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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戰神的盔甲 第三章

作者︰蘇打

「對我而言,你也就是個泄欲的工具,希望你能至少把這項工作做好。」

當耳畔傳來藺寒衣那冷冷的嗓音時,染臨霜的心中,已無任何的想望,因為她曾經所有的喜歡,都再沒有了可以存放的空間。

可怪的是,當染臨霜淒然地低下頭時,她的雙手,卻被藺寒衣拉至了他的頸項上,而他,竟低下頭,將唇印在了她赤果的肩頭上,然後吻遍了她雪白雙肩上的每一寸柔肌。

……

這夜,在這間黑暗的睡房中,染臨霜就那樣不斷地被藺寒衣以各種姿勢佔有著,直到她的全身都已虛軟,他都沒有停歇……

三年後

位于逃詡西城一間新開張的戲樓里,此刻坐滿了眾多名人貴客,而來意,全為目睹那號稱「世紀名伶」的旦角兒是否真正名副其實。

在那開場的鑼鼓點響起前,這群閑著沒事的貴客們自然一邊嗑瓜子,一邊閑磕牙。

「咦?二樓包廂里的是不是今年的新科狀元孫家二兄弟孫秋雲與孫秋震?」

「真是哪!想下到這兩位罕見的文武狀元都來了……咦?那另一位也是他們的同科嗎?」

「誰知道,反正能跟孫家二兄弟坐一起的,絕不會是個普通人!」

是的,此刻戲樓二層的一間小小包廂之中,確實坐了三名年輕男子,其中一名年約二十歲左右的男子百無聊賴地將瓜子送入口中後,突然望著坐在他身側,那名外人見不著其真面目的白衣男子嘻嘻一笑。

「姊,你這身模樣還真是俊,要我是個女人,肯定看幾回心動幾回!」

都多大了,還淨會瞎胡鬧。

又好氣又好笑地瞪著那名說話的男孩,那名白衣男子輕輕掀動著雙唇,而她,確實是女扮男裝的染臨霜。

之所以女扮男裝,自是為了好出門,而出門,則是為了與這兩名自小分隔兩地,如今終于能共同定居于逃詡城的弟弟們相會。

「就是,你胡鬧個什麼勁兒?不這樣,霜姊怎麼能陪我們出來?」另一名長相與孫秋震幾乎一模一樣,但神情卻相對穩重的青衣男子——孫秋雲,也瞪了瞪小了自己半個時辰出生的弟弟一眼,「你要再嚷嚷,被人發現了,我們住綁怎麼再邀霜姊出門?霜姊好歹也是個將軍夫人哪!」

是的,沒人知道這兩位異軍突起,榮登今科文武狀元的孫氏兄弟其實是染臨霜的弟弟,就連藺寒衣恐怕也不盡知曉。

而染臨霜隱隱約約明白,她那苦命的父親之所以會這麼做,必定是因生活拮據,無計可施,才會忍痛在這對雙生兒一出世,便咬牙將他們送給他人領養。

「這倒是……」听到哥哥的話後,孫秋震聳了聳肩,然後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望向染臨霜,「一提到姊夫,我就有話說了,姊,老實講,連我都不得不夸他了,他這回的仗打得哪只叫一個漂亮啊!」

「姊夫的用兵如神,還用你來夸?」溫文爾雅地啜著茶,孫秋雲輕哼一聲,「這全勒瑯國里想夸他的人早排到飛來山山腳下了!」

「是啊!所以我真想到姊夫營里去歷練歷練,學學他是如何排兵布陣的……」一提起藺寒衣,孫秋震英氣的臉龐上立即浮現出一副欣然神往的模樣,「姊,要不這麼著,你幫我捎個信問問姊夫如何?」

又胡鬧!這等人事,是我能插手的嗎?

听到孫秋震的話後,染臨霜用眼神輕責著小弟。

「姊,你明事理我明白,可我好歹也是個武狀元啊!天天待在城里跟人風花雪月的,真不是個滋味……」望著染臨霜的目光,孫秋震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去。

貶有機會的,別著急。

輕輕拍了拍小弟的肩,染臨霜口唇掀了掀,正待提筆寫字時,突然又听到孫秋震的低喚聲——

「喂!姊,你看那人的模樣像不像姊夫啊?」

嗯?

