後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了。」

朱玉菲拎著便當去看情郎的好心情全被施誠然這個程咬金給破壞了,她罵完之後轉身就走,也不管後面那個渾蛋是不是還跟著自己,從今以後,她絕對絕對不會再跟他說話了!

到了李哲青上課的補習班之後,朱玉菲拎著便當等在騎樓下,施誠然果然還陰魂不散地跟著她,她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表,期待李哲青下課的時間快點到來。

「菲菲,你若是不相信的話,等會兒仔細看就行了。」施誠然利誘失敗,只好執著在抹黑李哲青的活動上,一副要她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等了好一會兒,距離補習班下課時間都超過十分鐘了,李哲青才慢吞吞地下樓來,他身邊果然跟著兩個女孩子,也就是上回在學校女廁前騷擾過朱玉菲的那兩位,朱玉菲想也沒想地就迎上前去,笑著朝李哲青招呼了一聲︰「嘿,楞頭青,你今天怎麼動作這麼慢?」

「呃——」李哲青發冏地瞪了她一眼,這才不情不願地說道在外面別這樣喊我啦!」

「喔。」朱玉菲是個好商量的人,他不喜歡的事情她下回就不會再做了。「今天還回學校圖書館嗎?」

「嗯。」李哲青點點頭,然後朝身邊兩位學姊點頭道別。

听到李哲青喊她們學姊,朱玉菲有些訝異。見她倆臉色雖有些難看,在李哲青面前卻表現出得體大方的姿態,她心頭一把火猛地就竄了出來。

「兩位今天見到我怎麼都不說話了?之前在學校故意推我撞我的時候,看起來沒這麼淑女嘛!」

李哲青听了之後一楞,轉頭看了朱玉菲一眼。「上回……是她們?」

「是啊!」朱玉菲扯住他的手,裝出一副害怕的表情——雖然李哲青早就知道她很愛演了,現在情敵就在眼前,再假她還是要演一下才敬業。

「阿青,你听我說,其實我們……」學姊甲惡狠狠地瞪了朱玉菲一眼,隨即瞥到站在他們身後看戲的施誠然,她哼笑一聲,指了指施誠然的方向道︰「她跟前男友還沒斷干淨呢!阿青,學姊是擔心你被這個狐狸精給騙了,才會去找她說清楚的。」

「阿青,馬上就要考試了,我們不是約好要一起金榜題名的嗎?」學姊乙祭出了溫情攻勢,約定什麼的一定要遵守才行啊!「你千萬別浪費太多時間在不值得的女人身上啊……」

李哲青看了朱玉菲一眼,覺得她雙眼快噴出火來了,突然摟住她的腰將她從側後方拉到自己身旁來。「學姊,向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女朋友,朱玉菲。」

見學姊們臉上露出不屑兼嫌惡的神情,他緊接著又說了︰「我們在一起很好,謝謝學姊們的關心。」

「阿青,你跟她真的……」

「再過一周就要開始考試了,學姊你們報考的C大是最先開始的,加油喔!」李哲青打斷了學姊的話,微微笑道︰「準備考試真的很辛苦,我可不想再重來一次,學姊們應該也是吧?」

兩位學姊都是為了考研究所而延畢一年的大五生,花了大把的時間還有金錢賭在這第二回的考試上,李哲青實在不太懂她們到底哪兒來的美國時間去管別人的戀愛問題。

「我們先走了,學姊再見。」因為心里一直有人,李哲青平常在感情方面這一塊其實是完全沒有反應的,若不是朱玉菲被學姊們欺負了,他到現在還是感受不出她們的心意。

施誠然待在一旁是想等著看好戲的,沒想到他們平平淡淡地講了幾句話之後就說Bye-bye了,這跟他以為的劇情發展不一樣啊!菲菲受了委屈,不是應該上前去向那兩個女的討回來嗎?以前的她一定會這麼做的!

他期待菲菲和李哲青會產生嫌隙,這時他就可以帥氣登場了,然而結果卻不是他預料的那樣……

李哲青拉著朱玉菲的手轉身離開時,這才發現站在他們一旁的施誠然,臉上表情不禁尷尬了起來。雖然他並不是第三者,但是在施誠然還在糾纏朱玉菲的情況下,他的立場總是有些怪怪的。

他轉頭看了朱玉菲一眼,用眼神詢問她。

朱玉菲則是聳聳肩,一副「跟我沒關系,他要當跟蹤狂我又不能阻止他」的表情。

李哲青微微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就拉著她的手走人了,而這個被他拉著的送便當小妹,則是乖順地跟著他,臉上蕩漾著甜甜的微笑。

朱玉菲的目光一直追著李哲青的後腦勺,他剛剛真的做到他說過的話了,雖然不是什麼激烈的言行,只是把她介紹給那兩位學姊認識,但是在情敵面前被正名真的是一件滿爽的事情。

「天還沒完全暗下來,我們去圖書館後面的草地那邊吃晚餐,好不好?」朱玉菲將手中的便當袋拎高給他看,今天她又使出渾身解數替他準備餐點了。

李哲青立刻將便當袋接過來,順道空出一只手臂讓她勾住,笑道︰「好。」

施誠然听到他們的對話後,有種眼前一黑的悲慟感受。他跟菲菲在一起這麼久,並不是沒吃過菲菲親手做的料理,但他總是嫌她做的東西不如外面餐廳的精致,雖然味道也不錯,但總的來說還是外面的食物比較合他胃口。

幾次之後菲菲就再也沒有做菜給他吃了,他們總是到外面吃好料的,他哪里享受過這樣跟她手挽著手,到夕陽西下的草坪上野餐的樂趣?

「菲菲……」他覺得很不甘心,跟上前幾步哀求地喊著她的名字。

他們都沒有回頭理會他,好像他根本就不存在似的。他如此平和的挽回行動是不是真的一點作用都沒有?

是不是要更激烈一些,才能讓他們不再這樣無視他?

施誠然面上的表情慢慢地轉變著,望著他倆親親愛愛遠離的身影,他的眼神慢慢地染進了濃厚的仇恨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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