听到小弟的話後,染臨霜驀地一愣,微微抬起頭,望向他所指的方向。

丙然,此刻由戲樓門口走入了一個高大的身影,盡避背光,但染臨霜依然一眼就認了出來,那確實是藺寒衣!

他怎麼回來了?

而他現在腳下穿著的,好像不是她給他納了鞋底子的那雙靴子呢……

「姊,你不知道姊夫要回來?」望著染臨霜眼底閃過的一抹復雜神色,孫秋雲皺起眉低聲問道。

染臨霜靜默了一會兒後,輕輕搖了搖頭。

是的,盡避成親三年了,可她依然不知道,不知道他會何時歸,又會何時走,因為他從沒想讓她知道。

而她,很明白為什麼,所以她也從不會無趣地去過問。

包何況,他至今未曾傷害任何一名染家人,更讓她還保有一份個人的自由,她已經很知足了……

「那她為什麼知道?」

望著染臨霜看似淡然,但其實有些微黯的眸子,孫秋震很不滿地指著跟隨著藺寒衣身後的女子。

她?

驀地一愣,染臨霜又抬眼一望,然後很快便望見了小弟口中的「她」——一名雖素衣素裳,卻依然艷光逼人的女子。

喔!原來是慕家小姐慕白忻,如果是她,那自然是會知道的……

「明明是一個寡婦,這麼不知羞的黏著姊夫做什麼?」幾乎都將身子倚到欄外去了,孫秋震一臉忿忿不平地低語著,「而姊夫又干嘛非跟她走那麼近!」

是的,慕白忻是個寡婦,因為她在藺寒衣娶了染臨霜後的一個月,火速下嫁一名青年將軍,可在半年前,卻又在戰場上失去她的夫君……

人世間的際遇,真真是很難預料的。

就像當初,在人人都以為藺寒衣終將徹底成為孤將,並且失勢之時,他卻將孤將的含意發揮到極致,縱使看似孤立無援,還總被支配到最危險的前線去作戰,但他卻總能化險為夷,續立戰功!

而那名娶了慕白忻,依附了李東錦,又擁有慕府舊部全力支持的前程似錦青年將軍,卻戰死在沙場,使得面臨朝中無大將窘境的皇上,不得不再次重用藺寒衣。

至于慕白忻呢!盡避失去了夫君,成了一名寡婦,但在逃詡城中卻成為人們眼中一名雖命運乖舛,但又堅強,且人見人憐的美少婦。

據染臨霜所知,這半年多來,慕白忻與藺寒衣又通上了信,就像兩人都未成婚前一樣……

「嗑你的瓜子去,管那麼多做什麼!」一把將弟弟拉回座位,孫秋雲輕斥著,「姊的家事還用我們來管嗎?」

「我們不管誰管?」就見孫秋震一臉怒容地望向染臨霜,「雖說我們一大家子都是沾了姊夫的光才給抬了籍,才有了今天,可姊夫能有今天,當初不也是靠爹……」

「小弟,別說了!」未待孫秋震將話說完,孫秋雲便低聲訓斥著,而話聲,那般嚴厲!

因為縱使染臨霜從未向他們兄弟倆提起家中事,也將一個原來沒有太多人丁與產業的將軍府管理得井然有序,但逃詡城對將軍府中的風言耳語從來沒少過,就連他這抵達逃詡才一年的人都听得不少。

所以他自然明白藺寒衣與慕白忻的關系,明白蘭寒衣之所以娶染臨霜的可能原由,更明白姊姊心中那無法與人說的淡淡無奈與輕愁……

然而,偌大的戲園子里,認出藺寒衣與慕白忻的自然不只染家人,望著他們旁若無人地並肩坐下,一旁的人們不免也紛紛低聲議論了起來——

「瞧,那是不是藺將軍跟慕家小姐?」

「不是他們還會是誰?慕家小姐盡避年少喪夫,可那風姿依舊不減當年啊!」

「他倆這算再續前緣嗎?」

「藺將軍盡避已明言永不納妾,可不管我怎麼看,終歸還是覺得藺將軍跟慕家小姐門當戶對些啊!」

「那可不?我曾見過幾眼那所謂的將軍夫人,長得雖說也是不差,將個將軍府也弄得有模有樣,可那一身比小家碧玉還不如的寒磣身世,著實是抬不上台面,遑論還是個啞巴!」

「休了她再娶不就好了?那女人當了那麼多年丫頭,料想也不會是個什麼正經的主兒……」

「或許那女人不是什麼正經的主兒,可藺將軍絕不會是那般忘恩負義的人,要不當初也不會冒天下之大不諱地將她娶回家了。」

听著四周那不斷傳來的譏言誹語,二樓包廂中的孫秋震當下氣得將手中的瓜子一扔,轉身就要下樓,可他的手,卻被一只細女敕的柔荑輕輕拉住。

坐下吧!這不是你該生氣的時候。

「姊!」望著染臨霜那雙溫柔又清明的眼眸,孫秋震又氣又心疼地低喚著。

你這脾氣得改改,每每為了點小事就這麼怒氣外顯的,往後如何上戰場?

要知道,能與你們一同住在逃詡,看著你們兩個如此爭氣,還如此體貼地與我談心、作伴,姊開心都來不及,哪還有心思理會這些閑言碎語?

快速地在紙上寫下這些宇,染臨霜將紙舉至兩兄弟的眼前。

「姊,我們到街上逛逛吧!」望著那沒來由地令人有些心酸的字字句句,孫秋雲輕輕將紙納入懷中後,淡淡一笑站起身來,「外頭的空氣舒服些。」

微笑點了點頭,染臨霜也站起身來,然後在弟弟們的掩護下,一起悄悄由後門離去。

可染臨霜卻不知,當她們三姊弟悄悄向後門走去時,卻有一雙眼眸,遠遠、冷冷地盯視著他們……

這夜,如同過往三年一般,藺寒衣在月上東山時踏入房中,帶著一身淡淡的酒氣。

這夜,也如同過往三年一般,染臨霜靜靜候在他的房中,然後等待著他的一句——

「替我更衣。」

默默為藺寒衣褪下他的外裳,染臨霜靜靜等待著他的第二句話——

「上床。」

而隨著藺寒衣的話聲落下,屋中的燈火也一定會被他揮滅,她身上的衣衫,也會被他一件件剝去。

為何依然要她?

為何不去找別人,甚至慕白忻?

為何每回回逃詡城都不告知她的他,夜夜都要在黑暗中如此激狂卻又溫柔地擁抱她?

而又為何,只是他泄欲工具的她,就是抗拒不了他?

明明知道自己是如何被他嫌惡著,明明知道自己是如何多余著,可每個被他佔有的夜,最終為什麼都會落幕在被他玩弄到無數回高潮,並徹底酥軟在他懷中緩緩睡去,然後在天明幽幽轉醒時,獨自體會著一床清冷的孤單之時……

遍來逃詡的藺寒衣,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

除了必要的朝會,他什麼都不參加,所以很少人明白,在逃詡人眼中倍感神秘的他,其實泰半的時間都在藺府一間大大的屋子里,用一些小小的竹片,將人們口中贊頌不已的知名建築一一模擬而出。

是的,藺寒衣是一個有著與他外表完全不相襯的小型建築模擬狂。

那是成親後他歸來逃詡的第二回吧!當時,由于有名朝中大官上門來,因此染臨霜不得不在府中四處尋找他的身影,也才會意外見到他一人蹲跪在那間大大的屋里,用他那大大的手,小心翼翼地將那些小小的竹片拼湊成栩栩如生、維妙維肖的小型逃詡鼓樓。

那時藺寒衣臉上專注的神情讓染臨霜詫異了,因為她怎麼也沒想到,那樣一個高大威猛的硬漢,居然能擁有這樣的巧手,並且心還那樣的靜,靜到她連敲了三回門板後,他才微微直起身子,冷聲回了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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